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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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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加重了音调重复那句:“我想要亲你,兰。”
  “……”实在是无语,难道我要说:好,来吧,亲我吧?还是:不行,你不能亲我。
  前者太过不矜持和主动了吧,后者又显得矫情。明明心里头也想的,不是吗?阿平估计见我一直不作声,说了第三遍那句话:我想要亲你。
  然后我直接把他封了嘴!既然想,干嘛不亲?还那么多废话。主动就主动吧,不矜持就不矜持吧,总比矫情要好,羞涩了却不能满足自己的蠢蠢欲动。
  亲吻,是件甜蜜的事。当我身体力行地含住他嘴唇轻轻吸吮做了此番示范之后,阿平立即学以致用反被动为主动,将我紧紧揽抱在身前低着头压住我的唇瓣反复吸吮。
  后来似乎又觉这般不能满足了,舌尖开始尝试来挑开我的牙齿。所以很多事其实都可以无师自通的,我在考虑要不要放他的舌进来,要不要让他一次就得到全部亲吻的感受。不过我似乎有些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在突然身下一滑而被他压倒时我本能地张口要惊呼,也成功地让他唇舌破门而入,并得以攻城掠地开拓新的疆土。
  他似找到了新大陆般,不断开凿挖掘,全然不顾我那越来越接不上的气息。尤其是当自己的舌头被他卷住了用力吸时,整个人都变得酥麻,就像有一股电流蹿过了全身。
  后来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我避开了他的唇,却在大口喘气的同时心头一震,天哪,这是佛房,那观音像后还有疑似阿平他爹的牌位,我们却在这里这般纠缠……
  几乎是立即用力将他从身上推开,虽然他人高马大,但并没有故意来压制我,所以被我推得往斜旁一倒咕咚滚在了我的身侧。看他面露错愕与不解,眸中还有着一丝迷离我赶紧爬起身正色了道:“阿平,这地方不行。”低头检查了下,幸而他没有来撕扯我的衣服,单纯就是迷醉于亲吻而无法自拔。
  他静默了一会又抬头问:“在别的地方可以吗?”
  黑眸里的迷离之色倒是褪去了,只是那目光却还灼烈地紧盯着我的唇,企图心丝毫不遮掩的。主要是我也有些视线离不开他的脸,尤其那因为激烈亲吻而变得丰厚的唇,刚刚的温热以及那阵阵激·情都还意犹未尽。
  好吧,我又被他的男色给撩到了。


第52。被需要

  勉强拉离视线佯装轻蹬他一脚后嘀咕:“有这么紧迫盯人地追着问的吗?”他耳朵尖被听去了,往我凑近过来一本正经地要求:“你还没告诉我可不可以。”
  我无奈地伸手拦了他的俊脸,口中嘟囔:“可以,可以总行了吧。”夫妻之间亲密乃是天经地义,只是今晚是在这佛房里,即使我不信神佛但也不好以这俗世之欲来亵渎。
  听我同意后阿平便眼底染了笑意,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神情特慵懒地去拉被褥。我等他铺好后才问:“今晚你还要睡这?”他回过眸,理所当然地道:“你在这儿。”
  潜台词是,我在哪儿他也在哪儿睡。
  耸耸肩也不推脱,只问:“你娘怎样了?不需要人照应着了吗?”但见他已经侧卧下来,拉过被子就露了个头在外回答:“喝过药就睡下了。”顿了一下,“你还不要睡吗?”
  我不动,继续靠在墙上,“这会儿还不困,你先睡。”
  经过刚才那一番情·动,我哪还敢立刻靠近他,只怕身体里的那团火又不受控制地疯长,不是指他,而是我。他的自控能力我本也不指望,本身男人一旦情·动理智就会被身体支配,加上阿平心智不全,恐怕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掌控那种奇怪生理本能吧。我是怕自己一旦再度被撩拨了,就没法再喊一次停了。
  阿平不知道我这心里的曲曲弯弯,听话地闭上了眼,只是那脸还因刚才波动而红扑扑的,眼睫也在轻颤。有些像干了坏事的孩子,偷偷藏在被窝里怕被抓到。不过很快呼吸就清浅起来,安安静静的,我凑过去轻嗅了一下,是睡着了。
  掀开被子躺进他身边,发现心跳依然犹如脱缰的野马般不断加快,噗通噗通的都感觉要跳出来了。明明他身上是一如往常那种好闻的气味,可为嘛总觉得多了一丝余韵在里头。
  睡不着!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我都还睁大了眼睛一点困意也没,反而燥热难忍,连汗都出来了。偷觑了阿平一眼,见他呼吸均匀一点也没异常,便悄悄地把手伸出到被外,但仍觉燥热,我又将这边被子稍稍拉下一些,这才有一丝凉快沁入心脾。
  我的凡心动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否则不会有现在这许多陌生的感觉在滋生,还压都压不住。原本还打着清心寡欲混日子的算盘过完这偏离了轨道的一生,可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谁能想会遇见这么一个又萌又傻的小相公呢?
  虽说身边这人是长得好看,但都不过是一张皮相,构不成让我丢心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被需要。
  被一个人全身心的依赖和需要,是这样的情感慢慢揉进了心中。阿平与小同不同,小同并非从自主意识上需要我,而是因为我的身份是他姐姐,而在那个家中理该由我照料;但阿平是没有理由的全身心依赖我,关键时候保护我。
  当阿平一次次挡在我身前时,就知道自己要被这个人俘虏了。
  不过还好,他是我相公,交了心也无所谓。至多就是缠上他,引导他,诱惑他,然后,爱上我……想到这不由扭转头细细把他看来,眼下我的婚后生活其实可算是美好的,除了有个难缠而厉害的婆婆外,基本上是我向往的平静安乐,有了他,便多了恣意的小情小调。
  伸了两根手指在他眼睛处无意识地比划剪刀手,这双被关闭了的眸子大多数时候都是黑漆而懵懂的,以他的心智对感情肯定是还不懂,刚才那情形完全是身体支配了意识的本能反应,不属于情感范围,不知啥时候能看到这双眼睛里会对我盛满情意呢?到那时,一定会春光灿烂无比吧。
  我正走着神,手指忽然被抓住,这才发现被挡在我手指后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一片迷蒙里带着浓浓的困意。他在我颈间嗅了嗅后咕哝了句什么,然后把我的手指按在身前又闭上了眼睛。怀疑他全程就没醒,只是无意识地抓着我说了句梦话罢了。
  只是原本我特意隔开的距离瞬间又化成了零,而他埋首在我颈窝处睡得正香甜。
  当困意使我眼皮子打架时,昏昏沉沉地想原来不止是阿平习惯了这睡姿,连我也习惯了。一被他独有的气息外加暖热包围,立即就意识模糊地睡过去了。
  再睁眼已经是天亮,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察看阿平是否还在,可没等我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就铺天盖地而来。直到唇瓣被亲得发麻才终于松开,对上阿平幽黑清亮的眼眸,却发现那黑眸中倒映的自己头发散乱也就罢了,关键是被偷袭亲吻后竟一脸的满足……
  羞红着脸去推了推半压在身上的阿平,嗓音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沙沙的慵懒状:“你怎么还在啊?”幸而阿平没察觉出异样来,注意力还集中在我的唇上,却说了一句让我愕然而且想找个地洞钻的话:“兰,底下硬的。”怕我不理解,他还特意用身体顶了顶我,然后成功地将我整张脸都变得如火中烧。
  大早上的,要这么刺激人吗?
  故意板着脸把他给呵斥了下身,然后赶紧坐起身来离了他一些距离,忽略那委屈的眼神道:“婆婆还在病中,我又不能在旁服侍,你赶紧过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目送着有些不乐意地抱着被褥走出门的阿平,觉得十分汗颜。他这一大早的就为了那需求而郁结发脾气,可别伤身啊。
  门未关,因为时辰还早而外屋院子里也只是蒙蒙亮,琢磨着是不是乘着这会赶紧洗漱,今早上刘寡·妇应该不可能再来佛堂诵经了吧。却闻凌乱的脚步声奔来,那足力和步履幅度定是阿平的,我不由走至门边去察看,果然见阿平如一阵风似的向我这处刮来。
  心头一惊,莫不是刘寡·妇又出什么事了吧?连忙急声而询:“怎么了?”
  但见阿平近了脸上不见急迫而是惊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回身走。虽然抓握的掌并不很紧,可拖动的力道却很大,这是出什么事了?
  从院子到后屋本没多少距离,不一会我就被阿平给拖到了刘寡·妇的门边,然后听见他扬高声喊:“她是我媳妇,只有她一个!”
  屋内刘寡·妇曲髅了腰背在床沿,眼神里惊痛不已,听见阿平那声喊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现在眼里就只有她了是吗?”阿平跺脚,倔强地说:“对!”
  刘寡·妇眼神一暗,似万念俱灰地往后而倒,吓得我立即挣脱阿平冲了过去。
  可跑到床边就对上她那凌厉如刀的眼神,使我不由胆怯地顿住了脚步,但迟疑不过一瞬,还是一步上前扶住了她。感觉到她欲图挣脱,却因身体无力而颓倒在那,只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狠地瞪着我。
  也不知道为何我跟她之间会变得势如水火,按理两人都同为阿平好只会逐渐化解误会才是。回眸看了眼还杵在门边僵站着的阿平,他的脸上已没了怒意,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似担忧又烦恼着蹙紧了眉头。
  我叹了口气朝他招手:“还不过来帮忙。”
  他听我如此说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一脸茫然而问:“要怎么做?”
  我让出床前位置指挥他:“你先扶婆婆坐起来轻抚后背,昨天老郎中开的药是不是在灶房里?我去煎药,你在这先陪婆婆。”
  母子俩没隔夜仇,哪怕闹得再凶事后也还是自家娘俩,但我不是。这时候我如果插进来说话,那么矛头肯定都指向我。安排了阿平后我就转身走了出去,灶房里的炉子上药罐搁在上头还隐约冒着热气,不由蹙眉,难道那杏儿一大早就来过了?
  我走过去打开盖子,果然见里头温着已经熬好的药。所以,这屋子都能让人家随便出入了?刚才从阿平的态度和言辞就可大致分辨出是什么事,这也是我故意走开的原因。
  多少有那么点先见之明,在看到杏儿与刘寡·妇相处之态后就先给阿平上了一堂课,否则这时我便要面临两难抉择。让我接受他纳妾断然不可能,但因此而真的离开也势必不甘心,凭什么我将心付诸的人要拱手让人?假若他们早就郎有情妹有意,就应该在娶我之前把这门婚事给办了!别说这山野乡村还有什么门户之见,不过都是贫民罢了。
  有意拖延了一会时间才端着药碗回去,但进门却见刚还念叨的杏儿竟是已经在屋内了,这时正跪在床前肩头微颤着抽噎低泣;阿平僵直而立于一旁,垂着头看不太清神色;再看刘寡·妇依靠在床头无力喘息着,表情似无奈也似黯然。
  刚才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第53。山中温泉

  心头刚划过疑惑就见有道目光射来,是阿平似有所感地侧转头看了过来,一见是我眼波流转,立即毫不犹豫地走来。
  令我讶异的是,刘寡·妇竟像是无动于衷般地依旧垂着眸。
  阿平走到跟前低头飘了眼我手上端着的药碗,眉头一皱就接了过去,本以为他要亲自去喂刘寡·妇,却没想他弯腰竟将药碗放平在了地上。再起身时便拖了我的手往外走,我回头而望,正好看见杏儿梨花带泪的脸。
  阿平并没有拖我回房,更没有回佛房,而是一路向外穿过门堂出了大门。
  清晨的徐风吹来会有一丝凉意,我不禁打了一个颤,但阿平似乎并没有发现,在前头拉着我跟倔牛似的乱打乱撞的。有早起农作的人朝我们投来目光,其中有几道隐含戏虐,我不由生出一股怒意。这些人肯定在心里头瞧不起阿平,用看傻子和笑话的眼光看待他。
  然而阿平根本不予理会那些人的目光,拉着我渐渐走出了村子也不停步,见四下无人了我才拽了拽他衣袖问:“谁招你了?”
  阿平停下来回过头,脸上愤愤不平,“她让她住咱屋了。”
  哪怕他指代不明我也立即明白过来是何意,面色顿时一变,随即眯起了眼。杏儿昨晚没回去,而且还住在了我们的房中?按理昨晚我该在佛房罚跪,房中就只有阿平一个人在,若不是他又偷偷地跑来,是又要上演洞房那一幕将杏儿与阿平生米煮成熟饭?
  我没有想到刘寡·妇不单单只是有这纳妾的念头,竟已付诸于行动。定然一早杏儿起来熬好药后便告知了她昨晚阿平没有回房,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哪,这就是阿平过去看望她却反而被气得暴走回来找我的原因了。
  且不说杏儿,刘寡·妇这般做当真是一意孤行。不该是这样的,我与阿平成婚也不过三月,她若真那么喜欢杏儿就如我之前所想该在早前就讨回来当媳妇了,何故又再来让阿平娶我呢?难道……是因为这次我让阿平受伤一事?
  现下多想也无意义,事不关己可高高挂起,一旦关系到自己我也感到郁闷。只得转移了注意问阿平:“那现在你拉我出来打算作什么?”
  “我不要回去了。”
  “……”
  阿平一时任性要离家出走,我心中有郁结也不想这么早回去看刘寡·妇脸色,便随了他的愿。本以为他是胡乱走的,却在登上一土坡后眼前豁然一亮,不远处的河冒着袅袅白雾彷如仙境,河岸边一周全开满了小黄花,远远站着眺望都觉此景美不胜收。
  可当我们靠近时我才发现那以为的河其实不是河,而是一个不算大的潭,而那升腾在上的也不是白雾,而是热气,这竟然是个温泉。
  明显潭边温度要比别处高很多,本来我还有些手凉,到这里只站了一会就开始汗流浃背。阿平更是已经无顾忌地脱下了外袍,但显然还是热,汗珠从他额角滚落时对我说:“兰,我想洗澡。”
  洗澡?我有些迟疑地问:“这水……干净不干净啊?”
  常识告诉我不是所有的温泉都能沐浴的,有时候水质里会有对皮肤伤害的物质在里面。但听阿平道:“干净,我洗过好多回了。”说话间他已经将自己的上衣给脱了,光着膀子跃跃欲试想下水,却还在巴望着我想得到我的同意。
  平日里因水源紧缺的缘故,并不能天天都在房中洗澡,而且虽然有那木桶可以泡澡,但泡上一会水便凉了。所以在看到阿平眼中的渴切时,我点头同意了。
  但没料阿平得令后竟当着我的面直接脱了褥裤,等我反应过来急转回头时已经该看见和不该看见的都看到了。
  听得他入水的声音后才回过头,蒙蒙白气里见他就露了个头在外不由一急,询声而问:“水很深吗?”见阿平不作声我忍不住走近一步,哪想他突的从水中直身而起,水珠四溅向我,凌乱中我直愣愣地看着,忘记了反应。
  水位其实只到阿平的腰线以下,刚才他应该是蹲在水中的,这时站起来后水珠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滑,滑过胸膛,落至腰处,再绵延至水中。只要再多一寸应该就能将他全部看见,可偏偏就差了那一寸,似隐非隐,似露又非露。
  鼻子一热,激回了我的神智,连忙慌乱地移转视线,心脏噗通噗通每一下都跳得我感觉快要飞出来似的。连续深呼吸了几下才终于将那股热流给压下去了,否则我怕当真要对着这具身体流鼻血了。
  忽觉脸上有水滴洒来,回转视线就见阿平站在水中在朝我泼水,见我看他了抛出诱惑:“兰,你也下来,好舒服的。”
  我坚决抵制这诱惑,用力摇头。
  泡温泉不是没有泡过,也同样是露天的,可那是……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反正眼下不能随波逐流。看着这里是荒野无人,指不准有哪个农家汉子就出现了,到时可不就是尴尬,而是我的名声将新添篇幅并且远扬。
  所以,我还是安心坐在一旁看美男戏水吧。
  找了一个极佳的视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不至于,就是既可以看到温泉河岸以外能直通过来的路,又可以把自己隐蔽在黄花地里。
  说是黄花地,其实不然。第一眼乍看我会以为不知谁家在这处种了这么大一片油菜花,但近了发现它们并没有那么齐整,甚至可以说是参差不齐,高矮不一。我估测这里应该已经变成荒地了,这些花或许是以前残留下的花种,也或许就是野生的。
  目光飘向那腾腾热气,估计这也是造成此处被废弃的原因。温泉的由来恐怕这个时代的人不一定会十分清楚,尤其是在贫乏的乡野山村,它与那背后的山脉是脱不开关系的。也从而会导致周边地质发生变化,对于种植物不是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我忍不住往后而躺在草地上,天空灰蒙蒙的,昨晚没月亮就猜到今天天气肯定不好,如果这时能够暖阳当照的话,会更舒适吧。
  忽听噗通水声传来,我心里头打了一个咯噔,手撑地半起身朝水中瞭望。但目光扫了一圈竟没找着阿平,不由轻唤出声:“阿平?”无人应答。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到岸边,刚刚他的人就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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