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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医对我动手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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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多活几年。
  陆炳给沐朝夕斟酒,“无论如何,你这次立了大功,以前是我误会了,你是我们锦衣卫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啊。”
  沐朝夕那里敢喝!
  再跟陆炳混下去,我就是转瞬即逝的流星了。
  沐朝夕说道:“陆大人,我这次受到了惊吓,身心受伤,不能为锦衣卫效力了,我请辞回南京。”
  “大夫说你没事。”陆炳拿着自己的杯子往沐朝夕的杯子上一碰,目光很是诚恳,说道:
  “以前是我不对,把你调去看大门。当时我初来乍到,从湖北安陆到京城,底气不足。你出身好,又得先帝眷顾,钦点你从南京平调到北京,我一直以为你不服我,以后必定是个刺头,事事阻扰,所以故意冷落你。”
  “现在事实证明,是我的短见和无知害得锦衣卫屡次受挫,在皇上面前丢脸,锦衣卫被东厂压的死死的,你我都是吃锦衣卫这碗饭的,锦衣卫好起来,立功劳,我们才能好起来。以前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言罢,陆炳自斟自饮,自罚三杯。
  沐朝夕不傻,陆炳不点头,他反正走不了,不如先应付一下,互相给个台阶下。
  他赶紧给陆炳斟酒,“什么恩恩怨怨,都在酒里了,你是我的上官,我自是听你的。来,干杯。”
  两人喝到天黑,颇有些将相和的意思。
  天一黑,麦厂花果然在庭院中间擂鼓,看白府是否有漏网之行尸。
  敲了半刻钟,除了吓跑了树上归巢的喜鹊,一点动静都没有。
  线索彻底断了,麦厂花正要命人撤鼓,白府紧闭的大门传来咚咚撞门声!
  众人皆是大惊。
  但紧接着,门外传来慌张的呼叫声,带着浓厚的山东口音,“拜(白)司药,拜司药在家吗?俺(我)是王生,俺师傅是在山东曲阜灭旱魃的王道长,俺们来自山东即墨崂山太清宫,嫩(你)还记得俺们吗?在曲阜时候嫩给俺们十两银子,要俺们讲过灭旱魃的事情。”
  白术听了,心下一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沐朝夕说道:“他们千里迢迢赶到北京找你干什么,不会是王道长出事了吧。”
  白术忙命人开门。
  一个小道士连滚带爬的过来,沐朝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把挥起刀,将他隔在五步之遥,“你别靠近,有话就在这里快说。”
  一看庭院满是武装的士兵,小道士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俺师傅病了,得了和行商一模一样的狂犬病,怕光,狂躁,咬人,听说拜司药师从名医谈允贤,俺就带着俺师傅上京找嫩治病。”
  白术急道:“你师父人呢?”
  小道士说道:“在客栈里,嫩放心,俺把他绑得严严实实的,堵了嘴,俺是来请拜司药过去治病的。”


第22章 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
  北京城分外城和内城,内城严格实行宵禁,从一更三点(现在的八点二十四分)到五更三点(早上六点),关闭各街坊的坊门,街上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所有店铺关门,没有通行许可上街的人会被五城兵马司当做细作贼人抓进去打板子。
  但是外城就不需要宵禁了,以正阳门为界,东边宛平县,西边大兴县,这两个县是京城的城中村,可以彻夜狂欢,许多城里人晚上想寻点乐子,就在内城城门关闭之前,来大兴和宛平两个县玩耍。
  因而这里的客栈、酒楼、澡堂洗浴中心还有肉/体治疗师云集的青楼这四大行业是这两个县城的支柱产业。
  似家客栈。
  为了招揽客人,客栈大堂里搭着戏台,请了小戏唱《西厢记》。
  丫鬟红娘引着张生,与小姐崔莺莺私会,那崔莺莺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却将鸳鸯枕往张生这边一推,头一歪,金钗从发髻上坠落,鬓发散乱。
  看客们纷纷叫好,放肆的哄笑,手头松快的往戏台上扔铜钱。
  《西厢记》一共五本,这场戏是第四本第一折 ,也是“点播率”最高的一折,人们没有耐心听完整本戏,就像后世拉进度条似的,直接点唱第四本第一折。
  暧昧的气氛顿时起来了。
  几个穿红绸,戴着绿头巾的男子引着一群同样穿红着绿的女子在大堂里游走,招揽客人。
  绿头巾是青楼皮/条客标志性装扮,所以妻子出轨的丈夫会被戏称为“戴绿帽”。
  跟着绿头巾身后的女孩子都是肉/体治疗师,这里风俗行业竞争激烈,有守楼待客的,也有这种出来送“外卖”的,充分满足各类市场的需求。
  有了《西厢记》的热场,很快,一个胸脯沉甸甸、体型丰润的治疗师被客人看中了,绿头巾和一个面白无须的客人讨价还价,给了现钱。
  客人带着治疗师上楼去了客房,相继又有几个客人达成交易,剩下几个颜色差的、年纪偏大的治疗师没有招揽到活,坐回原位嗑瓜子去了。
  绿头巾去了柜台,将收入所得的二成分给了客栈掌柜。
  这是风俗行业和酒店行业进行资源整合的结果,有钱一起赚。绿头巾以让利两成的条件承包了似家客栈的潜在客户,同行根本进不来这里。
  由于形成了垄断市场,剩下的治疗师一般都会找到金主。
  不愁销路,绿头巾悠闲自得和掌柜聊天:
  “你这生意不错啊,天天爆满,都快赶上今年恩科的时候了。”
  会试一般三年才一次,新帝登基会额外加开一场,以示皇恩,所以叫做恩科。
  去年嘉靖帝刚刚登基,今年春天开始启用嘉靖年号,春天开了一场恩科,天下举人们纷纷涌入京城参加考试,客栈爆满,酒店行业狠狠赚了一笔。
  举人们压力大,妻妾又不在身边,急需治疗师们的安抚放松,绿头巾由此赚得盆满钵盈。
  现在到了夏天,客栈依然延续了春闱时的火爆,实属罕见。
  掌柜神神秘秘的低声道:“这不是遇到选秀嘛,考了男人,紧接着考女人,小皇帝至今未婚,十六岁了,该说媳妇生娃了。我大明从高祖皇帝开始定的选秀规矩,是‘选秀畎亩,联姻民间’,无论皇后还是嫔妃都不能出身名门,得从普通百姓那里选出来,免得外戚干政。”
  “如今各地选出来的秀女们纷纷进京,一个秀女身边跟着一群家里人保护着,今儿又到了一批外地来的,都得吃饭住店不是?我这里住的一半都是送秀女进京参选的外地人。”
  绿头巾猥琐的笑,“哟,你的好好记着秀女的姓名,万一出了个皇后,似家客栈就成了金子招牌了。”
  客栈掌柜捂嘴笑道:“可不是,真真‘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不过——”绿头巾有些担心,“我手下的姑娘们个个莺声燕语,娇声欲滴,万一伺候客人们声音叫得太大,臊到那些未通人事的秀女们,将来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转头不肯认来自似家客栈怎么办?”
  “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怕金凤凰将来不认账。那些选秀的人家都安排在后院清静的厢房,和楼上找姑娘们玩耍的客人分开安排住处。”掌柜拿出一本账册,说道:
  “京城客栈管的严,所有住店都要先登记路引和户籍文书,五城兵马司都要抽查,我可不敢得罪当官的,名字都在上头,做不得假。我开客栈这些年,从未出过事。”
  掌柜根据客人登记的户籍和路引,进行人工筛选和引流,以方便按照客户的类型安排房间,这就是最原始的大数据,在京城做生意,各个行业都有独特的生存法则。
  绿头巾随意一翻,“崂山太清宫的道士?还有僧录司发的度牒?哎哟,来头可不小。这种道家胜地出来的道士,拿着度牒去京城附近的道观挂单,都会被奉为上宾免费供给吃喝,怎么跑到客栈来住了?”
  因为僧人道士是免税收、免徭役和兵役的,明朝为了保证财政收入和农业军事人口,对僧人道士进行严格的管控,在洪武五年设立僧录司。
  所有和尚道士都必须先通过考试才能拿到僧录司颁发的认证文书——简称度牒,才可以称为和尚道士,否则就是假的,一旦被人发现,就要以诈骗罪扭送官府。
  不仅如此,每年颁发度牒的名额也十分有限,要么成绩好,要么关系硬,能够拿到度牒的道士要么有来头,要么有真本事。
  掌柜低声道:“是个花花肠子的小道士,出手阔绰,挺有钱,带着一个大箱子,不知装了多少金银财宝,我们四个伙计才抬进房间,每个伙计都得了一个银馃子赏钱。”
  “小道士年轻火力壮,天一黑就匆忙租了一匹马跑出去了,估摸眼光高,看不上咱们客栈的姑娘,去青楼找花魁娘子一亲芳泽,小道士有钱又长得帅,是找女人的,怎么可能去道观挂单,道观里都是些臭道士,那有青楼的姑娘们香啊。”
  绿头巾附和道:“有道理,哎呀,我要是懂得舞文弄墨,我也考道士去,做他们这行赚钱才多呢。我们就赚些辛苦钱。”
  掌柜笑道:“有得赚就行了,小心贪多嚼不烂。”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绿头巾被掌柜那句“一个不知道装了多少金银财宝的大箱子”说动了心。
  小道士那么多钱,他又不在客房,出门找花魁娘子谈人生理想去了,我去他那里拿一点点银子,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客栈的房间号按照“天地玄黄”排列,选秀人家都安排在天字号房,一共十来间。
  小道士因为箱子太重,不好上楼,被在位于楼房第一层的黄字第八号房。
  绿头巾摸到第八号房,房门当然上锁了。
  不过,这难不倒绿头巾,做他们这行的,个个都是坑蒙拐骗盗样样精通,都他娘的是个人才。
  绿头巾取出一根精巧的耳挖簪,往锁眼里轻轻一捅,锁开了。
  绿头巾飞快钻进房间,关门,借着外头的月色,房间里的大箱子就在眼前。
  一只箱子居然上了五把锁!
  绿头巾高兴坏了!
  里头肯定全是宝贝啊!
  绿头巾继续开锁。
  咚咚!
  开到第五把的时候,蓦地从箱子里头传来声音!
  绿头巾吓出一声冷汗,“你……你是谁?”
  吼……吼……
  里头传来小猫一般打呼噜的声音。
  反正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为了求财,绿头巾顾不得那么多了,脑子只有一箱子财宝,他用耳挖簪捅开最后一把锁,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个黑影从里头弹出来,将绿头巾扑倒在地。


第23章 温柔乡是修罗场
  黄字第七号房。
  面白无须的客人正在和治疗师谈论人生理想。
  客人:“唱个曲给爷听听。”
  治疗师:“不会。”
  客人:“那就跳个舞。”
  治疗师:“不会。”
  客人拖了鞋,趴在床上,“给爷松松骨,捶捶腿。”
  治疗师:“不会。”
  客人不耐烦的坐起来,“什么都不会你还出来卖啊?”
  治疗师比客人更加不耐烦:“床上的花样都会,床下的都不会。我要是什么琴棋书画小曲舞蹈都有模有样,就在花楼里被一群恩客砸钱捧成花魁娘子了,何必来客栈做生意。爷若嫌弃我粗笨,去换一个姐妹来伺候爷便是。”
  也对,若饭菜味道过硬,酒香不怕巷子深,顾客盈门,谁有功夫去送“外卖”啊。
  何况治疗师按照人头收钱,做完事赶紧走人,还能再接一个,这个客人磨磨唧唧的,到现在裤子都没脱,很影响做快餐外卖的治疗师“翻台”,业绩下滑。
  真是的,老娘裤子都脱了,你要我唱曲跳舞?
  客人一噎,但是没办法,他身份特殊,不能堂而皇之去耳目众多的青楼,只能来客栈找个姑娘治疗一下。
  “快到床上来。”
  客人终于直奔主题了。
  治疗师熟练的脱衣,往床上一躺,一手往客人那里一抓。
  什么都没有抓到。
  再仔细看他的咽喉,一马平川,没有突出的喉结。
  是个宫里的宦官。
  治疗师经验丰富,和宦官交过几次手,晓得他们花样多,工具多,几乎不知疲倦,不好伺候。
  治疗师问道:“你是宫里的公公?”
  客人有些恼羞成怒,“怎么,你不接我们?”
  治疗师笑道:“得加钱。公公是第一次出来玩吧,按照道上的规矩,你们得出包夜的钱,不能按照次数算。”
  治疗师生得白皙丰满,波涛汹涌,是客人中意的模样。
  客人给了她一个金珠,“够不够?”
  治疗师将金珠放进荷包里,“够了,今夜奴就是公公的女人。”
  治疗师有职业操守,给了钱,立马化为一滩水,娇娇柔柔的,客人正要动手,隔间传来男人的吼叫声:“啊!啊!”
  客栈里这种声音实属平常,可是伴随叫声的,还有掀桌之声、瓷器跌落的脆响等等就不对头了。
  两人动作皆是一停。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之后,立刻归于平静。
  治疗师忧心忡忡,“别是我的姐妹们被客人打了吧,只听男人叫声,没听到女人的哭声,难道被打晕了?公公稍等,我看看就回。”
  治疗师讲义气,不顾客人不悦,披了件袍子,连裤子都没穿,提了灯笼去敲门,“这位爷,姑娘惹您不高兴了,可以换人,动手就不好看了。”
  没有动静。
  治疗师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
  一个黑影扑来,灯笼落地,在木制地板滚了几滚,里头灯油撒了一地,地板瞬间被引燃。
  “失火了!”路过送洗澡水给客人的伙计正好提着温水扑火,却被某物扑倒,水桶哐当落地,加上伙计的惨叫声,很快惊起了黄字号房里的一对对临时鸳鸯。
  一看到门外的火光和叫声,众人以为客栈起火,衣冠不整就夺门而出,有的甚至只披着床单就跑。
  然而,他们在走廊上遇到了比火更可怕的东西……
  似家客栈位于宛平县琉璃厂的柳巷,隔壁就是澡堂华清池——正是沐朝夕经常去洗澡的地方。
  白术等人被王道士带到似家客栈途中,她晓得这种未知神似狂犬病的疾病传播起来会有多快,说道:
  “你们东厂和锦衣卫立刻封锁琉璃厂,关闭坊门,实行宵禁,所有店铺必须关闭,停止营业,任何一个行人都不得放走,就近安排在客栈,所有人必须紧闭门户,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得外出。”
  麦厂花说道:“你这样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黄昏时为了牛二的教育问题激烈争吵的白术余怒未消,说道:“我不需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麦厂花一噎。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再吵架,算了——等回去再吵。
  昨晚雨夜惊魂,沐朝夕心有余悸,悄悄对上官陆炳说道:“陆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锦衣卫连遭重创,这次若立功,可挽回君心。”
  若是平常,陆炳断然不会因为白术一句话就封锁整个琉璃厂,可是刚刚摆酒和沐朝夕握手言和,收复了有用的大将一枚,不好马上反悔打脸。
  何况东厂的麦厂花也照着做了。
  锦衣卫不能落后啊,反正有东厂顶在前面。
  沐朝夕遂和麦厂花分工合作,以似家客栈为中心,东边归东厂,西边归锦衣卫,兵分两路,以“捉奸细”为名,封锁琉璃厂的大街小巷。
  随着队伍的推进,一条条街道的行人被全选,删除,空无一人。
  毕竟,谁都不敢同时得罪东厂和锦衣卫,他们代表天子。
  到了客栈门口,戏台上小戏们依然上演着《西厢记》第四本第一折 ,对于张生和崔莺莺的初夜,客人们百看不厌,反应了普通老百姓对爱情的美好向往,吃饭喝茶嗑瓜子,还往戏台上扔赏钱打赏。
  丝竹声、唱戏声、喝酒猜拳的吼声、铜钱扔在戏台上咚咚之声、还有店小二端着托盘大声唱菜名传菜之声等等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简直和后世的夜店差不多。
  正因如此,黄字号十来个房间发生的巨变,惨叫呼号之声被大堂的嘈杂所掩盖,无人觉察出异样。
  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迈入大堂的一瞬间,白术都怀疑自己太多虑了。
  一大群着甲士兵涌入,立刻将大堂挤得满满当当,掌柜的赶紧迎过来,“各位大人,来小店贵干?”
  沐朝夕有经验,首先将大门关闭,锁死。
  “东厂办案。”麦厂花拿出牙牌,说道:“我们怀疑细作藏身你们客栈,这里被封了,所有的客人立刻回房,把房门锁死,等待我们一个个上门查验,若有违令,格杀勿论。”
  这也是白术在路上的建议,在并不确定是否扩散的情况下,所有人必须通过检验搜身后才能放走。
  否则的话,只要逃走一个,京城就完了。
  众客人顿时做鸟兽散,只有掌柜,伙计,戏班和几个治疗师还留在大堂。
  戏班班头说道:“各位大人,我们唱戏的住不起这种客栈,我们在城隍庙附近搭了窝棚。唱完戏要回去的。
  治疗师们战战兢兢:“我们都是奴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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