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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月色)-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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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期进入香芜居,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只木匣子。李全快步迎上前问道:“徐监药,这是……”
徐期随意的说道:“找到些犯忌的东西,用匣子装起来免得再有人中招。”
李全便不再问了,请徐期先行一步,然后低低吩咐了两个徒弟一番,两个小徒弟连连点头,依着师傅的吩咐藏在附近,只等着看谁会再来这香芜居“打扫”。
徐期抱着木匣子随李全去了御书房,当今沉声问道:“这匣子里是何物?”
“回皇上,匣子中放的是香芜居中使用的博山炉,炉中的香料有极大的问题。臣便连香带炉子一并取来请皇上过目。”
皇上面色阴沉喝道:“这种腌臜东西还拿来做甚!没的污了朕的御书房。”
徐期正色道:“回皇上,总要让皇上亲眼见过才行。李公公,请拿两条洁净帕子以清水打湿,以供皇上和王爷掩住口鼻,公公倒不必要了,这东西对公公并不会起到什么做用。”
李全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忙去打湿了帕子呈现给皇上和宁亲王爷。等这二人捂住口鼻之后,徐期才将木匣打开,取出那只紫铜博山炉。
李全闻到一丝香气,突然觉得心浮气躁,有种说不出来的燥热之感,只想立刻跳到冰水中降降温才畅快。他忙退了好几步,原本净白的脸色也涨的通红。
当今双眉紧锁,挥手示意徐期将木匣关上,徐期关上木匣,将御书房的窗户全都打开,当今与宁亲王爷这才松开了掩住口鼻的湿帕子。此时御书房中犹有淡淡的异香,那股子香气还是让皇上与宁亲王爷有了些小小的冲动。
那兄弟二人都不是童子鸡,自然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当今面色更加阴郁,沉声喝问道:“这是什么?”
徐期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屑,然后才说道:“回皇上,此香是勾栏欢场之人常用之物,名唤蚀骨香。”
当今一听这话立时暴怒,一拳狠狠砸在御书案上,震的书案之上的笔架砚台水盂等物全都移了位,厚厚一沓奏折哗啦一下子全都散落到地上。宁亲王爷与徐期李全见此情形全都跪了下来,口称:“皇兄(皇上)息怒……”
当今已经被气的犯了一回心疾,如今震怒之下又觉得头目森然,他不得不把住书案稳住自己的身子,若没有书案做依靠,他怕是要摔倒了。
宁亲王爷看到当今的龙袍下摇了几下,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他的皇兄面色赤色犯青,这显然是要犯病的前兆。宁亲王爷赶紧站起来扶住当今,急急叹道:“皇兄保重,快坐下稳一稳。李全,快太医。”
当今无力的摆了摆手,用沉重而缓慢的声音说道:“朕的身子朕知道,且不必传太医。徐期,那药可有解?”
徐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说道:“倒些醋进去就破了药性。”
皇上点点头沉声道:“你且退下。”徐期磕头退下。当今就着宁亲王爷的手喝了一口热茶,才渐渐压住了心口处传来的气血翻腾之感。
“九弟,这事,朕只能交给你查个水落石出了。”当今闭上眼睛无力的说道。
“这……是,皇兄,臣弟尽量去查,只是……”宁亲王爷不得不接下这个棘手的案子。
“放心,朕只是要知道真相,并不会改变什么,你只查出真相禀报于朕便可。”当今说完这话便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了。
宁亲王爷等了一阵子,不见他家皇兄再有什么吩咐,便躬身低声说道:“皇兄,臣弟告退。”
皇上听了这话方才睁开眼睛,将腰间一方紫玉九龙佩拿下来递给宁亲王爷,沉沉说道:“九弟,这是父皇传给朕的九龙佩,执此佩,宫中无有你不得进入之处,无有你不可查问之人。”
宁亲王爷心中一沉,这权力给的大太了吧,而且这事真的查出真相就好么?太子被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难道还能重新再被立为太子?
就在宁亲王爷暗自忖度之时,当今极为疲惫的说道:“绰儿,不应该这么不体面……”宁亲王爷立刻明白了,他躬身应了一声“是”,接下紫玉九龙佩便退了下去。
宁亲王爷退下之后,当今缓缓问道:“有什么人去过香芜居?”
李全忙回道:“回皇上,容妃娘娘身边的颜华打从香芜居附近经过,别的就再没有人了,老奴的两个徒弟还守在暗处,若是有什么动静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容妃?”当今很惊讶的说了一句,若说这事是皇后做的手脚,当今还能想的通,可换了容妃,这事便透着蹊跷了,太子与容妃没有任何的恩怨,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容妃根本没有必要设局回害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所经历的一切,让当今有种一切都脱离他的控制的不安之感。做为一个帝王,那种脱离控制的感觉是最最要命的。当今陷入沉沉的沉思之中,此时他隐隐有些后悔,若此事与皇后无关反而是容妃的手笔,那紫玉九龙佩,他给的就太仓促了……
☆、第二百一十回暗查(中)
宁亲王爷虽然得了当今的紫玉九龙佩,却也不会满内宫的到处乱蹿,他只是将那装了蚀骨香的木匣子拿上便去了东宫。
东宫之中早已经是遍布愁云惨雾,处处都能听到隐隐绰绰的哭声,太子自接旨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任谁都不见。若说整个东宫之中还有谁能主持大局的,便只有太子妃一人了。
太子妃听说宁亲王爷奉旨前来东宫问话,立刻来到太子的书房外面苦求太子见一见宁亲王爷。可是太子却死也不肯出门,太子妃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见宁亲王爷。
只是见太子妃面上不着半点胭脂,头上簪环尽去,满头乌发只以一对玉簪挽起,身上只着一袭六七成新的秋香色素缎衣裙,眼睛极红,想必已经哭了很久。她来到宁亲王爷面前,俯身跪下说道:“罪妇董氏叩见王爷。”
宁亲王爷暗暗叹了口气,太子行为乖张不羁,可太子妃却是个好的,也真是难为她了。
“绰儿媳妇起来说话吧。”宁亲王爷和缓的说了一句,让太子妃的眼中又涌出了热泪。她没有站起来,只是向宁亲王爷叩头说道:“王爷,殿下冤啊……殿下是被人算计的。”
宁亲王爷语气略沉,对太子妃说道:“二皇子冤与不冤,要查过才知道,怎么,他不肯出来见本王?”
太子妃摇了摇头,涩声说道:“殿下觉得无颜见人,已经将自己锁在书房许久了。”
宁亲王爷皱眉说道:“你去问他,躲在书房中是否能躲一辈子?本王奉旨查问此事,他若有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太子妃心中升起一线希望,立刻又去了书房,莫约过了两刻钟,太子才随太子妃来到了正厅。宁亲王爷掸眼一看,只见太子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形容极为憔悴,脸色极为灰败,看上去竟是没有一丝生机之色。宁亲王爷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太子妃将厅中所有下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宁亲王爷与太子这叔侄二人,太子象行尸走肉一般沉默不语,宁亲王爷心中暗怒,沉声喝问道:“萧绰,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哪里还有一点圣祖子孙的风范?”
太子身子猛的一颤,猛的抬头看向宁亲王爷,急急叫道:“王叔,您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么?”
宁亲王爷沉声道:“冤与不冤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若你真的有冤屈,那便全都说出来,本王必会据实向皇兄禀报。”
太子眼中陡然一现的神彩又黯淡了,他恨恨咬牙叫道:“王叔,侄儿真的是被人算计的!”
宁亲王爷指指椅子说道:“绰儿,坐下慢慢说。”
太子听到一声久违的“绰儿”,身子猛的一震,脸上也有几分动容,他抬头看向宁亲王爷,眼中有了几分湿意。
“王叔,我本在东宫之中看折子,忽然有内侍来报,说是十三皇弟在香芜居中做了错事,因为怕伤了十三皇弟的体面,我便一个人都没有带,只随那报信的内侍去了香芜居,不想一进香芜居便不受控制,才做出那样的事情,还被父皇……”太子痛不欲生的说了起来。
宁亲王爷沉声问道:“那个内侍是何人,现在何处?”
太子面上现出一抹迟疑之色,宁亲王爷立刻喝道:“萧绰,你此时还要有所隐瞒?”
太子身子一震,忙说道:“是,回王叔,那个内侍原是凤仪宫的一个洒扫太监,名唤荣保,因从前受过侄儿的恩惠,才会跑来报信,侄儿轻信于他,中了那狗奴才的算计。”
“这荣保现在何处?”宁亲王爷立刻追问。
太子低下头小声说道:“父皇走后,侄儿知道中了算计,就……”
宁亲王爷急忙追问道:“你杀了荣保?”
太子点头又摇头,宁亲王爷急道:“萧绰,荣保是最关键的一环,他现在到底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事关紧要,你不可犯糊涂!”
太子低头说道:“是,侄儿明白。当时侄儿一怒之下一脚踹向荣保,荣保吐了好大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侄儿也没有再查看便离开了香芜居。”
宁亲王爷皱眉摇头,他真是不知道他的皇兄到底是怎么教导太子的,就教出这么个行事糊涂没有章法的东西,得亏太子已经被废,否则若是让这么一个顾头不顾尾的东西登基为帝,大梁迟早得毁在他的手中。
见叔叔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头叹息,太子刚刚升起的一线希望又熄灭了,他惴惴看向宁亲王爷,低声叫了一句“王叔……”
“还有其他内情么?”宁亲王爷沉沉问了一句,太子仔细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宁亲王爷点点头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萧绰,你或许是遭了陷害,可你若持身为正,又何至于遭此大祸?本王会尽力查出一切真相,不过纵是查出真相,就算你真的是蒙冤受屈,大梁也没有废而复立的太子,往后当如何,你要好好思量。”
太子身子一震,猛的抬头死死盯着宁亲王爷,片刻之后他颓然低头跌坐在地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宁亲王爷叹了口气,沉沉道:“萧绰,你好自为之。”说罢,便大步向外走去。
走出正殿之后,宁亲王爷听到身后传来如泣血一般的哭声,他也只有长叹一声了。太子妃是在殿外候着的,一见宁亲王爷走出来,便赶紧迎上前叫道:“王叔……”
宁亲王爷看到太子妃花容惨淡,再没有素日那光彩照人的样子,不免低叹一声说道:“绰儿媳妇,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日子还要过下去的。”
太子妃屈膝低头,低低应了一声“是”,目送宁亲王爷离开东宫,听到一声极为沉闷的锁宫门之声,才缓缓转过身子走入正殿,太子再怎么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女的父亲,若是经此一事,让太子彻底悔改了,再不行龙阳之事,往后她守着丈夫儿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被圈禁于东宫太子日后如何,已经没有什么人关心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虚悬的太子之位,特别是皇后,她自认香芜居之事做的天衣无缝,太子被废之后,诸皇子之中以她生的四皇子身份最高,太子之位自然非四皇子萧经莫属。想到这一节,皇后的心情大好,若非顾忌着当今皇上,皇后与恪郡王府少不得要大肆庆祝一番了。
就皇后喜笑颜开的同身边的心腹嬷嬷说话之时,有宫人来报,说是宁亲王爷持紫玉九龙佩求见。
皇后并不知道当今以紫玉九龙佩赐宁亲王爷,命他彻查香芜居之事,便皱眉说道:“皇上的紫玉九龙佩如今到了宁亲王手中?如此本宫不见都不行了。宣……”
没过多久,宁亲王爷进入凤仪宫正殿,他手持紫玉九龙佩,自然可以见皇后不拜,只是微微躬身行礼也就算是尽了礼数。
皇后心中虽有不喜,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对宁亲王爷缓声说道:“宁王弟求见本宫,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宁亲王爷直起身子沉声说道:“臣弟此来,乃是奉皇兄之命锁拿凤仪宫太监荣保问话。”
皇后心头突的一跳,立刻问左右道:“凤仪宫中有叫荣保的太监么?你们去查问一下,若果有此人,便将人交与宁亲王爷带走。”
皇后的心腹嬷嬷应了一声,立刻退了下去。没过多久,便回来禀报道:“回皇后娘娘,咱们宫中原是有个名叫荣保的洒扫太监,可是早在三日之前就得了病,已经回杂役司养病了。”这话明着是禀报给皇后的,实际是却是说给宁亲王爷听的。
皇后看向宁亲王爷,微微蹙眉说道:“这倒是不巧了,倒叫宁王弟白跑了一趟。”
宁亲王爷眉头微皱,淡淡问道:“确是不巧,刚才还有几名宫人瞧见荣保从香芜居走回凤仪宫,皇后娘娘还是下令好好找一找,或许这奴才躲在什么犄角旮旯呢。”
皇后心中一沉,立刻看向刚才回话的嬷嬷,眼神中透着点点冷意。那嬷嬷心中暗自叫苦,赶紧扑通一声跪下连声说道:“回娘娘,奴才不知王爷是听谁说荣保回到凤仪宫的,可是奴才刚才真的没有找见荣保,请娘娘明鉴。”
宁亲王爷在来凤仪宫之前已经查清楚了。太子踹了荣保一脚,荣保当时只是昏死过去并没有真死,太子走后,荣保很快就醒了过来。他原本就在凤仪宫当差,此时也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再回到凤仪宫中。荣保虽然加倍小心,绕了好大的圈子才溜回凤仪宫,可是不论荣保有多么的小心,他的行踪还是落到的有心人的眼中,宁亲王爷一查,便有个在御花园中当差的小太监上来什么都说了。宁亲王爷这才直奔凤仪宫向皇后要人。
这里头的曲曲折折又岂是喜极几乎忘形的皇后能想到的,在宫中,从来都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看似如镜面一般的水面之下,不知道潜伏着多少的暗流汹涌!
☆、第二百一十一回暗查(下)
“宁王弟,皇上日理万机,如何有功夫亲自下令锁拿一个区区杂役太监,还派出王弟亲自督办此事?”皇后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探着问了起来。
宁亲王爷淡淡一笑,微微挑眉反问道:“怎么,皇嫂竟不知宫中之事么?”
皇后被宁亲王爷噎了个倒仰,心中怒气暗生,面上也没了笑容,冷冷看着宁亲王爷沉声说道:“宁亲王爷,本宫宫中并没有名唤荣保的太监,你若不信,便去请旨搜宫,否则……”说着,皇后将手旁的茶盏端了起来,这就是要端茶送客了。
宁亲王爷也不恼,只是站起来拱手说道:“皇嫂既然如此说了,那臣弟便如此向皇兄禀报了,打扰皇嫂的清静,是臣弟的不是,臣弟告退。”说罢,宁亲王爷躬身一礼便走了出去。直把皇后气的七窍生烟,宁亲王爷一走出正殿,皇后便狠狠摔了手中的茶盅。
宁亲王爷并未走远,自然能听到身后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他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害怕。自从前日他得了那个消息,便将皇后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此时别说是皇后与陷害太子之事本来就有关系,那怕就是没有,宁亲王爷说不得也会使些手段将皇后扯入此事之中。
原来就在三日以前,萧绎将调查结果告诉了萧泽,萧泽又将此事向他的父王细细禀报。宁亲王爷这才知道皇后就是背后那只伸向他的妻儿的黑手,无论是买通稳婆还是派杀手灭稳婆一家的口,全是皇后派人做的。杀妻灭子之仇,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虽然皇后的阴谋并未得逞,可是宁亲王爷还是狠狠记恨上了皇后,因此对上皇后,宁亲王爷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宁亲王爷是走出了凤仪宫,可是他从李全那里借来一名身后极好的老太监却在凤仪宫中隐藏起来,只等着皇后一但命人出手处置荣保,那两名太监便能立刻将荣保带出凤仪宫审问。
果然宁亲王爷一走,皇后便急急问道:“荣保真的回来了?”
刚才出去的那个嬷嬷忙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回娘娘,老奴问过了,底下的人的确看到荣保从角门进了凤仪宫,可是老奴仔细搜了一回,却没有搜到荣保的踪迹,老奴便先来向娘娘回话了。”
皇后压低声音怒道:“还不快去将那狗奴才找出来,处理干净了。”
嬷嬷应了一声赶紧再去搜寻荣保,她却不知道李全手底下那个身手极好的老太监却悄悄在后面跟踪于她。这个嬷嬷细细找遍下人的居处,却没有找到荣保的踪迹。倒是那个暗中跟踪的老太监耳力过人,在路过凤仪宫库房之时听到了些微声响,心里便有了计较。
及至库房左右没有人之时,那名老太监纵上库房屋顶之上,果然见可容一人通过的风窗的窗纸窗棂都被破坏了,怪不得库房的门锁没有被破坏,库房中却有了些异样的声响。
荣保正藏在库房之中存放药材的那间屋子之中,他正在翻箱倒柜翻找药材,那名老太监轻飘飘落在荣保身后,在荣保后颈处轻轻一按,荣保连叫都没有叫出一声便瘫软在地上。老太监拎起荣保的身体,仍从风窗钻出库房,他将荣保缚于身上,干脆越房踏脊,从房顶上离开了凤仪宫。
宁亲王爷离开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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