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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羽：“以益王之名先行修书向灵岐国王送去，一同送厚礼。”
　　羽墨染：“你来修书，你能坐起。”
　　黑羽转头看他，眼珠下动。

　　☆、第364章黑羽与你有关，他一直心系你

　　羽墨染苦笑，“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不得抓紧办吗？再说了最近奏疏批红、信函、署名不都是你的字迹吗？虽说你我字迹像，但总有差别，次你不是说寇伯牙说了你的字较之前有些不一样吗？一次可以说是你换着练字体，再变一变那真说不过去了。　”
　　黑羽闭一闭眼，没好好气道：“借口一箩筐，去下你的棋去吧。”
　　羽墨染笑笑，“醋缸子。”说完跨步走出，向暗道门口走去。
　　羽墨染给风凌霄递去两个大红封包，“压岁钱。”
　　风凌霄看一眼，再看羽墨染，“你是羽墨染？”
　　羽墨染浅笑，“明知故问。”
　　风凌霄看那红封包，“为何是两个？”
　　羽墨染仍笑，“明知故问。”
　　风凌霄不知想到了什么，怔了怔，伸手接过，眼一闪，把封包收袍袖内，“不要白不要，有钱多好。”
　　羽墨染心似一松，看着她，“昨夜睡得好吗？”
　　风凌霄：“明知故问。”
　　羽墨染笑笑，在已经摆了棋的圆桌前坐下，“听说你的棋技很高。”
　　风凌霄等小菊完茶退出去后才道：“对一局不知道了。”
　　“不太谦虚。”羽墨染指了她笑，伸手拿起茶便喝。
　　风凌霄凝目看他，“不怕我下毒？”
　　羽墨染喝一口茶，轻轻放桌，“本王若在现下长乐公主所住的流花阁死了，算是你计再高嘴再会辩也逃不掉，你会那么笨吗？”
　　风凌霄不作声，走到他对面，圆桌的另一边坐下，手拿起一颗黑子果断下到棋盘心处。
　　“黑先行。益王殿下可要留心了。”
　　羽墨染淡然，拿白子下到自己右下方一处，举止一丝不乱的轻缓闲雅。
　　“啪”轻响，风凌霄下得极快，只在心位置抢占地盘。
　　果然来势汹汹。
　　羽墨染看她一眼，轻缓下一子，缓缓开口，“夜千浔一事，希望你站在本王的角度想一想。”
　　风凌霄一子已果断落去，“你与我何干？”
　　羽墨染手捏着白子，犹豫，他并不是为下哪里而犹豫，而是为对什么话而犹豫。他姆指与食指捏了捏棋子，紧紧捏住道：“黑羽与你有关，他一直心系你。”
　　说完抬眸看风凌霄。
　　风凌霄面无表神，眼神也是没有什么喜怒哀乐，“战场不讲情爱，益王还是留心你的战场吧。”
　　羽墨染垂眸，把棋子下落，“若换做你是本王在夜千浔一事你会如何做？”
　　风凌霄拿着棋子微怔，片刻把棋子落下去，“我会与他开诚布公商议两国结盟，让他恢复王子身份，送他回国。这样一事，灵岐国大王肯定会接纳，而这里朝廷武也会赞同，毕竟已与大羌国开战，朝臣断然不希望再与灵岐国结怨，引发连绵战事。”
　　羽墨染淡然下一子，看她，“可皇会阻止。”
　　风凌霄也看他，眼色冷冷，“你们明知我能劝服皇接纳，也明知我与皇曾立约促进两国结盟。”说完重重落一子。
　　羽墨染捏子不动，看她，不轻不重道：“我们也知皇本意非如此，他一心是想先平内后征伐吞并那七国。”
　　风凌霄举一举手棋子，“这是灵岐国。”啪一声轻轻下落，手指了一旁，“那儿是乌金国，那儿是大羌国。”
　　羽墨染一看，棋盘间那一块位置竟然摆出了灵岐国、乌金国、大羌国三国的位置阵势。
　　风凌霄接着道：“大羌国国力、人口、占地与乌金国不相下，灵岐国与连绵的大山分割开这两国，灵岐国接壤乌金国的县乡较多，乌金国东临海，西接大山，北是方庆国，南及西南一片是与灵岐国相接，南方气候温暖土地肥沃，为何不与灵岐国修好为乌金国打通一条南北通道呢？加强两国农业、商业的往来，那是利国利民。于战事说，若大羌国征乌金国，灵岐国是挡在乌金国前面的一条屏障，若大羌国想占灵岐国，那乌金国是他的后盾。无论民生还是军事，两国结盟都是利大于弊，我必有把握说服皇，即便皇有征伐七国之心，那也非一日两日可实现，皇自然会权衡。”
　　羽墨染眼光闪了亮，心甚是认同也甚钦佩，他微顿，下一子，“你所说虽入木三分，但皇只盼本王早日倒台，他大权一握可以恣意妄为了。”
　　风凌霄怔了怔，但语气仍咄咄逼人，落棋仍快，“恣意妄为？益王竟然用这样的词来妄议皇？那是皇，皇权的权柄不该在皇手吗？”
　　羽墨染未拿棋子，而是看着风凌霄，沉吟片刻道：“你叫风凌霄？”
　　风凌霄看他，丝毫不惧，“明知故问。”
　　羽墨染浅笑，拿起茶樽喝一口，“那你该知现在宫里那一位皇是谁？”
　　原来他们掌握了宫里皇帝的情况。
　　风凌霄拧眉不作声，伸手至棋盒子里拿起一颗黑棋子下下去。
　　羽墨染再喝一口茶把杯樽放回原处，拿一颗落去，“听说那一位还一度冒认是黑羽。”
　　风凌霄眼眸一抬，眼睛瞪大，“你如何得知？”
　　羽墨染眼一闪垂下去，直怪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他极快缓缓心神，抬眸看她，“会有什么事我们不知的吗？你想想黑羽，不能说不敢说，还被人冒了身份，这日日夜夜他都是难熬的。”
　　风凌霄把棋子重重拍落下去，咬牙说一句，“不要提他！”
　　“那说说皇，本王的皇兄。”羽墨染轻轻落一子，“黑垚想来没有与你谈及本王皇兄的事吧？”
　　风凌霄再拧眉，捏一捏棋子落下去，没有作声。
　　羽墨染跟子去，“皇，他仅本王大十日，这个想来你也知。皇还是太子时，性子争强好胜，事事想强人一头，他很勤奋也很努力，但事与愿为。本王也许是运气好，为父皇办的差都顺顺利利无差池，母凭子贵，子同样也凭母贵，那时本王母妃甚得父皇钟爱，本王很早封了亲王爵位。后来太子变得温顺很多，终日与木头打交道，品行规矩，倒没有让父皇烦心。太子品行不出众，朝曾有大臣提出废太子，但是父皇终是没有那样做，本王身子一向弱，父皇自是有考量的。”

　　☆、第365章益王摄政，你有何不满？

　　他顿了顿，喝一口茶。
　　风凌霄没有什么表情道：“既然你身体不好，那先皇又为何扶你为尚书令？命亲王为首相？”
　　羽墨染笑，笑得有些苦涩，“本王也百思不得其解。本王知道太子一向不服本王，忌惮忌恨皆有，父皇让本王摄政，真不明白父皇是想让本王兄弟之间兄友弟恭还是兄弟阋墙？再有兴王、衡王、福王都封一字亲王，各领要职。”他摇了摇头，“你说，本王的父皇到底怎么想？”
　　风凌霄边听边思忖，棋下得仍快，“先皇兴许是想在你们当胜出一名狼王吧？”
　　羽墨染微怔，落一子，“狼王？非要在兄弟当厮杀出吗？”
　　风凌霄：“那不得而知了。”
　　羽墨染手捏了捏棋子，看她，“你不觉得本王也有苦处吗？”说完才落那一子。
　　风凌霄跟子，“益王摄政，你有何不满？”
　　羽墨染：“本王说的是苦处。”
　　风凌霄铮铮看他，“让我理解你的苦处，原谅你，你们杀夜千浔吗？”
　　“你们竟连无辜的柳进父子也不放过！”她狠狠加一句。
　　羽墨染：“无辜？韩冰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他那是要置本王于死地，你看看，眼下，大羌国挥军来战，不是他造成的吗？”
　　风凌霄停滞片刻，“羽蓝翎呢？他没有责任？”
　　羽墨染：“本王没有说羽蓝翎无责任，种什么种结什么果，羽蓝翎得到他该得的报应，韩冰呢？他不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担起该负的责任吗？”
　　风凌霄静默，默默落子。
　　羽墨染也下一子。
　　风凌霄极快跟。
　　两人都不再开口，只静静地下棋。
　　半柱香后，羽墨染落一子，“你输了。”
　　风凌霄淡然沉静，收棋盘的棋子，“再来。”
　　皇宫，庆春殿。
　　商银月总算有个心腹了，是柳进安排的。
　　心腹宫女一边帮她换药一边回话，“回娘娘，这会儿皇在太后娘娘那里。”
　　商银月双手放在桌，“都有谁在太后娘娘那里？”
　　心腹宫女：“皇后娘娘。”
　　商银月轻哼一声，“没有了？”
　　心腹宫女：“没有了。”
　　商银月想了想，动了动身想站起身，“给本宫换衣袍，本宫去太后那里。”
　　心腹宫女轻按住她的手，“娘娘，这不妥。”
　　商银月拧眉：“有何不妥？大年初一去给太后拜年磕头有何不妥？”
　　心腹宫女踟蹰，“您位份低。”
　　商银月拧一拧眉，“长乐公主有送什么礼来吗？”
　　心腹宫女怔了怔，“没、没听说有。”
　　商银月：“那有何人送了？”
　　心腹宫女更是尴尬，摇头。
　　商银月手肘戳她，“快去，看皇一会儿去哪儿，即刻回报。”
　　心腹宫女帮她最后一只手指的棉纱系好，“是。”
　　益王府。
　　一直到夜幕，羽墨染才回到那间秘密小院。
　　“怎么不吃过晚膳再过来？”黑羽正在用膳，语气不善。
　　羽墨染在他对面的圆桌前坐下，“万叔加碗箸。”
　　不用说，万管家已把碗箸拿来了。
　　黑羽伸手把那碗箸拿了。
　　“你用得着那么小心眼吗？”羽墨染伸手去抢，“我说了让左翰左邝抬你去，你自己不敢见人还赖我了？”
　　黑羽是不给。
　　羽墨染看向万管家，“万叔，碗箸。”
　　万管家笑，“小殿下给殿下吧，下棋可是费神的事，料想长乐公主也不会给殿下好脸色。”
　　羽墨染向万管家竖起大姆指，另一只手去拿汤勺，“不给我用这个了？”
　　黑羽乜眼，把碗箸给他，“亏你还是亲王。”
　　羽墨染接过碗箸，“亲王也是人，万叔，你没有跟他说小时候我老用手抓菜吃？”
　　万管家前拿过碗拿汤勺舀汤，“殿下小时候可真是淘气的。”舀满一碗汤放到羽墨染面前。
　　羽墨染用小汤匙轻搅一下喝一口，又喝一口，“一口暖汤下腹，这精神头马足了。”
　　万管家笑着道：“那殿下多喝点。”
　　“唔。”羽墨染两下把一碗汤喝完。
　　万管家又要帮他舀，羽墨染伸手拿了汤勺，“万叔我自己来。”
　　万管家退到一旁。
　　黑羽定定看羽墨染。
　　羽墨染笑笑，“等急了？”
　　黑羽仍定定地。
　　羽墨染心了然，心情大好，拿箸夹菜。
　　黑羽：“觉得让我难受很愉悦是吗？”
　　羽墨染抿抿唇，“我难受时你几时有体谅过我？”
　　黑羽：“体谅你是允许你与我共妻吗？”
　　“咳、咳咳……”羽墨染被嘴里的饭菜呛了一下，不停地咳。
　　万管家急忙去倒水，把杯樽递去，“殿下快喝口水。”
　　羽墨染接过喝一口顺一顺气，这才没有那么咳。
　　万管家向火盆走去。
　　黑羽仍一动不动地看他，“被我说心事了？”
　　“黑羽！”羽墨染又羞又怒，“不要再在此事纠缠了行吗？我说过会记住那个是你的女人，我只把她放在心里，没有非份之想，这样还不行吗？”
　　说完他拍拍胸口，“这是我的心，你想来控制吗？若要，那你取把刀来，挖去吧。”
　　听得他这么说，万管家急剧转身看过来，眼忧急，但不吭声，紧张地看着黑羽。
　　黑羽把手箸重重一放，别开了脸，并没有出声。
　　万管家这才舒一口气，伸手去拿铜钳子拨整盆的炭。
　　羽墨染自顾自吃饭，吃两口，朝黑羽看去，“吃饭！”
　　黑羽不动。
　　羽墨染放下手里的箸，语气缓和了一点，“我一到那里下棋，她气势很猛，棋技本是高，但冒进，第一盘输了，第二盘逼平，第三盘赢。到后面我甚感吃力，棋技她真当得起我朝第一人。当我说了说我皇兄与我以前的事，也问了若她是我会如何处理商金阳一事，我本意是想劝一劝她。”
　　黑羽拿起箸夹菜，静听。
　　羽墨染：“她说若是她会让商金阳恢复身份并送回国，以灵岐国的状况，灵岐国大王定然会接受两国结盟，况且这又是得了子归。她亦有把握说服黑垚与灵岐国结盟。”
　　黑羽：“她此意是想让我后悔。”
　　羽墨染：“算是有这么点意思，但也确是个法子，她对乌金国、灵岐国、大羌国三国的形势及应对倒是有独到的见解，眼下乌金国与灵岐国结盟确是利大于弊。”

　　☆、第366章她没有告诉你商金阳对她有意？

　　他吃下一口菜，具体地把风凌霄所述娓娓而道。
　　黑羽听罢，冷冷哼一声，“她没有告诉你商金阳对她有意？”
　　羽墨染怔住，“没有。”
　　黑羽：“除了对她有意，你怎知商金阳是怎么想的？逼商金阳揖拿韩冰已是令商金阳心有怨，我让周妙果带着羽霓裳投奔商金阳，风凌霄也定能揣测一二，当很多东西极微妙，她也未必掌控得了。风凌霄说这些更重要的是想让我追悔而已。”
　　羽墨染哑口无言。
　　黑羽敛眸，“羽白煜会为了女人对益王行刺，商金阳不会为了女人杀益王？”
　　羽墨染苦笑，“益王竟挡了那么多人的道。”
　　黑羽吃一口菜，觉得索然无味，“万叔拿酒来。”
　　万管家在那边整理被褥，转身道：“小殿下，可不能喝酒。”
　　羽墨染拧眉，“不准喝酒！”
　　黑羽向对面人望去，眼底冷冷静静，“取来吧。”
　　羽墨染眼瞪着，“不准！万叔你别听他的。”
　　黑羽：“是你怕死吧？”
　　羽墨染恼了，“我关心你却说我怕死？你要喝喝吧，喝死了好让你的女人随黑垚去。”
　　黑羽眉头拧起，不再作声，拿起箸夹菜。
　　那边万管家松了一口气，继续整理被褥。
　　羽墨染也继续吃饭，“六部动了四部职事官，你说，风凌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黑羽：“你当我是她肚里的蛔虫？”
　　羽墨染：“这正在吃饭，能不能雅一些？还储君呢。”
　　黑羽唇动讽刺，“那四个人的事是否属实？”
　　羽墨染：“寇伯牙他们暗去查了，眼下过年，没那么快有下。”
　　黑羽：“有白应田推波助澜，你最好让六部尚书最近都当心点，别着了人道。”
　　羽墨染：“已经吩咐了。那六人，都是我一手举荐来的，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像多纳几名妾那种小事难说。”
　　黑羽定睛看他，“我是说防人无生有，不是有前车之鉴吗？乐承钧，那四部几个侍郎、郎。”
　　羽墨染讽笑，“风凌霄好像很擅长这种无生有。”
　　黑羽：“别小看了这种无生有，随时可置人于死地。”
　　羽墨染：“你的女人，不可小觑。”
　　黑羽眨一下眼眸算默认，“白应田与羽赤竤的关系查了吗？这些年来你一点都没有查觉白应田站了羽赤竤那一边？”
　　羽墨染思忖，“还真没有明显的迹象。”
　　黑羽：“不要小觑了羽赤竤，他手的兵可当初的羽蓝翎多得多，且常年领军在外，将士多半以他马首是瞻，若他真有什么想法，可羽蓝翎难控制。不要掉以轻心。”
　　羽墨染拧眉，“你不要把人人都想成狼。”
　　这时挂在暗道门口的铜铃响了，万管家走去开门，进来的是左翰。
　　“二位殿下，下郓城飞鸽急函。”
　　黑羽抬眸看羽墨染。
　　羽墨染急忙放下箸，伸手去。
　　左翰把油纸卷呈递过去。
　　羽墨染接过油卷纸打开，急目看去，“我军兵败，衡王领余部退守郓县……”
　　他抬眸看一眼黑羽。
　　黑羽一改方才吃醋火急之样，沉定从容地吃饭。
　　羽墨染抿抿嘴，继续念：“大羌军在年三十夜半偷袭进城，不知是否有内应？在查。据称衡王未接纳姜大将军主动出击之见，并疏于防守……”
　　“四弟这刚愎自用的脾气是不改。”他把油卷纸递向黑羽。
　　黑羽没有接，仍吃饭，“这小卷纸儿还能写多少字？”
　　羽墨染把油卷纸交给左翰，“烧了吧。”
　　左翰接了油卷纸，吱唔道：“殿下，云、云妃有请。”
　　“都什么时候了？”羽墨染心情可不好了，“你去回她，叫她消停，别耍什么心眼，若不然本王日后再也不去她那里。”
　　“这、这属下不敢说。”左翰犹豫。
　　羽墨染：“什么不敢说？她敢拿你怎么样？你照本王所说的原字不误告诉她。还有，让她别再去招惹长乐公主，若出点什么事，本王立即给她休书一封。”
　　左翰更是紧张得脸泛红，怔在那里。
　　羽墨染看他一眼，“去吧。”
　　万管家走来，“殿下，不如老奴去吧，左翰木讷不会说话，大过年的惹了云妃不高兴便不好了。”
　　左翰如见了救星，猛点头。
　　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