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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到羽蔚青大笑了，“羽蓝翎，你可真是自大得可以。”
　　羽蓝翎：“总比懦弱来得强。”说这一句话他是看着那面无表情的羽墨染的。
　　羽蔚青瞬间收了笑，敛起眸子，怒道：“羽蓝翎，你是不想活了。”
　　羽蓝翎撇嘴，“想活，自然想活，本王还要带着王妃好好活着呢，活着看你这个皇位坐得了多久。”
　　“羽蓝翎！”羽蔚青倏地拔了马上的佩剑，指着前方怒目而瞪，因急怒双腿夹了马肚子，那马蹄跶跶急躁地嘶鸣一声。
　　羽蓝翎刀架在广伽瑶脖子上仰脸嚣张冷笑。
　　一直沉静而看的羽墨染开口了，“五弟，你想活，很好。皇太后、楼太妃二人换福王妃与腹中孩儿，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听得他这么一说，羽蔚青侧头看他，拧紧了眉头。

　　☆、189。第189章皇兄啊皇兄，你自求多福吧

　　真是滑头啊，难怪羽墨染那么平静淡定，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他竟疏漏了，还上了他的当，可恶！
　　羽墨染没有理会皇帝这又气又恼的一眼，只沉沉静静地看前方。
　　羽蓝翎忡怔片刻，脸色黑沉如这夜幕，他浓眉锁起，眼眸却是看向羽蔚青，讽笑道：“益王手段果真不一般，皇兄啊皇兄，你自求多福吧。”
　　羽蔚青紧紧捏那剑柄，真恨不得一剑刺上去，他脸颊上青筋不停地暴跳，怒吼道：“羽蓝翎，你休想出得了这个城门。”
　　“哦？是吗？”羽蓝翎讽意不减，“忘了说，人呢，本王同意换，但本王外加一个条件，就是本王一府人及众将兵得安然无恙地出这城门。”
　　羽蔚青：“你妄想！”
　　羽蓝翎撇嘴，“妄不妄想试试便知。”说完大手微动，让那刀又轻碰一下广伽瑶的脖子。
　　“啊！”广伽瑶又一声尖叫，“皇儿……你就别激怒他了行吗？这刀是架在哀家脖子上的啊。”
　　“皇上放下手中的剑吧。”羽墨染轻声道。
　　羽蔚青无奈，把剑插回剑鞘内。
　　益王府。
　　风凌霄与商银月回到梅花落。
　　风凌霄一直没有说话，进屋走到窗前支起窗，迎着寒风站了小半柱香，她这沉默引得商银月也不敢多言，捧着一樽水坐在火盆前不时地看她。
　　唉。
　　风凌霄内心一声长叹。
　　她把窗放下，手捏一捏眉心，转身缓步向火盆走去，在商银月身旁的绣墩坐下。
　　“姐姐，喝不喝水？”商银月把手里的樽伸到她面前。
　　风凌霄摇了摇头，伸手拿斜插在火盆里的铜钳子，轻轻拨弄那红通通的火炭。
　　她不紧不慢开口，“银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能安静听我说吗？”
　　商银月怔了怔，双手捧着樽用力握了握，笑得有些不自然，“姐姐想叫我不要喜欢皇上？”
　　风凌霄：“不是。那是你的权力，我无权干涉。”
　　商银月松一口气，又笑笑，这下笑得轻松了些，“那姐姐你说，我听着。”
　　风凌霄看着闪闪跳跳的火苗，目光有些遂远，“今日上晌，柳老找了我，他说，夜阁主是你的哥哥。”
　　没有声响，只有炭星子噼啪声响，商银月一双杏眸瞪得老大，手不自觉松了，“啪”一声，樽掉了地上，那水溅到火盆里发出滋滋声。
　　她那双好看的锦靴也沾了点点水渍，那上面一朵红莲绽放了似地展开。
　　风凌霄没有看她，也没有去捡那樽，仍是看着火苗，“柳老真实姓韩，灵岐国大将军麾下校尉时瑁是柳老的表兄，二十二年前商金阳，也就是你哥哥，遭暗杀，是时校尉救了你哥哥逃到韩家。后来追杀之人追到韩家，时校尉与韩老太为保护你哥哥而被杀，柳老便带着你哥哥与其儿子韩冰到了凤炀城，之后益王救了你哥哥与韩冰，柳老多年后改名柳进进了翰林院。柳老给我看过了信物，看得出那块玉佩与你的玉佩同出一块玉石，且年纪也对得上，夜千浔就是你的哥哥，若细究，你的真面貌与夜千浔是有几分相似的。”

　　☆、190。第190章他竟然是我的哥哥？

　　“怎么可能？”商银月仍失神。
　　风凌霄：“你不是说过曾有一位哥哥吗？我自然是替你问清甄别过才和你说的。”
　　“哥哥。”商银月轻喃一声，脑中闪过夜千浔那貌冠天下的脸，心里不由冒出一丝暖意，“哥哥，他竟然是我的哥哥？”
　　风凌霄：“你若不是贴着这面皮，两人站在一起儿当真是会被认为是兄妹的。这也巧了，这样反倒没让人怀疑，毕竟现下的状况不利于你们，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你们是兄妹。”
　　商银月回了回神，把脚边的樽拿起站起身走去放到几上，顺便拿了另外一个樽，倒了水咕噜咕噜喝完。
　　“那怎么办？夜、夜千浔他知道了吗？”她把樽放下，走回绣墩坐下。
　　“不称哥哥吗？”风凌霄侧头看她一眼，这才拉了绣墩挪了挪，离开湿漉漉那地，笑笑，“你还一直看人家不顺眼呢。”
　　商银月讪然，“那我哪知道他是我哥哥呀？再说了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哪个女人不妒忌啊？”接着她又轻松地吐了吐舌，“还好我喜欢的人不是他，不然就麻烦了。”
　　风凌霄：“那倒是。听柳老说，他已不记得少时之事，像是失忆了，自然就不知自己的身份，多年来柳老保守着秘密没有和他说，是为了让他平安长大。现下夜阁主去追兵器未回，等他回来你便与他相认吧，当年害你哥哥的人，这个仇是要报的，眼下你哥哥执掌天涯阁，如何报仇如何回国如何保国，甚至吞并这乌金国，很多事得重新谋划的。”
　　商银月忡怔，眼眸闪闪，犹疑嗫嚅道：“真要吞并乌金国吗？不是说结盟就好了吗？”
　　风凌霄自讽，“时局说变就会变，谁能知以后的事？”
　　商银月：“你不是与皇上立了约书了吗？”
　　风凌霄豁然，当初定约书之时本就有羽蔚青可能会是黑羽的心理准备，她不会过于纠结，既然老天要让她与黑羽斗下去，那她何必逆了天？
　　“约书只是约定助皇帝清君侧保皇权，并没有说不吞并他乌金国，而皇帝答应与灵岐国结为盟国那也是要在三年后，三年后的事谁看得见？况且他也不一定会守约，你别过于死心眼了。要不要吞并乌金国现下得看你哥哥，他是灵岐国未来君上，他说了算。”
　　商银月眼底闪了难过，“一、一定要这样吗？”
　　风凌霄转头看她，“你确定你很喜欢皇帝？不是一时冲动？”
　　商银月咬咬唇，有些不悦道：“风凌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就是也喜欢皇上了，你小心眼儿，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要是皇上都喜欢我们，我不介意。”
　　风凌霄无声笑，“你想多了，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喜欢谁我干涉不了，我感情上的事你也别干涉，还是不说这个吧，说说你我现在身份的事。”
　　商银月：“你想怎么样？你还想冒我的名去认哥哥啊？”
　　风凌霄：“我不想，这不和你商量吗？银月，对外，我还得继续当长乐公主，夜阁主那儿，自然是你与她相认，你把我们的事和他说吧。”

　　☆、191。第191章五弟，你真是想得太过美好了

　　商银月拧眉，“我要回我的身份。”
　　风凌霄耐着性子道：“银月，我不是硬霸占着你这个公主的身份不放，上次我也说了，眼下真没有办法换身份，如果让皇帝发现了，这不止你我性命不保，还会祸及你父王，连累一国，百姓是无辜的，何必让他们因我们而遭受战乱呢。”
　　商银月心感烦躁不已，站起身走去又倒了一樽水喝，接着又不停地来回走。
　　东城门口，对恃僵持。
　　羽墨染冷冷看着羽蓝翎，“五弟，你真是想得太过美好了，人你要，还想安然无恙走出城门，还想海阔天空活着，不知道要付出代价的吗？你起兵造反之前就没有想过这个后果是要付出代价的吗？你面前之人是谁？你睁开眼看清楚了，是你的手足兄长，你的父皇便是他的父皇。还有你刀下之人，那是你父皇的结发原配，你的母后，你这手还真下得去。你若回头是岸，本王可以保你未出世的孩儿安然无恙长大成人，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本王无情！”
　　“哈！”羽蓝翎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强撑冷笑，“二哥，你可真会说，口吐白莲花啊，我就不信了，那至尊之位就在眼前你会那么超然？当然，你现在挟天子以令大乌金国，权力荣耀都有了，你自然会装腔作势了。”
　　羽墨染淡然，而羽蔚青可是火遮眼了，还有那羽白煜，越过皇帝瞄一眼那“挟天子以令大乌金国”的二哥，抿抿嘴，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这是激将法，皇上切莫中了他的计。”羽墨染唇轻动，低声道：“这是有意在拖延，他始终把母后当做是他们活着离开的救命稻草，他不会用母后来换他的福王妃的。”
　　羽蔚青怔住，“他不要女人难道连孩儿也不要了？”
　　羽白煜也疑惑地大方看向羽墨染。
　　羽墨染眼望着羽蓝翎，轻声道：“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的短板，他大可以挟持着皇太后一举离开京城，这样他与他母妃、德阳兴许有活路。他没有一路攻到益王府而是挟持着皇太后在城门口向皇上要人，说明他另有计策，他在这儿叫嚣骂嚷不过是为了拖住皇上及大部分南衙宿卫兵力在此处而已。”
　　“兴许五弟他不知福王妃身在何处呢？”羽白煜探头道。
　　羽蔚青则道：“明轩你的意思是说他另派人到益王府抢人？”
　　羽墨染眼望羽蓝翎不动，大手轻轻绕一下手中马缰绳，道：“飞骑营的人不尽数在此处，皇上您忘了？飞骑营共七营，一营计千多人，七营在册的可是近万人数，这里哪有近万人？即便人马不一定全都追随五弟，可还有左右天武军左右天威军呢，岂止这几千人？皇兄，别忘了飞骑营可是他一手拉拔出来的队伍。”
　　“对，二哥说得没有错，这里充其量不过三四千人马。”羽白煜恍然大悟，掠眼扫去看了看道。
　　羽蔚青睨眼看羽墨染，心里恼火这个二弟事事都想到了他的前面去，而且事事都如有神助，所谋之事几无落空。他怵，但也不服，当下暗咬牙道：“你有何打算？”

　　☆、192。第192章那就与他磨吧

　　羽墨染淡笑，“那就与他磨吧。”
　　羽蔚青拧眉，“你派人守了益王府？明知这样你还让长乐公主待在府里，你安的什么心？”
　　羽墨染不慌不急，“你认为她到哪里才安全？这里吗？”
　　羽蔚青：“你不是有别院吗？让她到别院就不行吗？”
　　羽墨染：“若是半路让人劫了，皇上有法子救她吗？您能救几个人？”
　　羽蔚青：“你根本就是有意的。”
　　羽墨染：“皇上，那个只是灵岐国公主，不是您的妃也不是我朝公主。”
　　羽蔚青冷哼，“也好，这次银月可就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你以后离她远点，少拿她来气朕。”
　　羽墨染唇角微勾，也似哼一声，“是看清楚了皇上的真面目吧？”
　　羽蔚青微怔，凝眸疑惑看他，眼底带着深深的考究。
　　羽墨染：“皇上，那个女人您制不服的，臣弟劝您及早放手吧。”
　　羽蔚青眸一闪，“羽明轩，少来这一套，你言下之意是你能制服？你少自大了，照照镜看看你那张脸吧。”
　　羽墨染也不恼，不咸不淡道：“肤浅，只有肤浅之人才会这样看。”
　　“你！”羽蔚青咬牙，“肤浅的是你！”
　　这二人吵得精彩，那边厢羽白煜侧着头一直盯着二人看，眼底也是带着深深的考究。
　　皇兄和二哥最近吵架越发多起来了，以前是暗里吵，现下是当众吵，二哥以前怎都尊着点皇兄，现下似是越发的不把皇兄放在眼里了。
　　羽墨染这回是向羽蓝翎说了，“五弟，还是那句话，你若回头是岸，本王保你孩儿安然无恙长大成人。”
　　羽蓝翎：“二哥，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凭你这身子骨，能再活十年算好了，如何保我孩儿长大成人？”
　　羽墨染并不怒，淡然道：“五弟，这句话该说你自己。”
　　羽墨染不怒，楼太妃可怒了，她看向羽蓝翎道：“福王还是为未出世的孩儿积点德吧。”
　　羽蓝翎眼眸斜扫，“楼太妃，想来是当年你所积的德少了，二哥才会落下这副身子骨。”
　　“你！”楼太妃唇瓣发颤，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边厢羽墨染道：“母妃，休理他。”
　　楼太妃牵强地笑笑，心里是苦涩不已，自己太亏了这个儿子，那时要是吃下催生药让他早出世那现下就不是这番光景了。
　　一直在周妙果身侧的羽霓裳看向羽蓝翎，眼色哀伤，“五哥，不如就听二哥的吧，事已至此，妹妹就算是死也不怪五哥，妹妹会记住五哥这份情的。”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五哥要造反，早知她死也会拦住五哥的，眼下这样拼个你死我活，她真不愿意看到。
　　她本不想跟随着来，但五哥在这般境地下没有丢下她和母妃，之前的怨、恨也都消散了，五哥到底不是丝毫没有良心之人，只是为权力所累而已，这造反之罪即便牵连到她，她也无怨。
　　“你住口！”羽蓝翎怒道：“快回你的马车去。”
　　羽霓裳眼眶含了泪，“五哥，都是自家人……”

　　☆、193。第193章是福王的兵围了益王府？

　　“住口住口！”羽蓝翎怒吼，“来人把长公主带到马车里去。
　　“是。”
　　一名将官到羽霓裳面前，“长公主，外边冷，还是进马车吧。”
　　羽霓裳向羽蔚青、羽墨染、羽白煜看去，深深鞠一躬，再抬头已是泪流满脸，她极快转身走向马车爬了上去钻入内。
　　益王府。
　　风凌霄与商银月还在沉默，忽然屋外传来婢女急喊，“长乐公主，外面有兵马围住王府了，万管家让我来向您禀报，请您到前厅。”
　　风凌霄霍地站起身，疾步去开门，“被兵马围了？是哪里的兵马？”
　　婢女手提着灯笼：“奴婢也不知，万管家请您到前厅，问他想来知道的。”
　　风凌霄拧眉，回头道：“沅沅，走，去前厅。”
　　商银月已走到她身旁，嘟嚷道：“这怎么回事啊？不是去城门打吗？怎么又打到益王府来？这凤炀城事儿真多，没消停了。”
　　“别说了，走吧。”风凌霄拉了她出门，随着婢女快速向前院去。
　　到了前院正厅中，柳进已在那儿，他脸上有忧急之色，见了风凌霄急忙上前施礼。
　　风凌霄点点头，看向万管家道：“万管家，这是怎么了？”
　　万管家施礼道：“公主莫急也莫怕，殿下早有部署，这请公主及柳先生到这里来是为以防万一，若外面的兵真攻进来，在下会带你们离开的。”
　　风凌霄：“是福王的兵围了益王府？”
　　万管家：“正是，殿下料想福王会暗中派兵到王府来抢人，早设下埋伏在府四周，他们攻不进来的，公主请放心。”
　　风凌霄拧了拧眉，“那福王妃呢？在府中吗？”
　　万管家：“寇大人早已把她带出府。”
　　风凌霄冷笑，“你们王爷真是好计策。”
　　明知福王会派兵来抢人还让她待在府中，这个羽墨染当真是冷酷无情。
　　万管家是个通透之人，陪着笑道：“公主莫担心，殿下吩咐在下一定要护公主周全，殿下把贴身护卫左邝留了下来保护公主，非常时期，还请公主见谅。”
　　听得他这么说，风凌霄心里不领情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柳进暗松了一口气。
　　外面兵器交接打斗声传了进来，商银月伸臂揽了风凌霄的手，忧心道：“姐姐，他们打起来了，会不会攻进来的呀？”
　　风凌霄讽道：“攻进来又何需怕？他们要的是福王妃，你没听万管家说吗，福王妃都不在这府中了，就算他们攻进来也找不到人。”
　　商银月撇嘴，“就怕他们抓姐姐当人质。”
　　“沐姑娘休胡说。”柳进冷不丁开口。
　　商银月回头看一眼柳进，不悦地瞪眼。
　　风凌霄回头向柳进笑笑，道：“柳老别担心，万管家不是说了吗？他们攻不进来。沅沅心直口快，您别怪她。”说完她暗扯扯商银月衣袖。
　　商银月心情极不爽，松开手走去找椅子坐了，靠着椅背仰脸直翻白眼。
　　那边万管家招呼着，“长乐公主，柳先生，让他们打去，咱们坐着歇会。”

　　☆、194。第194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不过是益王

　　柳进向风凌霄微笑，“那公主先请。”
　　风凌霄：“柳老，请。”
　　东城门，火把亮光把这里的人照得瞳瞳影影。
　　马蹄跶跶声自身后传来，羽墨染心中了然，望着羽蓝翎道：“五弟，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头是岸。”
　　羽蓝翎也听到了马蹄声，他自有他所想，当下他不屑道：“二哥，还是那句话，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不过是益王。”
　　羽墨染：“好，希望你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