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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斩骨娘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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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着一个生辰!让他完完全全赌输了!

    展苍莫只觉从未有过的挫败,他突然就不笑了;甚至多了沮丧。眼睛一刻也不离晏清潭。她在云初夏怀里睡着,眉还因疼痛蹙起。

    他一时慌了阵脚,觉得晏清潭似乎就成了那一湾碧水,入手即空,他抓不住,也没什么理由抓着。就在刚才;晏清潭痛苦不堪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满满都是创口;甚至都比她更痛。他攥紧手;向后退了一小步。

    为什么我比她更痛?

    他现今是妒忌,深深的妒忌。更是痛心;还有几分茫然。他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少主这又是何必呢?”

    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妩媚婉转;轻轻柔柔,却是带了几分叹惋。

    展苍莫这才回神;心底的情绪被人查知;表情立刻变得阴冷;低声喝道;“大胆!”

    展红霓听得训斥,径直跪下谢罪,“红霓知罪,不该妄图揣测少主的心思。”

    “罢了,你起来吧。”展苍莫伸手捏捏眉心;似乎很是疲惫;“二妹时时待她身边,也好多个应付。”

    “是。”展红霓应着,看向晏清潭的目光居然也颇多不忍。

    “这是余下三个月的解药,一并带过去吧。”展苍莫拿出白色的瓷瓶,递了过去。

    展红霓接了过去,心下感叹少主居然肯放过那个倔强的丫头了。不过噬心碎筋之痛确实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习武之人尚且苦不堪言,何况是半点武艺不通的晏清潭呢。

    展苍莫恍过神来;仍心情不佳;心里宽慰自己只是因着赌输了心情不好,便邀了酒仙斯图畅饮去了。

    “助她完成任务,但是,别让六皇子离她太近。”他却是临走还不忘加以嘱托,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素来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想要站在事外的少主,什么时候也好心关心起别人的事来了?

    展红霓一愣;晏清潭的任务就是接近云初夏;不靠近他;怎么完成任务呢?

 第六十章 |你只是不敢承认吧(梧桐镇下毒真相AND云初夏身世)

    暮色降临,府外是热闹非凡,吆喝叫卖,不绝于耳。六皇子府里,人人却都是面色肃然,仆役婢女默然动作着,不敢大声说话。居中的主屋里,御医更是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算是给沉静的氛围添了些响动。虽是如此,里外气压仍是极低,

    云初夏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子,晏清潭躺在床上闭着眼,安安静静,一只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袍角不松手,眉头也是一刻不停地拧着,好像陷在什么不好的梦境里。

    云楼在一旁静静地待着,沉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逸推门进来,恭敬地朝着云初夏道,“主子,国主亲自来了。”

    云初夏置若罔闻。

    云楼将那片袍角一点点轻轻地打晏清潭手里抽了出来,晏清潭本来没有安神香就睡不安稳,纵使是晕过去了也一样,现下碎筋散药效过了,一有人动弹,立马就醒了过来。

    只是她这一睁眼,把云楼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就看了一眼云初夏。

    “云楼,你先回房去吧。”

    云初夏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他轻声开口,语气瞬间沧桑了很多,嗓子竟然有些哑了。

    云楼点点头,冲着晏清潭笑了一下,又颇有些担忧,“六哥,父皇这回亲自来了,一定是误会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还是出去见见他吧,不要叫他担心了。”

    看着云楼出去,晏清潭动了动肩膀,突然感到万分疲倦,背部还有些灼灼的痛感。她抬起头,有些惊异地看着云初夏,问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夜加一天。”云初夏很是正式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御医说,你体内有一种不明的毒。”

    御使府的遣下人来问过几次,也就没什么动静了。御使夫人是巴不得她病死才好,晏歧山怕是也想早点远离她这个煞神,秦念更不必说,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一定恨死她了。能恨她什么呢?无非就是明摆着是个套,为什么不钻呢?

    晏清潭心道不好。展苍莫固然目的达到狠狠惩治了她一次,怎么却也丝毫不顾及云初夏会查询到蛛丝马迹。

    “还有,你同枫舞山庄少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云初夏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倒叫她有些不敢正式。当下七上八下想了很多,她再抬起头来,已是一脸平静。

    她这准备开口,云初夏却先一步道,“不必说了,我只问一句,你究竟喜不喜欢他?”

    晏清潭一怔,脱口而出,“不。”

    云初夏突然就笑了,起身又给晏清潭掖了掖被角,“我去见见这染玥国国主。”

    直到房间里除却晏清潭再无一人,她才舒了口气,这时候展红霓就打一旁闪了进来,将莹白色玉瓶递给她,轻飘飘道,“喏,少主给的。有时候,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自个心里的想法。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他这样飘然若仙的人,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笑着说完的。晏清潭茫然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瓶子,就听见窗子传来轻微响动。

    小瑶轻轻打窗子缝隙钻了进来。端正跪在晏清潭面前,道,“小姐,你让属下查的事属下查到了。”

    晏清潭眼神示意说下去,小瑶就接着说,“六皇子的生母穆雨薇是穆大学士府的长女,从前很受陛下恩宠。自从穆学士因为巨额钱财贪污被人检举,就因为举朝重臣上书,只得从宫里搬了出来。而且,属下还查到穆学士素来为官清廉,贪污案怕是另有蹊跷。穆雨薇还有一个妹妹穆雪央,从穆学士夫妇病死牢中就失踪了。”

    晏清潭心下激动不已,抓着被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展红霓颇为不解地问她,“你让小瑶打听这些做什么?”

    “穆雪央,正是我娘。”

    这下轮到展红霓吃惊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个亲耳所听的,“你说什么?幽涧原先的庄主夫人,居然是染玥国穆学士府的二小姐?”

    晏清潭忽而勾唇笑了,“我突然就明白了穆学士府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了。我娘总告诉我不要涉及皇室,原来用意在这里。”

    展红霓看着晏清潭熠熠生辉的侧脸,越发不解,晏清潭却不预备再说了。

    据墨败日前带来的消息,世有神玉玉煌令,只此一枚,具有号召五国内神秘组织子休楼的力量,见令如见主。这样的宝贵资源,甚至远超过了一大国家的实力,历来就被各国觊觎。

    玉煌令本来隶属羿日国国主,几年前不知怎么就丢失了,传闻是辗转到了染玥国,有人在当时尚且天真烂漫的穆学士府二小姐手里见其把玩过,不知真假。不几日就传出了穆学士贪污被揭发,接着是一个家族的没落。

    为了利益杀人灭口的事并不少见,只是这般自私自利的父亲,怕是要寒了他儿子的心。

    伊儿在外头打了一盆水,正准备进去,忽而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就朝一旁的大树上看去。

    展苍莫悠闲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表情却并不悠闲。甚至伊儿都能感觉到,打他身上透出一股浓浓的哀伤。

    她当即吓了一跳,少主这是怎么了,竟然都毫不避讳地放任气息外泄。

    云初夏走到正厅,见染玥国主端端正正地坐到主位上,表情威严,不由觉得好笑,“怎么,父皇终于抽出时间来看望儿子了?今日要不是以为儿子要命不久矣,担心玉煌令会落到旁人手上,怕你也不会来这一趟吧?”

    染玥国主看他一眼,怒目一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父亲关心下儿子也有错?要不是知道那么多御医不是为你召的,你以为朕真在这安安稳稳坐的下去?”

    “关心?”云初夏冷哼一声,“当初不知是谁用卑鄙的法子窃取了羿日国的玉煌令,怕给自己招致麻烦就放到了大臣家中。事情败露又立刻将母妃赶了出来,这样旁人只会以为玉煌令会是在母妃或姨母手里,谁会将矛头对准你呢,你说是不是,染玥国国主?”

    染玥国主被人戳中了心事,简直怒不可遏,“朕就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始终了!所以,这么些年跟朕一直对着干,都是为的这个。只是你有没有想过,玉煌令固然有利,我们却不能在未兴起战火的时候拿出来,凡是闹得一个不好,四国讨伐,可就是一个国家的灾难。”

    云初夏腰杆挺得笔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发怒,就好像在看一个动物杂耍一般,觉得很好笑。

    “你什么理由都找的冠冕堂皇,灭了她的家族,毁了她的地位,她却一直对你无怨无悔。这么多年了,你从来不提及母妃,其实是一直深深抱着对她的愧疚度日,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

    染玥国主突然就安静了,他没想到云初夏会这么说,可是这难道不是事实么?从来他在国家与女人面前都是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对穆雨薇如是,对皇后亦如是。

    云初夏看了他半响,眸子里还放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你对她如何不好,就对我如何好。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她早就死了,活生生病死的,你间接害死了她。”

    “是啊…是朕…是朕亲手害死了她……”

    染玥国主一双明目渐渐变得有些浑浊,他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将两手放到头上,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云初夏其实早就知道了,梧桐镇的毒,也只是这个父亲为了挽留住儿子的脚步特地设的啊!他竟然不惜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却又始终不肯伤害无辜,这才派姚呈花费千金请枫舞山庄下山医治的吧?

    可是他又如何能原谅他呢?纵使从出生时,母妃就会一遍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多么贤德的人,一面还偷偷背过身去抹眼泪。哪怕是在最后那么几天,也都是在喃喃着染玥国主的名字。他对她的这份深情,又如何能视若无物呢?

    良久良久,染玥国主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他以为这辈子只要旁人不提,就永远不会记得那个女人了。他只是太过后悔,若不是因为一时利欲熏心,怎么会搞得如此?

    可他终究是忘了,他有多么爱她。爱到最后为了不和皇家扯上关系不得已要放弃她时,狠心不看她一眼。爱到她十几年飘零在外,没去看过一次。

    因为他怕,怕只要再见一面,再看一眼,就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就敢于抛弃整个国家,冒天大的危险与她在一起。所以,他刻意封锁了她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他再在梦里惊醒过来,皇后狠了狠心,抹着泪告诉他,“穆妹妹,已是死了。”

    那个时候,他还恍然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他还以为,梦醒了,也许就回到以前了,那时候,没有玉煌令,但她的笑很甜。

    所以,当他在极度悲痛中得知竟然还有一个皇子流落民间,而且,还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不免欣喜若狂。

    他把所有亏欠她的,都放到了六皇子身上。可是他怎么也忘了,再怎么做,终究是于事无补了啊!

 第六十一章 |和酒仙斯图的赌约

    四野一片苍翠,竹树交映,只一条小径,辟竹而成,直通而去,就可见着几处木屋。听得见一声声狼啸,却是没半点人的踪迹。

    山巅一处,两人对坐,面前棋盘已动了数子,显然一局结束而未收子。上放着一个比棋盒稍大的圆形石盒,并未上盖。

    左侧男子从容淡然,眉若劲松之势,眸如子星之华,惊为天人,周身梨白锦衣,傲然绝尘,笑有几分疏离。

    右侧那人,却是随意而坐,天青袍半解,未束发只随意散着,唇上略青紫胡渣。一腿翘在另一侧的石凳上,左手紧握酒壶,时不时饮上几大口。眼睛直盯着那石盒,嘴里嚷着,“咬它!咬它!”

    右侧那人正是斯图,传闻几年前本是轰动一时的人物,都道年少却大有造诣,奈何世无可恋,只贪酒成痴,爱画成迷。特隐居在此,性潇洒豁达,以此江湖人送“酒仙”美誉。

    不多时胜负已分,斯图望着自己那只素来战无不胜的蝈蝈,此时只剩了残肢断骸,不免肉疼。毫不吝啬得拿出旁边的酒,递过去,“这次是我输了,新酿的“百里香”,归你。”

    展苍莫悄然接纳,表情一丝未变。

    “不对啊,苍莫,以往胜了我,可不是这个反应。”斯图又喝过一口酒,眼神略有狐疑。“莫不是要成亲的人都变得这般寡言?”

    把一颗颗把棋子归于棋盘中,展苍莫不以为意,“斯图休要胡说。”

    实则他心里却是没有什么心思落在这的,饶是到了僻静之处远离闹市。他的眼前也时常晃动着一个人的影子,挥也挥不去。

    “哈哈!莫不是被斯图说中了恼羞成怒?”斯图瞧着他的脸色,心情大好,竟畅快地大笑起来。

    展苍莫眉间一敛,“你不是不知,今时今日,出此下策,不过都是为了拿回那样东西。”

    斯图却把这话当成玩笑来听,丝毫不顾及展苍莫的神色不悦,直言道,“是么?可敢跟斯图再赌上一赌。”

    “有何不敢,斯图直言便是。”展苍莫和斯图认识并不是一两日,他知道他生性豁达,十分喜欢同别人作赌,而且逢赌必赢,只除却跟展苍莫的赌约罢了,因而就更喜欢和他赌些什么。

    斯图微微笑了,眼里居然闪动着看好戏的光芒,“我赌你展苍莫,日后必定爱上那丫头。赌得便是我那窖藏十年的‘姹紫嫣红’”

    “斯图,你这赌得可有些大意了。”虽这么说着,展苍莫心里却蓦然有了丝悸动,也不知是为了自个被旁人窥伺好久的酒还是旁的什么。

    斯图却有些胸有成竹,“斯图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那我自然也没什么不敢赌的。”展苍莫笑了,平素清朗的眸子居然茫然一片,“苍莫从小起,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斯图唉了一声,饮下一大口酒去。凭谁打小被父母弃在外头都不是什么愉悦的事。十几年前那件事,他这朋友怕是会记一辈子了。

    日日夜夜在顶尖杀手聚集的地方受着特殊训练,叫着师傅师娘为父亲母亲。为的都是暗地铲清羿日国的障碍,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他凭什么就要付出这么多呢?

    可他叹气归叹气,终究知道展苍莫的事并不是他可以插手的,还是问道,“若是苍莫输了呢?”

    展苍莫并不关心斯图在想些什么,他为自己斟了酒,只答,“枫舞山庄除却‘红叶琼浆’,不知道什么还能入得了斯图的眼?”

    红叶琼浆乃是出自枫舞山庄的美酒,是五年只产一坛,集了四时甘露的稀世佳酿。故而纵使是斯图,此生也仅喝过一次,也不过是数杯,却一直惦念着。

    “正合我意,哈哈!不过苍莫以往甚有把握的赌局,向来跟我赌得是你那世传残枫剑,今日怎么……”眨眼见着酒壶空了,斯图眯了眼,笑得有几分狡黠。

    “拿残枫作赌,家父若是知晓,怕是又无宁日。”展苍莫面前的酒壶也是空了,却未显示出一分醉意。他素来不失分寸,也相当孤傲,即使几次三番拿残枫剑作赌,也从未假手过他人。此次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十足把握。

    他隐隐觉出自己对晏清潭是什么心思了,那天在树上听到她不喜欢他,当时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沉,竟然酸酸涩涩的。这滋味实在是奇怪,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

    这时候他又害怕旁人知道他的这份心思了,他向来没有软肋,故而无所畏惧。可是现在变得胆小起来了,竟然好几次想让她结束任务回到枫舞山庄去!

    “你何时怕过庄主呢?莫要拿他来堵我嘴。”

    斯图看事情向来十分通透,他眼珠子一转,就察觉到展苍莫细微之处的不同。可同时他也替他的迟钝感到佩服,心里隐隐盼着见见是怎样的女子,让清心寡欲的枫舞山庄少主动了心。

    “枫舞山庄同幽涧山庄始终是有一段婚约的。纵使我想抹杀,也抹杀不去。”

    展苍莫悠而游哉地说出这番话来,斯图却在心里暗自腹诽,你有什么忤逆不了的,这普天之下要想困住你展苍莫,顶多一个情字,一个义字。

    “实不相瞒,我其实也想不出,你为何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去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斯图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个心里的疑惑。

    展苍莫看他一眼,低声道,“我只是打她眼里看见了一些东西罢了。”

    斯图明显不解,摆摆手道,“都说少主通透人情,但凡跟你交锋的人是不敢看你眼睛的,总担心被迷惑了去。想来看的也都非常人所见的,你直说吧。”

    展苍莫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渴望,对自由的渴望。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顿一顿,仿佛记起了当初见她的场景,“她虽然扮乖讨巧,眼底的倔强和精光遮掩的再好,也还是会显露出来。”

    见斯图还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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