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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使用手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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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甜又酸,一下子冲淡了她口中的腥苦,好吃极了。
  魏箩没见过这种糖球,拿了一颗喂给常弘,“你从哪里弄来的?”
  常弘难得露出一点笑意,他生得隽秀,笑起来沁人心脾,“今日大哥出门,我跟他一起出去,在街上买的。”顿了顿又如小大人一般道:“你喜欢就好。”
  魏箩捧着珐琅小盒子,杏眼弯弯,“我很喜欢。”
  常弘知道她喝药苦,能想起来为她买东西,她真是感动。不过有一点却很疑惑,魏箩问他哪来的钱,他说是逢年过节魏昆给的零花钱,魏箩这才放心。
  常弘离开后,魏箩把珐琅小盒子放到床头,有了这个东西,日后吃药就不怕苦了。她还可以带到宫里让赵琉璃的尝一尝,只是不能给她吃太多,这是常弘第一次送给她的东西,吃多了她会心疼。
  魏箩胡思乱想,躺在床上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约莫申末左右,太阳西斜,院子里渐渐披上霞光。丫鬟金缕推门走入房间,手中紫漆托盘里放着一碗山药百合粥,把魏箩从床上叫醒:“小姐,起来喝粥了。您中午就没吃什么,这会儿总要吃点东西的。”
  魏箩被人从梦中叫醒,半眯着眼睛,颇有些迷迷糊糊。
  她晌午喝完药后嘴里都是苦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到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魏箩揉揉眼睛,“金缕姐姐喂我。”
  金缕拿她没办法,笑着说好。
  金缕喂一口她吃一口,或许是因为刚睡醒食欲不振,她只吃了小半碗便说不吃了。小小的身子拱了拱,钻进被褥里倒头继续睡。
  金缕怎么哄都没用,末了只好放弃,让厨房把粥继续热着,等什么时候她饿了再端过来。
  黄昏时刻,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下来。
  魏昆刚从翰林院回来,便听房里下人说魏箩的病情又严重了!他连衣服都顾不得换,赶忙赶去魏箩的房间,只见小姑娘躺在床上,身体蜷成一团,小脸白白的,还在微微地抽搐。
  魏昆的心揪成一团,大步来到床边,把魏箩拥入怀中,厉声询问屋中下人:“这是怎么回事?”

  ☆、第030章

  魏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病已经快痊愈了,偏偏又重症复发,似乎比前一天还厉害。
  她喝完粥后便躺下来睡觉,睡到一半只觉得头疼欲裂,而且胃里十分不舒服,恶心想吐。她吐完以后症状非但没有好转,甚至身体开始微微抽搐,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连头脑都有些不清醒。
  一看便是中毒的症状。
  可是她只吃了一碗山药百合粥,还有常弘给的糖,别的什么都没吃,为何会中毒?
  魏箩来不及想这些,呼吸渐渐弱下去,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竟是昏过去了!
  魏昆脸色难看,让金缕和叶氏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都找出来,另外命人刻不容缓地请大夫。他倒要查查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公然害他的女儿!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捏着魏箩的腕子把完脉后,又翻开她的眼皮和舌头,末了凝重道:“是中毒的症状。”
  魏昆握紧了拳头,哑声问道:“什么毒?好治么?”
  大夫摇头道:“目前仍旧不清楚。”他松开魏箩的手腕,叫来两个丫鬟,当务之急是先解了魏箩的毒性再说。好在发现的时间及时,毒性不是很严重,若是再晚一点儿,恐怕不得了了,即便救回来也要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对两个丫鬟道:“你们想办法对四小姐进行催吐,让她把方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我在外面等着,好了叫我。”
  事出紧急,丫鬟不敢耽误,连忙按照大夫教的方法对魏箩催吐。她吃的东西不多,没一会儿肚里就吐得干干净净,人是好点儿了,就是看着比刚才更加虚弱。
  大夫检查完魏箩吐出来的东西后,面色一凝,问床头的丫鬟:“今天四小姐都吃了什么?”
  金缕一面拿绢帕给魏箩擦嘴角,一面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她,虽难过,但还是对大夫的话一一作答:“小姐今日胃口不振,只吃了一碗山药百合粥,别得再没有了。”
  大夫问那碗粥还有没有剩余,金缕说有,忙让人把厨房里的粥端上来。她担心魏箩睡醒后会饿,便一直把粥热着,只等她醒来后吃。没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那粥是她一路亲自从厨房端进来的,中间不经任何人的手,难道真的有问题么?
  大夫用勺子搅了搅,挑出里面一颗白果,面色凝重地问:“这是谁加进去的?何时加的?”
  金缕滞了滞,这个她就不清楚了,这是厨房负责的问题。
  魏昆脸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把厨房的人叫来!”
  不多时厨房负责煮粥的厨子宋三被带到正房,一见到魏昆便先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老爷,小人绝对没有害四小姐的心思……”
  谁能想到问题出在一个小小的白果身上?
  白果又叫银杏果,平时煮熟了吃非但没事,还对身体有好处。然而若是生吃却含有毒性,这种毒在小孩子身上体现得最明显,轻则头晕呕吐,重则心力衰竭!刚才大夫就是看到魏箩吐出来的东西里有未消化的白果,没有煮熟,一看便是生的。
  然而金缕端上来的粥里面的白果却是熟的,想必是被人加进去时是生的,在灶上热了这么长时间,到这会儿已经熟了。
  魏昆得知前因后果,厉声询问厨子宋三:“粥是你煮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宋三矢口否认,竖起三根手指头以性命担保,“小人真的不知……”
  不知,不知,这在魏昆眼里就是狡辩!魏昆正欲喊人把他带下去打二十板子,他忽然道:“小人煮好粥后曾离开过片刻,老爷,定是有人在那期间添了东西!”
  魏昆脸色一沉,思忖片刻,认为他的话并非不可信,便命人去查今日有谁去过厨房,何时去的,去做什么。
  很快便有了结果,今天去厨房的丫鬟统共有两人,一个是金缕,一个是金词。
  金缕是去给魏箩拿粥的。金词最近不被魏箩重用,许久不曾在跟前伺候,她去厨房做什么?
  这么一说金缕忽然想起来,今日这粥就是她盛好端给自己的!
  金缕把这事一说,魏昆愤怒地把八仙桌上墨彩小盖钟砸到地上,起身走到金词跟前,把她提起来问道:“说,是不是你想害小姐?”
  魏昆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待人宽容大度,温和有礼。然而凡事都有个底线,只要碰到跟孩子有关的事,他便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焦躁易怒。
  金词摇头否认,一口气一口气艰难道:“婢子……婢子,冤枉……”
  事实都端在眼前了,金缕对魏箩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害魏箩,只有她的嫌疑最重,除了她还能是谁?魏昆问不出来,怒火攻心之下把金词往地上一扔:“既然不说实话,留着舌头有什么用?倒不如割了!”
  金词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这还不够,魏昆又道:“蓄意谋害主子,狼心狗肺!这样的奴才不要也罢。割完舌头以后不用留下了,扔到城外山上喂野狼野狗吧。”
  喂野狼野狗,想想就觉得可怕,那些畜生一点点啃食她的肉,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最后只能剩下一堆白骨。金词这才知道害怕,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求饶,泪水流了满面,“老爷饶命,婢子不是自愿的……是,是三夫人指使婢子的……”
  魏昆身体一僵,扭头问道:“你说是谁?”
  金词为了保留小命,便把柳氏指使她的事全说了。柳氏说四小姐爱吃白果,银杏园门口就有白果树,若是摘几颗放到四小姐的粥里,会让她病情好得更快。金词仍在做最后的挣扎,“老爷,婢子是无辜的……婢子不知白果生吃有毒……”
  魏昆一脚踢开她,就算她不知道白果生吃有毒,往四小姐碗里乱加东西,也足够治她一条罪的!
  魏昆重新坐回八仙椅上,重重喘了几口气,支着额头,未料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三夫人为何要害魏箩?他原本以为是杜氏贼心不死,害了魏箩一次不够,还要害第二次,没想到竟是柳氏!
  *
  魏昆思量许久,不得不把三老爷魏昌叫来。
  两兄弟许久没坐在一起说话过,这些年他们形同陌路,即便同在一个英国公府,也很少说话。目下魏昌过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坐在对面的铁力木官帽椅上问道:“你找我何事?”
  魏昆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让人把金词带上来,让金词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金词原本收了柳氏的好处,柳氏许诺她只要这件事过去,到时候就把她送出府,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如今恐怕过不去了,性命要紧,她别无选择,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
  语毕,只见魏昌的脸色黑如锅底。他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金词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魏昌面前,“这是夫人事先给婢子的,老爷过目……”
  那是一双金镶玉耳珰,款式普通,不大特别。可是魏昌却是认识的,因为这枚耳珰曾被秦氏嫌弃过,抱怨它与自己的风格不符,不好搭配衣裳。如今却在金词手里……魏昌闭了闭眼,紧紧握着官帽椅扶手,许久不说话。
  魏昆示意下人把金词带下去,冷声道:“割掉她的舌头,把她卖出府外,自生自灭。”
  割了舌头才不会乱说话,魏昆此举也算是为了国公府考虑。
  金词没想到逃了死罪,还有活罪等着自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着不断向魏昆求饶:“老爷开恩……”
  魏昆恍若未闻。侍卫把她带到院外,捏住她的下巴,抽刀提刀,动作快得仿佛只一瞬间,便有鲜血从金词嘴里喷出来,染红了面前一大块地面。她痛得浑身冷汗,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已。
  屋内,魏昌静坐许久,面无表情收起那副金镶玉耳珰,起身走出松园,往三房梨园的方向走去。
  他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回梨园,便被魏昆叫去了松园。
  是以这会儿刚踏入正房,柳氏便从里面迎出来,关怀道:“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可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老爷用过晚膳了吗?我这就让人把饭菜热一热端上来。”
  说罢见魏昌不言不语,甚至脸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慌,面上却表现得很冷静,掩唇微微一笑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魏昌看着她,这个与自己成亲七八年的妻子,头一回对她如此陌生。他这些年自认对不住她,一直用最大的方式弥补,她的骄纵无礼他都忍让,她对魏箩常弘有偏见他也能够理解。只是从没想过,她会生出害人的心思!
  那孩子才六岁,她究竟在想什么?
  柳氏渐渐有些不安,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圆桌走去,“今日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式,你来看看……”
  魏昌一动不动,从袖中取出那双金镶玉耳珰,放在八仙桌上。
  耳珰在夕阳余晖中霞光熠熠,柳氏看到后,表情陡然一僵。

  ☆、第031章

  “这是什么?”魏昌面无表情地问。
  柳氏呼吸一窒,神情有一瞬的慌张。她很快调整好表情,不解地笑问道:“这不是耳珰吗?怪常见的,老爷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是啊,是很常见。正因为常见,才使他印象深刻。她闺阁妆奁里的东西多是华丽繁琐的,偶尔有一个款式简单的耳珰,让他多留意了两眼。魏昌不急着揭穿她,心平气和地问:“我记得你有一对跟这个一样的耳珰,在哪里呢?拿出来让我看看。”
  柳氏脸上的笑仍旧很镇定,说话滴水不漏:“我嫌它样式普通,便随手送给下人了。”言罢露出几分好奇,“老爷今日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些问题?饭菜都热好了,先来用晚饭吧。”
  魏昌却不打算让她这么糊弄过去,她拉着他的手往桌边走,他的手用力一挣,把她带到跟前来,“送给谁了?让那丫鬟拿过来看看,还是说,你送给老五房里的丫鬟了?”
  柳氏脸上终于露出几许裂隙,堪堪站稳,动怒道:“老爷究竟说什么?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对耳珰么,值得你这么上心……”
  话未说完,便被魏昌挥手打了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大,又是带着怒气,那一巴掌打到柳氏脸上,直接将她打得摔到地上,半边脸颊迅速肿起馒头那么高。柳氏跪坐在地,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他,“老爷……”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声脆响,“娘!”
  三小姐魏笌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内的光景。她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爹爹狠狠地打了娘亲一巴掌,把娘的脸都打肿了。她又惊又怕,颤抖着双唇看向魏昌,踟蹰上前:“爹爹不要打娘……”
  魏昌此时正在气头上,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发起怒来谁都不例外,瞪着眼睛就道:“滚!”
  魏笌被他的模样吓住,停在原地,狠狠打了个颤。她眼里迅速凝起泪珠,不安又恐惧道:“爹爹……”
  魏昌不再看她,转头吩咐门口的嬷嬷把她抱下去,不许她再为柳氏求情。
  魏笌在嬷嬷怀里挣扎,扭曲着哭喊:“娘……我要娘……”
  柳氏心中原本就含着怨恨,目下被魏笌这么一叫,顿时悲从中来,红着眼眶看向魏昌:“老爷是不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回来便拿我和笌姐儿撒气,否则也不会如此反常……”
  她到现在还在装。魏昌目光冷鸷,让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到底给她留着几分面子,“说,魏箩碗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柳氏面色微动,仰头看他:“什么毒?魏箩中毒了?”
  魏昌一个字一个字地提醒:“银杏果。”
  事到如今装是装不成了,麻袋已经破了一个洞,只能想办法弥补那个漏洞。柳氏脸色稍白,嗫嚅两下道:“怎么回事?笌姐儿常吃银杏果,如今都好端端的没事,银杏果为何会中毒?我以为小孩子都爱吃那些,有对身体有好处,便让松园的丫鬟在魏箩碗里放了一些……”
  寻常妇人若不是通晓医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然而仔细一想,又觉得她的话漏洞百出。她千百年不关心魏箩一次,如今为何忽然关心起魏箩的饮食来了?
  魏昌坐回八仙椅上,冷冷地凝视她,毫无预警道:“你若是怨恨姜妙兰,不要拿她的孩子撒气,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柳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姜妙兰”这三个字一直是英国公府的禁忌,大家提起她都讳莫如深,盖因那个女人在的时候,委实将英国公府掀起不小的波浪。如今她走了,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将她淡忘……可是还会有人记得,嫉妒和仇恨的种子一旦种在心里,便要生根发芽的,除非有人将它连根拔起,或是狠狠掐死。
  魏昌大抵是对她失望了,又或许存心要教训她,继续道:“当年你和杜氏联手做的事,五弟不清楚,我却全都晓得。”
  此话有如一道重雷,狠狠劈落在柳氏身上!柳氏身子晃了晃,勉强才能稳住上半身。她半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颤抖:“老爷究竟说什么……我为何越来越听不懂……”
  魏昌知道她是装傻,眼神是冷的,掀起唇瓣自嘲了下:“事到如今还要隐瞒么?你容不下她,杜氏想嫁给魏昆。你们两个联手设计了一出好戏,让姜妙兰心灰意冷,宁愿不要孩子,也决心要离开这块伤心之地。”他说罢,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冷睨向地上瘫软如泥的柳氏,“我说的对么?还要我细说你们是如何做戏的么?”
  原来他都知道,他在知道的情况还跟她生活了那么久,他心里一直是怎么想她的?柳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愤。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他们只有魏笌一个孩子,每当她提出想再要一个时,他总兴致缺缺。不是他对房事不感兴趣,而是他对她不感兴趣。
  这种事就像你一直以为自己穿着衣裳,走了十几年,忽然有一日有人拦住你,问你为何要裸身行走?柳氏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欲坠,连声音都是虚的:“你何时知道的?”
  魏昌别开视线,似乎已不想看到她:“这点你无需知道。”
  他蹙了蹙眉,思量许久又道:“笌姐儿还小,需要一个母亲,我暂时不会休了你。只不过要给五弟一个交代,魏箩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若不是发现得及时,目下恐怕性命垂危!你的心思歹毒,恐怕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日后别出门了,留在房中抄写经书吧!”末了一顿,看向八仙桌上的金镶玉耳珰,断言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些首饰,我看不如把屋里那些也都送人了。你对不起魏箩在先,这些东西就送给她,权当日后为她准备的嫁妆。”
  对于一个虚荣爱美的女人来说,送走她攒存多年的首饰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过!尤其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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