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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您太谦虚了，您为了北泽，将最好的专业乐手都请了来录音，精益求精！我着实太佩服您这种敬业精神了，如果其他制作人也像您这样热爱音乐，何愁没有好音乐？”
　　“我只是做到了我该有做的事，音乐好不好，还得交给大众去判断。”
　　“这您放心，就我从业多年的经验，这首歌绝对是首畅销曲！您亲自操刀，还有韦兴老师作词，加上我们北泽的演唱，简直就是完美的三人组合！”
　　“呵呵，希望如此。”严松虽然没有完全表明态度，但他的脸上却透露着自信。
　　大家都沉浸在单曲将会大卖的喜悦中，却不想第二天，就出现了晴天霹雳。
　　早上十点多，宿醉未醒的叶成仁被一个电话吵醒，他按着刺痛不已的太阳穴，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困难地接了电话。
　　“喂—”
　　对方连一个喂字都打断了他，“叶先生，请你马上看一下爱音台！李一熙的新曲！”
　　叶成仁听出是MV工作室总监的声音，还浑浑噩噩的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你先看了再说！”
　　爱音台是网络一家音乐分享平台，注重于正版与新歌的力量，近一两年来成功转型，成为许多歌手网络新歌首发的平台。叶成仁用手机上网，还按着太阳穴咒骂嘀咕，“新曲就新曲，不就是又赶前面了吗？有什么了不起！”
　　他进入爱音台网页，轻易找着了李一熙的新曲，正要点开，电话又插了进来，这回是严松，“老叶，大事不好。”
　　“怎么了？”叶成仁听他也语气凝重，这才感觉问题不小。
　　“李一熙的新曲，跟张北泽的一模一样！”
　　“什么！”曲子被盗了？叶成仁蓦地瞪大了眼睛，“等我先看看！”
　　他迅速挂断电话，重新进入网页，可是又被电话插断，他吐着脏话猛按红键挂断，心急火燎地点出了李一熙的MV。
　　“《地平线》……我□□妈的。”他一边骂一边听着歌曲，听着听着，就猛地把手机摔了。
　　严松说得没错，一模一样，他妈的一模一样！
　　张北泽在同一时刻得知了消息，他本来在去拍封面照的途中，打开电台时与纪菀听到了DJ的新曲推荐。
　　纪菀本是漫不经心，听着听着，惊异得猛地踩了刹车，“这是什么！”
　　幸好他们是在交通拥堵的主干道上，临时刹车没有造成什么事故，只是后头的车不耐烦地按了喇叭，纪菀这才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重新发车上路。
　　张北泽听着音箱里还在继续的欢快歌声，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震惊、荒谬、害怕、可笑？
　　“开玩笑！”他拿起手机就打起李一熙的电话来，只是响了半天没人接，才挂断电话，叶成仁的电话就进来了，让他们去严松工作室等他。
　　纪菀就算再不了解音乐市场，也知道这次问题极为严重了。
　　果然，两人到了工作室，叶成仁已经先到了，他站在会议室与严松等人面对面，一屋子没人说话，但火药味极为浓厚。
　　叶成仁见到张北泽进来，大嗓门地冲道：“现在北泽也来了，你们说吧，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是我把故意把自己原创曲拿去送给人家来打自己的脸？”严松明显地也心情极糟。
　　“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你听听李一熙那首歌，什么X他的地平线，哪里跟北泽的单曲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叶成仁猛地一拍桌子。
　　纪菀忙道：“叶哥您先消消气，”她又转向严松，“严老师，我认为这一定是偷窃抄袭吧，不然我们走法律手段怎么样呢？”只是李一熙他为什么会……？
　　严松黑着脸道：“走个屁法律程序！”
　　张北泽眉头皱了起来。
　　老哑见大家说话越来越冲，只能抑止自己的怒火，压抑地道：“没用的，我已经咨询过，我们这首歌还没有发表，他们连抄袭都算不上，我们没有证据他们偷了我们的，他们说是他们创作的东西，你根本就百口莫辩。”
　　越说他自己也越发气愤，就是因为圈内抄袭和泄露严重，他才十分小心谨慎地处理后期事物，没想到……可是如果是成品泄露，他们应该不可能早一步制作出MV单曲发行出来，如果是盗的是小样，他们还进行过修改，不可能变得一模一样啊！
　　老哑越想越奇怪，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大家沉默了一阵，叶成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总不能说这世上真有两个作曲家创作了一模一样的歌曲吧？你觉得这可能吗？鸡下个蛋都没有一模一样的！”
　　老哑也觉荒谬，但他着实想不到其他的解释，“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是十分保密的，说实话，我们在这首单曲上付出的心力不比你们少，此刻我们的愤怒也不比你们少。”
　　室内又沉默了一会，纪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天际线》还能发吗？”
　　她直白地问出了大家此刻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无人回答。
　　张北泽握紧了拳头，他们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明白总要为这事表态的严松阴郁地道：“发，是不可能再发了。”如果《天际线》发出去，一切市场因素不利都是后话，要是李一熙那边反告他们抄袭，那就是史上最可笑的反抄袭案了。
　　怎么能这样！纪菀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从没想过这首歌会在这种情况下胎死腹中！
　　“你说的倒轻巧！老子为了这首歌投了几十万！几十万啊哥们！出专辑还要主打MV吧？难道又要我几十万？老子是想赚钱，不想倾家荡产的！”
　　“他妈的我的曲子还是无价的呢！我替他量身打造的歌曲，被李一熙唱得不伦不类，我该怎么办！”更可气的是那首歌的作曲人写的还是李一熙！他们是在讽刺他吗！
　　“实在不行，真就去告他们。咱们都有记录……”
　　“说了没用！这些法律都不健全，他们大把的空子可以钻！”
　　“那你说该怎么办？你们要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
　　“什么叫我们赔偿你们损失？”
　　“我们就是信任你，才把这件大事全权交给你们工作室，现在发生了这种破事，不是你们的责任又是谁的？”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的责任？你有什么证据？”
　　“请大家都冷静一点吧，”纪菀急急道，“现在应该是共同想办法怎么渡过这个难关。”
　　她柔和的嗓音暂且抑制了一触既发的内部分裂。
　　叶成仁和严松的脸色都稍微缓和下来，老哑道：“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现在的确不是咱们吵架的时候，大家都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众人暂时分开，各自找人找关系，叶成仁在车上不停地打着电话，张北泽坐在副驾，用手机看李一熙的MV。
　　熟悉的旋律闯进纪菀的耳朵，她担心地看了张北泽一眼，“你还好吧？”
　　张北泽没说话。
　　“还放这个该死的东西干什么，关了！”叶成仁吼道。
　　作者有话要说：　　李一熙这败类出招了。。。


☆、第二十二章

　　张北泽置若罔闻，仍旧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叶成仁这才想起要关心他的情绪，他挂了电话，伸长手臂拍了拍他，“别担心，北泽，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们也不想想我叶成仁是什么人，想搞我，没那么容易！”
　　张北泽沉默了片刻，“叶哥，我今天不想去拍封面。”
　　“去！怎么不去！这屁大点事就蔫了，以后怎么混？”
　　纪菀也道：“打起精神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什么叫或许，绝逼有转机。”
　　于是工作该做的还是得做，顺路回公司的叶成仁下了车，纪菀继续载着张北泽去拍摄室。
　　张北泽又打电话给李一熙，但仍旧是没有接通的情况。他收了手机，紧绷的下颚表明主人此刻的心情。
　　车内气压极低，纪菀意识到自己也是负能量的传播者，她看看时间，踩了一点油门加了速。
　　过了不多久，纪菀停了车，张北泽不发一言地与她下了车。
　　纪菀领着他走进一间甜品店中，张北泽毫无所知，直到一个巧克力蛋糕摆在两人面前，他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
　　“你过生日？”他略为惊讶地问。
　　纪菀摇了摇头，拿了刀为他切了一块大蛋糕送至面前，“甜食能让人心情愉快，我不开心时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你也试试看。”
　　她递上叉子，张北泽看她一眼，接过叉子埋头苦吃。
　　纪菀也为自己切了一块，低头吃起来。
　　两人迅速地吃了个饱，纪菀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张北泽看着她，勾了勾唇，“好点了。”
　　“那就好。”纪菀稍稍松了口气，“你别太担心，叶哥他……”
　　张北泽电话响了，居然是李一熙打过来的。他立刻接了起来。
　　“北泽！”对方的声音听上去还很高兴，“你听到我的新歌了吗？怎么样？”
　　他居然还有脸这么问？张北泽简直不敢置信，他冷声道：“李一熙，你的歌……”
　　“嗯？”李一熙好似以为他要表扬他，有些期待地嗯了一声。
　　张北泽深吸了一口气，才硬梆梆地道：“你的歌，是你自己做曲的？”
　　“是呀，怎么样，我厉害吧？”李一熙在电话里哈哈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喜欢创作，VK的老大们都对我很好，居然允许我用自己的歌作主打歌。”
　　“你什么时候作的曲？这首歌？”
　　“这个……我想想……大概是今年年头吧。”
　　“今年年头？”张北泽抬眼与纪菀对视一眼，“你有什么证据？”
　　“我的录音上面是有日期的……怎么了，北泽，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新曲，跟我的新曲一模一样，”张北泽冷冷地质问，“这是为什么？”
　　“啊？真的吗？”李一熙的声音完全没有被戳穿的慌张，反而停了一停，若有所思地道，“难道……北泽，我之前好像被泄露出了一个DEMO……”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张北泽压抑怒喝。
　　纪菀惊了一惊。对方说了什么？
　　“北泽，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受，但是人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大可以给你看我的记录！”李一熙信誓旦旦地道，“帮你作曲的人是谁，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张北泽听不出他是不是在说谎，原本被朋友盗取新曲的打击就让他不知如何面对，现在居然另一方又说他的创作团队有问题！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北泽，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很重要，你要相信我，如果可以，你一定要来我家看看我的原始记录，我绝对没有骗你！”李一熙还如此说道。
　　“好，我今天就去你家看。”
　　“今天……好！不过我今天晚上有通告，可能会很晚。”
　　“多晚都无所谓。”
　　“那行，晚上见！”
　　张北泽挂了电话，用力抹了把脸。
　　“怎么了，李一熙说了什么？”纪菀有些急迫地问道。
　　张北泽紧皱着眉头，将刚才的对话告诉了她。
　　“什么？”纪菀一听，极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说是严松老师抄袭了他的曲子？”
　　张北泽点了点头，低头大大吃了一口蛋糕。
　　“太荒唐了……”
　　“但他非常有自信，还叫我今晚去看他的录音记录。”
　　纪菀的震惊不能从脸上褪去，难道李一熙说的是真的？“但是、但是这首曲子最终决定时明明是大家在录音棚里提供了建议定下来的。”她也是证人之一啊！
　　“是。”
　　“那……”纪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呆滞了片刻，愣愣问道，“你相信谁？”
　　张北泽看她半晌，眼睛和神情中流露出许多迷茫，“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当晚，张北泽依言赴约，并且在李一熙的台式电脑上看到了无法造假的记录。
　　“北泽，我很抱歉。”李一熙颇为遗憾地说道。
　　张北泽搞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他惟一明白的是，无论真相如何，他的单曲都成了牺牲品。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叶成仁，叶成仁的脸色变了又变，向他仔细询问了他最初创作的日期，而后骂了一声脏话，“比严松还早……”
　　“但是严老师不可能这么傻，他即使要抄也会抄国外的，怎么可能抄袭国内一个艺人的创作？这不是自掘坟墓吗？”纪菀道。
　　“对，他不可能做这种蠢事。”并且严松将这首曲子改了几次，他都在场看他沉迷于创作，那种情态不是装出来的。
　　张北泽仰面瘫坐在沙发上。
　　结论就是，李一熙与严老师心有灵犀，创作了一首完全相同的歌曲？
　　这话说出去，有谁会信？
　　纪菀担心地看向张北泽。她当然知道他为了这首歌付出了多少心血，练舞练到深夜是常有的事，没事就练习歌曲，力求把每一个字都唱到最好，他在录音棚只录了三条音轨，严松老师就说可以了，他夸他有天份，但他没看到他日夜琢磨的样子。
　　可以这几个月来的呕心沥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了泡沫了吗？
　　她觉得很愤怒，但竟不知这份愤怒该指向谁，无疑令她更为无力。
　　叶成仁基于种种考虑，打算暂时不告诉严松等人，他心里自认倒霉，木已成舟，也只好吃下这古里古怪的哑巴亏。想起白花花的银子，他就一阵肉疼，但好歹《义者江山》要上映了，剧组的宣传做得不错，还上了一期综艺节目做宣传，反响颇佳，观众对张北泽饰演的公冶闲的期待也在节节攀升。
　　想想长远的银子，他也就艰难地咬咬牙，只当是交学费了。只是他妈的到底学到了个什么教训他也不知道。
　　“北泽，这事就当我们撞了邪倒了血霉了，我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要是真没办法，咱也就认了它，就当是黎明前的黑暗！”叶成仁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邀请函，“来，这是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明天有一个私人派对，东道主是个香港的设计师，叫什么名字来着……这上面有写，他这个派对，很多明星名流都会去参加，你也去玩一玩吧。”
　　“谢谢你，叶哥，但我真没那个心情。”
　　“诶，年轻人嘛，玩一玩就什么心情都好了，这个派对不是你想参加就能参加的，你去那里结识些朋友，扩大一下自己的圈子，对你以后有很大帮助。别再拒绝，这也算是工作。”
　　张北泽只得点头同意。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张北泽凭着邀请函进入了东郊一栋别墅里，派对在建有室内泳池的屋内举行，音乐震耳欲聋，有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红色紧身裤的男人迎上来，见到他就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用粤语叫他随便吃喝。
　　张北泽这才明白他就是派对的主人。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进行了一番老友似的问候，然后主人打了个响指，让侍者拿了杯威士忌给他，眨了眨眼，带笑离开。
　　张北泽轻呼一口气，拿着酒杯扫视一圈这个充满美女与美酒的派对，大多美女穿着清凉的比基尼，参加派对的宾客多数都是年轻人，的确有几个他叫得出名字的圈中人物，其中孟舟就是一个。
　　但他可能并不想见到他，张北泽心里想着，一面往摇滚乐队的方向走去。他感觉这时候的他应该是最适合听点发泄的音乐。
　　孟舟很快注意到了张北泽，因为自己身边的泳装美女们不时地朝他那个方向张望，他看他片刻，只冷冷一哼，继续与人喝酒抽烟。
　　从大门走向乐队的一段路，张北泽就找到了形容这个派对的词语——烟雾缭绕。在故意调暗的彩灯下，白色的烟雾在半空飘浮变幻，与重金属音乐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许多人都在抽烟，站着坐着躺着跳着，抽得十分舒畅销魂。还有两三对男女正肆意热吻，好像分分钟就可以随时随地干柴烈火。
　　张北泽微微皱眉，这个私人派对……是不是太私人了？
　　不可否认地这种看上去很奢华肆意的派对是男人的一种虚荣，张北泽也在宿舍时与舍友一起幻想过被一大群泳装美女包围的场面，但身临其境，新鲜过后他就兴起了离开的念头，总觉得感觉不舒服……可是也不能刚好就走，于是他走进了乐队旁的小型舞池，融入跳舞人群，跟着音乐一起摇摆。许是他的舞不错，有辣妹贴了上来，在他身上不停磨蹭，他拿着酒杯不好动作，红着脸借故退出了舞池。
　　年轻的身体经不起挑逗，他口干舌燥地将杯中的酒喝了干净，连冰块也咬碎吃下去一块。
　　不一会儿，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脚下有些虚浮。他自知酒量没有那么差，便立刻明白不对劲，想要拿出手机，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头重脚轻的张北泽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外界大声喧哗，
　　“不许动，不许动，趴下，都趴下！”
　　


☆、第二十三章

　　清晨5点59分，一个电话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