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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薇闻言，面上确有一丝遗憾，但很快就重振旗鼓，绽出笑容，“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在医院时，她就听到几个警察讨论了最大的疑点。
季泽轩车上那些证据有部分已能当作古董，按照时间往前推算，许多证据在制造的时候，他才十岁左右，根本没有犯罪能力。
但这个漏洞也是很好填补的。
将已经过世的季家男主人假设为二十年前的主谋，季泽轩子承父业，就不足为奇了。
而能否将沈玉娟、季依雪和季依馨一并定罪，就要看警方后续调查，能不能找到新的人证和物证。
这在知情人看来，可能性相当渺茫。
只想到如今还神志不清的妈妈……
蓦地，季薇神思一闪，坐姿都正了，“熠晨，警方说，那些证据里没有找到和我妈妈有关的任何，季泽轩会不会给了别人？”
“我大概知道是谁。”苏熠晨目不斜视，回答令她倍感意外。
“谁？”
“季泽轩近期见过谁，那些东西就在谁的手上。”
秋雨桐！
想法刚清晰的浮现在脑中，苏熠晨再附送她一记内涵笑，季薇不说话了。
好吧，看来回到t市也不会太寂寞。
活着啊，总会有人看你不顺眼，千方百计给你使绊子。
“放轻松，只是你众多手下败将的其中之一而已。”不知何以，苏家公子笑得那是风生水起，春风得意。
没记错的话，当年小狐狸驱逐秋主播，是对他展开猎爱计划的第一步？
猎爱计划……
噗，苏熠晨自己都被这形容给酸到了。
季薇连翻他好几个白眼，“秋主播做了苏氏五年的代言人，地位不同凡响。”
“你在意？”他得意。
“我才不在意！”
后座，秦亦受不了两人打情骂俏，孩子气的将手机游戏声音开到最大，登时，车内满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苏熠晨和季薇默契相视，笑而不语。
没表情的小霸王终于舒坦点儿了。
……
秦亦去d市给一个发小过生日，车开到市区内，他就近在路过的蛋糕店里买了个蛋糕。
用秦可人的话说，这小子的心意粗燥又直接，贵在真，胜在纯！
临别前，他到底没忍住，把心里最大的疑惑丢了出来，“哥，你知道我亲爸妈是谁么？”
今天季泽轩在病房里说的话让他耿耿于怀，季家远在t市，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世？
苏熠晨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倍儿耿直的说：“我要是知道，立刻就告诉你！”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不知道的。
回答得真高杆！
无意外，秦亦澄澈的笑了，像个站在阳光下的清朗少年，下车，拎着蛋糕给发小过生日去。
季薇看着人行道上渐行渐远的秦家小霸王，摇头道：“这也太好唬了。”又不禁好奇，问向把车重新开上道路中央的男人，“你真的不知道？”
苏熠晨道：“舅妈身体不好，生了可人之后也有过几次身孕，遗憾都没能保住，后来舅舅就抱了阿亦回来。”
红灯，黑色的轿车稳稳停在线前，他正儿八经的看了胃口被吊住的人一眼，奸诈笑，“想知道后续？”
季薇星星眼的崇拜他，尽可能的满足他蠢蠢的大男人心理，深深点头！
绿灯，苏熠晨松了手刹，缓缓踩着油门，“想知道啊，晚上先好好伺候大爷！”
“我发现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她放弃！
“没关系。”他悠哉游哉，“我们可以只做，不说。”
“你这个……”
“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季薇脸红心跳，小声说：“臭流氓。”
……
结果，两人刚去梁家接了烙诚，一通来自y国的越洋电话将苏熠晨成功召唤。
秦家老先生勒令外孙……立刻、马上飞奔到我面前！
要问为什么？
必然和传说中的未婚妻有关。
苏熠晨在电话里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表示，秦德平就发挥他异于正常老人家的口才，废了孙子的战斗力。
你不来，我来！
我要是来了，那就没你过来那么好说话了。
……
晚八点，无视客厅里夏天一声声的催促，苏熠晨在卧室里收拾行礼，郁闷至极。
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收的，他就是纯粹不想和老婆孩子分开而已。
这次飞y国形单影只，连夏天都违抗圣意，留在d市和乐慕炎恩爱，想到那边有一场硬仗要打，某人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烙诚在大床上打了几个滚，看出老爸有心磨蹭拖时间，善解人意道：“爸爸，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不去就好了嘛，电视剧里面说，勉强没幸福。”
苏熠晨站在打开的衣柜前，恋恋不舍的把好不容易才挂在里面充数的一套西装取出来，转头对儿子无奈，“虽然我姓‘苏’，可是对这老头儿却不敢不从。”
这话烙诚没法儿接了，总觉着……连老爸都拒绝无能的人，应该很厉害。
“有什么好收的？缺了东西到那边买，再不走就要晚点了。”季薇走进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西装挂回原位，利落的合上衣柜，再伸手勾住苏熠晨的颈项，往他脸上送香吻一记，遂，冷静的赶人，“过几天见！”
苏公子哭笑不得，只好收敛了情绪，对老婆抱歉道：“不能陪你去疗养院看丈母娘了。”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季薇倒意外，他想到了自己没想到的，已经很有心。
“只要四天，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t市。”做完承诺，苏熠晨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照顾好你妈妈。”


　第330章　T市，季家，私生女

四月初，迟来的春风在一夜之间吹过这座北方城市，将温柔的绿意洒满大地。
苏熠晨走的第二天，季薇醒来时，发现枕边空荡荡的，心里也跟着一阵怅然。
客厅里有烙诚和聂靳云打游戏的声音，间隙，穿插着秦亦毫无保留的嫌弃。
他那把清凉的声线用来说风凉话实在太合适了，觉得一大一小配合得太烂，偏生，大的小的都不给他施展的机会，他便只能缩沙发上做看客，凉飕飕的毒舌点评。
秦亦是昨天晚上11点多自己找来的，说是表哥走前对他特别交代，这几天给季薇和烙诚当保镖。
外加万年闲人聂怪兽，战斗力达到历史最高点。
谁来斩谁！
……女王大人表示很有安全感。
清晨，灿然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形成一道坚韧的光束，斜斜铺洒在过于宽敞的大床上。
季薇盯着那道刺眼的光，灵感忽现，随之伸出左手，把无名指上那颗闪闪亮的小石头置于光下。
登时，小石头散发出更为夺目的光彩，灼得她眼睛疼。
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没完没了的傻笑。
筱雪的电话在这时候来得刚刚好。
“醒了吗，苏太太？”筱大美人受人所托，这会儿已整装待发，坐在化妆镜前做最后的准备，酸溜溜的说：“昨儿晚上你老公上飞机前特地拜托我，今天陪你去慰问他的丈母娘，鉴于他态度友好，我拒绝无能，所以……就是这样。”
“他竟然会拜托你？”季薇不太相信，“还特地的？”
“你就当我想夏阿姨了，想借此和你多培养姐妹感情！赶紧的，我现在出门了，半小时后你家门口见！”
挂了线，筱雪回身瞄见大床上那一坨，顿时心烦气躁！
有一种伤害叫做‘别人家的老公’！
……
城北。
季薇安置母亲的疗养院是陆氏旗下的钻石级品牌，环境清幽静好，主楼四面被花园围绕，绿树成荫，医疗设备齐全，在职的医疗、医护人员皆为国内一流。
近年来夏亦岚的病情很稳定，偶时能与医生说上几句话，对着电视也能安静的看一下午，不像初时见到生人便会害怕不安，抑或是无端端的变得暴躁，需要赖以药物才能恢复安静。
十点零五分。
负责夏亦岚的看护做完例行检查，刚走出病房，就被另一位要好的同事拉住。
两个人站在阳光充裕的走廊上聊天……
“听说你负责的这位病人过几天就要转院了，然后楼下臭脾气的白老头儿就归你管了。”
“哪里是我管他啊！说起这件事就郁闷，夏夫人多好照顾，不哭不闹，上厕所前还会先按提示灯。”
“嗳，我听说夏夫人以前在外省是给人做小三儿的，季小姐是私生女，这是真的吗？”
“我又不是她们家亲戚，怎么可能知道。”
“昨天b市四环路的连环撞车案你看了没有？听说犯人以前是t市的名流，而且……还和夏夫人有些关系！”
“不是吧，你哪儿那么多听说？又是老头老太太们无聊的下午茶八卦？”
“你还别不信！能进咱们疗养院的谁没点来头？夏夫人她们母女不就是从t市来的么？昨天新闻上都说了，那个犯人也姓季！这姓氏又不常见，你说同一座城里能有几个同姓的豪门？而且犯人超恐怖！利用那些想挤入上流社会的女人去勾搭高官和商人，暗中留视频做威胁，要是那些女人不愿意，就用毒品控制她们！真是！新闻上都播了！”
“照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一些事……”
“什么？别卖关子，快说！”
“听以前照顾夏夫人的护工说，她精神疾病主因是毒品过量，而且我看过她详细的身体报告，说是早年就丧失生育能力，原因不明……”
怎么可能是原因不明！
天！
走廊上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爆发出不可思议的低叹。
“怪不得呢，t市那个季家刚完蛋，夏夫人的转院手续就快办好了，真看不出来，季小姐那么漂亮能干的人，她妈妈过去竟然那么的……”
“你小声点儿！”
“怕什么？人早疯了，你还怕她听见了告到院长哪里去！”
“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她们会不会还有仇家？t市……我前男友在那儿上的大学，天高皇帝远的，听说乱着呢。”
“你的听说也挺多啊，仇家什么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敢肯定，季小姐的儿子肯定不是陆总的，不然她们肯定不会回t市！”
对话声随着远去的脚步慢慢消失……
满是阳光味儿的微风从半掩的房门灌入病房中，连同那些破碎的话语，一起。
房内布置得居家而温馨。
一室一厅的格局，外面的小客厅内，布艺沙发、木质的茶几、液晶电视，以及各种充满童趣的可爱的摆设，一应俱全。
转入卧房，墙上挂有色彩鲜艳明快的风景油画，梳妆台上有香水和护肤品，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花束，靠墙的小床上铺展着粉蓝印花的床罩，床头柜上有张合照，照片中的母女和小男孩儿虽有不和谐之处，却不难看出这便是一家人。
家具是成套白色的欧式风格，圆润的边角有希腊宫殿的凸浮纹案，格外体现了主人的喜好格调。
若忽略床头另一端冰冷的医疗仪器，谁能想象，这里住着的是一个精神有严重疾病的女人呢。
房内的窗很大，窗帘是温暖的淡橘色。
此刻，轮椅上的夏亦岚正对透明的玻璃窗，安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花园里是一片沁人心脾的绿，喷泉在纯白的雕塑群里起伏嬉戏，柔软的草地下，泥土的芬芳自地底深处渗出，宛如无形的、不息的生命。
若换做往日，夏亦岚必定会愉悦断续的哼哼，可是刚才门外护士们的对话似乎影响了她。
t市……季家……私生女……
她浅淡的眉微有隆起，某种不安的情绪将她牵绕困惑，唯有轻声呢喃那个能够让她依靠的名字。
“薇薇、薇薇……”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第331章　罪恶之城

去疗养院的路上。
为了方便说话，季薇、聂靳云和筱雪一起坐梁家的车，秦亦开着一辆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黑色jeep跟在后面，车上载着梁苏苏和烙诚两只小家伙。
听季薇说完，筱雪一脸扫兴，低咒连连，“按照警察叔叔们的说法，季泽轩时刻准备着把牢底坐穿，沈玉娟她们母女却逃过一劫？都是一家人，那么见外做什么啊！”
显然觉着太便宜那母女三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件事情上，聂靳云的反映反而沉着，“案子确实很复杂，说不准哪天秦市长就要被调离t市了。”
“为什么？”筱雪不懂。
“还能为什么？”鉴于刚来d市那会儿两人打交道留下的不愉快的回忆，记仇如聂靳云，跷着二郎腿，吊起眼尾对她没好气道：“大约二十年前的t市，确实是季家一手遮天，可后来还发生了件大事，乾坤因此扭转，你也是土生土长的t市儿女，不记得了？”
那时黑道上呼风唤雨的人是谁？
筱雪脸色微变，折起眉头，“难道苏世勋也牵涉了季家的案子？”
“我不确定，不过应该没有直接联系。”聂靳云对偶像的为人还是很相信的，“以前t市的黑帮不像现在这样系统化，小帮派一条街上能有好几个，大帮派则以区划分，火拼，抢地盘，开夜总会赚钱。苏伯为人讲义气，大家都卖他面子，这也是他后来能做大的原因，不过脾气就有点儿……”
“你能讲重点么？”筱雪不是热血男儿，对苏世勋过往的光辉岁月不感兴趣。
季薇接过话道：“他的意思是：那会儿的苏伯伯和官商不对付。”
“对！大爷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你懂我！”聂靳云击了个响掌，彻底轻松了。
你怎么能要求一个表达能力本身就有问题的人，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季薇隐笑。
苏世勋的事情她没少听他说起，为了秦海兰放弃亲手打下来的大好河山，转与政府合作，之后常年居于国外，与他往来的朋友少之又少。
这样直性情的人，和季家阴险卑鄙的特质格格不入，必定不会有太多牵扯瓜葛。
在筱雪的怒目下，聂靳云努力组织好语言，继续道：“按照薇带来的已知信息，那会儿季家专攻t市的商、政两界，要说黑道……”
他得意的用大拇指抹了下上翘的嘴角，眼底流泻出一股子张扬的戾气，“苏伯确实对道上的兄弟讲义气，跟季家那种伪君子肯定无话可说，季家若想玩阴的？怕也玩不过。”
他是从城市最肮脏的地沟里一步步爬上来的狠角色，早就看尽城市的丑陋和阴暗面，像他们这样的人，无所畏惧，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句狂话……季家不敢惹！
筱雪忍不住泼凉水，“既然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刚才还说上面可能会把上任没多久的秦市长调走？”
“你能开动脑筋吗？”聂靳云冲她嫌弃的摇了摇头，愁苦道：“筱大小姐！t市是一个整体，不管官、商还是平民老百姓，都在城里过日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懂不懂？苏伯为和秦女士在一起，改跟政府合作，道上多少大佬遭殃？你认为那些大佬们和商、政界的人没相干？”
那个时候，t市进行了一场大清洗。
全因苏世勋而起。
“所以季家的网在那时就有了残缺……”季薇低首沉吟，思路顺畅不少。
聂靳云赞许的看着小狐狸，连声应和，“没错，那场大清洗波及的是整个t市以及周边其他小城，持续了7、8年，余威至今。许多大家族说垮就垮了，高官一夜之间被捕，更有寻仇的，灭口的，卷款私逃的……乱极了！”
筱雪逮着机会风凉他，“若非如此，十几年后你怎么可能崛起呢。”
“你说的也没错！”聂靳云拍响大腿，痛快得哈哈大笑，“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苏伯慧眼识珠，当然少不了苏公子的鼎力相助！”
“你就别假谦虚了。”季薇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
再而，不禁默然思索。
按照时间线推算，苏世勋和政府合作打击t市罪恶，无形中对季家造成致命的影响。
季家的网破了，千方百计填补的同时，还要想方设法自保。
回想自己幼年时候，时常听邻居大妈们议论，哪里又发生了枪击案，哪个富人家惨遭灭门……
季家在这个过程里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呢？
而在季薇的记忆中，母亲虽爱慕虚荣，对幼年的她也曾温柔呵护，只是后来……
见她神色有了不好的变化，筱雪小心的问：“薇薇，一个人闷着想什么呢？”
季薇拔回神来，勉强一笑，“忽然想起我父亲的死。”
“你爸？”聂靳云复杂的挑眉，多是意外，却没有追问下去。
小狐狸几乎不在人前主动说起她的妈妈，对季家，尤其是从未承认过她，给与她父爱的那个男人，更是闭口不提。
“是的，我父亲季宏凯。”季薇毫不遮掩的猜想说：“虽然我和他没什么父女感情可言，不过他死那天，季家还是派人来通知了我和我妈。”
不是难过，只是觉得……死得太意外了？
聂靳云明白她的疑惑点在哪里，却没继续附和了。
“你肯定知道什么。”筱雪眼毒，一语中的。
季薇也看着某云，流转的美目里满是调侃，“熠晨这会儿还没下飞机呢，你是他兄弟又不是他小弟，需要什么都跟他请示么？全招了吧，我相信你早就把我祖宗十八代查得一干二净了。”
无关苏公子，这是聂怪兽的个人爱好！
“你爸是被枪杀的。”沉默片刻，聂靳云语出惊人，“季家这桩是个悬案，凶手用的是一支失窃许久的狙击枪，m82a1，狙击之王。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当时每天都有案子发生，好些执法人员自己都不干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过就算了，你想了解细节，回t市后可以让熠晨动用些关系，也许还能看到当年封存的档案，当然，只要还在的话。”


　第332章　你们是天生一对

季宏凯手中握着诸多大人物的把斌，有人买凶杀他不足为奇。
“你说那把m82什么的枪，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