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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的老板玩物丧志，小公司就算倒闭了也不心疼，有季薇做得力干将，自然全心全意交给她打理。
短短四年，几乎网罗了d市三分之一的城市广告，设计院的精英毕业后，宁可放弃知名设计公司就职的机会，也要进这这里。
名企要从端茶送水的实习生坐起，凡事处处收到前辈的限制，在卡卡，创意是自己的，一切凭能力说话。
现在的卡卡卧虎藏龙，而季薇是这群年轻人的绝对领导者。
走进色彩鲜明、现代感十足的公司，总秘台的小董立刻按内线通知季薇的助理，薇姐到了，大家准备就绪。
每天季薇进入办公室前，桌上的文件必定整齐放好，外加一杯焦糖咖啡。
她现在是女强人，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气场与身自来，即便在生意场上亦不逊驰骋八方的男人。
公司上下，很服她。
“哇……这个candy就这样被他一句‘我们没有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真够绝的！”小g的声音夸张又洪亮，整个公司都能听到她的感叹。
“可不是么！”她的好搭档罗斯特贴在旁边应声，“这些小明星不就最喜欢被花花公子包养吗？玩腻了就甩，公共汽车都不如。”
才刚走出十一楼的电梯，季薇就听到那群家伙又凑在一起热议八卦新闻。
不提及那个名字，她知道故事主角是谁。
苏熠晨……你可真有名！
“还别说，我要是小明星，也愿意被这样的男人包养。”听听，连负责公司清洁的大婶都加入了。
“刘姐，那真是美死你了！”众人哄笑，杂志里的男人绝对算得上极品一枝花，哪家的姑娘不想摘？
季薇的特助nikita笑道：“刘姐，这朵花在t市，要不改明儿你到t市苏企去应聘，没准真能摘了他的鲜。”
有人应和，“对哦，苏氏集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公司，能去那里上班，扫厕所都骄傲！”
刘姐毫不谦虚，“话是这么说，这种世家子被宠惯了，从来不知道珍惜，以为地球是围着他转的，就算他愿意请我，我也不去受那个气。”
“你是说他请你去公司，还是请你去家里？”聊着聊着，貌似就偏离主题了。
小g继续疑惑，“没准他是从火星来的呢？”
一片笑声里，不知道谁突然冒出句‘薇姐来了’，众人立刻鸟兽散，随着高跟鞋的声音在自己跟前停止，小g很自觉的把手里的八卦杂志交到季薇摊开的手上。
来人见到杂志封面苏熠晨偌大的一张特写，立刻皱了眉头，“我是问你要上个星期敲定的城西新区灯箱广告设计图。”
小g是d大的本科生，还在实习阶段，本名……说实话季薇只记得这里所有人的绰号，g的由来，是《绯闻女孩》里gossip的首个字母。
“在这里！”从自己凌乱的桌面上捞出份文件，小g呈立正姿势面对大姐头。
其实季薇和他们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不过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做主，自然威慑力十足。
看到小g惧怕自己的样子，她又觉得应该表现得亲切点，把杂志顺手放到桌面上，语重心长，“t市太远了，不现实。”
“嗳？”小g不解的呆了呆。
薇姐是什么意思？
季薇一本正经地，“我的意思是，咱们大d城那么多名流富商，精英栋梁，你们就算感兴趣，也找个近点的，仔细了解，认真挖掘，没准有一天……”
“没准有一天会怎样？”刚才散开的人又聚拢了回来！
答案呼之欲出。
季薇明眸浅笑，“当然是派上大用场。”
小g架不住调戏，撇开脑袋兀自脸红，罗斯特趁机发问：“薇姐这么说，是不是代表陆先生有希望了？”
陆清泽？
季薇眼皮都未眨，“绝对没有！”


　第85章　那座城，太远

听到她坚决的回答，办公室的众人瞬间默了。
这个女人漂亮得过于凌厉，像带刺的红蔷薇，盛开在峭壁之上，任她芬芳美丽，采撷之前，你总要先向高处仰视，暗自揣度她到底离你有多远，攀爬的过程里会遇到多少凶险，而后，因为她妖如血的艳丽缩退怯，因为她锋利的刺望而生畏。
可是一旦你了解她，你会发现她除了性格有些强势，工作能力超强，说不上温柔，却有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然气质，不做作，不矫情，挺实在的女人。
她是好上司，虽然职位挂的是公关部经理，实际上整个卡卡的事宜全由她操持做主，公司上下井然有序，被她带领，大家都很安心。
她还是位好母亲，季烙诚被她教得很好，待人接物极有礼貌，一张小嘴能把人哄得窝心的甜。
虽然不知道曾经拥有她的男人到底是谁，可只要小烙诚在公司里出现，必定萌杀一片。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到底怎样的男人，舍得将她放逐在此……
今年她才二十五岁，在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儿子身上，就连刘姐都想劝她该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可是刘姐不敢。
在想不明白的同时，他们知道，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能衬得起季薇的。
不过，陆清泽是例外。
出身与梁家齐名的望族世家，典型的北方男人，大气，沉稳，比一贯嚣张的梁爵有风度涵养。
四年前，季薇刚进入卡卡，他正好从国外回来接手家族生意，陆氏旗下新建的百货公司是他启动的第一个项目。
当时的卡卡根本没有实力可言，季薇野心勃勃，单枪匹马找到陆清泽谈判，谁也不知道内情如何，但一个敢狮子大开口，一个愿意冒险尝试，合作就此达成。
因此，业界将两人的关系传得天花乱坠，浮夸乍舌，直到卡卡拿出像样的宣传案一鸣惊人，风波才平息下去。
很久以后，陆清泽在庆功宴上当众说，他从没遇到过这么有气魄的女人，直觉告诉他，拒绝的话，损失的只会是自己。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
他欣赏季薇，在这座城里，和梁爵一样将她庇护着，但又与后者有本质不同。
如今卡卡与陆氏的百货公司合作进入第五个年头，他们的关系是否能升温，一直是两家最关心的焦点。
陆清泽在国外有过一次婚姻，这在d城早就不是秘密，而季薇，有儿子又怎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独立坚强的女性更受追捧！
陆氏百货的夏季广告预案会议在即，有交集就有机会，罗斯特他们想做一回月老，撮合那个谁和谁。
未料季薇的回答如此干脆，如冷水当头泼下，浇熄了数颗刚燃烧起来的心。
她说：绝对没有。
是有多‘绝对’啊！
瞬间尴尬，冷场。
众人纷纷移开视线，想重新找话题，nikit忽然瞄到杂志上英气逼人的苏熠晨，不甘发问：“薇姐，如果这个男人追你的话，你会不会接受？”
季薇侧目将‘这个男人’看了一眼，俏脸微僵，好似有片白羽从她的心尖儿上滑过，挠得她有些痒，有些涩，还有些不安。
她想伸手握住自己的心，抚平这阵微不可查的情绪，可是很快她就反映过来，只是一本杂志而已，只是一个简单的假想性质的问题……不用那么较真。
轻抬下巴，她神情淡然，目光笃定而从容，“我刚才不是说了么，t市太远，做人要现实一点！”
说罢，从小g手中接过厚厚的几只文件夹，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身后一片小透明气馁叹息，竟然被她绕了个圆，他们都被圈里面，垂死挣扎无能……
陆氏是卡卡最大的客户，每季的广告都疏忽不得，而每年夏季有暑假效应加持，游客也比其他三个季度多，是各大百货公司激战营业额的关键性时刻，广告变得尤为重要。
初春的时节，寒意未褪，季薇带领创造力非凡的手下们全情投入到工作中，早上在两个会议后结束，午饭时间二十分钟，之后继续开会讨论广告主题，方案，各种应急计划。
俨然如工作狂附体……
筱雪为此不知道数落她多少次，你的人生除了赚钱养儿子之外，能不能有点别的兴趣爱好？
二十五岁的女人最美最动人，不谈恋爱，我替你惋惜到死！
每一次季薇都以同样的借口推脱：烙诚还小，不需要后爸。
得了吧，你那点儿小心思，念旧情怀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筱雪咒骂着苏熠晨排山倒海的绯闻之余，好友面前，绝口不提半句。
这天要不是听烙诚说早上在学校门口遇到一个奇怪的叔叔，她亦不会重燃斗志，眼看着天将黑尽，打包数份外卖，直接杀到卡卡来……
近七点半。
季薇早就饿了，放下文件，打开外卖的塑封盖，用手拿起块粉蒸排骨吃得不顾形象。
坐在对面的筱雪看得捶胸叹气，接受无能。
她假装没听见，心思里也以为最多再过十秒，喋喋不休的数落即将袭来。
但实际上，今天话题是这样展开的……
“我听烙诚说，早上你送他去学校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熟人？”
季薇顿了下，埋着的脑袋没有抬起来，边吃边含糊敷衍道：“公司的客户而已。”
筱雪明亮的眸轻有晃动，流转的眼波看了看在办公室外正被众人围着打趣说话的烙诚，收回视线，对着小可爱的妈说亮敞话，“苏熠晨可真行啊，自己不来，让聂靳云打头阵，我倒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你公司的客户了？”
季薇惊了，吃相定格，“你怎么猜到是聂靳云？”
筱雪不屑轻哼，“要是苏熠晨，你还能那么淡定？唉，拖拖拉拉过去五年，他可总算把季家对付完了，我该说他能力惊人呢，还是耐力过人呢？你别又低头啊，瞧你这怂样，忽然就让我想起一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哦，当时奋不顾身伸出我的手，看见了轮廓就当作宇宙，甜……”
“筱雪！”季薇恶狠狠地，接着脖子一梗！表情痛苦。
粉蒸排骨的骨头……滑进喉咙里了。


　第86章　自私如她

季薇被戳了脊梁骨，动弹不得，进退无能，被一小块都快蒸化了的软骨卡得死去活来，你分明看到眼泪含在她眼眶里打转，闪闪涌动，你以为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擦眼的纸巾都备好……天真！
下一瞬，翻涌的热液被她完全憋回，连同没有嚼碎的骨头一起咽进肚子里，变色的脸容恢复平静，挺直腰板，镇定，什么事也没发生。
真是神奇了。
筱雪看得目瞪口呆，佩服之情绵延不绝。
……
晚饭匆匆解决，季薇没发话，小n他们自觉进入加班状态，罗斯特开了台没人用的电脑，教烙诚编简单的程序玩。
办公室里，筱雪泡好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焦糖的递给季薇，隔着大片明亮的玻璃窗，将入夜后‘卡卡’仍旧忙碌的场面收入眼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专注，抓狂，兴奋……公司领导者的能力如何，员工的态度说明一切。
筱雪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发现，似乎在每个人身上都捕捉到或多或少季薇的影子，心里不是不感慨的。
她始终固执的认为，不管过去多少年，她那看似坚强典范的好友，内心掩藏的柔软依旧。
因为没有人守护，我只能强大起来，守护自己。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目光落在烙诚身上，筱雪的心思又微有变化，今天小家伙蹙着眉很认真的思索说，那位叔叔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的男朋友。
当时她乐得歪倒在地，乐过以后不禁唏嘘，若真是就好了。
季薇需要一个依靠。
聂靳云都来了，离苏熠晨的出现还会远吗？
酝酿了会儿，筱雪转身看向好友。
季薇正处于饭后发傻状态，没有表情，双眼呆滞，大脑被她完全放了空。
办公室里暖气充足，褪下厚重的大衣，她换上玫红色的羊绒外套，外套有些大，毛茸茸的柔软质地，几缕长发不安分的从她脑后散落下来，说不出的慵懒闲适。
热腾腾的咖啡就摆在她的面前，她用双手捧住两侧，懒散的勾着背，轻轻将下巴搁在杯子边缘，让每次呼吸都能闻到馥郁的香味，舒坦极了。
筱雪想到一种生物……猫。
猫天生黏人，更要人疼爱，这一只，太过独立。
酝酿了下，她直接从正面进攻，“感觉才是眨个眼睛，烙诚都四岁了，你呢，有什么想法？”
季薇吃饱喝足，正昏昏欲睡，闻言掀起眼皮向好友看去。
筱雪站在偌大的窗前，外面充足的灯光把她的身形勾勒得清晰非常，但因为逆光，无法望见她的表情，这似曾相识的画面……
季薇轻怔了下，脑海里钻出某个久远但不陌生的轮廓。
“什么……什么想法？”莫名心虚。
筱雪没察觉她心里真正的悸动，倒是听出她言辞闪烁。
“没想法？还是觉得现在过着女强人的生活挺好？坦白说，读书那会儿，我一直以为自己才会走女强路线，你呢应该嫁人做幸福的小主妇，结果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筱雪很认真的说道：“四季集团被拆分的新闻我看了，还有t市新市长上任的消息，这样一来，季泽轩彻彻底底的输了，你若还担心那个后顾之忧，现在也到了主动解决的时候。”
傻等下去不是办法。
这两年季薇在d市稳定后，夏亦岚的病情也慢慢好转了一些，记得有一次季薇刻意在她面前说起季家，提到沈玉娟的名字时，夏亦岚反映让她们都大吃一惊。
那样的惧怕和惊恐，不知道曾经手过多大的刺激，没准后来的自甘堕落和精神疾病都是因此造成的。
筱雪后知后觉，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岚姨虽不是真正意义上温柔的美人，脾气没有不像后来那么可怕。
说起这件事，季薇再无放松的心思，拧起眉道：“看到季家的新闻时，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要主动出击……这件事办起来要用点方法，我会和聂靳云说的。”
妈妈的不雅视频始终是她留在t市最大的心结。
当初为了不拖累苏熠晨，她选择把所有都承担下来，让季泽轩以为她被苏家扫地出门，就此失去利用价值。
虽说五年来一直没有和季家联系，不代表自己真的被忘记，被放过。
这也是她不主动去试探的原因。
只怕先招惹了，反而引起季泽轩新的怀疑。
眼下季家被削弱，要彻底查清妈妈的事，是最好的时机。
她正沉吟，冷不防听筱雪变了语气，道：“还有苏熠晨，你打算瞒他到何时？”
“瞒他？”季薇竟然露出呆萌无辜的神情，泛着涟漪的眸子，不解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好友。
筱雪很是受不了，避开她毫无自知的目光，深深叹息，“我是说烙诚，儿子总有他的份，一直隐瞒下去，对他们父子两都不公平。”
……
季薇说，如果换做现在的自己，面对季泽轩的威胁，她也一定会那样做，就算后悔，也会。
季薇说，对于烙诚宝贝，不是不可以告诉他，而是等她蓦然认为‘应该’的时候，发现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对他说了。
季薇说，在苏熠晨的面前，她一直有着深深的自卑感。
不光彩的私生女身份，有精神病的前科累累的母亲，心怀不轨的季家……
她能给他的只有自己，也是这样的自己给他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多讽刺啊……
她害怕失去，所以当所有的事情突然爆发，她愚蠢却义无反顾的选择先转身。
自私如她。
“连我都无法喜欢我自己，苏熠晨被我伤害得那么深，不管我如何愧疚，这些年从未对他有所补偿，所以，我连奢望他原谅的勇气都没有。每当我想要联系他时，下一刻便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抢走烙诚。”
……
晚九点，停车场内，筱雪坐在车里反复回味好友对自己剖心的肺腑之言。
她没想到只要和苏熠晨有关，季薇就会那么的没有自信。
“这姑娘明明是狮子座，怎么那么就纠结成这样呢？”拿出电话，拨通某人的号码。
必须找个助攻了。


　第87章　论，何谓优良品种

聂靳云正卧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喝着香槟，看直播球赛。
2：2的赛况正激烈，手机煞风景的响起，他恶劣性子大爆发，假装没听到，还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得更大声。
这坏习惯可不是他天生就会的，人啊，学坏容易学好难！
有趣的是致电他的人异常固执，手机铃声混在热火朝天的球赛直播里，足足响了五分钟……
他被闹得没辙了，抓起来一看，还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谁找爷爷我？”接起，没有好口气。
还在停车场的筱雪隔着n远都嗅到浓浓的流氓气，当下脸色更沉了，“你好，我是筱雪，季薇的朋友，聂先生，我们以前应该在t市见过面的。”
聂靳云肃然起敬，反映贼快的从数枚柔软的枕头堆里撑坐起来，态度大转变，“我还以为是哪个手下，抱歉！”
小狐狸的首席闺蜜，能降住d市一霸的岂非等闲？
筱雪傲慢的轻哼了声，冷笑，不接话。
聂靳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眼直勾勾的钉在电视墙上，捧着没声音的手机，半响，不确定的‘喂’了一声，绝对的恭敬。
对女人，只要不特别讨嫌，他好像都凶狠不起来。
电话另一端，等的就是他这不确定。
“我就直说了吧！”筱雪猛然发作，气焰张狂，口气嚣张，“苏熠晨真是有意思，当初婚是他要离的，我家薇薇没有死缠烂打，离婚协议书往面前一放，拿起笔干干脆脆的签字，财产不要他半厘，眨眼就五年了，如今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他让你来是什么意思？”
听到对方劈头盖脑的指责，聂靳云有些懵了，“是我自己要来的，熠晨根本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