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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五年，眨眼即逝。
太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新的挑战接踵而至。
每一天都有太多未知，忙碌的生活不允许她回头看。
岁月的力量，不动声色。
于是每当到了这样的时刻，我总是会忍不住发出不可思议的感慨：竟然，五年了……
来到这座城后，与t市有关的全部仿佛在一夜之间被谁挥舞了镰刀，生生斩成两段，从此再无关系。
刚开始，季薇每天都会看新闻，关注苏氏的动向，从中搜寻苏熠晨的蛛丝马迹。
后来因为怀孕带来的连锁效应，身体负担加重，她的心思因此转移，等烙城健康平安的出生，新生命便成了她的全部。
而t市的硝烟却越发浓烈，为了让四季重现昔日的辉煌，季泽轩在背后下足了功夫，把苏氏当奠基石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步。
商界的争斗，政界暗中参与，苏熠晨唯有动用秦家的势力，由几个财务总监做假账牵涉出背后的贪腐大案，惊动上峰。
大家族之间站队敌对，利益纠葛，整整持续了五年……
季泽轩疲于应对，等到他回过神来，季薇已在d城安身，并且有梁爵庇护，他无缝可钻。
在这五年间，聂靳云来看过她两次，初次是她刚落脚的半个月后，第二次是一年前。
即便通电话的次数只多不少，短信更是随时都在发，从何时开始，看似粗线条的大佬慢慢的也就不再对她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
苏熠晨……
在你的心里，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意味着什么呢？
……
初春的d市被纯白的冰雪妆点着。
穿得严实的路人三三两两的穿行在街道上，车行得很慢，天空有些阴霾，在这座北方城市生活的人，早已经习惯严寒。
银色的家用小商务稳当的停在城东阳光幼儿园门口，季薇的车技一直很不错。
“今天只是开园典礼对不对？”握着方向盘，琢磨呆会把乖儿子寄存在哪里比较好，她还要上班……
“我不要去梁爵那里。”察觉老妈在思量怎么打发自己，小烙诚立刻表态，随即将脸转对着车窗外，双手怀抱，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闹起小性子。
反正只是幼稚园的开学典礼而已，参不参加无所谓。
季薇头痛，儿子的倔脾气她最清楚，一旦做了决定，真的很难搞！
正为难要怎么说服他，忽然看着窗外的小家伙又开了腔，“妈妈，那个人好像在看你。”
那个人？
季薇顺势望去，眼底涌动出意外的光华。


　第79章　将近两千天的思念

聂靳云的打扮一如既往的妖孽。
黑色的大衣被他不逊北方男人的身材轮廓完美的展现出来，紧身的皮裤包裹着笔直的大长腿，军靴穿得异常帅气，大雪天往路边一站，引来路人侧目纷纷，云里雾中的琢磨，是不是哪个明星在拍外景？
“你瞒得够好啊，连我都不说。”走到车前，待里面的人按下车窗，他不客气的伸手抹了抹小家伙的头。
心里是又惊异又好奇：简直和苏熠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呵呵，呵呵呵……
被他抓现行了吧？
对于突然出现在儿子幼稚园门口的这个人，季薇毫无准备。
只她心理素质一直强硬，都撞见了，也就没有遮掩躲闪的必要。
“你突然怎么来了？”她问得没好气，不喜欢这种‘惊喜’。
聂靳云伸展长臂搭在车顶，把自己视线压低，“我不突然点儿，能发现你这个不能说的秘密？”放肆打量近在眼前的小鬼，眼睛里快绽出精光来！
“你是谁？”烙诚抬头看站在车外高大的男人，像黑宝石一样漆黑的眼睛迎上他的目光。
在聂靳云还没高调秀出那句‘我是你云大爷’前，季薇连忙道：“宝贝，你先去参加开园典礼，一会妈妈来接你，好吗？”
妈妈……
要不是手下和老婆回来探亲，说在d市看到季薇牵着个小屁孩在大街上逛，疑似母子，他也不会好奇得千里迢迢奔来找寻真相。
在听到小狐狸对这家伙自称‘妈妈’的时候，聂靳云瞬间觉得自己升华了。
“这个……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干爹吧？”看着那小轮廓一蹦一跳的走进幼儿园，某云摸着下巴琢磨。
季薇直白的瞪了他一眼，不甘愿的吐出两个字，“上车。”
……
在幼稚园附近找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单独的包间坐下，慢慢聊。
两个人真的太熟悉，即便上次面对面是一年前，可昨天晚上聂靳云还在给季薇发信息，絮絮叨叨的数落最近看的某部电视连续剧，剧情拖沓不说，男主角那长相都快把他丑哭了！
他问天问地问远在d城的小狐狸，为什么那么多不同类型的女人会喜欢上那种娘娘腔？男配多man多英武多痴情多杀伐果决！假如他不是直男，一定被迷死好吗！
身在饭局应酬的季薇看到他无病呻吟的吐槽，心说，原来你不是弯的吗？
再见面就是这会儿了。
哪里会有长久不见的尴尬？
才落座，聂靳云就迫不及待的把小狐狸上下左右看了个遍。
季薇刚过25岁，年华正好，大多数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对全新的工作环境既感到新奇又难免惴惴胆怯，她却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她比以前更加漂亮，黑色垂直柔顺的头发将她下巴微尖的脸型勾勒出来，有小女人的妩媚，又有在职场淬炼过后的干练，潋滟的美目闪烁着笃定从容的光彩，无论何时背脊都挺得笔直，迷人的魅力不经意间散发出来。
刚才进茶餐厅的时候聂靳云就留意到，那真是吸引周围目光无数。
看了会儿，他不禁摇头，困扰他整整五年的谜题再度绕上心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季薇给下属发简讯，交代早上会晚点到公司，再抬起头来，就对上怪兽复杂的视线。
“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回来呢，原来是天天对着个小的，思念大的。”给她倒了茶，聂靳云拿起筷子夹了个煎饺，一口塞进嘴里咀嚼，嗯，美味！
他的心情怎么就那么好呢！
未褪的酒意让季薇食之无味，公关经理除了八面玲珑和酒量过人外，体力指数绝对要高人一等，近来公司的应酬太多，她实在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这会儿独独面对一个聂靳云，反倒让她放松不少。
喝着茶醒神，仿佛组织了下思路和语言，她才慢悠悠的说：“都什么年代了，哪儿有功夫和谁玩睹物思人的一套，再说，已经五年了。”
五年，不是五天，五个月，而是将近两千天！
最初的时候她也以为还有无数的可能性，走在大街上会刻意在人海找寻与脑海里相似的身影。
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出现，站在她的面前，用她没办法猜测的语气对她打招呼，让她措手不及之余，喜极而泣。
就算他不来，她也可以回到那座熟悉的城，继续追逐他的脚步。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明明想念还在，你我却已经走上不同的道路，去往各自的方向。
放下茶杯，季薇淡然的笑了笑，平静道：“我不期望你能理解，只如今我和他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那样的生活中早就没有彼此。”
她连想象都做不到，不知道要怎样去憧憬一个新的开始，和……苏熠晨。
聂靳云无言以对。
那时候他以为季家从中作梗，他们小两口闹脾气，一时意见不合而已，很快就会和好的，谁知道……
他敛起了浓重的眉，终是失笑，“我以为对你们两的事不闻不问，按着原来的样子跟你们联系，没准哪天你就会挽着熠晨的手站在我面前，我们还能一起吃火锅，把那些不愉快抛诸脑后，当作从没发生过。”
所以在去年来d市见了最后一面，聂靳云就决定再也不来了。
他想等她回去。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季薇的好强倔强，更看得出苏熠晨真的没有办法了，唯有狠下心对她采取放任态度，就算知道她有苦衷，不闻不问，不派人去查，到底是真的死心了？还是想等她亲口说？
这样的僵局，竟然维持了五年。
要不是聂靳云突然从手下那儿得知那么劲爆的消息，他不可能连夜赶来，直接蹲点守在幼稚园门口。
丰富的收获让他重新看到希望，就当他多事吧，洗白过后的大佬当得太没意思，偶尔做做居委会大妈，若真能把事办好，应该会挺有成就感的。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食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聂靳云管定了，“跟我说说。”


　第80章　她给你生了个儿子

五年前……
现在让季薇重新想起来都觉得好遥远，有时午夜梦回，甚至怀疑那段往事的真实性。
她深以为惧的视频光碟早已被她亲手烧成了灰，就算季泽轩还有备份，或者别的后招，总之她过了那一关，让肚子里的小生命平安出生，在没有硝烟的d城健健康康的成长着。
苏熠晨没有被她拖累，并且终于在第五个年头的盛夏，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翻身仗，风光更胜从前。
聂靳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点题道：“所以你认为自己牺牲小我，成全大义？”
季薇坦言，“我没那么伟大，只是在那个时候做出我认为应该的判断和决定罢了。”
无疑，那样做是最好的。
季家与那任市长是世交的关系，季泽轩暗自收买苏氏的财务总监做假账，操纵媒体大肆渲染苏熠晨的黑道背景，偌大的苏氏，所有的合作项目全部停滞，每天都在巨额的亏损状态下，情况太恶劣了。
“如果那时我妈妈的不雅视频被爆出，再加上我人尽皆知的私生女身份，苏家的形象必然一落千丈。”
她不愿意做把苏熠晨拉下神坛的助力，因为她那样的崇拜他，憧憬他。
可是……
“这件事情，你的处理方式是错的。”聂靳云难得收起不正经的作派，对她直言肃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身不由己，你不想给他添麻烦，离开他是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去对付季家。到今天，你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么做当然是为他好，可你是他的妻子，你们的婚事看似两家做主，更有许多外力因素，但实际上是你们两个人做的主，你们认定彼此是陪伴自己度过一生的人，但你却没有对他足够坦诚，为什么要骗他，而不是和他一起面对？”
季薇被说教得哑口无言，莫非真的是偶像剧看太多，情商开窍了？
他说的，她又何尝不明白。
多过两年，她必然不会那么决绝。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季薇垂眸，望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愁苦的皱起眉头，“别数落我了。”
因为，没用。
听听她那口气，聂靳云刚装起来的正经瞬间破功，咽下嘴里的东西，乐道：“你以为五年前熠晨没去查这件事，以后就永远不会去查么？姑娘，你智商什么时候变低了啊？”
季薇弯唇笑笑，抬起头看他，“那你也应该清楚，他不查是为什么。”
聂靳云语塞。
确实，都是北方的势力，梁家和b市的秦家关系好着呢，只要苏熠晨想，每天季薇前一刻出门，下一刻他就能知道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更不要说她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现在已经四岁，模样与他肖似至极！
这点，梁爵绝对没法管。
不查的原因太值得推敲，猜测得越多，越慌越乱，越害怕。
未等聂靳云说什么，季薇收起面上不小心泄漏的脆弱，又道：“原本我想先在d市安顿下来，你也知道，生孩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季泽轩那边，就算他知道我骗了他，那时我和苏家彻底没有关系，哪怕他拿出我的不雅视频都没办法威胁苏熠晨，而且我姓季。”
聂靳云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也知道她的主意在这几年间的消磨里变成了空想。
不管苏熠晨还是季家，仿佛都将她遗忘了。
而她呢，怀胎十月，在孕育了全新的小生命后，所有的关爱和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
回t市很有可能遭到季家的利用，拖了五年了，她没有如当时预期的那样找出有效的办法应对季泽轩。
最重要的是，苏熠晨会不会原谅她，重新接受她？
还有她的心肝宝贝，秦海兰那样厉害，会不会无法容忍她五年前的突然离别，只要小的，不要她呢？
她输不起，在犹豫两难间，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至今……
“他对我失望了。”季薇低声，姿态逃避。
聂靳云最见不得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带她把场子找回来，别一说起苏熠晨就全无自信，好像他已经不爱你了似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t市的新市长下周到任，你现在还有留意那边的新闻吗？”他忽然岔开话题。
季薇果真茫然。
他悠闲的喝了口茶，转动着敏锐的神思，慢慢说道：“苏氏和四季这场旷世大战，差不多尾声，季泽轩确实有本事，和他家三代世交的市长落马，他还能明哲保身，背后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不过嘛，终归咱们苏公子大获全胜，新市长是他的亲舅舅。”
从此以往，那座城完完全全，尽归苏家所有。
“我是想说，台面上这些事，到这里就差不多结了。”
胜负已定，季泽轩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交代了大的局面，聂靳云慢条斯理的给季薇夹了一只水晶煎饺，啧了声，琢磨道：“你猜他会不会来找你？”
被他带进死胡同的季薇顿时黑脸，“我哪里知道！”
拜托要正经就正经，严肃说话也不是不可以，一个风格进行到底，别那么跳跃！
整蛊得逞，得到她明显的反映，聂靳云笑得恶劣，“我跟你明说了吧，虽然熠晨从来没对我说过，但我就是能看穿他是怎么想的。恼你是一回事，你都夹着尾巴跑到这儿来了，出于什么原因顾忌季家，他不知道内情也好，必然心知肚明，要是他贸贸然跑来找你，你的苦心不是白费了么？”
早晚，这笔帐，苏熠晨会亲自跟你好好的算！
“不见得。”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季薇心里被说得七上八下，好久没那么忐忑了，假装镇定端茶喝，“我说了，都已经过了五年，情况与那时大不相同，他来与不来，我的日子都会这样过下去。”
“也是啊。”看出她嘴硬强撑，聂靳云转使了个回马枪，贱贱的调侃：“这几年苏公子的花边新闻比历届新科影帝还多，想找个女人生孩子还不容易么？你是这么想的？”
不管季薇如何找借口逃避，苏熠晨有儿子了，她生的，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第81章　物是人非

没有在茶餐厅多呆的意思，季薇填了肚子，算好时间准备回幼儿园。
眼看着她起身要走，聂靳云手快把她逮住，“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手机却这时候煞风景的响了……
掏出来扫了眼，他再看看被自己抓住的人，季薇的表情已经复杂得不能言语，显然怕来电的人是那个谁谁谁。
想逃？
这次是插翅也难飞了！
聂靳云笑得极贼极欠扁，“放心，我们家苏公子不知道我在这。”
季薇默默犯了个白眼，我们……早都不是‘我们’。
他抓住她不放手，接起电话一脸献媚，对着不知道哪个柔声细语道：“宝贝，才小半天不见，你就想我了？”
对面，明显的女声狠狠的‘呸’了他一声，大声得连季薇都听到了。
真稀奇，居然除了自己以外，他还会称别的女人做宝贝，还能摆出任人宰割的嘴脸。
秦可人实在不想给这个无耻又无赖的男人打电话，谁让他和表哥的关系好呢……
“聂靳云，你好样的！candy还没红起来你就飞奔去d市，怎么着？想把我表哥的旧爱找回来演钟情戏？你做梦！”
啧，什么叫做旧爱，聂靳云慢条斯理道：“炒作也不是这么来的，秦姨也随你乱来。”说时小眼神瞟了瞟季薇看她反映，哪知却继续受白眼。
“你别给我插科打诨！”秦可人站在苏家大宅门口，气势汹汹，“我警告你，我们家的事你少管，不然我爸扫了你的老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聂靳云对着‘嘟嘟嘟’的电话露出苦涩，嘟囔说：“你爸还没上任就把我当孙子骂呢！”
现在这个社会变了，黑老大能被区区小女人呼来喝去，一点威信都没有，还要表现出很受用的熊样，这次骂舒坦了，欢迎亲下次再来哟……
他这日子过得窝囊不窝囊？
抬头看季薇，本来想找个安慰，季薇鄙视的和他对视，嘴角的冷笑像是在说：活该你也有今天！
“你就不想问是谁？”他委屈。
有问的必要吗？
季薇轻轻挑眉，大脑精确运转起来。
刚才那通咆哮电话里，她很清楚的听到‘表哥’这个称呼。
记忆里，苏熠晨有一个叫做秦可人的表妹，父亲从政，她自己则是京城娱乐圈里的风云人物，捧红过不少明星。
能把聂靳云当孙子骂的，应该就是她了。
何时把事业发展到南方去的？联系她明星经纪人的身份，苏熠晨的那些绯闻……
蓦地，季薇脸色倏的微变，定眸看向眼前气定神闲的一只，故意的？
“你是不是在怀疑那些绯闻的真实性？”某云化身心理医生，和某个他认为只有药到才能病除的病人玩猜心游戏，“别不说话啊，你猜咱们苏公子能不能在你离开的五年间，为你守身如玉？”
我猜你妹！
季薇眸子狠狠一凛，胁迫意味十足。
别说，还挺有气势。
聂靳云愣是被她这眼神给噎住，识相的闭了嘴。
“我要去接烙诚了。”她收拾情绪，整理了下衣装，“你要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就有时间再约，不过……”
话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