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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蓝伏在他的背上，看阎清霄一步步走的毫不费力，又沉稳的样子，心里甜了一下，虽然不知怎么还有点因为想到前世的心痛，但想到廖慕萱那个鬼精灵，心情就开怀了一些：“对了，我们走了，慕萱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妈会照顾她的，毕竟是她的女儿。”阎清霄满不在乎。
　　“你怎么能这么讲，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没瞧见家里仆人都怎么待她的么？都说仆从主意，要是你妈妈……要是伯母对她真的用了心，慕萱怎么可能受到这种委屈。”
　　娄蓝想到廖慕萱那个小小个子艰难的爬上椅子，在餐桌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就觉得心酸，连身体都僵了一下，沉下声音：“慕萱太可怜了。”
　　阎清霄的背略微绷紧，呼了口气。廖慕萱不是他能负责的范畴，他能为她做的，不过是提供充分的金钱，偶尔打电话和她聊聊天，给她解决一些烦心事而已。
　　他没和这个妹妹如何相处过，若论起亲疏远近，可能他工作室的某个女助理都要比廖慕萱来的熟悉。
　　两个人简单说了一会儿这件事，娄蓝毕竟不是廖慕萱的亲人，没有资格发表什么见解，见连阎清霄都不准备管她，很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话题。
　　他们回了屋子。娄蓝还没来得及从阎清霄背上爬下来，就见到廖语晴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正在喝水。
　　“清霄？”廖语晴愣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眼花，“你背上？”
　　娄蓝和廖语晴僵硬地对视着，过了十几秒，娄蓝脸上发烫，挣扎着想要从阎清霄背上跳下来，可惜阎清霄紧紧搂着她不撒手，竟然毫无所觉似的和廖语晴道：“妈，下来喝水？”
　　廖语晴看了他一眼：“你不累么？”
　　“有什么累的，天晚了，您早点休息，我们先上去了。”阎清霄表情很淡然，不像是在开玩笑：“明天我们就走了，可能一早就走，就不和您再道别了。”
　　娄蓝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阎清霄背上，小小声道：“伯母再见。”
　　廖语晴气的脸都发青，对娄蓝的话不作回应，她一字一句的轻声道：“你们这像是什么样子，清霄，你把她给我放下来。”
　　阎清霄不为所动，娄蓝却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没有好下场，挣扎着从他背上往下滑，阎清霄拗不过她，只好把她放下来。
　　廖语晴不管怎么说都是两个人的长辈，娄蓝的脸皮还没能厚到像阎清霄那样自在随心，略微有些局促不安的说：“对不起伯母。”
　　“你的确该说对不起！”
　　“你不必说对不起。”
　　廖语晴和阎清霄同时对她道，廖语晴被儿子当着外人的面当场驳了面子，声线都是略带着颤抖的：“清霄，你为了这么个人，打算和妈妈作对到什么时候？！”
　　那副失望透顶的样子绝对不是演出来的，娄蓝都觉得惭愧了，正僵硬着，手上一阵冰凉，是阎清霄抓住她的手掌。不像平常那样甜甜蜜蜜的抓握，而是握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是一种宣告和保护的姿态。
　　明明是那样冰凉的手，娄蓝却觉得自己掌心发烫，连带着心脏和脸颊都烫起来，手指与手指摩擦着紧紧贴着的部分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两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站着，手牵着手，一切都昭然若揭。阎清霄的态度很明确了，但他依然道：“到永远吧。假如是为了她。”
　　短暂的交锋结束，廖语晴被这句话气的直往后退，扶住一旁的博古架，几乎站不稳。
　　“你说真的？就为了这么个女人？”
　　廖语晴不可置信的问道，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直以来，那些因为娄家人导致的伤害仿佛毒素一般把她的心脏连同所有感情都腐蚀殆尽。家里人在阎父病情稳定后立刻查清了事情真相，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只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竟然把这个大家族闹得人仰马翻，随即就想要报复。
　　但关键时刻，是廖语晴拦住了所有人。
　　“不，我要让他们过上几年好日子，再一点点的折磨他们，娄家不是要扩展生意么？就让他们扩展好了，等到他们最辉煌的时候，我会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是从天堂落到地狱的感觉。”
　　当时在场的人，没人能忘得掉廖语晴脸上阴森凶狠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伤害自己幼崽罪魁祸首的母狮子一般，将隐藏的利爪亮出来，那锋利的牙齿和凶狠的眼神全都淬着剧毒，而廖语晴就放任这毒经年累月的发酵着，让它在等待阎清鸿苏醒的漫长过程中改变了自己的心智，逐渐异变演化成一种近乎狰狞的模样。
　　娄蓝看得清她眼中的恨意，刀锋一样的尖利。
　　“我是认真的，娄蓝不只是这么一个女人，她对我而言很重要。况且，当初那件事和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妈，娄蓝已经和娄家彻底脱离关系了……”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只知道她是娄家人，当初那条短信，就是她发给清鸿的！要不是她……要不是她……”
　　娄蓝眼睛一热，想要往后退，但阎清霄手指微微用力，把她拉近自己。用冷冷的，坚硬的声调：“我说过了，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谁都不许动她，包括您！”
　　她听见男人那样不容置喙地说道。
　　爱意猛然迸发出来，似是浴火重生的凰，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冲撞出胸口。娄蓝在这一刻，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置身于梦境中还是在现实里，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与触觉，只剩下一双眼呆呆的看着阎清霄俊逸莫名的侧脸，而之前的那些犹豫，那些退缩，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卑也终于在此刻都被她抛在了一边。
　　什么理智，什么自控，统统都没了，还有什么用，她只要有他就够了。
　　上一世，也有人像是这样同她许诺过。她记得萧忆对她说：“嫁给我”，也记得江芜顶着那样貌似深情的笑脸对她说：“我只想对你好。”
　　她每次都全心全意的相信，每一次都上当了，受骗了，所以最终学会了怀疑，学会了逃避。
　　虽然也觉得，这次好像才是真的——但也不大敢奉献真心，即使那样的渴望，渴望到身心颤抖的地步。
　　曾经她因为这个世界太过冰冷，想着只要有人能对她好，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就够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能有人对她好就足够了。
　　后来证明全都是别有目的的对她好，是她想的太多，把一切想的太天真。
　　经历了这么多失败，这一世她却依旧不放弃的想相信这一回。
　　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这个对她好的人竟然是阎清霄。
　　偏巧就是这个男人，偏巧她爱着的这个人，也对她说爱。
　　还有什么逃避的理由呢？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决定最终要跳进去了。哪怕可能再一次受到伤害，哪怕到最后知道一切还都是假的。
　　但无所谓了。她连死亡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在这种时候娄蓝终于懂了，她只想做那一朵享受开放片刻绚烂美丽的花朵，只想在这可能仅是瞬间的相爱里感受到幸福。
　　她只想感受到，什么是幸福。
　　人人都有权利追逐幸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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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小拖油瓶
　　这场吵架以廖语晴伤心的离开告终，她临走时对阎清霄寒声道：“清霄，你太让我失望了。清鸿还躺在病床上，你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弟弟了。”
　　阎清霄置若罔闻：“妈，你也忘了还有一个儿子。”
　　他牵着娄蓝的手走上楼梯，幽暗的走廊里，女人优美的身形一直紧紧贴着他，即使被冰冷的空气包围着，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甜蜜的气息。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阎清霄就低下头，含住那迎接他的半开的嘴唇。
　　唇舌的交缠似乎比往日还要亲密许多。阎清霄不再顾忌什么，不让娄蓝往后缩，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直接撬开她的牙关，娄蓝心一颤，脚步站定，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映着灯光的眼睛明暗闪烁，藏着柔软的情愫，慢慢的回应他。
　　“会有别人看到……”
　　等一个深吻结束，娄蓝整个人被男人圈在怀里，小声的喃喃：“不回房间么？”
　　“那回我的房间好么？”
　　阎清霄用额头顶着她的，紧贴着的皮肤传来让人舒适的热度，他懒洋洋的语调里带着诱惑：“好么？”
　　娄蓝情不自禁地点头，趁着对方朝她笑时闪电般的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咦？”
　　娄蓝甜甜的朝他笑：“先讨个利息。”
　　“什么利息。”阎清霄颇为好笑，故意把脸凑过去，两个人贴的极尽，嘴唇擦过了她精致如蝶翼般的唇瓣。
　　他带着那种深情俊逸的面孔，就这样带着娄蓝一步踏入情海，从此没办法回头。
　　“好久没有吻我的利息。”
　　阎清霄于是一笑，捏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手在她的后背缓缓抚摸，有点痒，但很甜蜜，也很温暖，已经通红的耳朵紧接着被男人的轻吻弄得更加热烫。
　　娄蓝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头晕目眩，身体发软，隐约听见门开的动静，转过头，看到廖慕萱正扒在她房间的门框上，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两个人。
　　廖慕萱天真烂漫，不懂家里大人们的纠葛，只是也知道阎清霄和娄蓝两个人在做让人羞羞的事情，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两条硕大的缝隙，大眼睛透过这条“缝”一眨不眨的看着。
　　娄蓝攸的红了脸，推开阎清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廖慕萱懵懂地，“哥哥，你和蓝蓝姐姐在玩亲亲么？”
　　阎清霄心情似乎猛地败坏了，亲热的时刻被亲妹妹打断了，他又不能发火，铁青着脸不说话，似乎想要试图用眼神暗示廖慕萱赶紧识相的离开。
　　他待廖慕萱称不上特别的好，但也绝对不坏，好在廖慕萱一直觉得他的性情冷若冰霜，也识趣的不会粘着他，倒叫阎清霄松了一口气。
　　但小孩子再聪明，又怎么会理解阎清霄那种饱含怨念的眼神，也不知怎的，这天晚上廖慕萱格外的缠人，娄蓝心疼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太多，凡事都让着她，不知不觉得就同意了让廖慕萱跟他们一起睡的请求。
　　廖慕萱在这边高兴的直蹦，阎清霄彻底黑了脸，不理两个人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廖慕萱没瞅见她哥哥的火气，娄蓝还要装作没看见，但心里总归是带了些歉意。于是照顾着小朋友洗漱之后换了睡衣，娄蓝也换上睡衣，晚上两个人一起跑到阎清霄的房间里，往他的大床上蹿。
　　阎清霄已经洗过澡了，穿着身深蓝色睡衣，僵硬地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娄蓝带着廖慕萱两个人挤到他身边，两个人头挨着头，凑在一起看阎清霄的睡颜。
　　“蓝蓝姐姐，我哥哥长得真好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长得比哥哥还好看的人了。”廖慕萱含着手指头吸，被娄蓝扯出手指，用纸巾擦掉她的口水。
　　“是啊……不过，我觉得你二哥可能要比他稍微好看一些。”娄蓝呵呵笑：“你见过你二哥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惊呆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什么嘛。”廖慕萱不大高兴的哼了一声：“蓝蓝姐姐到底是不是我大哥的女朋友，你不明白吗。大哥是帅，二哥长得太精致了，像个女孩子。”
　　“哦……”娄蓝一副被口水呛到的表情，没想到自己的审美有一天会被小孩子嫌弃，不自在的点点头，勉强同意道：“这样么？”
　　两个人围着阎清霄讨论的热火朝天，男人终于不耐烦的张开眼，“喂，”他抬起头，忽然用力照着娄蓝的耳朵咬了一口，“你说，我没有清鸿帅？”
　　“啊……”
　　“我没清鸿好看？”
　　“额……”
　　“你觉得我没有清鸿好么？我好还是他好？”阎清霄不耐烦了，要不是因为廖慕萱还在场可能会翻身把她压下去，现在只能恨恨的瞪着她，“我对你好还是他对你好？”
　　“你，你对我好。”娄蓝讷讷道：“你也比他好看。”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喜欢你。”娄蓝老实交代。
　　“嗯……”阎清霄似乎满意了不少，“那你很爱我吧？”
　　娄蓝为他的洋洋自得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来：“是啦是啦，我爱你。”
　　“那好，我也爱你，我们就这样爱一辈子吧。”阎清霄心情大好，又想赶人：“慕萱，你是大孩子了，不应该缠着姐姐陪你睡了，要培养一个人也能睡觉的能力知道么？”
　　廖慕萱才不被他忽悠，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能和哥哥姐姐一起睡觉，连忙保证道：“我早就能自己一个人睡觉了，你们明天就走了，我就见不到你们了。哥哥我很乖的，你要是想亲蓝蓝姐姐，我都会装作看不到的。”
　　娄蓝被阎清霄的厚脸皮弄得头上冒烟，从阎清霄不知何时搂到她腰上的手掌里挣脱出来，让廖慕萱睡在中间，自己跑到床的另外一边。冬天屋子里有地热供暖，三个人一起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躺在床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说话。
　　最后阎清霄勉强同意了这个小家伙的请求，摇摇头，彻底清醒过来，坐起来靠在床上拿了一本书翻着看。
　　娄蓝转过身看他，阎清霄朝他笑了一笑，对两双看着自己的亮晶晶的眼睛道：“你们睡吧，我看会儿书，守着你们睡着。”
　　娄蓝脸上又热了，旁边廖慕萱还带着奶味儿的小小的柔软的身体朝她凑过来，她于是充满柔情的把小孩子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不知怎么半梦半醒间忽地想起一句话来。
　　是个日本小说中的女性角色，叫做菲列特利加说过的话，现在却就像是她的心声。
　　“说实在的，我觉得民主主义什么的没了也好，整个宇宙还原成原子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在我身旁半睡半醒地看书就好了……”
　　她所梦想的，也不过是如此而已了。
　　一晚上好睡，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天都没有亮，娄蓝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忽然觉得有人推了推自己。
　　勉强睁开眼睛，就瞧见廖慕萱已经坐起来了，正揉着眼睛，扑闪扑闪着浓密的睫毛，一双眼睛泫然欲泣，神情中有几分不舍。
　　“蓝蓝姐姐，你该起床了，要和清霄哥哥赶飞机的。”
　　“哦，是啊。”娄蓝爬起来，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只是靠在床头，浴室里传来水声，想来是阎清霄正在洗漱，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把小姑娘小小的身躯搂在怀里：“谢谢慕萱叫醒我呀。”
　　“蓝蓝姐姐不客气，是哥哥让我叫你的。”廖慕萱便搂上她的脖子，面容上不舍之色渐浓，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姐姐，你走了也不要忘了慕萱啊，慕萱会经常和你们打电话的。”她话音落下，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了，就瘪着嘴巴眼巴巴的看着她，虽然想要忍着不哭，但泪水聚积在眼眶里，因为太多已经成串的落下来了。
　　“慕萱不哭哈，别哭别哭。”娄蓝没有安慰小孩子的经验，颇为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阎清霄擦着头发正好从浴室走出来，见到这幅情景，冷冷的哼了一声。
　　廖慕萱的眼泪一瞬间就憋了回去，还自己从娄蓝怀里窜出来跑去换衣服。
　　“你凶她干什么？她还是小孩子呢，因为不舍得离开哥哥哭了，你居然还凶她？”娄蓝瞪男人一眼。
　　“我是无心的。”作祟者一脸无辜，好像刚才的行为真的不是出自本意。
　　娄蓝摇摇头，没办法追出去到自己房间，安慰了小姑娘一会儿，两个人换好衣服一起下楼吃饭，她觉得廖慕萱实在可怜的很，便一路把她抱在怀里——幸好廖慕萱长得瘦弱，不算重，她似乎难得被人抱着，被娄蓝一路抱到餐厅一脸的惊喜，紧紧依偎在她的怀里，旁边看到的仆人们个个侧目，也不知道娄蓝是什么时候居然把这个孩子给收服了。
　　因为这次的分离显然会是很久的一段时间，娄蓝颇有些愧疚，见廖慕萱早餐吃的少了，亲自给她夹了菜和一个小糕点到她的餐盘里，看着她吃进去。
　　“蓝蓝姐姐，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廖慕萱老调重弹，娄蓝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微微叹了一口气：“不会忘了你的，我们还可以通电话啊，也可以视频聊天。”
　　“蓝蓝姐姐，我什么时候有机会，会去看你们的。”廖慕萱委屈劲又上来了，即使阎清霄就在一旁坐着也顾不得了，抽抽噎噎的颤悠悠道：“你们走了，就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娄蓝摸了摸廖慕萱的脑袋，想要说句什么安慰她，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说什么好。
　　吃过早饭又去收拾行李，耽搁了一段时间，娄蓝和阎清霄坐上车的时候，廖慕萱说什么都要跟上来。谢青卿和廖语晴是必然要睡美容觉的，两个人都不可能一大早起来送他们，于是廖慕萱更没人管着，仗着娄蓝对她好，连阎清霄的冷眼都敢装作没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