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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衣巷的人替他打抱不平，义愤填膺，但他觉得十分淡定。
　　不过是六年前的事情重演了而已。
　　对严秋华而言，他就是一个累赘，能尽早扔掉最好。
　　因为，这会影响她的轻装上阵。
　　她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他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安。
　　他不知道她和严苓春达成了什么协议，她才会勉为其难的回来。
　　现在看来，不过是金钱的诱惑。
　　她从来，都不想要他。
　　曾经，他认为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总有一个人，在他耳边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不是狗杂种，不是小崽子。
　　而是严以律。
　　严以律，你慢点。
　　严以律，你等等我。
　　严以律，这个给你吃。
　　严以律，你不要伤心。
　　严以律，我会陪着你。
　　严苓春说得对，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他抛弃了他，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
　　会对他温柔。
　　得到严以律点头，杨晓武霸气十足，喷火龙一般叫来外面围观的乌云海和乌淇淇。
　　“云海，回家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小七，你去帮严以律收拾东西，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我们家。以后，他就是你哥哥了！”
　　“最后——”
　　杨晓武看着严秋华，“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不可能让你一人好事得尽，你也应该失去一些东西。”
　　2011年的5月，对严以律是极其很重要的一个月。
　　首先，是他生活了六年的家，支离破碎了。
　　再次，严秋华走了，带着一纸母子关系断绝书，拿着仅剩下的钱，离开了。
　　最后，严以律正式搬到了乌家。
　　乌家格局不大，除了乌淇淇的小卧室外，还有一间同样大小的储物房。
　　乌云海很有效率，老婆大人吩咐了，很快把房间腾了出来，甚至还和乌淇淇一起上街买了一张床回来。
　　房间的布置是乌淇淇按照记忆布置的。
　　除了窗外的景色不一样，床单，柜子，桌子，一切都和严家一模一样。
　　甚至，大黑的窝也被搬了过来，放在了拥挤的客厅。
　　乌家因为常年做餐饮生意，家里总有一股浓郁佐料和卤料的味道。
　　对严以律来说，这并不难闻。
　　相反的，在乌家的第一个晚上，是他从严苓春去世后，睡得最好的一次。
　　他想，应该感谢严秋华的抛弃和放弃。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那个浪/□□人的儿子了。
　　如果有一天，他连他身上流着的她的血都能剔除干净的话，就更好了。
　　在乌家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拘束。
　　两人以前虽然是隔壁关系，但严以律也常年穿梭在乌家。
　　可以说，乌淇淇了解严以律的家，严以律也十分熟悉乌家。
　　乌云海和杨晓武要更加努力赚钱养两个孩子，所以等严秋华一离开就开始了起早摸黑的赚钱生涯。
　　乌淇淇倒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也起大早做早饭。
　　好像比以前还简单一些，以前还要送到严家，现在直接叫严以律起来吃就好了。
　　严以律家里的变故，大家都有意识的瞒着。
　　夏冰和夏雪是最了解的，两人也是义愤填膺，为严以律抱不平。
　　午休的时候，夏雪看了一眼洗饭盒的乌淇淇，凑过来一看，“怎么严以律的饭盒都是你洗？”
　　她这个好友是不是太贤惠了？
　　乌淇淇擦了擦饭盒上的水珠，不以为然，“他洗不干净。昨天洗碗了，还摔了我一个碗。”
　　夏雪啧啧出声，“你就这么护着他？虽然人都住在你家了，你还是别对他太好。我妈说了，男人都是犯贱的，对他越好他越不懂珍惜。”
　　“可是……小律挺好的啊，晚上还给我补习数学。”
　　下午数学课的时候，乌淇淇果然得了石总表扬，说她进步神速。
　　乌淇淇有些开心，她当然进步神速了。
　　因为每天晚上都会和严以律一起做作业。
　　大部分时间是这样的。
　　严以律三下两下把卷子做好，然后开始监督她做作业。
　　每当她偷懒或者开小差的时候，就会得到他毫不留情的鞭笞。
　　乌淇淇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比以前胖一些。
　　被打肿的。
　　除此之外，严以律对她还是很友善的。
　　虽然偶尔还是很毒舌，但周末的时候还会和她一起去超市采购。
　　他以前一定不爱去热闹的地方，现在为了帮她拎牛奶，勉为其难地去了。
　　说起来，明天又是周末了，家里的卫生纸还有洗衣液之类的东西好像也没有了。
　　夏雪一看乌淇淇这个德行，就知道她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其实，严以律对乌淇淇的特别，她也看在眼里。
　　只是，总觉得她这个好友一头栽下去，还任劳任怨当老妈子，特别的吃亏。
　　不过，没办法，谁让她开心呢。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他人谁也管不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严以律的事情，就不免说到分班的事情。
　　夏雪的英语相对不好，数理化也是领跑，所以想都不想直接选理科。
　　夏冰样样都差，准备报个体育特长生。
　　严以律不用说，石总已经多次和他商量了，他这样的智商和天分不学理科似乎太亏了。
　　所以，他也应该选理科。
　　最后，剩下的只有乌淇淇一个人。
　　石总也找她谈话了，她虽然最近进步神速，数学能勉强及格了。
　　但是生物和化学都一般，文科倒是不错，除了地理弱一点，历史和政治都算是班上前十名。
　　石总的意思是建议乌淇淇学文科。
　　乌淇淇原本也没有犹豫，她和严以律早就对这件事情做出决定了。
　　只不过，临到关头的时候，她还是犹豫。
　　她其实明白，她是不想和严以律分开。
　　哪怕只是隔着一堵墙，她也不想和他分开。
　　回家的路上，乌淇淇一路沉默。
　　严以律买了一个冰淇淋给她。
　　“怎么了？不好吃吗？”
　　乌淇淇舔了舔冰冰甜甜的冰淇淋，看了一眼严以律，“你怎么不吃？
　　“我不爱吃甜的。”
　　乌淇淇倒是知道，他一直不爱吃甜食。
　　不过以前，他也吃冰淇淋。
　　两人的冰淇淋，总是换着吃。
　　乌淇淇吃冰淇淋，严以律吃冰淇淋的壳。
　　乌淇淇三下五下把冰淇淋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把壳递给严以律，“给，壳让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应该没什么婆媳问题了吧。
　　其实，我是快乐的存稿箱君。


第29章　030
　　严以律十分自然接过壳，咬了一口。
　　乌淇淇果然在说分班的事情。
　　“我要是像你那样聪明就好了。”聪明的人选择都多些。
　　不像她，　这么烦恼。
　　“这件事情，　我以为我们早就说好了。就算是文科班，　你还是在我隔壁。”
　　“我知道。只是感叹而已。我实在太不聪明了。”
　　“你不需要太聪明。聪明的事情，有我就够了。”
　　严以律拍了拍她的肩膀，　声音细软，“走吧，好好考试。就算文科班，以后也是要学数学的。”
　　严以律的话给乌淇淇吃了一个定心丸。
　　如果她文科好些的话，　何必那么较劲。
　　因为她已经改不了过去已经形成的事情，　唯独能改变的只有将来。
　　第二日，是周末。
　　一大早，　乌淇淇就把严以律叫了起来。
　　严以律卷子薄薄的夏被，　语音模糊，　“好不容易周末，我要睡觉。”
　　“你答应过我的，　我们今天要去采购。”
　　“不，　你记错了。我没有。”
　　“……”
　　不管怎么样，　乌淇淇最后还是成功把严以律叫了起来。
　　两人拿着购物袋，　去了附近的超市。
　　乌淇淇买东西一直很有目的性，　早在昨天晚上，她就已经把第二天要采购的清单都一一列好了，现在只要对着清单挨个挨个点就好了。
　　她去日用区抢买一送一的洗衣液的时候，发现严以律拿着两种抽纸，　正在对比。
　　看着那么认真的少年，乌淇淇忽然有些心酸，以前的严以律不是这样的。
　　严家一直是富裕人家，从小严以律都不缺钱，去逛超市的时候总是买最贵的，出去吃东西的时候，也是给她买最贵的。
　　他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像个富少，但却跌落在她的生活中，为了抽纸的性价比做认真比价。
　　乌淇淇走了过去，严以律已经选好了更划算的抽纸，放在了购物车中。
　　“这种抽纸，买到68元还送一把伞。”
　　乌淇淇点点头，把心中的心酸感按了下去。
　　虽然现在的严以律和她一样贫穷，但是她总有一种感觉。
　　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他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然后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大。
　　所以，她也要好好努力才是。
　　两人推着车经过了果蔬区，乌淇淇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严以律问她：“家里不是没蔬菜水果了吗？怎么不买些？”
　　“超市的蔬菜水果都是精包装，比外面的贵，还没有外面的新鲜。我们去乌衣巷的市场买就好。”
　　“是吗？”
　　严以律放下了一包精包装的小白菜，很受教地跟上了乌淇淇的步伐。
　　这天，两人买了不少东西。
　　结账的时候，年轻的收银员十分抱歉。
　　“抱歉，你们买的维维抽纸本来可以送伞的，但我们的伞没有了。现在只剩下这个了……”
　　乌淇淇本着不要白不要的精神，正要接过，旁边的严以律轻轻咳嗽了一声。
　　乌淇淇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两盒避孕套。
　　收银员也是个小姑娘，见到两人模样不大的样子，可能还是高中生，顿时有些尴尬。
　　“抱歉，这个好像对你们不合适。”
　　“没关系。”严以律伸手拿过，面不红心不跳，“爸妈可以用。”
　　乌淇淇：“……”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东西走远了，身后的收银员才和旁边的同事小声嘀咕一声。
　　“原来是兄妹呀。”
　　“对，看先前男生看女生的样子，还以为是小情侣呢。”
　　“不过，兄妹的感情看着挺好的。虽然长得不太像，不过应该是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吧。”
　　最后，两人齐齐叹息一声。
　　“长得真好呀，现在的孩子。”
　　两个长相好看的孩子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乌淇淇有些忐忑，吐了吐舌头，“被我爸妈发现了，不会误会吧。”
　　严以律轻松拎起两个袋子，吐息平稳。
　　“食色/性也，你爸妈难道不知道吗？再说了，你不想现在还莫名其妙多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吧？”
　　乌淇淇直觉摇摇头。
　　这样，杨晓武和乌云海也太辛苦了。
　　养自己就辛苦了，要是多个弟弟妹妹就更辛苦了。
　　说起这事儿，乌淇淇也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她和杨晓武他们很早就分房了。
　　年少的时候，好像隐隐也听到爸妈的房间传出一些动静。
　　但是那个时候，她似懂非懂。
　　尤其是夏天的时候，乌云海的背上总是会多一些抓痕。
　　有时候，乌淇淇看见了会问。
　　那个时候，乌云海总是嘿嘿一笑。
　　“被猫抓的。”
　　乌淇淇想，肯定是隔壁大黑抓的。
　　大黑那个坏猫。
　　现在想想，大黑真是多年背锅侠。
　　这么一想，乌淇淇的脸上升起一些漂亮的粉色。
　　好像窥探到了什么今天大秘密一般。
　　不过，严以律好像对这件事情很平静。
　　他一点不觉得尴尬吗？
　　还是知道得太多了？
　　乌淇淇心里乱七八糟的想，冷不防严以律的步伐停了下来。
　　“怎么了？”
　　乌淇淇抬头，看到了面前的几个男人。
　　快六月的天，为首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露出结实黝黑的臂膀。
　　她认识这个人，先前来收严以律家房子的时候，他走在最前面，模样十分嚣张。
　　她听那群人叫他浩哥。
　　乌淇淇想也不想地挡在了严以律的面前，像护鸡仔的老母鸡一般。
　　“你们想干什么？”
　　她被推到一边，严以律放下购物袋，看着面前的几人，面色不耐，“找我什么事情？”
　　“小律。”
　　乌淇淇有些害怕，但严以律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身后藏了藏。
　　“乖乖的，我没事。”
　　见到这幅模样，浩哥大笑起来。
　　“小朋友，别这样害怕。我们又不是臭流/氓。”
　　明明一个个的就是流/氓的样子，却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不是。
　　“房子你们已经收走了，还想怎么样。”
　　严以律寒着脸，那房子是严苓春的所有，里面藏着她一生的心血，说不心疼是假的。
　　只是，现在的他还太弱，无力反抗罢了。
　　“小朋友，别这么大的火气嘛。我们来没有恶意的。甚至，我们是来做一笔交易的。”
　　浩哥抛给严以律一支烟。
　　严以律惯性接住，但没有抽，反而看了一眼身后的乌淇淇。
　　“小朋友，上个暑假在我们那边赢了不少钱嘛。”
　　严以律脸上寒霜遍布，眸色微微一动，“所以呢？”
　　“别怕，我是生意人。你能带走那些钱那是你的本事。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小律，你不要听。”
　　乌淇淇拉了拉严以律的衣袖，摇头示意。
　　浩哥见状，燃了一支烟，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我知道小朋友是个聪明人，我这人没什么其他的特点，就是特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外婆的房子老实说我并没什么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这样吧，你来帮我，除了工资外，我把外婆的房子给你留着，等你有钱了自己拿回去。怎么样，这笔生意对你来说，算是不错的交易吧。”
　　严以律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浩哥。
　　“我只是一个学生。”
　　“但你很聪明。”浩哥满是赞赏地看着他，“我在监控里面看到了，你在我场子里玩的那些牌，全是运气加实力。应该这么说，运气只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你是算出来的对吗？”
　　严以律没有否认。
　　浩哥谆谆诱导，“老实说，以你的条件，长大以后不愁没钱。就算是回到学校，对你来说也只是浪费光阴，不如跟着我，我保证带你飞黄腾达。”
　　浩哥似乎抛了一条康庄大道在严以律的前面。
　　有钱，有未来，会离开现在的窘境，还能保住外婆的房子。
　　从表面看来，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只需要跨出关键的一步。
　　但乌淇淇就算头脑简单，也能想到一些事情。
　　浩哥的业务能力还有收高/利/贷，感觉全业务也不是什么正常生意。
　　“小律，你不要……”她拽着严以律的T恤角，十分担心。
　　“对不起。我说了，我现在还是学生。学生的天职是读书。而且，黄/赌/毒是我最后的底线。”
　　浩哥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严以律会拒绝。不过他没有发怒，反而大笑。
　　“好好好，小朋友很有骨气。这样吧，这是我的电话，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浩哥走了，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两人一眼。
　　“还有，我不是什么坏人，小姑娘，不用一副防贼的样子看着我。我和你爸还是多年认识的兄弟，按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乌淇淇：“……”
　　严以律一路回去都没有说话。
　　乌淇淇很害怕，抓住他的手，“小律，你不会真的想去帮他吧，他收走了外婆的房子，对你更是居心叵测，你……你不要干坏事，也不要当坏人！”
　　严以律似乎从魔障中清醒了一般。
　　“放心，我有分寸。”
　　乌淇淇得了他的保证，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却没有仔细分辨，严以律从来没有给她准确的拒绝，反而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同居日子不会太长。
　　我怕小律把持不住。
　　我还是快乐的存稿箱君。


第30章　031
　　因为浩哥的原因，乌淇淇更加黏严以律了。
　　严以律每天放学后都要去打球发泄旺盛的精力，　乌淇淇也陪着他。
　　于洋他们看见了，　总是调笑，　“小黑，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男人嘛，　都喜欢自由，你这样缠着我们律哥，小心律哥厌烦了你。”
　　乌淇淇哼了一声，把严以律的衣服紧紧抱在怀中。
　　“少乌鸦嘴了。而且，　我不是缠着他，　我是等他回家。”
　　“啧啧啧，小黑，　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倒霉，　这么管，　谁受得了。”
　　砰——
　　一个篮球砸了过来，严以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眸色淡淡，　“还打不打？”
　　“打打打，　马上就来。”
　　严以律打球的时候，　乌淇淇就在旁边坐数学作业。
　　在严以律的教导下，　她运气好的时候，数学还能考及格。
　　石总对她多次表扬，久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