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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人低垂着头，长睫毛颤了颤，饶是她平日里说话没羞没躁，对于这种过于女性隐私的话题，还是有些不好开口。涟舞咬着唇，委婉的表达着意思：“那···那个，好像是亲戚来了。”
　　白涟风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日期，极其自然的问道：“你每个月的例假不是十号才来吗？”
　　“家里有准备卫生棉吗？”
　　接连两个轰炸性的问题，让涟舞彻底抬不起头来。
　　谁来告诉她？
　　为什么白涟风会知道她每月来例假的日期？还知道卫生棉？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折翼小天使？
　　坠痛感加剧，涟舞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可能是提前了，还没来得及买。”
　　“跟平时用的一样吗？我去买。”
　　涟舞蜷缩着身子，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白涟风给她盖上毯子，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便拿着钥匙和钱包出了门。
　　公寓楼下就有一家连锁超市，问了导购员后，白涟风拎着购物篮选了一堆涟舞平时用的牌子，又买了一袋红糖，一个热水袋，一包暖宝宝。
　　站在收银台前付钱的时候，女收营员的眼睛不住的往白涟风脸上瞧去，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绝色混血儿，啊啊啊啊啊！还是个“中国好男友”。
　　前后才花了十分钟，白涟风是一路跑着回来了。
　　躺在沙发上的涟舞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拿着东西上了二楼。白涟风也没闲着，去厨房烧水给她熬红糖水。
　　换了加厚版的龙猫睡衣，涟舞躺在床上，肚子上贴着暖宝宝，手上抱着热水袋。喝了红糖水后，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
　　枕着白涟风的手臂，涟舞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有偷偷谈过女朋友？”
　　白涟风好笑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冒冷汗了。
　　抱着涟舞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里难得带着几分怀念：“你忘了。初二的时候你第一次来例假，在学校把裤子弄脏了。放学后我去你们班等你。当时不明白怎么回事，差点没被你吓死。看着你捂着肚子缩在那里，那么难受，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后来上了生理课，我才知道每个女生进入青春期后都会那样。”
　　“我就在想啊！下次，下次一定不能看着你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留意涟舞每个月难熬的是哪几天，留意她惯用的牌子，留意关于痛经的注意事项····留意关于她的一切！
　　也许，就是在那个空无一人的教室里。
　　窗外夕阳西斜，缩着身体蹲在地上的涟舞，雪白的小脸痛得毫无血色，却还是笑着跟他说，“小风啊，姐姐就是肚子疼。一会儿就好了。”
　　那一年，他比她还矮几公分。
　　青春期的女生，总是发育得男生快。
　　好在，因为常年学习武术，他能轻而易举的背着她。
　　这些久远的记忆，白涟风不说，涟舞都快忘记了。耸了耸鼻子，涟舞故意恶声恶气的问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哪家正常的弟弟，会去关注姐姐的生理期啊！
　　果然她家的比较变态！
　　涟舞口中的变态弟弟非常无耻的接过话：“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没想过要放手。”
　　她是照亮他黑暗世界的第一缕阳光。活在黑暗里的人，即使习惯了黑暗，心里始终都向往着光明。更何况，这缕光不仅照亮了他的世界，还是他唯一的世界。
　　自觉脸皮没他厚的涟舞不说话了。
　　白涟风翻个身，将人圈在怀里，“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去英国结婚吧！”
　　他还没到二十，在国内要领结婚证还要等两年。可两年的变数太多，他怕等不及。
　　结婚吗？
　　说早的确是早了点，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揉了揉眼睛，涟舞有些犯困，睡意朦胧的嚷道：“这算是求婚吗？没有求婚我可不嫁。”
　　白涟风低头咬了一口她的唇，宠溺地回了一个“好”。
　　还剩一天的周末。
　　涟舞在家里过了一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林霓裳打电话来问她怎么不回家，涟舞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好意思告诉她白涟风回来了。
　　虽然林霓裳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但涟舞觉得，知道归知道，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要是告诉林霓裳，她闺女正在跟她儿子同居。
　　卧槽，她相信她妈的第一反应绝对是乱伦啊！
　　等同于晴天霹雳！
　　更别提，她那毫无准备，脾气又暴躁的老爸了。
　　想想都头疼。
　　周一。
　　涟舞起了早，白涟风已经做好早餐了。
　　看着她身上的浅色职业装，有些不满：“今天一定要去上班吗？”
　　某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嗯，爷爷一早让刑叔打电话来，让我今天必须去。”
　　咬着肉包子，其实涟舞心里清楚，爷爷估计是打算处理小姑挪用公司资金的事了。
　　对于工作上的事，白涟风从未想过要干涉她，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起争执。明智的换了一个话题，“肚子还疼吗？中午想吃什么，我做好给你送过去。”
　　涟舞不想他来回跑，一是麻烦，二是怕他去公司尴尬。“好多了。我还是晚上回来吃饭吧！随便做点就好，不要辣椒。”
　　“好。”
　　时间还早，涟舞打算走过去，就没让白涟风送。
　　收拾了碗筷，白涟风从厨房里拿了一个保温杯出来，塞到涟舞手里，“把这个带去，不舒服就喝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涟舞抱着保温杯，突然不想走了。
　　她不知道别人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腻歪。但只要是跟白涟风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她也是快乐的。
　　“求抱抱。”
　　白涟风瞧着撒娇的模样，眼中的欢喜溢于言表。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从不会吝啬。更何况，是爱人的一个拥抱。
　　大方的张开手臂，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
　　周一，公司通常都会开早会。
　　早上八点，白凤烟的车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最近动用了不少关系，才把李少云从警局里捞出来。白凤烟勒令他在家消停些，不准在这个时候给她搞出幺蛾子。
　　公司的活动资金已经尽数流入她在国外的账户里，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让老爷子连棺材本儿都没有。
　　只要她把公司的钱挪到国外，到时候他们母子俩就能在国外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副驾驶上的娘娘腔秘书林眉，神色古怪的递过手机，“白总，找您的电话。”
　　周末没休息好的白凤烟正在闭目养神，撩了一下眼皮，冷淡的问道：“谁打来的？”
　　林眉神色紧张的压低声音回道：“对方没说。只说，白涟舞已经将您的事告诉了白家老爷子，要您立刻带着钱财离开T市。”
　　白凤烟“唰”的睁开眼，一把夺过电话，质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端的声音用了变声器，声音怪异难听，“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你在国外的户头已经有三个被冻结，再不快点，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对话顿了顿，换了一种势在必得的口气，“不过，如果你能按照我说的做，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Chapter　54

　　Chapter　54
　　丰尚集团。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着紧急赶到的集团董事，高层主管、各部门经理、总监。
　　涟舞站在老爷子身边，没有落座。她这次，不是以董事的身份参加会议，而是总裁助理的身份。
　　颜秘书拿着电话进来，弯腰站在老爷子身后请示道：“总裁，白总经理还没到，电话也打不通。”
　　白老爷子摆摆手，表示不等了，会议立刻开始。
　　不同于前几次形同儿戏的董事会议，这次会议，由白老爷子亲自主持。
　　跺了跺手中的拐杖，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最近公司的事，想必在座的已经有所耳闻了。小舞，你把详细的情况汇报一下。”
　　“是。”
　　涟舞取出文件，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我手上的，是刚从财政部门拿到的最新报告。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公司在最近一个多月内，在白总经理的授意下，接连投资了十五个项目，其中涉及的资金投入高达252亿。”
　　“而公司的常用活动资金，是200亿。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投入这些项目的资金在一个月之内无法回笼，公司将直接面临发不出工资的处境。当然，也许有的董事心里会发问，投资项目这种事情，要看到成效怎么着也要三五个月，这不是很正常吗？”
　　涟舞取出另一份文件，麻烦颜秘书给她发下去，保证人手一份。
　　“大家现在手上拿到的文件，是针对这些投资项目的实地调查。这些项目的幕后受益者，直接或者间接性的，都是白总经理与李总监。在座的都有自己的情报网，想要确认事情的真假，应该不是太复杂的事情。当然，如果有质疑，可以立刻提出来。”
　　心中尚且还有一丝期许的董事，不确定地发问：“白总经理人呢？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
　　她也希望这是个误会。
　　252亿啊！根据安东尼的情报，这么大一笔钱大部分已经流向国外，就算能请国际警方从中协助，也只能暂时冻结账户，没办法把钱直接转移到国内。
　　集团的员工多达上万人，一旦发不出工资，再好的感情都抵不过现实。
　　颜秘书看了一眼那个无知的董事，“白总经理从今早开始，就联系不到她本人。在座的如果有私交甚好的，不妨试着联系一下，让她来公司。”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危机。
　　太过安逸稳定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好逸恶劳、坐享其成的习性。尤其是每个月坐等分红数钱的各大董事，遇到这样的事情，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是不是说，公司下个月的分红也没了？”
　　涟舞抱着手臂，嗤笑一声，“分红？连工资都快发不起了，还想着分红？”
　　“那怎么行？我女儿刚看中一辆玛莎拉蒂，我还打算下个月给她买呢！”
　　“我也是。我儿子在国外读书，每个月的生活费就等着那点钱了。”
　　“哎呀呀，这可麻烦了。”
　　·······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我不干了，我要退股。”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嘈杂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而后爆发出更大的浪潮，纷纷嚷道：“我也要退股。”
　　看着那一张张终于暴露本来面目的面孔，涟舞冷着脸，语气里夹杂着悲痛愤怒，“当初公司赚钱的时候，怎么没人要退股？现在不过是遇到一个小危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帮助公司度过去·····”
　　有董事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说得好听，那要是过不去呢？难道让我们都等着破产吗？”
　　“就是就是，我家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养活，我也没办法啊！”
　　“是啊是啊，我儿子女儿都在读书，正是用钱的时候。”
　　众人的气焰越发的嚣张。
　　涟舞一气之下吼道：“要退的赶紧退，滚了就别再回来。”
　　一言出，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首位上的白老爷子。
　　老人神色落寞的坐在那里，始终未置一词。
　　“英雄迟暮”，曾经叱咤T市的一代枭雄，终究也老了。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仁不义，但“树倒猕猴散”这个道理再清楚不过。与其这样干耗着，还不如赶紧脱手另谋发展。
　　宣布退股的董事纷纷站起身，朝着白老爷子鞠了一躬，“老爷子，对不住了。”
　　唯恐老人反悔，颜秘书退股的合同一发下来，立刻拿出签字笔，“唰唰”两下签了字。
　　诺大的会议室走了将近一半的人。
　　留下来的，除了高管、经理，便是当年与老爷子一起打下基业的老人们。
　　“白老，咱们这帮老头子，跟着公司也有三四十年了。你就说个准话，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都听你的。”
　　活到他们这个岁月，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丰尚，更多的是年轻时代为此拼搏奋斗的回忆。即使最终是末路，也要一起走。
　　刚才还铁青着脸的涟舞，调皮的扯了扯老爷子的衣袖，“爷爷，我的戏唱完了，该您了。”
　　老爷子缓缓直起腰，“哦，爷爷刚才都快睡着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涟舞提醒着：“退股。”
　　爷孙俩一唱一和，还留在会议室里的人都快被搞糊涂了。
　　“对，退股。一下走了这么多啊！走了也好。”
　　看着空了一半的会议室，老爷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视线穿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宣布，辞去总裁一职，由白涟舞接任。以后，她将全权负责公司的一切事务。我也老了，折腾不起那么多了。这些烦心事，就留给小辈们去忙活吧！”
　　涟舞站在白老爷子身侧，郑重的保证：“我是小辈，可能太年轻，做事也不够沉稳。但丰尚是各位叔伯与爷爷的心血，我不会让它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让公司好起来。不会让各位叔伯，让爷爷失望。”
　　众人含笑地看着严肃认真的涟舞，慈祥的安慰她：“丫头，没事，尽力就好。”
　　“是啊！挺得过去，咱们就挺；挺不过去，我们这些老头子就安心在家养老呗！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
　　听着那一声声似喟叹似缅怀的话语，涟舞站在那里，内心被触动，不免湿了眼眶。
　　虽然今天这出戏，是她跟爷爷早就商量好的。
　　但能见证这样的友谊，却是她预料不到的。
　　风雨同舟，携手共进，这样的友情，真好。
　　白凤烟下落不明，公司又因为大部分董事突然撤股，资金一顿陷入短缺。
　　消息一传开，立刻人心惶惶，员工私底下纷纷议论公司是不是要破产了？
　　人心不稳，底层的人没有心思上班，亲眼见证了事实的高层更是如此。
　　第一天上任，涟舞便紧急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
　　从会议通知的邮件发出去到现在，来了不到一半的人。
　　涟舞让颜秘书把今天没到的人记下来，弄个名单给她。
　　正好要着手裁员，她还担心资历老了不好下手呢！
　　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需要顾虑。
　　会议室里开了空调，涟舞脱了外套，穿着白色真丝衬衫，衣袖挽到手肘。
　　双手撑着会议桌，涟舞脸上的神情轻松愉快，“你们可能对我很陌生，估计好些人心里都在想，我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根葱。不过有一个人，你们应该不陌生。”
　　拍拍手，颜秘书手上的鼠标动了动。涟舞身后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人。
　　率先注意到的某部门女经理激动地“啊”了一声，“是···是白总！”
　　“什么白总？难道是白凤烟总经理？”
　　女经理急了，跳起来火大的吼道：“是白涟风总经理啊！”
　　那可是她男神啊啊啊啊！
　　隔着电脑屏幕，白涟风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大家还好吗？”
　　熟悉的男低声一响起，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
　　他们的确对白涟舞很陌生，但对共事已久的白涟风，却是再熟悉再崇拜不过。
　　“白总，我们好想你啊！”
　　“您去哪儿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呜呜呜，当初招我进来的时候，您不是骂我字写得丑吗？我现在每天都在练字。”
　　·····
　　·····
　　涟舞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这么两面派。
　　将事情丢给白涟风，涟舞溜出会议室，去给安东尼打电话。
　　“公司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点事情还需要我教吗？”
　　众人汗颜！
　　被白涟风的眼神一扫，个个都低着头，一脸心虚。
　　坐在家里的白涟风摆弄着手上的方案。
　　方案是涟舞做的。他也就在其中修改了几点。
　　里面写到，打掉地产这块的支出，成立专门的游戏公司开发游戏。想法看上去超前，不主流，可对比国内外的发展形势，他又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更何况，她那点小心思，他又岂会不知道。
　　方案中虽然阐明是要签下《神盾联盟》在亚洲的独家代理权。可那家公司分明是她的产业，公司现在资金周转不便，她这个两头老板只要点个头，完全不需要花任何代理费。
　　方案里还涉及了整改娱乐公司。
　　涟舞决定，设立了一个选秀平台，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选秀活动，吸纳唱歌跳舞的人才，不止是看脸。
　　另外，废除公司艺人一签就是十年的合约，采取自愿原则。在公司待了五年以上有卓越贡献的艺人，可以以股份的形式予以奖励。还有一个匿名举报机制。
　　被公司高层、经纪人，以合约为要挟，强行拉出去应酬作陪的艺人，可以直接向总裁邮箱里投递举报信。只要举报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