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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江蓉蓉有些不明白，安德烈是玩家的话，为什么他那边得到的信息显然比自己多很多呢？起码他一一戳穿当时在场所有人身份的行为，绝对不是什么单靠推理观察就能说出来的。
　　安德烈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他确实受伤很重，已经筋疲力尽。江蓉蓉无奈的扶着他，打算先去找找类似医务室的存在，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止血。想来这么大的图书馆，肯定能找到急救箱之类的吧。
　　不过她还是特地绕到窗口看了看外面的景象，果然就像是梵高先生所说的那样，天空一片昏黄，四周涌现出了奇怪的红色雾气，地上满是丢弃物，到处都是尸体。虽然暂时静悄悄的，但江蓉蓉觉得可能是附近的人都死得逃得差不多了，原本图书馆的位置就很偏僻，所以大部队都被引到其他的地方了吧。
　　如果没有安德烈，江蓉蓉肯定会出去探查一圈，眼下却只好扶着他慢慢走了。安德烈低声说：“三楼右侧的办公室应该可以找到急救箱，我们先去那里再说。”
　　“好吧。”
　　想到自己刚刚才达成的PY交易有可能因为这次的选择而告吹，江蓉蓉就很悲伤。可是没办法啊，比起梵高先生，她对安德烈这里可能会得到的信息和情报更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安德烈虽然长得很瘦弱，好歹是个大男人，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江蓉蓉的肩头，累得她差点趴下，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上了三楼，中途还发生了几次短暂的战斗，打死了几只躲在角落忽然跳出来偷袭的怪物，所以进了办公室反锁好门后，江蓉蓉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说起来办公室的门原本紧锁着，还是安德烈从口袋取出钥匙两人才进的门。为什么他会有钥匙这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江蓉蓉打算一会儿跟他慢慢聊聊。这家伙身上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不逼着他全部说清楚，简直对不起她那渐渐远去和调查局的PY交易。
　　安德烈的脸已经苍白如纸，说话的声音都微弱了许多，看来他的游刃有余只是假象，实则伤势比表现出来更重。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嘴贱，嬉皮笑脸的说：“别这么粗暴，对我温柔一点……嗷！”
　　江蓉蓉毫不客气的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踩了一脚。
　　安德烈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见状立马道歉并且闭上了嘴，乖巧的的指出了急救箱的位置，随后不管江蓉蓉包扎伤口的技术多么拙劣，他全程一声不吭，安静如鸡。
　　“你到底去干了什么，这遍体鳞伤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一箱钉子里滚过。”
　　处理好了能看见的伤口，江蓉蓉发现这家伙暴露在外的伤其实都是小事，衣服遮挡下才是触目惊心，几乎都没一块好皮，难为他居然毫无异状的一路强撑着走到这里。她到底不是个狠毒的人，最后尽量放缓了动作，免得让他太过痛苦。
　　安德烈目光忧伤的看着天花板，悠悠长叹：“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世界对我太不公平了。”
　　前前后后忙碌了好一阵才勉强算处理得差不多，江蓉蓉擦干净手，顺便给自己也处理了一下几条擦伤，便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她发现天色变得更加阴暗，虽然透过浓密的乌云偶尔可以看到太阳，太阳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血红色。下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少了许多，还能看见地面上拖曳过的长长血痕，掉落的鞋子，让人不是很想探究尸体到哪里去了。
　　图书馆的大门早就被撞坏，如果有东西企图冲上来根本无处防御，不过他们现在所处的办公室像是用来保管一些贵重物品的，所以大门是金属材质，很结实，想来也没那么容易冲破。而且江蓉蓉早在进屋的时候就观察过，在右侧还有一道看着像是保险库的门，上面没有钥匙孔和门把手，只有一个圆形的密码转盘。
　　按照安德烈的一贯表现，江蓉蓉相信他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必死之地，肯定早就掌握了打开这扇大门的密码，实在不行他们还能躲到这里面去，所以江蓉蓉倒也不是很慌。
　　只是满肚子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实在是令人不爽。
　　她拖过一张椅子坐在安德烈对面，严肃的说：“现在能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安德烈笑嘻嘻的说：“当然可以，只是您别忘了某些注意事项就行。”
　　这话一说，铁板钉钉的可以确定安德烈是玩家了，江蓉蓉自然不会作死的去问不该问的问题，她想了一会儿后，提出了第一个疑问。
　　“格雷教授到底是什么人？”
　　安德烈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根据得到的信息，他应该也是隐秘者联盟中的一员吧，通过某种手段混进了密大担任要职，其目的就是进入那片地下遗迹，通过仪式开启地狱之门，将另一个世界的怪物召唤到这个世界，大概。”
　　“可他不是指使贝特曼女士把纳尔斯先生第一个献祭了吗，纳尔斯先生应该和他是一个阵营的吧。”
　　安德烈笑了起来：“天啊，我亲爱的范德林小姐，你以为隐秘者联盟里都是些什么人，狂信徒，混沌者，杀人狂，杀掉一个同伴对他们而言就是喝个下午茶的程度。再说了，知道隐秘者联盟为什么被官方认定是非法组织吗，他们可是集体信奉混沌和原始哦，在这个世界，信奉混沌……呵呵，是可以不经审判直接击毙级别的罪。”
　　混沌者，又是这个词，江蓉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在莉莉丝学园模组里，学校里的某个老师对她说过，虽然调查局的行事十分令人憎恶，但比起混沌者，他们还算好的。
　　江蓉蓉忍不住问：“到底什么是混沌者？”
　　听到这个问题，安德烈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诧异，像是难以置信江蓉蓉居然问出如此肤浅的问题。江蓉蓉不禁讪讪，她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以及其他很多事情都所知甚少，不太符合目前的玩家等级。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强制的被分配到了西格玛公司调查员身份，她不敢亮出底牌，自然无法得到大多数玩家的认同和信任，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她也很绝望啊。
　　不过安德烈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不能用科学或者其他任何人类现在所掌握知识解释的神秘现象和存在吧。”
　　江蓉蓉点了点头。
　　“唔，怎么说呢，大多数人是无法察觉到这些存在的，即便是偶然遇到，他们根本感受不到，只会以为遇到灵异现象，或者直接在接触的瞬间就疯狂或者死亡，更惨的是直接被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注意了，这里的消失，不是单指物理上的消失，而是概念上的消失，没人会记得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这个人一开始就没有出生过。”
　　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江蓉蓉不寒而栗。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为这种遭遇而被吞噬消抹，只能说肯定比我们以为的要多得多。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以及生产力程度，没有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战争或者疾病传播，仅仅就我们所处的这片大陆而言，正常的人口应该在九千万到一亿左右才符合逻辑。但是最后一次秘密人口调查显示，现在的实际人口数量是七千五百万，那么剩下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安德烈用平静的口吻叙说着惊悚的事实。
　　“哦，话题扯远了，回到正题上来，既然存在着无法感知那些神秘现象的人，与之相对的当然有能够感知和察觉的人存在。我们都知道的调查局就是官方将这些人组织起来为调查和抵御神秘侵袭的机构。只不过嘛，因为长期和这些不知名的东西打交道，多多少少会受到它们的污染，唤醒内心最邪恶的冲动，所以就会有人变成它们的信徒，坚信通过某些特定仪式将它们召唤降临到这个世界，获得强大的力量，这种人就被称之为混沌者。”
　　萦绕在心中许久的疑问终于少了一个，江蓉蓉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恐怖。如果仅仅只是死人，比如说瘟疫，战争，一下子死个几千几万人，虽然会让人觉得残酷，却不会觉得多么的可怕。可按照安德烈的说法，不知道有多少人忽然就被消抹了存在，也许前一天还亲密的爱人朋友，下一分钟就消失，自己却浑然不知，照常生活……这比单纯的死亡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冷静了一会儿后，江蓉蓉还想问问关于西格玛公司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到底还是对安德烈十分防备，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一切。现在的情况是，梵高先生跟班吉太太已经知道她是西格玛公司的人了，但他们不一定是玩家，而且目前为止他们都套着别人的壳子没有显示真面目和真名，还有掩饰过去的可能。
　　但安德烈这家伙太捉摸不定了，一旦问出口，他就能立刻断定江蓉蓉肯定是西格玛公司的成员，而且地位肯定很低，要是被他摸清底细，不必细想，以后一堆麻烦。
　　江蓉蓉宁愿更加谨慎一些。
　　“那么，根据你的判断，现在格雷教授是不是召唤成功了呢？难道真的会有所为的邪神降世毁灭世界吗？”
　　安德烈不以为然：“算了吧，就他那种水平，能召唤出什么不得了的邪神，真以为邪神是大甩卖随便就能弄一个。有个观点我必须阐明一下，那些混沌者总是自以为通过偶然的意识连接获得了一星半点的零碎知识，便觉得自己是神眷者，天选之人，其实对于那些邪神而言，人类连蚂蚁都算不上。它们只是无意识的对外散发出一些讯号，也不存在什么想要降临后毁灭一切称王称霸的念头。对于召唤，它们也许一时兴起会来看一眼，也许根本就懒得理睬，反正就是个看运气的过程。”
　　“但现在外面就是显得很诡异，又怎么解释？”
　　江蓉蓉半信半疑的问，心说安德烈这么头头是道的，他哪里得来的这些认知，他又不是邪神本神，子非神，安知神之乐。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据我的观察，那片地底遗迹多半生存着不知道什么远古怪物，格雷教授只是唤醒了那些怪物罢了。虽然对于一般人类而言，那些怪物就很恐怖了，不过调查局也不是吃素的，看吧，很快他们就会派遣大部队过来强行封锁镇压，呵呵，要是真的邪神降世，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谈天说地？”
　　江蓉蓉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话说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知道的这些，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那么多东西吧，难道你也是调查局的成员？”
　　安德烈给了她一个自鸣得意的微笑，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安德烈。罗萍，私家侦探？”
　　拿着那张精美且香喷喷的名片，江蓉蓉觉得现在的自己脸上一定挂着“你特喵的在逗我”的表情。什么鬼名字，当她没看过亚森罗萍啊，这货要是私家侦探，她就是怪盗基德！


第81章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导致大脑有点放空，江蓉蓉差点一秃噜嘴顺着把心里的吐槽给说出来，好歹及时醒悟，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要真的说出怪盗基德什么的，不就间接暗示了自己玩家身份吗，看来以后还是要更加注意，闭好嘴巴，沉默是金。
　　不过惊吓之后江蓉蓉看着安德烈不禁很是疑惑，虽然在她的世界里亚森罗萍并不是侦探而是个怪盗，但只要稍微对这个人物和相关书籍有所了解的人都清楚，他分明写作怪盗，实则侦探。这又是侦探又是罗萍的，算不算是在暗示玩家身份。
　　为什么安德烈啥事没有呢？
　　这个疑问现在只能存在心里不好问出口，江蓉蓉一脸古怪的看了他好几眼，把名片收进了口袋。
　　折腾了大半天，各种逃命战斗爬坡上坎，还受到了不少惊吓，两个人都很累，安德烈不知是真的心大还是处于伪装，没一会儿就睡得呼呼的，口水都流了出来。江蓉蓉挣扎着强迫自己清醒，密切的注意着外面的状况，看着打呼的安德烈很想一脚踹他脸上，只是最后忍住了。
　　梵高先生说是到外面去请求援助，结果去了快一个小时都没动静，江蓉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试图通过三楼的窗户爬到外面去寻找一条安全的道路，但是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外面的天气又发生了变化，像是刮起了沙尘暴似的漫天黄沙，她一探头就吃了一嘴沙子。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算了，沙尘暴导致能见度急剧降低，虽然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江蓉蓉不得不退回房间，把窗户牢牢关上，彻底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她唯一的战斗手段全靠射击，眼下的环境对她非常不利，出去就是送。但是一直干坐着等待也不行，她决定最多再等一个小时，再没有任何消息的话不管多么危险也必须出去了。
　　窗户被风吹得不断晃动，沙子打在玻璃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密集敲击声，江蓉蓉谨慎的和安德烈保持了最远的距离，检查好枪，重新装弹。她身上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匣子弹，打完可就毫无自保能力了。
　　靠在墙上默默的回复精神，江蓉蓉静静看着对面那个古老的座钟等待着。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夹杂着人类的尖叫以及哭泣，瞬间坐直了身体，安德烈也睁开了眼睛。
　　“有人进来了，我去看看。”
　　看他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江蓉蓉也没指望他，自己站起来，轻轻打开了门，借助着翻倒的各种家具，躲在楼上，悄悄往下看。
　　由于图书馆的结构，从三楼的悬空走廊看下去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大厅，当然，现在那里早就满是被吹进来的黄沙，加上满地狼藉，活生生一派末世景象。
　　不过现在却跑进来了几个人，有男有女，里面年纪最大看上去像是老师模样的女子浑身是血，晕倒在地，另一个女学生正抱着她哭喊。而边上是三个男学生在和两只怪物搏斗，虽然他们手上都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刀，却因为身上个个挂彩，对方又比他们强壮凶悍，一路都被压着打，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江蓉蓉现在的眼神可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虽然能见度很低，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男学生正是那个之前见过一面，长得和席哲一模一样的青年，顿时就觉得这是不是太凑巧了。原本已经举起来的枪又慢慢放下，打算先观望一下再说。
　　不过看了一会儿，她就觉得不对，好歹也是经历过多次惨烈厮杀的人，轻易就能看出那个疑似席哲的青年身手不咋地，完全没有当初大佬单手抡起人砸地的凶残，说他不善格斗都挺抬举了。
　　“嗯，也许是在演戏，我不能随便冒头。”
　　江蓉蓉刚刚涌起这个念头，就看见那个青年为了掩护同伴，躲闪不及，被一个怪物的爪子狠狠一爪，顿时整个胸口皮开肉绽，鲜血狂涌。
　　“哇，这也太敬业了吧，苦肉计啊，感觉如果仅仅为了引我出来，费不着这么大牺牲啊。”
　　江蓉蓉对自己分量还是很清楚的，尽管席哲帮过她几次，她却从未在这人的眼神里看过一丝对自己的好感，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席哲喜欢她或者怎么样。按照她对席哲的认知，假如这个人真的是席哲又需要她帮忙，只会拉着脸下命令，绝对不会干这种卖惨的事情。
　　“难道真的不是席哲，只是凑巧和他长得像？”
　　她开始有点动摇了，况且下面几个人情况很糟糕，她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怪物杀死吧。而且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只怪物趁着那个青年受伤行动迟缓，上来又是一爪。这下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在他身上开了个大洞，肠子都流出来了。
　　“我擦！”
　　见状江蓉蓉顿时冒出头，借助居高临下的地形啪啪啪就是一顿猛/射，打翻了两只怪物。
　　下面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忽然天降救星，来不及抬头寻找是谁出手相救，几个人倒是立刻围在倒地的青年身边，一个个哭叫了起来。
　　“席，你醒醒啊！”
　　“上帝啊，他死了吗，不，不会的！”
　　尤其是那个女学生，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一副恨不得立刻跟着殉情的架势，看得江蓉蓉一阵发蒙。她看了一会儿见这几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有效的行动，就眼睁睁的看着青年流血，也是很无语，不得不再次伸头出来提醒：“喂，你们倒是弄个东西先给他堵住肚子上的洞啊，不赶紧把人抬上来，在下面等死啊。”
　　被她一提醒，几个人才慌慌张张的脱下衣服捆在青年肚子上，手忙脚乱的由两个男学生抬着他，女学生扶着那个也奄奄一息的老师，一行人上了楼。
　　看见只穿着贴身衬裤衬裙的江蓉蓉，他们表情有点怪异，但还是道了谢。江蓉蓉虽然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青年不是席哲大佬本人，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全程手都没有放开过枪，更别提过去搭把手什么的了。
　　不说那个长得和席哲很像的青年，江蓉蓉不是那种冷血冷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