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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经理，这个职位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公司规模小于艾瑞几十倍，个人地位与原来相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而且还住在以前裴宝儿的别墅里。你认为，他完全没有报复之心？”

　　　　“报复？”关芮青的神经一紧，沉声说道：“他爱小同学。”

　　　　“但他同时纵容了他父亲对爱人的加害、也霸占了爱人的家产。”乔安犀利的说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的价值观即如此，不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问题。第二，当爱情与利益冲突时，他选择利益。”

　　　　关芮青的脚步自然的放慢了下来，低头静静的思考乔安的话。只是对于小同学的安全，大哥才是最重视的，而且他也了解秦沐阳，为什么他没想到这些呢？

　　　　“或许，大哥认为家里有他在。”关芮青轻声说道。

　　　　“不够理性。”乔安摇头：“你弄个机器人给裴宝儿吧。”

　　　　“杀伤级数？”关芮青问道。

　　　　“能吓唬人就行了。”乔安笑笑说道。

　　　　“知道了。”关芮青也笑了。早就想送个机器人给小同学了，可大哥不同意。现在大哥不在部队，管不了他，乔安又有此意，他当然乐意。

　　　　*

　　　　高档社区的菜市场比起军区菜市场也不差，规划有度、菜品极佳。小时候就在军区到处乱串的关芮青，对菜市场也不陌生。

　　　　“嫩豆腐一块。”

　　　　“青竹笋一包。”？“小航椒来半斤吧。”

　　　　“……”

　　　　关芮青对着关芮成开出的菜单，绕着菜场走了一圈后，便将所有的菜都配齐了。

　　　　“怎么我妈每次买个菜要一个多小时？”关芮青左看看右看看，又核对了一遍餐单后，确认已经全部买齐。

　　　　“这个你别问我。”乔安不禁失笑。

　　　　“也是。”关芮青也笑了。

　　　　两人齐齐回头，看见买菜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象他们这样买菜的不多。最爽快的人也会唠叨一句：今天的菜没有昨天新鲜。

　　　　年纪大点儿的，都会说别人家才多少钱一斤，你给我少点儿；还有要多送一把葱、少收2毛钱的声音。但最后无论是不是便宜了、有没有送点儿调料，也都愉快的达成了交易。

　　　　听起来很好笑，但又十足的生活气。

　　　　也确实有行色匆匆的，但更多的是从容缓慢，象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而连吃饭都以分钟计的乔安看着，竞觉得这样的生活无比美好－－慢得让人心软。

　　　　“原来是这样。”关芮青点头。

　　　　“讨价还价未必不是因为金钱的需要，而是交流的需要。”乔安点头。

　　　　“不知道大哥和小同学来买菜，会是什么样子。”关芮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觉得不太想得出：“我觉得小同学可能大半的菜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要买多少。”

　　　　“你小看她了，会做菜自然就会识菜。”乔安转过身，伸手接了关芮青手中的一个袋子后，大步往停车场走去－－走得比大多数男人都快。

　　　　关芮青突然觉得，如果让她在军营以外的地方多呆些时候，她也应该会多些生活气息了吧－－就像刚才，她在看着那些慢悠悠的讨价还价的人时，目光里有种他没见过的柔软。

　　　　*

　　　　回到小别墅后，乔安没有打算帮忙。她只是抱臂倚在餐厅的桌边看着关芮青脱下外套、套上围裙，在厨房忙来忙去。他侧面的样子与关芮成很有几分相像。

　　　　这让乔安不由自主的想到，离开军营、离开讲台，家居的关芮成是什么样子？也是这样吗？褪去一身锐气，将时间全浪费在这样的生活小事上……

　　　　“你要帮忙？”

　　　　“好吧，你负责洗我负责切。”

　　　　“下锅的话肯定是我，我打赌你没做过菜。”

　　　　“咳咳，乔安，这个菜不是这样洗，这个叶子全不要，只要茎。”

　　　　“……”

　　　　关芮青见乔安没有离开，以为她要帮忙，便将洗菜的工作交给了她。乔安倒也没有拒绝，听着关芮青的大呼小叫，看着自己手里的看似简单却各种讲究的蔬菜，又觉得这还不如让她去参加训练来得容易。

　　　　*

　　　　“我的天，乔安在厨房……”关芮成与裴宝儿进门时，看见厨房里两个人配合默契的样子，裴宝儿不禁惊呼出声。

　　　　“你们回来了。”乔安转身，目光从关芮成的脸上扫过后，停留在裴宝儿的脸上。

　　　　“不好意思啊，临时有个客人，不接待还不行。”裴宝儿扭身将公文包塞进关芮成的手里，连鞋都没脱便往厨房跑过去。

　　　　“你们休息吧，我和宝儿来做。”

　　　　“宝儿，先换下高跟鞋。”

　　　　关芮成接过她的包，边往里走边对乔安、芮青和宝儿说道。

　　　　“哦，好。”裴宝儿跑进厨房后，伸长脖子越过关芮青去看炉子，笑嘻嘻的说道：“看起来很不错呢。”

　　　　说着这才站直了，急急的伸手接过乔安手上的盘子，一脸抱歉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

　　　　“先去换鞋吧。”乔安笑笑，看起来比平时要温和许多。

　　　　“哦。”裴宝儿吐了吐舌头，放下盘子快步跑回到玄关边，边换鞋边对脱了外套往厨房走的关芮成说道：“我看关芮青很熟练的样子，要不就我和他一起做吧，你和乔安是不是有事情要忙？”？

　　　　－－－－－－题外话－－－－－－

　　　　今天食言了，没有8000，我一天加1000好不好，这样好象要容易一点……

　chapter297　我要和乔安谈谈

　　　　关芮成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径直走进厨房。对关芮青说了句什么，关芮青便将厨房交给了他，关芮青则拿了手机准备离开。

　　　　“喂，干麻呀？”刚换了软底鞋的裴宝儿，一直等到关芮青走到门口才小声问他。

　　　　“买面包屑，说有个菜要用。”关芮青换好鞋往外走去。

　　　　“哦，那你知道在哪里买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裴宝儿说着，双腿已经跟着关芮青往外走了几步。

　　　　“知道，我下午已经将周围走了一圈了，晚些时候我给你……”

　　　　“宝儿，烧壶开水。”

　　　　关芮青还没说完，关芮成的声音从厨房远远的传来。

　　　　“来了。”裴宝儿皱了皱鼻子，对关芮青小声说道：“你快点回来啊，我有点怕和他们两个呆在一起。”

　　　　“你别告诉我，你请我和乔安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单独呆在一起的。”关芮青直直的看着她，眼里满是鼓励。

　　　　“喂……好吧，我知道了。我进去了，反正你快些回来就是了。”裴宝儿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往厨房一路小跑过去。

　　　　关芮成见她走路的样子，很想教训她两句，但想想她对乔安的在意，便忍了下来：“我突然想到不用烧开水了，你把蒜剥了，切成片状的。”

　　　　“你一会儿可别又说‘我突然想到不用剥蒜了，你把这个小葱切一下’。”裴宝儿拿了蒜泡在水里，轻哼着说道。

　　　　“你刚才准备和芮青一起出门？”关芮成边切菜边问她。

　　　　“是啊，担心他找不到地方啊。”裴宝儿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不免虚张声势的故作大方。

　　　　“恩，我好象忘了，是谁说要做饭招待朋友的。”关芮成轻挑了下眉梢，笑眯眯的看向她。

　　　　“你做也是一样的麻。”裴宝儿瞪了他一眼，将身体靠在梳璃台上开始剥蒜。

　　　　“原来是这样。”关芮成笑着点头，抬头见乔安的菜已经洗好，便对裴宝儿说道：“这个递给乔安。”

　　　　“哦。”裴宝儿接过他递过来的菜蒌递给乔安，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做这些。”

　　　　“挺有意思的。”乔安将洗好的菜转移进菜蒌里交给裴宝儿，笑笑说道：“余下的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

　　　　“不用不用，你去忙吧。”裴宝儿双手接过菜，连连摇头。

　　　　“怕我？”乔安突然问道。

　　　　“我、我、我……”裴宝儿一时间只觉得无措，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校园里吧？那天阳光很好。”乔安抽了张纸，慢慢的擦着手。

　　　　“是啊，那天我被明朗的蓝球砸到了，你帮了我。”裴宝儿轻轻点头，小声说道。

　　　　“后来明朗同学是准备扶你起来的，然后关芮成不同意。”乔安扔掉擦手纸，看见关芮成正要走过来，便接着说道：“芮成，我和宝儿有几句话要说，你一个人在厨房没问题吧？”

　　　　“我这边一个人恐怕还是不行。”关芮成走过来，伸手揽住裴宝儿的腰，看着乔安，轻声说道：“除了厨房的事，其它方面我还是相信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宝儿的意思呢？”乔安点头，目光转向裴宝儿。

　　　　裴宝儿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心里只觉得慌张。她不知道乔安要对她说什么，她也知道关芮成对自己的维护，但她又不想在乔安面前显得毫无主见……

　　　　“你帮我去看看虾仁处理好了没有。”关芮成拍拍裴宝儿的腰，轻声说道。

　　　　“我……”裴宝儿抬头看向关芮成，一脸的犹豫。

　　　　“乖。”关芮成温柔的看着她。

　　　　“哦。”裴宝儿低下头，心里仍是犹豫，脚却自动的往厨房的另一边走过去。

　　　　“这是要做面包糠虾仁的。”关芮成扬声又交待一句。

　　　　“好。”裴宝儿应了一句，并没有回头。

　　　　关芮成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乔安说道：“有些问题，我不希望假手于别人。”

　　　　“我不会吓到她，只是有些你不方便说的事实，我同她梳理梳理。”乔安轻扯了下嘴角，看了一眼关芮成后，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人的勇敢和害怕一样，有时候是因为无知。如果时间重新回到那一天，我会有不同的决定。”

　　　　“乔安，你不必……”

　　　　“我想，其实我应该对她说抱歉。但……既然你替她做了决定，那就算了。”乔安将目光越过关芮成的身侧，看向身体站得僵直的裴宝儿，轻声说道：“祝福你们。”

　　　　“谢谢。”关芮成回头看了一眼宝儿，小声说道：“她并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只是这两年她经历得太多、遭到的被叛也太多了，以至于不敢简单的相信了。”

　　　　“我去处理些事情，你们忙。”乔安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厨房。

　　　　“二楼左转，半开放的书房，你可以暂时在那里工作。”关芮成扬声说道。

　　　　“好。”乔安扬声回应，去客厅拿了电脑后，径直往楼上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他们。

　　　　关芮成回过身来，看见裴宝儿仍然背对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碗，身体依然僵直着。

　　　　“好象不开心呢？”关芮成大步走过去，从背后拥抱住她，将她揽在胸前。

　　　　“我……好象是不太高兴。”裴宝儿低着头，手里还捏着一只虾仁。

　　　　“因为我阻止你和乔安单独聊天？”关芮成脸上的笑容微敛，轻声问道。

　　　　“关芮成。”裴宝儿将碗放在琉璃台上，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关芮成：“我觉得你们就象两个懂事的、悲天悯人的大人；你们有默契、相互懂得；因为我的软弱没用，你们就默契的约好了让我、护我，宁愿放弃自己真实的感情。”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真的感情是什么我不知道？”关芮成不禁生气，若不是家里有客人，他说话的声音恨不得要提高八度。

　　　　“我感觉我自己恃弱凌强。”裴宝儿一下子红了眼圈。

　　　　“不是。”关芮成坚决否认。

　　　　“我要去和乔安谈谈。”裴宝儿咽了下口水，凛然说道。

　　　　“我希望你明白，我阻止你不是怕你被欺负，是怕她难堪。”关芮成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是我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欣赏她、敬重她。”

　　　　“我怎么会让她难堪，我……我可没这本事。”裴宝儿一时错愕，以为他是想保护自己，没想到他却认为自己有让乔安难堪的能力。

　　　　“你有。”关芮成伸手将她重新拉进怀里，将额头轻抵在她的额头上，低低的说道：“爱情里的赢家，天然就有杀伤力。”

　　　　“我才没有…。”裴宝儿嘟哝着说道：“我只是表面……”

　　　　“裴宝儿！”关芮成严厉的喊出她的全名，满眼警告的看着她。

　　　　“好吧，不谈了。”裴宝儿缩起脖子，小声说道。

　　　　“你实在想谈的话，那就去吧。”关芮成叹了口气，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后，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我相信乔安的磊落、也相信你的善良。也请你在任何时候都要相信，我有选择自己爱情的权利和能力，我不需要向谁妥协什么。”

　　　　“你也要明白，这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很多，如果因为同情而结婚，那一个人一次婚姻真是不够用了。”

　　　　“你得也知道，乔安绝不会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她的个性与职业决定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会做千倍的努力。”

　　　　“所以你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

　　　　“去吧。”

　　　　关芮成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客厅的楼梯口。

　　　　裴宝儿踩上一级台阶，又回头看关芮成。她知道他已经很不高兴、他已经很迁就她，她真的要单独和乔安聊吗？她到底想从乔安那里知道什么……？

　　　　－－－－－－题外话－－－－－－

　　　　都说食言而肥，我今天长了半斤

　chapter298　只有我要你了

　　　　“恩？”关芮成沉然看着她。

　　　　“那我去了，你不可以生气。”裴宝儿看着他，小声说道。

　　　　“先去吧。”关芮成没有回答她，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道。

　　　　裴宝儿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楼上一眼，轻轻的吐了口气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

　　　　*

　　　　“我工作的时候不吃点心。”乔安抬头看着向裴宝儿。

　　　　“不是给你拿点心过来。”裴宝儿走进去在乔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找我聊天？”乔安的眸光一动，伸手将电脑合了起来，看着裴宝儿说道：“我们接着刚才的说。”

　　　　“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裴宝儿轻咬着下唇，显得有些紧张。

　　　　“不打扰，很要紧的工作我不会拿到这里做。”乔安淡淡说道，抬头看向裴宝儿时，轻咳了一声后才继续说道：“我和芮成是战友关系。”

　　　　“我知道。”裴宝儿点头：“他说……你是他最欣赏、最重视、可以以性命相待的战友。”

　　　　“……是。”乔安点头：“宝儿，人与人之间生死为伴的机会并不多。你在经历死亡威胁的时候，你面对的是未知的对手和危险，所以经历的全是恐惧与介心。”

　　　　“但在军营则不同，我们比你有更多的机会遇到死亡威胁，但大多数时候我们清楚的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任何危险我们都能坚持，不仅是责任、使命，更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战友，随时都会来。”

　　　　“同样是经历生死边缘，你全是恐惧，我们则是更高的信任。所以你说芮成将我视为可以以性命相待的战友，我对他也是一样。这样的信任可能与你理解的不同，但无关爱情。”

　　　　裴宝儿敛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后，抬起目光看向乔安，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很羡慕你们之间这样的感情，也有些嫉妒，我觉得这种感情特别有生命力。和爱情不同，爱情很脆弱。而且……”

　　　　说到这里，裴宝儿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旁边不敢直视乔安，声音小小的问道：“而且，你和关老师之间，曾经也有爱情的对吧……”

　　　　“不对。”乔安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裴宝儿诧异于她对答的利落，后面的话到底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是我追他。”乔安利落的说道：“我理解的爱情，是相爱。而我和他……。是我追求，然后放弃。”

　　　　“你……为什么放弃？”裴宝儿小声问道。

　　　　“利弊分析的结果。”乔安淡淡说道：“第一，关芮成有爱人，我若继续投入资源和时间，纯属浪费。第二，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尴尬。我喜欢清清楚楚的关系。”

　　　　“关老师他……不是这样说的。”裴宝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声音越发的小了。

　　　　“他怎么说的不重要，我也不关心。我只告诉你，在我这里，我对对这段关系的定义。”乔安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越发淡了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说这么多。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说这么多话，所以真的谢谢你。”裴宝儿用手撑着桌子轻轻站了起来。

　　　　“我刚才对芮成说，其实我应该对你说抱歉。”乔安笑笑说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和芮成的关系，但我仍然选择表白，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那时候……那时候他只是我的老师。”裴宝儿用力摇头，并不认为她需要感觉到抱歉。

　　　　“只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