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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到你这么蠢。”关芮成伸手将他拎回到监控室，直接将扔在那一排机器上，冷声说道：“上次有人向艾瑞要20亿，你父亲为了撇清关系、同时拉裴宝儿下水，演了那出戏，难道他没告诉你：最后是谁阻止了他对裴宝儿的出手？”

　　　　“来自京都的电话。”秦沐阳的目光在关芮成的脸上不停的转动，快速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

　　　　“然后呢，京都还有后续行动吗？20亿还有人要吗？艾瑞当年的旧帐有人来查吗？”关芮成冷笑着看着秦沐理。

　　　　“你的意思是……”

　　　　“裴宝儿是你们秦家的护身符，你不知道？”关芮成一脸冷意的看着秦沐阳。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了。”秦沐阳哑声说道，一脸的沮丧。

　　　　秦沐阳听了关芮成的话，一下便明白了事情的关节所在－－果然是他太蠢，关芮成放心将裴宝儿放在他这里，是以为在上次事件后，他们会顾忌京都的力量，不会再对宝儿下手。

　　　　他没有这样想，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宝儿出手，可他也没想到，有宝儿在，上面会压案不查；而在宝儿一离开，便要将艾瑞查个底朝天……

　　　　“她为什么突然转让股份？”关芮成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秦沐阳自然不会说是因为他和修雅偷情。

　　　　“你可以不说，这不代表我就不会知道。”关芮成冷冷说道：“京都直接立案，刑侦处出手，查的就不只是一个案子，让你父亲好自为之。”

　　　　“我爸的事情我不清楚，该他承担的，谁也保不了他。不该他承担的，谁出手也不能让他承担。你不必威胁我，这案子牵扯面大，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秦沐阳沉沉的看了关芮成一眼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父亲有你这样清晰的思路的话，就不至于要杀人灭口了，明明只是一个教唆杀人未遂案，最后弄成命案。”关芮成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宝儿是不是在你那里？”秦沐阳追出去问道。

　　　　“我查到的结果是未出境，有消息请告诉我。”关芮成轻瞥了他一眼，并不正面答他。

　　　　*

　　　　在刑侦大队离开后，秦沐阳看着满室的狼籍，心里一股浓浓的恐惧感－－父亲到底还做了些什么？要20亿的那家公司，与艾瑞到底什么关系、与京都又是什么关系？

　　　　他的头都快要想炸了，仍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回想关芮成说的话，心里又悔又恼，果然是果儿的离开而引发了对艾瑞地震般的搜查。

　　　　谁知道、谁知道，她一介孤女，还有这种能量……

　　　　“秦沐阳，你的秘书涉嫌商业间谍罪，在潜逃途中被捕，和你说一声。”

　　　　正在秦沐阳的脑子一团乱的时候，又收到关芮成发过来的信息，艾米莉被捕……

　　　　所以他的判断没错，艾米莉果然与裴氏夫妻跳楼案有关，而裴氏夫妻跳楼，这中间又牵扯到海外资本的手。

　　　　“商业间谍……”

　　　　“所以他们看艾瑞的营运信息与证券数据，所以他们安排人在执总的岗位，是想操控股价、饲机收购吗？”

　　　　回到商业领域，秦沐阳的脑袋又清晰了起来。

　　　　但他不能再往深分析，关芮成都说出了‘教唆杀人’、‘杀人犯’这样的话，父亲的事情他知道得也不会再少了。

　　　　秦沐阳心里一紧，无法再留在公司安抚员工情绪，交待了人力总监安排收拾现场、然后通知员工放假后，便抓了车钥匙匆匆离开。

　　　　至于关芮成说的，查到裴宝儿未出境的信息到底有几分真、若不是遇见裴宝儿本人，他又如何得知裴宝儿离开的消息，这些细节漏洞他竟没有思索的心思了。

　　　　*

　　　　艾米莉是樊令拦下的。

　　　　艾米莉抱着电脑慌张跑出来时，裴宝儿自语了一句：这是沐阳的秘书，这时候不是应该和沐阳在一起吗？

　　　　樊令以军人特有的敏锐，拉开车门便将艾米莉拦下，声色严厉的盘问了几句后，艾米莉慌张之下夺路而跑，樊令不假思索的便伸手将她拎了回来，一直等到关芮成与刑侦大队的人出来，便将人交给了他们。

　　　　“怎么可以抓她的？刑侦大队可以随便抓的吗？”裴宝儿趴在窗口看着大队的警员气势十足的离开，好奇的问道。

　　　　“她是日本人。”关芮成示意樊令开车。

　　　　“那是国际友人吧？”裴宝儿这才将头扭回来。

　　　　“带有别样目的的国际友人，我们先以间谍监管起来。”关芮成解释说道。

　　　　“间谍啊……象拍电影一样。”裴宝儿一脸的惊讶。

　　　　“艺术来源于生活。”关芮成笑了笑后，问她：“稍后我约秦主任给你做全身检查，你要不要联系张妈和小蓝？”

　　　　“不用。”裴宝儿摇头，低头想了一会儿后，对关芮成说道：“既然离开这里，就和过去正式告别。”

　　　　“也好。”关芮成点头，告诉樊令直接去医院。

　　　　“然后呢？他们带走资料就开始查了吧？这是和我爸爸妈妈的案子有关吧？”裴宝儿仍是感到不安。

　　　　“之前不知道有艾米莉这个人，现在知道了，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关芮成沉声说道：“她是‘原也’的社长千金，在你父母去世后与进任总裁一起操控起艾瑞，外部则再无动作。”

　　　　“从证据角度来看，只要能查出十五年前让艾瑞洗钱的企业就是‘原也’，其它都不用再查，真从艾米莉处可以得到全部的真像。”

　　　　“如果证据不足，艾米莉也可以做为突破口，那些人问供的技术没问题。”

　　　　“所以遇到艾米莉是意外之喜，我以为还要拖个一两年的案子，可能几个月就能水落石出了。”

　　　　*

　　　　“艾米莉以间谍罪被捕？”

　　　　“刑侦处到艾瑞搜查证据？”

　　　　“京都的人在插手？”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秦正南看着一脸苍白的儿子，神色也紧张起来。

　　　　“应该与裴氏夫妻的死亡有关，与上次集资的20亿有关、与那个原也公司有关。”秦沐阳直直的看着父亲，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记得你与原也联系过原石供应，你也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与裴氏夫妇的死亡到底有没有关系？”

　　　　“艾瑞的20亿筹款，是就是京都安排下来的？后来是否又是京都通知撤销的？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关系－－为什么急到让你要逼宝儿签字、放弃的时候又干脆利落？”

　　　　“你是糊涂了还是被艾瑞的股份迷了眼了？这么明显的关联都不会分析了？”

　　　　秦沐阳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凉水，仰头一饮而尽，已经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裴氏夫妻的死与我没有关系，是真的没有关系。”

　　　　“京都的事情我没和你说，当时也有合理解释，那边的人说审讯搁置，暂不宜有动作。”

　　　　“沐阳，到底怎么回事？”

　　　　到现在，秦正南已经不敢再有隐瞒，他需要与儿子一起共商对策。

　　　　“爸，你听我说，第一，京都有人在查裴氏夫妻的案子，京都那边有涉事者、艾瑞这边有艾米莉，都是当事人，事情很快就能弄清楚，要是与你有关，你要想办法处理了，如果没有关系，那是我白着急了。”

　　　　“第二，宝儿车祸的事，半个月前关于边境男尸的新闻，那个人当时在酒店看到了所有去接宝儿的人，还拍了照片。关芮成对车祸过程一清二楚，他已经启动对车祸的调查了，包括两个涉事人的死因。”

　　　　秦沐阳看见父亲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苍白，心里一阵寒意，说到最后，牙齿也咬得紧紧的，死死的盯住父亲，沉沉的说道：“关芮成能调动的能量太大，所以我劝你自首。”

　　　　－－－－－－题外话－－－－－－

　　　　1。艾米莉这是撞枪口上，身份这么敏感，一抓一个准的麻，只此一个突破口，事情便能真像大白。

　　　　2。车祸的事情是关芮成诈秦沐阳的，三个人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还要天涯海角的去找，找到了还不知道他是直接受秦正南指使还是间接，要定秦正南的罪不易。但因为有照片为证、有修雅的目击、有宝儿的亲历，这些证据全在关芮成手上，所以秦沐阳被吓到了。

　　　　3。不知道秦正南会不会自首呢？

　chapter215：披着羊皮的狼

　　　　秦正南还没回答，成丽华的腿先软了，对峙的父子俩儿只听到‘咕咚’一声，再回头时，看见成丽华的头撞在茶机上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妈。”秦沐阳忙走过去将母亲搀了起来。

　　　　“沐阳，你刚才说的那些……”成丽华紧紧拽住秦沐阳的衣角，颤抖着声音问道。

　　　　“妈，对不起，对此……我做不了什么。”秦沐阳将母亲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目光却看着黑着脸、站着一动不动的秦正南。看他的表情，秦沐阳心里不禁一阵发凉－－他与母亲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母亲的着急与受伤他竞无动于衷。

　　　　秦沐阳低头看着母亲，第一次这样拥着母亲在怀里，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妈妈，居然连她的肩膀也不到了，目光看到的她的头顶，染发下之下的发根全是白的……

　　　　记忆中的母亲……可不是这样的……

　　　　“爸，事实是怎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严重，自首有利于轻判；如果不严重，你带罪立功，协助办理当年艾瑞的案子，也有利于轻判，你可要想好了。”秦沐阳扶着母亲坐下后，打了电话给家庭医生，说了母亲的情况后，让其马上赶过来。然后安排了家里的佣人拿冰块过来帮母亲做冰敷。

　　　　一直到佣人给成丽华做完冰敷离开，秦正南才说道：“好，我听你的。”

　　　　“爸？”秦沐阳当场愣住－－虽然是他劝秦正南自首，可他已经做好了他反对的准备，没想到……

　　　　“如你所说，我算计一辈子，求的是财、不是死。”秦正南沉声说道：“爸爸很欣慰你将这件事处理得这么妥当。爸爸必须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已经长大了，有能力照顾妈妈、有能力经营好明永和艾瑞两个企业了。爸爸放心了。”

　　　　“爸，你真的愿意去自首？”秦沐阳仍然怀疑。

　　　　“当然，难道当逃犯？”秦正南的脸色不禁尴尬：“再说……我又没亲手杀人。”

　　　　“……是。”秦沐阳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那您是现在就去吗？”

　　　　“明天早上去吧，多陪你妈一晚，这一进去……”秦正南轻声叹息，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沉默许久。

　　　　“爸，你放心，外面一切有我。而且……”秦沐阳吞了下口水，有些困难的说道：“只要事实清晰，宝儿也不是那么念旧情的人，我求她……不要追究，让公审来判。”

　　　　“好、好、好。”秦正南连连点头，干笑几声。

　　　　秦沐阳看着父亲，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但他又不能学电视里的大义灭亲，押着他去自首。

　　　　*

　　　　在去医院的路上，关芮成夸奖裴宝儿的地图给得及时，裴宝儿支吾的说道：“也不是完全为了帮你们，我怕沐阳反抗，到时候会出事。”

　　　　“想护着他？”关芮成低声问她。

　　　　“他总是想维护所有的人，有时候不分对错、有时候……又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裴宝儿轻轻的说道：“他其实……很为难。”

　　　　“在恩怨分明这件事上，你比他成熟。”关芮成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这点要保持。”

　　　　“知道，我不会随便心软的。”裴宝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有些生气特别的提醒－－她是那样的滥好人吗？对害她家破人亡、又三番五次要害她的人也心软不追究？

　　　　“没怪你，就是提醒一下。”关芮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安抚她的情绪，想了想才问道：“难道你没想过，你对秦沐阳的维护，我会生气？”

　　　　“没有。”裴宝儿一脸莫明、又显得紧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生气？给你制造麻烦了吗？会泄露什么吗？我没联系他，他不知道我回来了。”

　　　　关芮成伸手揉了揉额头，半晌之后才说道：“没有就好，现在这样挺好、挺好。”

　　　　“那……”裴宝儿想了想又问道：“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太心软了？他都软禁我了，我还维护他？”

　　　　“他软禁你？”关芮成的脸色不禁一变。

　　　　“我……”裴宝儿将目光转到一边，紧咬着下唇不肯回答。

　　　　“他软禁你是因为新闻上男尸的出现？但他不在酒店现场，怎么会认识男尸？更不可能从男尸的新闻里解读出更多的信息，但修雅知道，所以是修雅告诉了秦沐阳？”关芮成看着裴宝儿的侧脸，一根线索一根线索的串起来：

　　　　“秦沐阳担心你联系京都以找到男尸里藏着的更多线索，所以软禁了你。而这时修雅出现、你用股份换了修雅帮你、再用股份换秦沐阳的松懈和离开别墅的机会，趁机离开。”

　　　　“是这样？”

　　　　裴宝儿忍不住回头看他，在他目光的压迫下对他的佩服之下，不得不点头：“关老师这么历害，象是亲自策划的一样。”

　　　　“修雅为什么通知秦沐阳、又协助你离开，是算计着你的股份？为什么是11％？她和秦沐阳关系如何？是否会联合起来做空了艾瑞？这是江律师给你的意见？”关芮成继续问道。

　　　　“修雅她……”裴宝儿拧着手指，半晌才说道：“她喜欢沐阳，她手里拿了股份可以制肘沐阳。江律师说，不纯为利的女人，不好对付……所以让我这样安排。”

　　　　“什么乱七八遭的。”关芮成不禁摇头，这些感情纠葛他没兴趣，最重要的信息是修雅也是不可信的。所以……

　　　　关芮成看向裴宝儿，突然间理解了她在说‘不信’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有多绝望。

　　　　“对人性很失望吧。”关芮成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大手将她拧在一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将她的手掌摩挲在自己的掌心，看着她的手半晌，轻声说道：“所以连我也不信了？”

　　　　“恩。”裴宝儿轻应着，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被他放在掌心的手，悄悄的蜷了起来。

　　　　“明白了。”关芮成点头，就着她蜷缩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着，轻声说道：“去京都，你会看到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相互之间是可以生命交付的。”

　　　　“也不全是。”裴宝儿摇头：“否则怎么会有人帮助外国人洗钱？怎么会有人为了私利逼死人？”

　　　　“所以关老师，你也别太神话京都了，每个地方都有黑暗面，你得看清楚。”

　　　　“好。”关芮成喜欢她这样天真的关心，象孩子教大人似的，让人感觉格外的用心。

　　　　但她的话也未偿没有道理，他不由得想起乔安，他跳伞的时候在想什么？对，他分析过形式，知道自己的把握有几分，并不是一味赴死。

　　　　乔安对他呢……在军人的服从与救命面前，她选择先服从再施救，这是战友的情谊。

　　　　他们之间……仍然惺惺相惜。

　　　　关芮成将下吧轻轻搁在宝儿的头顶，双手将她圈在怀里，她依在怀里的身体温热而柔软，让人不禁叹息女孩儿的美好，他的心也因此变得别样的柔软。

　　　　*

　　　　“你可回来了，你妈和小姑娘都找你要找疯了。”秦主任将推着裴宝儿的关芮成迎进门，大笑着说道。

　　　　“夸张，我在京都见着我妈，她挺好。”关芮成推着宝儿边往里走边说道：“宝儿这段时间也学了些新本领，都很好。”

　　　　“那是人家报喜不报忧。”秦主任轻哼一声，带着两人回到办公室后，从电脑里调出最后一次检查的数据交给关芮成：“我提前看过了，今天的检查按这个强度进行。”

　　　　“好。”关芮成点头。

　　　　“小姑娘，手还疼不疼？你的医生姐姐见你总不去复查很是担心，让我转告你，半年内都不能提重物，打字绘图都要半小时休息一下，记住啦？”秦主任起身走到门口，与康复处的阿姨打了招呼后，与推着宝儿的关芮成一起走过去。

　　　　他径自开着玩笑，没有留意裴宝儿偷偷看了关芮成一眼，而关芮成也正眸色严厉的看着她，吓得她连忙收回目光，一方不发的看着前方。

　　　　*

　　　　康复师还是王阿姨，宝儿在离开前给张妈妈留了一封信，让继续给王阿姨支付工资。至于金钱来源她并不担心，江律师每个月都会汇生活费给她的两个帐户，她留了一个给张妈妈，那里有供养别墅需要的所有开支。

　　　　“王阿姨你好。”裴宝儿乖巧的与康复师打招呼。

　　　　“宝儿回来了，象是又瘦了。”王阿姨快步走过来，弯腰帮宝儿将轮椅固定后，看着关芮成将她抱到康复的床上，便对关芮成和秦主任说道：“我先帮宝儿换衣服，检查的项目和标准我都知道了，两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