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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铜颜是真的觉得很冷，冷得快结冰了。
　　不过听到肖朗月的话，还是努力睁开眼睛婉拒。
　　可是见肖朗月坚持，她作为当事人不好冷漠旁观，只得咬牙站起来跟着去。
　　周颖见古铜颜站起来，忙上前扶住她，“我扶你去吧……唉，你的脚还有伤呢。”说着自嘲一笑，“来之前我还想，我们是竞争对手。现在看来啊，我们根本没有竞争的机会。”
　　金微云点头，“是啊，我们这些连十八线都没有的，只是替补，估计是没机会上场的了。”


第16章　跟红顶白名利场
　　蓝关看向雷良诺，“中午我们五六个一起吃饭吧，我们两个先去点菜，等她们来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雷良诺点点头，跟金微云说一声，就和蓝关出去了。
　　古铜颜被周颖扶着，往肖朗月刚才离开的方向行去。
　　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异常粗暴的声音，“没有没有没有！内场是嘉宾坐的，早就满人了，哪里能加人？……别想了，坐在地上都不行，你还想加凳子？总之没有位置，你们别给我们找事。有志气的，就拿毁约金甩我脸上走人！”
　　古铜颜看过去，见说话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刻薄男子。
　　肖朗月低声下气地讨好，“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找事的，实在是我那个朋友烧得厉害——”
　　“烧得厉害？我还冷得厉害累得厉害困得厉害呢。咖位没有，脾气倒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连十八线都没到，安静点别惹人讨厌。”刻薄男子厉声打断肖朗月的话，说话的语气满是嘲讽。
　　古铜颜听着这些话，骤起眉头。
　　这什么电视台工作人员啊，捧高踩低的态度这么明显，能混好吗？做这一行的，谁不知道接触的人今天是小透明，明天或许就是天王巨星，所以待人态度都会温和有礼？
　　“小沈先生，这是怎么了？”又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
　　古铜颜看过去，正是自己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经纪人付楼！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小角色来我这找待遇，说发烧了想坐内场嘉宾位……这不是为难我嘛，人大咖都没那么多要求，就他们#％￥％……”小沈先生语气里的不屑更明显了。
　　他因为背有靠山，在电视台工作多年，见多了这种小角色，知道肯定红不了的。能红的，好歹是有些名气的十八线，最起码能混上个男四女四。眼前这几个，全都是叫不出名的，绝对红不了。
　　这样的人，注定没有前途，他才懒得拿出自己的耐心和笑脸呢。
　　付楼看过来，看到了俏脸烧得红红的古铜颜，顿时笑了，走路带风地过来，
　　“哎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古铜颜啊。怎么，你那天发飙不是很有志气嘛，现在变成一只烧鸡啦？哈哈哈……替代你的人我已经找来上场了，至于你自己，有钱给毁约金你就回去，没钱就给我乖乖地坐着吹风。”
　　跟过来的金微云听不下去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既然已经找人替代她了，为什么还让她来啊。人发烧了呢……”
　　“想进娱乐圈，就要管好自己嘴。”付楼冷冷地瞥了金微云一眼，又继续看着古铜颜，对小沈先生说，
　　“小沈先生，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奇女子呢，是古铜颜，演技差得要死，还大牌得很，连人家女主角单双双都敢打……看到没有，这样的脸标志是标志，但没有惊艳点的点，下巴尖是尖，但福薄命薄，这辈子是没有翻身机会的了。”
　　古铜颜头晕喉咙痛，说不出什么话，决定做个观众，静静地看他表演。
　　小沈先生瞥了古铜颜一眼，笑嘻嘻地说，“敢打女主角啊，那还真是位奇女子呢。这样的奇女子不成为影后，代言国际大牌都不好意思出门吧，哈哈哈……”
　　“是吧？”付楼笑着，见古铜颜不说话，又嗤笑一声，“怎么，不敢说话了？坐冷板凳坐得脑袋长进了吧？猪脑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过分啊！”金微云再次忍不住，上前来呛付楼。
　　“多管闲事，难怪永远十八线。”付楼不屑地看了金微云一眼，又专门看向古铜颜，“你继续坐外面吹风啊，我就不奉陪了。”古铜颜那天发飙得罪了单双双，害得他被人说不会带艺人，丢了大脸，他可记着这仇呢。
　　古铜颜继续静静地看着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表演，记住了情绪的表达，见付楼专门看过来，便微微一笑。
　　付楼见古铜颜似乎没有被打击到，很是不爽，但是他也有事，没空再理会古铜颜，就挽着小沈先生往前走，“我有个朋友说想来见识一下，内场还有位置不？”
　　古铜颜觑准时机，若无其事地把拐杖一伸。
　　“我跟你说——啊——”
　　“啊——”
　　砰——
　　砰——
　　接连两声尖叫和摔倒的声音响起，小沈先生和付楼摔了个狗啃屎。
　　古铜颜做出一脸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金微云、肖朗月和周颖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古铜颜一脸虚假得不忍直视的表情，又看看在地上一边痛呼一边破口大骂的付楼和小沈先生，有志一同地决定假装没看到刚才的事。
　　“古铜颜，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付楼狼狈地爬起来，又把小沈先生扶起来，看着自己破了皮的手掌，压低声音愤怒地指着古铜颜叫。
　　古铜颜再次摇头，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真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用这样假的表情说你不是故意的，你问问这里的人，谁会信？”付楼气得发抖，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如果不是上面交代，要恶整古铜颜，但是又绝对不能让她在人前露面免得无形中给她艹了热度，他是绝对会爆发的！
　　小沈先生愤怒的目光盯着古铜颜，首先表示了自己的不信。
　　金微云、肖朗月和周颖低头看地上，仿佛地上瞬间开满了花，让她们不由自主地盯着研究。
　　古铜颜耸耸肩膀，“或许是因为像付先生说的，我是个奇女子？”
　　“你给老子滚出去——”付楼突然发现，跟个没脸没皮的计较，他绝对赢不了！
　　在这种场合，他不能去打古铜颜，至于骂，人家压根就不怕，所以他只能先记着这个仇，以后再报。
　　古铜颜一脸窃喜，“你是说，我可以离开录制现场了？”
　　“想得美。立刻、马上给我滚去等候室。”小沈先生也摔了一跤，心中恨得不行。但是这里有大咖有台领导，他不敢真的闹起来，只能秋后算账了。
　　“哦……”古铜颜点点头，拄着拐杖慢慢转身。
　　看着古铜颜的动作，小沈先生想起她来的目的，便看向付楼，语带炫耀，“内场的位置嘛，对十八线来说是没有的。但老杨你问到，那肯定有。你等着，我吃完午饭就给你安排。”
　　古铜颜知道这是要说给自己听的，但在娱乐圈，这种不公平算不得什么，她叫出来也不会有人来主持公道，所以假装没听到。
　　这时，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
　　很快，一个令人很眼熟的一线女星带着五六个人过来，“小沈，你在这儿呢。我这里临时来了几个人，你给安排一下内场的位置。记住，位置要好，别弄边边角角的糊弄我。”
　　“昕姐叫到，小沈肯定会全力以赴。”小沈满脸谄媚的笑，“这里冷，你把人交给我，就去里面休息吧，里面暖气足。”
　　付楼向昕姐露出谄媚的笑，“昕小姐吃饭了吗？我们朱总早上说过要请您吃饭的呢，这会儿估计找不着您。”
　　“哦，我已经跟朱总联系过了……”昕姐淡淡地说，并没有解释联系的结果，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古铜颜几个，带着笑意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小沈先生要招待昕姐带来的人，没空再理会古铜颜几个，付楼也想跟昕姐带来的人套话，给了回头看热闹的古铜颜一个嗤笑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古铜颜从前听说过娱乐圈是跟红顶白、捧高踩低的超级名利场，可是无论听了多少传说和举例，都不及这次亲身感受的明显。
　　从借衣服到要内场位置，处处充斥着捧高踩低的风气，赤｜裸｜裸得很。
　　肖朗月看着昕姐走远，捧着心脏赞叹道，“昕姐不愧是大咖啊，面对我们这些喽啰都那么温和可亲。”
　　古铜颜还没说话，扶着她的周颖就低声反驳，“你哪里看得出温和可亲了？不是脸上带笑就是温和可亲的，得看眼神和动作。昕姐刚才——”
　　她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在圈子里最忌直白地说别人坏话的，忙住了口，强笑，“我们先去吃饭吧，饭菜热腾腾的，吃了古铜颜会好受很多。”
　　古铜颜点头，“我们去吃饭吧，我多喝点热水会好些的。”说完，忍不住看了周颖一眼。
　　大咖昕姐刚才看着可亲，但是骨子里的疏离和眼睛里的视若无物，可和温和可亲没有半点关系。周颖轻易就能看出来，实在太适合娱乐圈了。
　　“那我们走吧……唉。如果我们是大咖，别人肯定跪｜舔着请我们进去坐着。可惜，我们连十八线都算不上。”肖朗月说得很感慨。
　　几个女孩子去了吃饭的地方，纷纷说着生活的不顺和刚才受到的委屈。
　　古铜颜看了一下菜式，发现蓝关和雷良诺都很贴心，选的菜全都是适合她吃的，还专门叫了一个汤。
　　她虽然还是难受，但是并不想一再麻烦别人，所以吃饭时没表现出什么难受来，还尽量跟大家说话聊天。


第17章　新的碰瓷招数
　　吃完饭，大家对彼此的了解都加深了一层。
　　古铜颜知道，蓝关性格开朗，和肖朗月是一对，但由于是圈子里的，两人都不敢公开。雷良诺跟蓝关曾经在同一个剧组拍戏，也算相熟。周颖、金微云和古铜颜一样，名不见经传，没有公司，都是独自打拼。
　　吃完饭，金微云提议，“我们也算同甘共苦过了，以后就都是好朋友了啊！今天，我们来做个约定，一定要在娱乐圈混出头来，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应了，以茶代酒干了一杯。
　　实在是娱乐圈太冷了，需要一起取暖。
　　古铜颜也点头。
　　不过她实在太难受了，吃完之后，告别众人，直接找了最近的招待所开钟点房休息。
　　半个小时后，手机闹钟声疯狂响起。
　　古铜颜杀气腾腾地摸索床边，拿起响着的东西狠狠一摔，“吵死了……”摔完继续躺下来睡。
　　又过了三分钟，她蓦地睁开眼睛，痛苦地在床上滚了几圈，翻身起床。
　　她想起来了，她是要去现场等着录播节目的，敢不去就得付天价毁约金。她穷得很，没钱付，只能乖乖到场等着。
　　把所有衣服重新穿回身上，古铜颜穿好鞋，蹲在地上捡连电池都被摔出来的手机——古小姨知道原身这个尿性，所以每天都是人工喊起床的，这还是第一次在她手上粉身碎骨不幸英勇了的手机。
　　古铜颜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怕去迟了会被才得罪过的小沈先生为难，忙拿着阵亡的手机和电池出门。
　　才走到楼道，就听到一个男人“哟”一声，恶心兮兮地说，“小古，是你啊？你脸怎么这么红？要不我陪你回房再睡一会儿？”
　　古铜颜看了一眼来人，见是个大肚腩的谢顶男人，一脸餍足，身边跟着个媚眼如丝的青春女孩，料想是刚完事的，顿时恶心地后退几步，忍着难受撑着拐杖走向另一边的楼梯。
　　这么恶心的人，又是刚干完那事，她连打都不想打，省得沾惹了什么脏东西。
　　到了楼梯，古铜颜脑海里就多了谢顶男人王晓飞的记忆——这人是个煤老板，据说家资颇丰，很喜欢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孩子。原身就曾被他相中，但洁身自好的原身严词拒绝了。
　　后来，是颇有名气的单双双入了王晓飞的眼，舍身陪｜睡，资源越来越好。原身之前被掌掴那部戏，就是王晓飞投资的，所以单双双是毫无争议的女主角，在剧组里说一不二。
　　而单双双如此讨厌原身，是因为不知从哪里知道，她是王晓飞的第二选择，而花骨朵古铜颜才是第一选择。
　　记下这对为难过自己的狗男女，古铜颜又等了一会儿，才慢慢下楼。
　　出了招待所门口，她看到眼前的天气差点哭起来。
　　天越发湿冷了，还下起了绵绵细雨，风吹在身上，比刀割还痛。
　　然而附近并没有卖雨伞的，古铜颜只能把里头一件套头衫的帽子戴上，撑着拐杖慢慢走向录制现场。
　　由于出来得及，她并没有带手套，才一会儿，拄着拐杖的手就通红一片了。
　　古铜颜走一会儿揉一下手，又摸摸冰一样的脸，到达录制现场时，已经有些迟了，幸而没有人守着揪迟到的。
　　一暖一冷这样折腾，古铜颜烧得更厉害了，人也更难受了，她数次去找人问能不能离场，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不能，说怕要找人的时候人不在，所以必须得在现场侯着。问得多了，人家就不乐意了，拉长个脸，看都不肯看她。
　　古铜颜苦逼地回等候室继续吹着冷风抖着身体等，她回忆了一遍上一辈子，发现从来没有如此凄惨过。
　　金微云拿出手机拍照，接着又拍合照，嘴里叫，“记下我们苦逼而狼狈的这一刻，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我们！”
　　拍完了照，她坐到古铜颜身边，“古铜颜，你挨着我睡一会儿吧。要是轮到你上台，我再叫醒你。”
　　古铜颜被烧得晕乎乎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了，便也不推辞，挨着金微云闭上眼睛。
　　可是实在太冷了，她根本睡不着，生生熬着。
　　一个下午悄然过去，古铜颜六人中，就没有运气好的，都白等了一场。
　　好容易熬到下午五点，终于可以签到走人了，古铜颜就去排队签上名离开。
　　肖朗月、蓝关约了朋友吃饭，所以一到点就签名走了，临走前叮嘱古铜颜打车去医院看病。周颖、金微云和雷良诺中午都投了简历去现场一些经纪公司负责人那里，也被叫走了。
　　古铜颜孤零零一个人出了录播大厅，准备现场叫车——她的手机被摔坏了，现在根本不能开机。
　　然而她拦了几次车都被其他经纪人叫走了，不得不冒着寒风到马路边叫车。
　　“小古，你没车是吧？来，我们坐一辆……”不远处王晓飞贱兮兮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古铜颜看也没看人，忙不迭地拄着拐杖离开。
　　哪知王晓飞并没有离开，反而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一脸的垂涎，多次说要来帮忙。
　　“我不需要帮忙，你别跟着我！”古铜颜急了，要是身体健康她还能想办法揍王晓飞一顿，可问题是她现在眼冒金星，不知道会不会晕。如果晕倒了，肯定会被知道她名字的王晓飞带走的，到时候后果如何，根本不用想。
　　她四处打量，没看到巡警，也没看到什么可信的人，只有不远处站着两个贵妇，此刻正在看着手机屏幕小声争执，便忙走过去。
　　走得近了，古铜颜听到两个贵妇低声争执的内容，“……暂停了，你看，你是不是连数都还没读出来，人家就算出来了？人家聪明，还学过，等我以后有孙子了，我也让他去学……”
　　“你等等，我读一下……这个368923乘以493818，我数一下啊，个、十、百、千、万、十万，这是三十六万八千九百二十三乘以……”另一个贵妇吃惊地读着上面的数。
　　古铜颜此时已经走近两个贵妇了，听清了两个贵妇的话，她心里升起了淡淡的喜悦和有可能获救的庆幸。
　　她摸了摸自己晕乎乎的脑袋，仿佛能看见无数星星在闪烁，为了不让自己下一刻就晕倒被王晓飞带去侮｜辱，忙调用仅剩的理智，高速运转大脑，把数算出来，“结果是182180818014。”
　　她上辈子在珠心算方面是顶尖的，曾经在国家队服役过，是国家队里毫无争议的第一名。在世界珠心算大赛上，国家队从不派前三出战，但也经常勇夺冠军，可想而知她本人的水平。
　　眼下，她迫不得已在两个贵妇面前卖弄，只盼两人能爱惜她这方面的才能，分点注意力和同情心给即将晕倒的她，把她送去医院。
　　如果不是附近的人都跑去另一边追星，她找不到合适的人求救，是绝不会行这一步险棋的。
　　“你个追星的小姑娘，知道什么啊……”读数那个贵妇对古铜颜报的答案很不以为然。
　　跟在后面的王晓飞心里也嗤笑一声，笑古铜颜用这么个理由攀贵人。
　　然而拿着手机的贵妇却叫起来，“等等，我刚看到过一下答案，好像是差不多的……等着啊，我拉到后面一点看看……没错，是很多8的，小姑娘，你再报一下你的答案啊。”说完，兴奋地看向古铜颜。
　　这么多的数字，即使昨晚看过节目，也未必能记住，所以贵妇趋向于相信古铜颜真的是自己算出来的。
　　古铜颜咬着牙，报出自己刚才算出来的数，“182180818014——”刚报完，她就眼前一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