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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呢？”秦铮继续问道。
　　“在等她没有了动静之后我就把人处理掉了。先是肢解了一遍，把骨头和肉分开，然后再将肉煮过一遍，切成小块。这样警方也不会找到什么证据。然后趁着那几天下暴雪，我先将其中的几袋尸块扔到了离我的饭馆有些距离的友爱路、平南路、顺德路那一带。但是没想到尸块那么快就被发现了，之后我又将一部分丢在了蒲津路。只是之后因为警方的调查走访范围比较大，最后我的饭馆里还有一部分的东西没有处理掉，所以只能把那些丢在了附近的地方，不然等警察上门的时候被发现的话那可就是真的完了。其他的事情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我不记得了。”
　　李茂听着梁友全的这话嘲讽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不应该做这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会被发现。”
　　梁友全对于李茂的话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喝着水。
　　秦铮觑了李茂一眼，然后继续问道，“你把周媛安置在饭馆的话没有其他人发现吗？处理尸体还有抛尸的这些行为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
　　“当年我的身体还行，所以就找了一个服务员，厨师就是我自己。那个时候服务员并不住在饭馆里，所以整个饭馆只有我一个人住，一楼是营业的地方，但是二楼那里是不允许任何人上去的，而且房间的门也是锁上的。我把人绑起来，嘴堵上了，所以并没有任何人发现。至于那些事情，我当然是不可能让别人发现。所以全程都是我自己完成的，也是按我之前的计划实行的。在下乡的时候我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当年考大学的时候我想考的就是和医学有关的专业，可惜的是我没有能够去参加考试。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难，我本来应该是一个医生。”梁友全肯定地回答。
　　“医生应该是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医生不应该是只有医术，还应该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心，你没有。而你现在只是一个拿着屠刀的恶魔屠夫而已。”秦铮淡淡地说了一句。
　　梁友全倒是没有因为秦铮的话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释然地说道，“确实。或许我也不应该是一名医生，也许老天爷也不想让我成为一名医生，所以安排了这么一个人来阻止我。那我就当一名屠夫吧，至少屠夫能痛快地坐自己想做的事情，宰杀他的猎物。”
　　“所以你又对其他的人下手了？只是为什么之后你会把死者埋到了龙城大学后面的山上？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位余招娣？她和你是怎么认识的？”秦铮继续问着。
　　“之前的那个案子的时候因为警方一直在调查，并且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为了不让自己暴露，我一直没有什么行动。这个余招娣就是当时我的饭馆里的服务员，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把她卖给了一个傻子。在婆家过得不是很好，经常被那个傻子打。后来那个傻子自己掉到池塘里淹死了，但是她也被婆家干了出来，娘家还想把她卖给一个老鳏夫，她当时就跑了。为了经营自己的名声，我就收留了她做服务员。她跑出来了之后就没有再跟家里人或者其他的人联系过，当时我想到的是，如果她失踪了是不是不会有人发现。这个想法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然后我想了很多，怎么让人以为她去哪里嫁人了，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只要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出事了，所以我才想到了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吧处理不掉的骨头埋起来。”


第95章　
　　“在山上只发现了受害者的骨头和衣服、被单，其他的东西你怎么处理的？”秦铮对着梁友全问道。
　　因为之前在山上只发现了这些东西，再加上梁友全开的事情饭馆，所以警局里大家都有些猜测，这个梁友全是不是把那些肉拿来做了其他的用途。不过因为之前梁友全一直没有开口，所以大家也不得而知。
　　梁友全先是一愣，随后明白秦铮话里的意思之后笑了笑，“我只是把剃下来的肉丢进了护城河里面，并没有拿来做其他的用途。”
　　“为什么你要把这些分开处理？一起埋在山上不是很好吗？”李茂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太重了，我一个人把这些东西都扛上山的话太消耗体力了，如果分开处理，只把不容易处理的骨头埋起来，然后把肉丢弃在河里这样也不会容易发现。就算是有人发现了河里的肉也不认认得出来这就是人肉，最多以为是什么人往河里到厨余垃圾。”梁友全解释道。
　　“你将余招娣杀害之后对外宣称她去外省嫁人了，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吗？还有，在余招娣的案子中，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有没有什么同伙？”秦铮继续问道。
　　梁友全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没有。本来她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在生活中根本就没有朋友。而且为了不然跟其他的人怀疑，我在之前确实是给她介绍了一个外省的人，还把人带到饭馆里来了，还让周围的邻居都看到了。当然两人都没成，但是这些结果又有谁知道呢？男方在没成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我把人处理之后就对外说她和男方成了，两人一起回到了男方的家乡。这一些事做下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怀疑，而且那些人更觉得我十分厚道，还给自己的店员介绍对象。我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做的，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相信任何人，不可能让任何人和我做这些事情。”说到最后的时候梁友全还表现出有些不耐烦。
　　秦铮对于梁友全的态度并不恼火，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于胜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你作案的现场，为什么在现场还能发现他的血迹？他做了什么？是不是他也参与了之后的案子？如果他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为什么在他出现在你的作案现场之后还活得好好的？而为什么于胜之后作案处理尸体的方法跟你的一样，他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秦铮的一连串问题问下来直接让梁友全哑口无言了，他并没有回答秦铮的问题，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脸上的表情莫测，最后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或许这就是报应，因果循环吧。我自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到过我肯定会被枪毙。我并不怕这些，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谁能想到，我的亲生儿子也和我一样走上了这条道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儿子啊！”说道最后梁友全痛哭道。
　　整个审讯室里都回荡着痛哭声，但是不管是在审讯室里面还是在外面观看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同情这位老人。真的有感慨的话也就是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说看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胜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们也可以问他，反正等会就会提审他。我想以他现在的状况来说，对于这些并不会隐瞒，没准很乐于跟我们聊这些事情。”秦铮看着声音逐渐小下来的梁友全继续审问道。
　　梁友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认命地说道，“那一年我在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了蜷缩在街角的一个小孩子，看起来很瘦，一看就是很久没吃好饭的样子。当时我饭馆里的服务员其实不缺人，不知怎么的就把人领回了饭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把小孩子带回饭馆的，因为这种小孩子的行踪很难圆谎，而且好奇心大，很容易会暴露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是把人给带回来了，还让他暂时主宰了店里。”
　　“当时的于胜才十五岁，你没有想过把他送回家吗？他没有跟你说过家里的事情？”秦铮看着梁友全问道。
　　“我把人带回饭馆让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吃饱了饭之后就开始问他是哪里的人，家里还有没有别人，我可以把他送回家。但是他对于这些问题都是闭口不谈，那时候虽然没有什么饥荒，但是贫穷越是很常见的，所以我以为就是他的家人都不在了，于是暂时让他在饭馆里当服务员。他除了不怎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其他方面还是很好的，手脚很勤快，一般不用我说什么，他自己主动找活来干。但是，当时的饭馆里不止是有我和于胜，还住着一名服务员。为了不被怀疑，我一般招的服务员都是那种和家里不常联系的妇女，并且让她们在店里住下。以我的年龄来说这样是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的，而且这一类的人一般都没有地方住，我地方给她们住，她们更是感恩戴德。你说她们怎么就那么相信人呢？呵呵，个工作和住房就是好人了？”
　　“别扯远了，在说于胜的事情呢。”李茂眼见着梁友全又说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就开始提醒对方把话题转回来。目前他们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是关于这十几个受害者以及于胜的事情。
　　梁友全听到李茂的提醒就停止了之后的话，重新回到刚才于胜的话题，“当时在我饭店里做服务员的叫……孙丽萍，人太多了，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叫孙丽萍的，她的经历也是非常坎坷，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她好像是之前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后来出了事情，人没了。她儿子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应跟当时于胜差不多了，所以她对于胜很照顾，经常给他留好吃的，给他做衣服之类的。这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但是我也没有管这些。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于胜和孙丽萍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亲人一样。”
　　梁友全在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没有之前的冷漠和淡然，更多的是愧疚和后悔，秦铮和李茂两人看着他慢慢地述说着也没有催促。
　　“但是这个孙丽萍本来就是我的目标啊，我不可能因为她和我捡回来的小孩子关系好就会放过她。事实上在把于胜捡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行动，但是由于于胜的出现，所以这些计划一直在推迟。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在于胜的眼皮底下将人给处理了。我有想过把于胜赶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就算是把人赶出去了之后他们之间还是会有联系的。到时候孙丽萍的失踪肯定会被他察觉到。于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计划，把于胜培养成我的接班人！这样的话自己以后不但有了帮手，而且在实施计划的时候会更加的顺利。再一个，我也先看看他会不会为了保命而对自己亲近的人下手。毕竟这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情同母子，这一个计划比之前的任何一个计划都让我感到兴奋，我迫不及待地想实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慢慢地策划着这一切。”
　　“你做了什么计划？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秦铮紧追着问道。
　　“那天晚上我做好了饭之后在饭里加了些药，之后就以身体不舒服，会躺会等会再吃为理由让他们自己吃饭了。等我再回到楼下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晕倒了，之后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我把孙丽萍绑了起来，在于胜醒过来之后让他选择是要和孙丽萍一起死还是他下手把人杀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啊，当时我只觉得看着那个女人惊恐、乞求的眼神以及于胜害怕、犹豫的表情很有趣。最后是于胜拿着刀把那个孙丽萍给杀了，他杀完了人愣了很久，一直在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后来站起来的时候都站不稳了，差点摔了一跤。在确定了孙丽萍已经死了之后我让于胜把尸体搬到了楼下，开始手把手地教他怎么处理掉这些东西，然后让他跟着我一起去到了龙城大学那边的山上。在回来的路上我看着于胜的状态想着是不是要解决了他，后来我越想越觉得留下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不安全，所以打算晚上回去就处理了他。但是在下山的时候于胜差点就摔了，我拉了他一把之后才发现了他身上戴着的链子竟然就是以前我送给李淑玲的那条一样！在看到那条链子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命运的嘲弄。我千方百计地计划着想要对方和我一样沉沦在地狱里的人竟然是我字的亲生儿子，我亲手把他推入了深渊之中。这或许就是报应吧，那一刻我觉得像黄红娟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估计正在嘲笑我呢。”
　　秦铮和李茂两人听到这里的时候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对于于胜的事情有过无数的猜测，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于胜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毁了，而梁友全作恶到头来报应到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上。


第96章　
　　相对于情绪激动的梁友全来说，在场的其他人是比较平静的，“那也就是说于胜刚开始的时候是被你胁迫的？那之后的案件中他还有参与吗？”
　　梁友全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身体有些疲惫，虚弱地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在发现了他身上的项链之后就开始调查他的身世，从之前的周家还有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都点出过了。然后我偷偷拿了一根他的头发和我做了亲子鉴定，这才确定了他就是我的儿子。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孤儿院，他的母亲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人。是我害了他，是我！”说着，梁友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审讯室里的人又开始审问下一个受害者的被害过程，在审讯室外面的程慕瑾看到了这里也没有再继续往下看，而是走到了饮水机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拿着水杯一边想着刚才梁友全交代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和梁友全说的差不多的话，那于胜刚开始确实是无辜的，只是让梁友全拖下了水。但是，那个袭击自己的人难道真的和于胜没有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这个问题估计也只能是等着提审于胜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程慕瑾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正在忙着的那些人，心里除了佩服之外没有什么好说的。果然做警察是意见很辛苦的事情，她还是当她的野生侦探比较有趣一些，而且活得自在。
　　看着刚才的审讯这才说了几个受害者，如果要审讯完梁友全的呼声估计得到明天，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很赶兴趣的程慕瑾觉得自己还是先去睡一觉，明天醒过来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她自己一个人去到了秦铮的办公室，在里面有一张行军床，这几天她都是在这里睡的。
　　天微微亮的时候，整个龙城市已经渐渐开始有动静了。在警局里的审讯室里，审了一晚上的秦铮和李茂两人终于把之前梁友全做的事情弄清楚了。
　　让警员把人带回去关押之后，李茂看着手上那一叠厚厚的资料问道，“秦队，我们现在要审于胜吗？”
　　因为这一晚上通宵工作让两人面上都有些憔悴，秦臻看了他一眼，“去吃个早餐，洗漱一下之后继续提审于胜。”
　　“是。”
　　秦铮说完之后就往办公室走去，这个时候程慕瑾也已经醒了过来。没有办法，在办公室睡觉谁也不可能睡死，在外面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程慕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开门就看到了正在向办公室走来的秦铮，“审完了？结果怎么样？”程慕瑾看了看秦铮脸上的黑眼圈，嗯，这绝对是没有睡觉才弄成了这样。
　　秦铮点了点头，“嗯。他都认了，除了其中的一个人——孙丽萍是他威胁于胜杀的以外，在山上的十一个人还有黄红娟以及梁梅梅都是他杀的，并且交代了作案的一些细节，还有法医刚刚送过来的在他的饭馆里发现的受害者血迹以及凶器这些证据确凿，他是跑不了了。”秦铮简单地说了一下梁友全交代的内容。
　　“那他有没有提到除了于胜之外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程慕瑾问道。
　　“没有，他就连于胜也不是全然相信的，只是于胜是他的儿子，所以会放过于胜，不然的话于胜的下场应该就跟山上的那些白骨是一样的。而且从调查的结果来看，梁友全并没有和其他人有密切的往来，就连是平时离开让他的饭馆的时间都很少。所有来往的人中经过筛查，都是正常的往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现在只能看看于胜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了，你现在还是危险的，所以待在警局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秦铮对着程慕瑾说道。
　　程慕瑾问的同伙就是想知道昨天晚上袭击她的人是不是和梁友全或者是于胜有关系，但是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能从梁友全这里得到什么线索，最后只能寄希望于于胜这边。但是如果这两边都没有什么线索的话，对于程慕瑾来说那就麻烦了。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随时可能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现在还没有提审于胜吗？”程慕瑾看秦铮好像现在没有打算要进审讯室的样子问道。
　　秦铮无奈地看着她，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现在是早上了，我们已经连续审讯了一个晚上了，也要吃个早餐之后再继续啊。不然审一半然后迟来吃早餐啊？走吧，我带你去出早餐，回来再继续。”说着拉着程慕瑾的手往外走去。
　　程慕瑾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确实是饿了，昨晚半夜的时候她就觉得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