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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他要怎么才能进去，将那些公民还有仇润芳，都平安地带出来？
　　正中午，仇润芳坐在桌子旁喝药的时候，有两枚炸弹咕噜噜地滚进院子里，光天化日之下，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炸开了。
　　整个将军府，都惊动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肖扬的决定
　　“少夫人，你呆在房中别动，我出去看看。”
　　卡西姗说着已经跳了出去，府中其他的人也都赶了过来。天井被炸开了一个坑，连摆放在那儿的石桌也都被炸得粉碎。最糟糕的是有两个护卫受到炸药的波及，虽然第一时间跳出去了，还是受了伤。
　　炸药爆炸范围不大，但这威力可不能小觑。
　　这两枚炸药幸好是扔到天井，宽阔地带，第一时间发现并躲开了。要是直接给扔到了屋内，那带来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阿尼亚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再也坐不住，跑了出来。
　　府里的人正在给那两个受伤之人包扎，虽然问题不大，但鲜血依然十分刺目。
　　阿尼亚看着地上一滩滩鲜红的血迹，只觉得受伤的那只眼睛有些灼痛。
　　“你怎么了，少夫人？”卡西姗一回头，就看到阿尼亚在往后缩，手还捂着受伤的左眼，十分难受的模样。“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去叫巫医来。”
　　“不不用了，让巫医先给这两位看看吧。”阿尼亚连忙阻止，那一点不适，她克制一下便没事了。
　　只是，在她的印象中，并没有眼睛如何受伤的记忆。
　　这么大的变故，不但没有在她心头烙下印记，也没有任何人对她提及。
　　或许，正是因为创痛太深，才会刻意遗忘，别人也不愿再让她回想起这件事吧。
　　伊耶跟随着一队亲兵过来的时候，正赶上将军府出乱子。
　　他们很快就接手了这边的事务，出去追查的追查，安置伤患的安置伤患。
　　不知道将军府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向来低调惯了、认真扮演着好拿捏的角色，对这队亲兵的到来配合极了。
　　留在院中的伊耶，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院中的情况。从爆炸现场再到围观的人，最后视线停在了一个面带蓝色蝴蝶面具的女子身上。
　　这一位，便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了。
　　“少夫人，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普罗队长，你身体不适，还是回房间休息吧。”
　　伊耶看到那位少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便由侍女陪伴着进屋了。
　　虽然她带着面具，颜容看不真切，但伊耶还是确定这并不是Y国女子，而是一名中土人士。
　　这与克萨克将军回禀的内容，基本一致。
　　Sum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将军府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亲自去安抚受伤的护卫，又和王室亲兵们商量了加强将军府的防守。尤其是他夫人的居所，他希望在不打扰她正常生活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的保证她的安全。
　　伊耶过来，就是调查sum和这座将军府的。Sum经常要去军中报道，他不能每日跟着，想来想去，也只有从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夫人入手了。
　　于是，在他的暗中授意下，他和另一位亲兵被调来了少夫人的院子，专门保护她的安全。
　　在这儿留了两日，伊耶还真有了不少发现。
　　这位少夫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顶多是在午后，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转转圈。没什么话，态度却不错。
　　将军府的人对她很尊敬，但伊耶还是敏锐的发现这里面有秘密。包括这个将军府，在少夫人的事情上似乎都有些讳莫如深。他们明里暗里也打听了不少，将军府的下人不是多嘴的，给点好处多少也会说上一些。唯独这个少夫人，到了她这儿每一位都自动消音了。
　　少将军sum对这位少夫人很是维护，虽然他在这儿呆了两天，sum只在阿尼亚的院子停留了十几分钟，伊耶依然能看出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明明喜欢，却不留宿。
　　这个将军府，还真是有意思。
　　Sum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管家跟他禀告了白天的事情。
　　这次的炸弹袭击，当然是sum自己安排的。将军府已经成了王室头号怀疑对象，外面爆炸事故不断，将军府还一片风平浪静，这样太引人怀疑了。
　　虽然他并不将国王放在眼里，但他还要借助目前的身份，一步一步将整个Y国蚕食干净，可不能就这么快让他们抓到自己的把柄。
　　“这些日子，让底下人嘴巴都紧一点，不该说的事情一个字都别说出去。”
　　“放心吧，少将军，这件事已经吩咐下去了，他们不敢多嘴。”
　　“阿尼亚那边也要多留意，这些日子就别让她出去走动了，街上乱。”
　　“是。”
　　“告诉卡西姗，放机灵一点，阿尼亚要是出事，我第一个找她。”
　　“明白了。”
　　简简单单的对话，却让管家万分重视。因为他知道少将军这些吩咐不是随口一说，也不是惯例式的关心，这些话都是有深意在里面。
　　“对了，少将军，那些王室亲兵，这两日似乎对将军府的事情挺感兴趣。小人发现他们私底下也在跟下人们打探，尤其是少夫人的事情，他们兴趣浓厚。”
　　“哼。”sum冷哼，“不过是一群小角色而已，只要底下人不多嘴，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我最担心的，还是阿尼亚……”
　　“少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sum摇摇头，“我不在的时候，少夫人的安危就交给你和卡西姗。记住，我不许她出现半点差错，明白吗？”
　　管家连忙应下。
　　边境外的肖扬，在等待了两日之后，觉得这样干等下去，不是个办法。不但贻误了救人的时机，而且国王压根不搭理他们。
　　和刘政委商量过后，他决定冒险行事。
　　“你打算怎么做？”刘政委这些日子也愁白了头发。
　　想要顺利撤侨，没有Y国的支持是根本做不到的。就譬如最简单的一点，全国通报。那些在Y国的中方公民，经历了长时间动荡之后，谁都不知道他们眼下的情况。居住在哪里，具体多少人，行动是否受限？
　　另一方面，这边的救援消息也不能及时传达给他们。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地点，也没有人援助护送，又怎么能成功地完成撤侨任务？
　　我国在Y国并没有设立大使馆，与他们也没有在其他领域展开合作。如今要进行撤侨工作，所面临的情况就更加复杂艰难。
　　而且这一代的国王，本身就是个凶残和自大的主儿。国内被他治理得一团糟，偏偏还喜欢别人为他唱赞美诗。
　　他连自己国家平民的安危都不太放在心上，遑论是别国人了。
　　“目前这情况，也只能试试看从黄沙那边入手了。”
　　“详细说说。”
　　“Y国内乱，主城更是风暴中心。可前线战事吃紧，能派出的人手并不多。这个时候，国王阿加瑟斯肯定很希望别人能伸出援手。獍区通讯设施被毁，Y国又紧锁边境防线，此时攻陷猎鹰大营的消息肯定还没有传到这边。”
　　猎鹰大营一攻下，肖扬便全程往这边赶来。黄沙那边就算想告知Y国这一好消息，应该也没来得及。
　　“你是想扮作黄沙使者，为Y国国王送去捷报，然后再找机会和他商量撤侨一事？”刘政委思索一番，目前看来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可要如何让他们相信，你就是黄沙使者，还心甘情愿放你进去呢？”
　　“没有办法。”肖扬沉声道。
　　“那你……”
　　“所以我想偷偷潜入进去。”
　　“这不行！这要是被抓住，会有性命之危。而且一旦被人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你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潜入Y国，很有可能被视为别国间谍，甚至会给你扣上恐怖势力的帽子。”最不妙的，还有可能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肖扬脱下了军帽，也解下了自己的肩章，郑重地交到了刘政委的手中。
　　“这些都是肖扬个人所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肖扬，你太冲动了！”刘政委沉痛地说道。
　　这个决定，他不能接受。
　　肖扬是非常出色的军人，他是名震军区的七大神兵，战功赫赫。而且成为一名军人是他从小的志愿，实在不该轻易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刘政委，为了顺利完成这次撤侨行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Y国根本就不理会我们的撤侨请求，在这种时候也不会给我们更多的帮助，只能行下策了。”
　　“这……”
　　“这两天，经过勘察，我发现四里外有一条护城河，直通Y国主城。初步计算了一下，一直往西北方向划，大概一天多的时间，我就能上岸。”
　　“你打算从护城河泅渡进去？”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想法。
　　“放心，我有把握。”作为我国最精锐的战士，也是东南军区尖刀部队中的尖刀，什么危险的任务他们都执行过。许多次，别人都认为这不可能完成，但他们都成功做到了。
　　“太冒险了！”刘政委还是摇头。
　　“只要躲过防守军，我就能做到。”肖扬接着道：“我进去后，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找机会面见克萨克将军，他与黄沙来往频繁，也最关心那边的消息。而且他深得国王的信任，要想见到国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克萨克将军相助。第二个方案，就是留在主城的那批黄沙勇士，他们都是重义气之人。只要我道明来意和在獍区的渊源，他们应该会协助于我。到时候撤侨有他们援手，肯定会便利许多。”
　　对于Y国，这批黄沙勇士肯定比他熟悉很多。
　　“刘政委，如果不想法子进去，始终在境外徘徊，我们会错过最佳的撤侨时机的。而且，我先进去，也能尽可能地摸清城内的情况，为撤侨做些准备工作。”
　　最终，刘政委还是被肖扬说服了。
　　刘政委不放心肖扬一个人前往，想点两名水性不错的士兵陪同他一起前往，但肖扬拒绝了。
　　人多了目标太大，还是他一人前去。
　　夜色中，一道敏捷的身影，机警地躲过哨塔上投下来的探照灯。
　　一个小时后，护城河平静的水面漾起了一圈波纹，逐渐地向西北方向划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将军府。
　　阿尼亚又一次做噩梦了。
　　这一次，她在梦中看到了血肉模糊的自己。似乎是在一个黑暗的封闭环境中，鲜血汩汩流淌，如同响在她耳畔一般真实。
　　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是弥漫在脸上，黏糊糊的飘散着浓重血腥味的液体。
　　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让阿尼亚在睡梦中差点呼吸不过来，被那股滔天的血腥味给淹没。
　　从梦中惊醒的她，下意识地便摸向了自己的脸，她还以为会摸到一手的血。
　　仇润芳是坚强的，哪怕受过常人没有受过的伤，留下了难以挽回的遗憾，她仍然能够直面这一切，勇敢地接受。并且将这些伤疤当成自己献身使命的代价和荣誉，无怨无悔。
　　然而阿尼亚，她内心脆弱而又敏感。当某些东西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她就被缺口后面巨大的未知给吓住了。
　　或许，在仇润芳的内心也有过恐惧，只是这些恐惧都被她很好地掩盖住了。如今，那层坚强不在，内心的软弱尽皆表露出来了。
　　房间中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她仓促的下地，穿上鞋子。自从知道她晚上经常做噩梦后，sum就吩咐底下人，夜晚阿尼亚房里需要亮着灯。
　　“卡西姗——卡西姗——”阿尼亚焦急地呼唤着她。
　　说来也奇怪，以往只要喊上一声就会立即过来的卡西姗，这一次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阿尼亚来到外间，平时就睡在这里的卡西姗，床铺还是叠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动过。
　　“卡西姗去哪里了？”这么大半夜的，她还能上哪儿？
　　骤然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阿尼亚只觉得这房间四面八方都幻化为了一只只怪物，朝她侵扰了过来。从骨子里升起的恐惧，让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希望能逃到保护她的人身边。
　　她不想一个人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了。
　　惊慌之下，阿尼亚撞倒了房间的洗脸架，装着水的面盆摔在地上，在黑夜里发出刺耳的响声。
　　守在后院门口、离阿尼亚房间还隔着一定距离的伊耶，在阿尼亚喊卡西姗的时候就听到了。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用他过去，这会儿情况有异，便冲到了阿尼亚房间外。
　　他和另一个亲兵，轮流值守，这会儿正轮到了他。
　　“少夫人，出什么事了？”伊耶用Y国官方语言问。
　　阿尼亚披着外套，挺狼狈地跑了出来，就缩在伊耶的身边。对于伊耶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带我去见少将军，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少夫人，是……想说什么？”伊耶陷入了巨大的苦恼。
　　直到刚才他才清晰意识到，他想透过这位少夫人来查证sum身上的问题，有一个最大的棘手之处。
　　他根本就听不懂少夫人的话。
　　但这样也存在一个问题，这位少夫人在Y国前后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连一点Y国话都不会说呢？
　　“阿尼亚——”
　　Sum住的地方离这边也不是很远，他今晚睡不着，很想来看阿尼亚，却又在犹豫。怕自己真的来了，就舍不得走了。
　　后来又一想，这个时间阿尼亚也睡着了，他就过来看一看。也不吵醒她，看两眼就走。
　　哪里知道刚往这边走，就看到阿尼亚披着外套缩在那个王室亲兵身后。挺依赖他的样子，两个人站得也很近，这让sum立即警惕了起来。
　　与此同时，心里还罕见地冒出了一股酸味。
　　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sum喊阿尼亚这个名字，与平日对她的温和不同，口气重了不少。
　　Sum是个骨子里冷血的人，除了阿尼亚，任何人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吃醋，在意，这些字眼他是非常陌生的，先前也很少体会到。
　　这些小儿女的情怀不适合他，放在这里，更不如说是他自己所认定的，属于他的东西有可能被别人觊觎了。
　　所以，sum最快速度赶到了阿尼亚身边，将她自伊耶的身后带了出来，同时还不忘投给伊耶一个警告的眼神。
　　“阿尼亚，你的手在发抖？”sum握住她的手后，便意识到了这个事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西姗呢？”
　　“少将军，属下刚才听到少夫人房里有动静，怕有什么状况便赶了过来。刚站定，少夫人便出来了，一脸惊慌的模样。只可惜属下不懂少夫人的话，正想去禀报，少将军便过来了。”伊耶简单地禀告了一下情况，也想借机解释刚才的事。
　　莫名其妙地就被少将军瞪了一眼，其中意味太明显，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只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可不愿意背上这口锅。
　　Sum半搂着阿尼亚进屋，阿尼亚却不肯。
　　“告诉我，阿尼亚，发生什么事了？”
　　阿尼亚垂着脑袋，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在刚醒来没看到卡西姗，呼唤也没有人应的时候，她还真以为自己被抛弃了。丈夫不愿意留下，就连侍女们也不愿意再照顾她了。她在将军府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逐渐地被人厌弃……
　　阿尼亚心中生出一股绝望的孤独感。
　　从她再次醒来，她的内心就从没有踏实过。一个没有记忆、没有归属的人，每日战战兢兢地面对着周遭的一切。人就像是一只风筝，被放逐在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风筝的人就会松开手，让她从万丈高空跌落——
　　偏偏她又不想给sum添太多麻烦，她已经是个累赘了，他每日的事情又很多，怎么能总是烦他呢？
　　各种各样的情绪，笼罩在阿尼亚的心头。在看到sum这个人时，一起爆发开来了。
　　为什么，你要是一直不出现，说不定我就不会生出这些奢望了？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不能没有你。
　　我该怎么办？
　　这么懦弱没用的我，何时才是个尽头？
　　“阿尼亚，你哭了？”sum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还很少这样慌乱过。
　　双手捧住阿尼亚的脸，想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但他越擦，泪水便越发汹涌。
　　那大滴大滴的泪水，全都砸在sum的心头，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自认麻木、不知感情为何物的内心，硬生生的疼痛起来。
　　这是只为她才有的痛意。
　　“阿尼亚，为什么哭？”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伤害了她，他一定要活活剐了那个人。
　　绝不放过！
　　Sum面上温情脉脉，眼神底下却带着肆意的杀意。
　　他想要保护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包括他自己。
　　“我做噩梦了，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阿尼亚抽噎着，“我醒来好害怕，可是，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叫人，也没有人理我……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都厌倦了我……”
　　阿尼亚一边说一边哽咽着，到最后因为哭得太厉害，还打起了哭嗝。
　　Sum并没有完全听懂阿尼亚的话，但那么伤心的阿尼亚，让他的心都绞痛了起来。
　　“我梦见了血，好多好多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