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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四季是清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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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怀洛脚步一顿,道:“得罪了。”
“。。。。。。。。。”
汤言页揉揉自己的手腕,拉起袖子看了眼,鲜明的五指红印十分惹眼,力气真是不小,她感觉若是他再用点力,就能单手掰断了。
随后,她愣了一下,他方才说了什么?
得罪了??
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男人冰冷的手再次抓上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身子往前带,汤言页身子猝不及防的前倾,外人看来,就是她在往他怀里扑。
汤言页一个气急:“你。。。!”
“嘘。”梁怀洛用力抱着她,身子抵着墙,头微微往她耳后偏去,脸迈进她的脖颈,低沉沉的说道:“别动,有人正看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  ̄3)(ε ̄ *)好想每章都甜甜的亲一亲。
第13章 清欢
13
闻言,汤言页的身子一怔,身体反应快过脑子,抬起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肩衣,还算配合的回抱他,面前就是一面墙,她侧头,看了眼左边,连一个路人都没见着,再偏头想看往右边时,梁怀洛忽然说道:“说了别动。”
汤言页感觉到,他说话时有股轻微的热气打在她的下颌,有些痒痒的。她奇怪着,这条街坊并不通往大路,没人经过就还挺安静的,会是何人跟着他们?她小声警惕的问道:“人在哪?”
“我背靠这面墙的上方。”梁怀洛吭声道:“别往上看,他正在看着这边。”
汤言页:“。。。。。。”
二人紧密相拥着,叫外人看来,定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小夫妻了,过了半晌,也没见梁怀洛再吭声。他微微弯着腰,才没让汤言页的全脸都遮埋了。
她露着一双杏眼,眨巴两下,鼻息间弥漫着一股很浓的淡木香,犹如置身山野林间,是下过雨后丛林散发的清凉舒适感,平日很少会与他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么清晰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不对,并不是头一回。
那天梁颤上门提亲时,在她的闺房,他们也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可是那时他身上的味道,好似没有此次这么浓郁,虽然依旧好闻,但是过于浓,就会适得其反了。
回过神,心想难道那人还没离开?下秒又发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此刻肩膀正微微颤抖着,她皱起眉,奇怪道:“梁怀洛?你…”你抖什么?
话问道一半汤言页便反应过来,若是四周有人,无论是敌是友,都无需如此这般相拥,他也不是憋着藏着的性格,更不可能是演戏,他这么突然抱她,无非就是……
他又在戏弄她了!!
“梁怀洛!!”日你大爷的!
“哈哈哈哈哈……”梁怀洛抱着她,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越笑身子越往下塌,最后变成了双手合十松松的挂在她的腰间,他正了正头,下巴直接抵在了她的肩窝,好笑的说道:“页儿啊,你……”
汤言页不待他把话说完,狠狠的一把扯将他推开自己后退两步,他扶着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眼角带泪,脸上因为笑而染上的淡淡浅粉,眉开眼笑明眸皓齿,着实一个十八花季美少年。
汤言页气的偏开头,不去看他这副臭皮囊,与梁怀洛的笑脸相反,她脸上气的一阵红一阵白,柳眉倒竖,登时回想方才自己多么配合的样子,气到一出来,偏回头瞪着他,说道:“你!真是无可救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梁怀洛看着她的背影,直起身子缓了缓笑意,抬头看了眼墙头,若不是那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实在有违他多年来塑造的形象,倒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不过,谁让他的页儿生气起来那么可爱呢。
自嘲了一下,他便朝往来之前的街口走去,没记错的话,梁怀阳方才是从街口的左侧来的,即是从左侧,那神婆便也是在左侧了,可是,三日前同母亲出来时,明明是在右侧的闹街碰见那神婆的。如此想来,神婆必然是在躲着他了。
他稍稍加快了步伐,无论如何,也是要亲口问一次那个神婆,母亲近日来的异样可是与自己突如其来的婚事有关。不过多时,他发现身后响起一阵小跑过来的脚步声,他顿了顿,故意放慢让身后人追上,不过几秒,汤言页便在身后吼道:“梁怀洛!你站住!”
汤言页非常不想理他,非常不想!可又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问清楚,只好又硬着头皮折回来。
梁怀洛转过身来,就是一副“你问吧虽然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的神情看着她,汤言页微喘了口气,面色不改的说道:“清欢渡呢,你将他怎样了?”
这话问的,梁怀洛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气笑道:“页儿这话怎么说的,好似我已经把他怎样了一样,我原本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守诺救他。”
汤言页:“那你…”
“我救了。”他冷不丁的说道。汤言页将将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没松完全,又听他说道:“救了,又杀了。”
汤言页的瞳孔倏地一缩,不敢相信的问道:“杀了?!你。。。。。。你杀的吗?”
“是。”他点头时,眉目疏淡的好似他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梁怀洛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瞪着大眼睛,呆愣站在原地,他心下一惊,赶忙解释说道:“你的清欢渡没死,好着呢。禄明非抓到的人不是清欢渡,可能是用来引清欢渡去救的,我看着碍眼,便杀了。”
那日要不是因为让巡兵放了假消息,如实说抓错了人,只怕府衙会被百姓们堵在大门口闹的几天几夜不可开交,如若梁颤回来见了此景,那必然又将变成另一回事了。
“可就算他不是,你也不能将人。。。杀了啊?!”汤言页支支吾吾的说着,垂下眼眸,两手紧紧拽着衣侧,身子有些发颤,她不想去相信,他仅仅因为碍眼,而轻易夺了一人性命,她看着地面爬动的蚂蚁,又问了一遍:“你为何要杀他?”
梁怀洛眼下一沉,说道:“我梁怀洛想杀一个人哪需要什么理由?页儿真想听,我自然也能说出几个来,是诱饵,还是奸细,更或者是个平白无故的普通人,你更想听哪一个?”
汤言页愤怒道:“那可是条人命!”
“那又如何?”
“……”
梁怀洛好笑道:“莫说人,这世上的猪狗马羊,都有各自的命。若是仅因为一个‘命’,手下留情网开一面,那我只能说,页儿啊,你太相信命了,这样其实,不好。”
“。。。。。。”
无可救药!
汤言页心里想,此人真真是无可救药了!
话已至此,汤言页也无话可说,她怕再与梁怀洛这么对峙下去,他还能活活气死她,此刻她是看也不想看他一眼,直直地绕过他,行尸走肉般的往街口走去。
梁怀洛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凤眸低垂,回想方才同她说的一字一句,可是又过分了些?或许这回,她又会逃离的更远了吧。
“梁怀洛。”汤言页突然停下来,站着,却没转过身,声音难掩失望的说道:“回去,便把婚退了吧。”
“。。。。。。。。。”梁怀洛抬眼,揪起眉头,看着她娇小玲珑的背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着。
汤言页又说道:“我不想让爹娘为难,可是我。。。。。。也不想嫁你,原本我以为我们,是可以凑合着过,毕竟你也无所谓,也因为我。。。我知道你其实不像他们,心不坏。你不信命也好,还是信其他任何也罢,我不想。。。。。。”
“页儿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梁怀洛打断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与我有何干系?再说,这个婚结不结,也不是我说了算。”
汤言页:“。。。。。。”
梁怀洛笑道:“就算是我说了算,这婚,我也不会退的。页儿,你可曾想过,锦华庄为何可以日益巨增?汤公爷明知道我们梁府手不干净,还同意让你嫁与我?这也是你的命啊。”
他说,既然你信命,那就得认命。
过了片刻,汤言页才说道:“你别跟着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二更!证明我可以二更了!ヽ( ▽ )ノ
谢谢你又来看啦!
第14章 清欢
14
翌日清晨,汤言页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感觉脑袋很沉,头还有些昏,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的起身。昨日离开那街坊后,梁怀洛确实没再跟着她了。而后她去了红绣楼,没过多逗留,购提了两壶清酒便回了府,躲在这屋内,同个散仙似的自斟自饮。
这酒,是喝痛快了。
但是这心头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膈应着,不舒服。
十五年过来,汤言页竟记不清自己是从何时起,开始讨厌梁怀洛这个人,印象最深的是四岁那年,汤沈元将她关于府中数日,那时候年岁尚小,度日如年的过了两日,她便再也待不住,房院外有棵槐树,那槐树有根枝干生长偏长,她便想方设法的,好不容易爬上墙头跨上枝干去,不料脚下一滑,又从树上摔了下去。
摔下去就算了吧,耐着疼只要别给父亲发现,能别呆在家能出去就好,谁料,这场景正好给走过来的梁怀洛瞧见了,小少年看着她这幅狼狈模样,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二话不说的走过去将她横抱起,没待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她,敲开了汤公爷的房门,说道:“公爷,方才我见页儿从树上掉了下来,我便擅自做主,替你将她捡回来了。”
汤言页心想,或许就是在那时?
不,好像也不对。
那时她只是开始反感,觉得这人怎么就那么烦呢,成日在她面前游荡就算了,居然还出卖她!若不是那次,或许两人还能勉强做个见了面能点头之交的朋友。汤沈元也因为那次,差点将院外头的槐树给砍了,结果还是被梁怀洛用一堆歪理给阻止下来的。
汤言页走到窗侧,将窗往外推更开了些,倚靠在一边,看着那棵苍翠挺拔的槐树。那次梁怀洛将她出卖了后,汤沈元便砍了那根偏长的枝干,想着再怎么着,她汤言页也不可能长出翅膀飞过去,一个女孩子不过五岁成日外头跑,成何体统?
因为梁怀洛,汤沈元延长了她禁足的日子,她只好向父亲解释,觉着府里太无趣才想出去跟同伴玩,谁知,汤沈元开始每日换一个先生进府来教她琴棋书画,偏偏她一样也不感兴趣,最后只勉强将书法学的像样了些,坚持了一周不到,汤沈元也放弃了。
汤沈元一直没想明白她这犟脾气像谁,其实外人都看得出来,可不就是像他自己吗?汤言页死命想出去,汤沈元就死命不让她出,谁让他是她爹,汤言页只能屈服,顾娟云那时候安慰,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可她等到长大了发现,还是一样。
汤沈元这顽固老爹,就是跟她八字不合干上了。
这么想来,之后那半月,汤言页其实过的也不算无聊。可能是梁怀洛心生有愧,便在那棵槐树上,间接的陪了她半月,至于那时他是怎么陪自己玩的,她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与丢石子有关……
梁怀洛到底不愧是喜洲第一闲人,如此回想来,他还真是从小闲散到大。汤言页在那之后每次被禁足,梁怀洛都会在树上相陪,至于为何不直接进府,到现在过了十一年她也没曾想起问过,她不问,梁怀洛自然也不会主动多说。
过了一年,汤言页发现自己习惯了那树上时不时有个人,半斜半靠的藏匿于枝叶中,他想逗她时,就丢颗石子砸她的肩,不想被人发现时,她偶尔也能看见那白色华服若隐若现的痕迹。回想后者的场景,她盯着那棵树,居然还有些熟悉,好像自己也在哪见过。
没过几月,汤言页到了进学府的年纪,刚进学府那段时间,她在学府里还有找过梁怀洛的身影,毕竟这年纪的他们,都是要进学府学习的。
禁足那段时间要不是有他陪着,她不敢去想自己该如何熬过,所以开始对梁怀洛的反感也没了,他跟温子秧一样,也算是她的朋友。
学府里分着初班和高班,像她和温子秧这样的,最多在初班混学,唯一奇怪的是,她从没在那学府中见过梁怀洛,后来她问过母亲,顾娟云只笑了笑,说怀洛忙着呢。到底忙什么,她也不告诉她。
还有回,夫子要求将《千字文》抄写前半篇,熟悉的同时也练练字,汤言页仗着自己字写的好,便忘之脑后,第二天夫子告到汤沈元那儿,一个气急掰断了汤珧送给她的朱墨笔,还赏了她三天不准去学府在府中面壁思过的罚。
那天梁怀洛站在树上,不远不近的看着偷懒的汤言页靠着墙,低头对着荷花塘发呆,心下一痒,足底轻轻一点,一个纵身从那树上跃下,稳落至汤府院中。汤言页记得,那天他脸色有些疲倦,站一分钟都觉得麻烦,便随地往她身侧坐下,盘着腿背靠着墙,倦怠道:“页儿,二日我送你件东西吧。”
第二天他送来的东西,便是如今已经被他扯坏了二三的卷石帘了。汤言页盯着窗外的槐树半晌,五岁的自己在脑海中一晃而过,顺带着那满怀期望又被人泼了一声冷水的失望感,也一起涌了上来。
那种失望感与此时在她心头膈应的感觉无一不至,她的身子一怔,那天,梁怀洛送完卷石帘就说要离开,她却拉着他衣袖说道:“明天你还来吗?”
“来。”梁怀洛想也没想的道,随后,她又问:“我娘亲说你很忙,你那么忙的话,以后还能来吗?”
梁怀洛转头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皱了皱眉,汤言页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说道:“我被禁足的时候,你都会来的吧,像之前那样。”
或许在那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了他在她身侧晃悠了,梁怀洛笑了笑,“嗯”了一声。之后少年飞跃上墙头,回头望了她一眼,便往下跳了去,再不见踪影。
他之后没再来找过她,即使后来与她碰见了,也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好不似真心,加上不由而来的失望和失落感,让她越来越讨厌他,讨厌看见,讨厌他说的每句话,讨厌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笑容。
汤言页两手竖直撑在窗沿,威风凛凛吹过一阵风,千丝如墨般的乌发随风飘摇,一旁的卷石帘被风吹打发出轻脆的叩响,不过多时,她看见了几日没见的步储策马奔腾而来,面色匆匆的翻身上了墙,汤言页侧了身子,让他从窗而进。
“小主。”步储作了一恭。汤言页将窗拉下只留了道缝隙,转身问道:“为何事如此匆忙?”
步储脸色冷了一分,回想两个时辰前自己被禄明非追着跑,觉得实在没脸说起,干脆直接略过,说道:“无事,小主近日来可好?”
汤言页看了他一眼,说道:“很不好。”
“……”步储抿了抿唇,头一低,说道:“属下知错,不该擅自做主。”
“罢了。”汤言页无所谓的摆摆手,走到案几的一侧坐下,“可有打探到梁颤此次去京城,是为了何事?”
“梁大人此次进京,确实是皇上召见。这事小主也知道,皇上一向注重每个节日,这不下个月便是中元节,皇上请了个巫婆在皇宫前行了趟大法事驱驱鬼,为了能统及全国各地,这才召集了各个洲城的知府前去一趟。”步储走到她跟前说道。
汤言页好笑道:“这事应该用不着去五日吧?”
“小主聪明,梁大人离开皇宫后,便一直待在客栈两日。”步储想了想,又道:“原本一切都还算正常,可在最后一日即将返程时,禄前辈从皇宫带来了一人,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汤言页皱了皱眉:“李公公?”
“是。但奇怪的还在后头,属下见李公公离开时,带走了三匹锦华庄顶级的绸缎,那绸缎瞧着娟秀艳丽,像是……是女子穿的。”
“……”汤言页问道:“梁颤此刻人呢?”
步储:“他正在汤府。”
“汤府?!”汤言页愣了愣,定是汤珧跟娘亲说她昨日喝了酒,所以娘亲才没派人叫醒她,“那禄明非呢?”
步储很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说道:“他……属下在回来的路上一时疏忽,让他发现了,但属下故意将他引去了南岸,直到彻底摆脱了他,才匆忙赶回来向小主汇报。”
汤言页奇怪的问道:“引去南岸?”
步储手顿了顿:“小主不知道吗,清欢渡他好像,都是从南岸那处来,属下想让禄前辈错意为,跟踪他的人是清欢渡……毕竟喜洲上下会轻功的人除了梁府的二公子和他自己,就剩我和清欢渡了,属下只好出此下策不让他怀疑到你的头上。”
汤言页思索道:“南岸……为何我从来没听过?”
步储说道:“小主应该只记得,他当年救了一个傻子,方才我从南岸回来,本想顺便打探一下清欢渡和姑娘何恙,居于南岸的百姓告诉我道,清欢渡是假的?那姑娘也一道放了出来,小主可知,那姑娘,便是清欢渡当年救下的傻子,而且她,就居住于南岸江边,是一个渔夫的女儿,名为袁善。”
他看了看汤言页,又继续说道:“依属下看来,小主平日很少去往南岸一处游荡,其实那个地方,有很多人都见过清欢渡,当然我说的不是面貌,听有人道,有日夜晚他起身方便时,有见一黑影从屋檐上飞掠而过,想必……哎——”
“莫要再说清欢渡了!”汤言页倏地起身,绕到他的身后将他推往门外,“近几日你都不要再提此人名字。还有,帮我喊个人来,伺候更衣,我要去堂屋一趟。”
步储:“……”他有些懵,怎么几日不见,小主居然连清欢渡都不爱听了。
汤言页关上门背靠着,瘪了瘪嘴。一说起清欢渡,她便想起昨日梁怀洛的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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