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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甜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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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了,总算一笔心事落地,也辛苦皮诞跟着陪跑了。”林白笑着答。
  一笔心事?跟着陪跑?
  徐翘奇怪地皱皱眉头,耳朵贴上门板。
  罗莎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板虽然禽兽了点,倒也是用心良苦,哎你说他会不会直接疏通主办方,搞个黑幕让小羽高兴啊?”
  徐翘手里化妆包砰地落了地。


第37章 
  很多原本没在意的细枝末节忽然在徐翘心里串成了一条线。
  皮诞跟她借用画室的时候,为什么“刚巧”让她看见了那颗蓝宝石,描述比赛的言语间,又为什么“恰好”带着一种说服她参赛的倾向。
  还有,程浪这十几天以来所谓的“公务繁忙”。
  徐翘觉得自己傻兮兮的。
  起早贪黑忙活半个月,人生中第一次卯足劲想干成一件大事,还不肯告诉程浪,打算等比赛结果出来给他点厉害瞧瞧,结果一转头发现,他才是那个提着线操控木偶的人。
  洗手间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似乎有人朝门走来,徐翘飞快捡起化妆包奔回了办公室。
  ——
  程浪走上工作室二楼接人的时候,一眼看到一个河豚版徐翘。
  办公室的门以一种守株待兔的架势大敞着,徐翘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气鼓鼓地盯着电脑,好像要在屏幕上剜出个血窟窿来。
  这情形,跟姑奶奶刚才说的“心情不错”好像不太吻合。
  程浪敏锐地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停在门边,先试探性地在门上敲了两下。
  徐翘抬起冒火的眼,摆着关门打狗的气势:“进来,把门关上。”
  程浪扬了扬眉,审视的目光缓缓掠过办公室的一角一落,然后慢慢阖上门。
  徐翘起身,把电脑显示屏一转,指着屏幕上的高清图问:“认识这颗蓝宝石吧?”
  程浪眼睛微微一眯,大概有些进入状况了。
  他点头:“认识。”
  “知道这个比赛吧?”她滑动鼠标,把网页界面拉到比赛公告栏。
  “知道。”他再点头。
  徐翘也跟着点了点头:“我在你眼里是有多草包,才需要你这么劳财费力地给我搭戏台子?”
  “我给你搭戏台子?”程浪眉心轻轻一皱,“你从哪听来这说法?”
  “我自己阅读理解的。”
  程浪沉默着思索片刻,确认道:“你觉得我在给你拉黑幕?”
  徐翘不说话,直直看着他。
  程浪似乎是被气笑了:“我在你眼里是有多不入流,才让你听风就是雨地给我扣这种罪名?”
  徐翘一愣,气焰稍减:“什么罪名不罪名的,我也没说得这么严重……”
  “为一己私利操纵不正当竞争,踩着别人上位,这件事性质还不够严重吗?”
  徐翘第一次发现,程浪这人严肃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她脑补了整整一小时跟他兴师问罪的画面,这会儿设计好的台词全忘光了,胡乱抓来一句是一句:“那你要是真这么光明磊落,做事情干吗老把我蒙在鼓里?骗我回国是这样,骗我参赛又是这样,你在我这里本来就是有前科的失信人,还怪我对你戴有色眼镜?”
  “如果你能先摘下有色眼镜,我为什么非要靠欺骗达成目的?”
  “如果你能先停止欺骗,我为什么非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你?”
  程浪:“……”
  徐翘:“……”
  果然男人和女人一旦吵起架来,不管双方学历多高,口才多好,最后总会陷入“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的无解命题,失去稳重,失去逻辑,只剩自己听着都觉得有点无语的幼稚互呛,仔细一回想还满脑子疑惑——怎么吵起来的来着?一开始说的好像不是这茬啊?为什么就跑偏了呢?
  程浪撇过头盯着白墙冷静了会儿,才转过脸,松了松领结:“就事论事,我没联系过大赛主办方,信不信随你。”说完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徐翘难以置信地呆在原地。
  这时候什么黑幕不黑幕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这男人就把她撂这儿了?平安夜大过节的,程浪居然把她一个人撂在了冷冰冰的办公室里?
  ——
  徐翘不知道自己赌的哪门子气,非要徒步回公寓,瘪着肚子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在大马路上隔几步就骂一句“狗男人”。
  “没搞黑幕就没搞黑幕,直接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甩你那大如盘的脸子给谁看!”
  “还怪我听风就是雨?”
  “我怎么不误会人家雷锋做好事是别有用心,偏偏误会你?还不是你这人本来就坏!”
  “平安夜找你那一海塘的好妹妹去过吧!”
  “我独自美丽得很!”
  徐翘哼哧哼哧踢着一颗小石子,一路走一路碎碎念,浑身上下滋滋冒着小火苗,方圆五米之内无人敢近身。
  走到公寓楼下,巡逻的保安大叔远远认出了她,笑呵呵地问:“怎么今天一个人走回来啊?男朋友呢?”
  “没有男朋友!”徐翘低哼一声,走上公寓楼台阶,“有也死了!”
  话音刚落,一阵引擎轰鸣声急速趋近。
  徐翘回过头,看见那辆许久不见的蓝黑色帕加尼,正要躲开,被保安大叔拦了一把:“哎哟,是不是男朋友啊,知道来追你说明还有救!小年轻有话好好说,这夫妻吵架是常事,床头吵完床尾就合了嘛!”
  “谁跟他床头床尾啊!”徐翘转身走进公寓楼,可惜保安大叔给程浪争取到了时间,她刚到电梯前,就被追进来的程浪拽住了手腕。
  她一把甩开他:“干吗学你弟动手动脚的?”
  “走回来的?”程浪皱起眉头。
  “我就算是飞回来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程浪张了张嘴,又闭上,像在难以启齿什么。
  电梯门移开,见徐翘要走,他终于闭了闭眼:“对不起。”
  徐翘脚下一绊,回过头揉了揉耳朵:“蛤?”
  道歉这种话,开口过一次之后好像就容易了些,程浪低头看着她:“刚刚迁怒到你,是我不对。”
  徐翘吸吸冻红的鼻子,停下脚步,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什么叫迁怒到我?”
  程浪微微偏过头,深思熟虑着什么,默了默才转回眼说:“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早些年,我二叔跟我父亲不太对付,为拉我父亲下马使过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简单地说,就是无下限的恶意商业竞争,其中也有不少黑幕事件。受此影响,我个人很反感这种做法,所以……”
  所以当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降临到自己头上,他难得的情绪失控了。
  按理他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碰上徐翘,很多理都变得说不通。
  这样的例外让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徐翘听得发懵,把这些话在脑袋里过滤了半天,愣愣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我重新跟你解释这件事。”程浪沉沉叹出一口气,“这场比赛的启动时间早在你回国之前,我没有干涉任何前期工作,更不打算插手后期获奖结果。是,在这种小规格比赛设置黑幕对我来说很容易,但这件事没有意义。”
  “如果你没有这个实力,在民间赛事里给你作弊,等你将来走上权威舞台一样会露馅。而如果你有这个实力,我何必花费财力去疏通关系?我说过,谁的钱都不是白捡来的。”
  “那蓝宝石是怎么回事嘛?”徐翘闷闷地说。
  “这就是我唯一动过的手脚。我没有联系大赛主办方,但我联系了汤森,让他把赞助品换成那块原石。你对上次拍卖会上的那条手链耿耿于怀,我觉得这块原石应该能给你参赛的动力。”
  “汤森就是个财迷,这么值钱的宝石说拿就拿出来了?”
  “聪明的财迷会放长线钓大鱼,跟我攀上关系,将来能得的利益,和眼下区区一块蓝宝石比,你觉得哪样更值得他动心?”
  “……”嘚瑟,嘚瑟死他算了!
  徐翘觑觑他:“那你干吗不跟我直说。”
  “小姑娘,”程浪笑了,“如果我事先挑明这蓝宝石跟我的关系,你还愿意参赛吗?”
  扪心自问,徐翘觉得她可能打从一开始就会怀疑这里面有鬼。
  但“如果”这种事,除了老天爷,又没人有证据。
  徐翘扬起下巴:“谁说不愿意?你自己林黛玉上身想太多!”
  “……”程浪点点头,“我姑奶奶都没你这么横。”
  徐翘刚要再打句嘴炮,胃先打了个响炮,咕噜噜叫出声来。
  瞧这孙子给他姑奶奶气的,造孽不造孽呐!
  她叹了口气,手刚摸上肚子,就听程浪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跟我吃饭去。”
  嚷嚷半天最后还是和这个男人过平安夜,徐翘也不知道这一出是闹来干什么的。吵架助消化吗?
  她皱皱鼻子,瞅了眼外边的帕加尼:“你亲自开车?”
  “是。”
  “这回竖不竖栅栏?”
  程浪现在的状况比以前好上一些,再看徐翘目前这态度,也不可能主动跟她肢体接触,不至于开车时发病,于是摇了摇头:“不竖。”
  “那好吧。”徐翘勉强点了点头,刚跟程浪并肩走出公寓楼,眼前蓦地闪现两道黑影。
  “Surprise——!”江放和沈荡忽然从天而降,当然,喊话的那个是江放,沈荡只是一脸生无可恋地被他拖了出来而已。
  程浪、徐翘:“……”
  徐翘立马拽着程浪的腰往他身后躲。
  程浪刚把人掩起来,就见对面江放摆了摆手:“嗐,别躲了,刚在门外瞅得老清楚了!”
  徐翘小脸皱巴巴,从人肉挡箭牌身后走出来,恨恨看了程浪一眼:“你怎么还叫人跟踪上了啦?”
  程浪也有点头疼,看看两人:“问你们话呢,怎么还跟踪上我了?”
  “哟哟哟这还妇唱夫随上了……”江放用一种“哪来的狗粮这么闪闪发光”的受伤眼神看了看程浪,“没跟踪你,我们是直接到这儿蹲点的,就想瞅瞅到底是哪个妹妹把我们浪总迷得兄弟都不要了。”
  这平安夜本来是男人找女人过节的日子,无奈江放和沈荡恰好处在空窗期,一对单身狗二缺一,想约程浪打个牌消磨消磨长夜,结果被他一句“有安排”拒绝了。
  江放上回在公寓楼下偶遇过程浪,能猜到这个地方来倒也合情合理。
  沈荡举手投降:“我没想来的,他非拉着我。”
  “你就没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吗?”程浪瞥瞥他。
  “就是!”徐翘附和。
  沈荡点点头:“好,这事是我俩错,跟你们道歉,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法失忆,要不白纸黑字立个保密协议,保证对徐小姐的下落守口如瓶?”
  “那么公事公办多伤感情啊!”江放腆着脸看程浪,“浪总,这么着吧,咱上个牌桌,你痛痛快快送点钱给我,我保证用502胶水把这嘴给你粘牢。”
  这怎么还敲诈呢?徐翘惊诧。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见这一个放一个荡,莫名觉得程浪还挺有人样。
  程浪撇开眼笑了笑:“要上牌桌是吧?”
  江放从这笑容里,回忆起了上次被程浪的手气支配的恐惧。
  “上牌桌也可以,但送钱这事,不是我想就行得通的。”程浪提醒他。
  “我就不信,我这回的牌还能烂到你钱都送不出手!”
  程浪看了眼身边尚且一头雾水的徐翘,对江放点点头:“那你就来试试。”


第38章 
  一小时后,徐翘眼睁睁看着自己麻雀虽小,格调俱全的公寓变成了一个大型艳俗轰趴场。
  因为她不愿意去熹福会那种地方招人眼,江放只好让人把棋牌桌、老爷椅,连带茶具、酒具、杯具、果盘全搬到了这里。
  在他一再声称事后绝对把公寓恢复原样,清理得一尘不染的指天发誓下,徐翘点头表示了同意。
  能怎么办,人家捏着她的命脉呢。要是他回头出去吼一嗓子,说大家快去杏林湾看看,徐翘现在过得好惨啊,穷得包包也买不起,首饰也买不起,破产前最后买的几身冬装翻来覆去地穿,成天躲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珠宝工作室打工还一事无成——她不得呕死。
  程浪坐在客厅餐桌边,瞥瞥阳台上热情似火地布置着“战场”的江放和沈荡,又看看对面徐翘委屈巴巴耷拉着的小嘴:“一会儿让你高兴,先吃晚饭。”
  迎接了两个不速之客,计划被打乱,他吩咐餐厅把晚餐送到了家里,这会儿餐桌上摆满了圣诞限定的煎物和烤物,还有各色蛋糕布丁西饼。
  最嚣张的,是正中央那只烤得金黄酥嫩,串在钢管上搔首弄姿的火鸡。
  见徐翘对这鸡无从下手,程浪戴起手套,左右手各执一柄餐刀,没几下就把一盘剔成薄片的鸡肉推到了她面前。
  徐翘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
  这男人怎么能把“大卸八块”这种荤腥的事,做到优雅得像在弹钢琴?
  而且,看这仿佛对火鸡每一根骨头位置都了如指掌的熟练手法,再看餐盘里片片肥瘦均匀,酱汁淋得一丝不苟的鸡肉……
  一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子爷,练家子到这种程度,总不能是为自己吧。难道他每年平安夜都这么伺候人?
  一年换一个好妹妹分火鸡,这剔肉服务搞批发的是吧。
  徐翘突然生出了一种饱腹感,胃里好像有气泡在咕噜噜地沸腾。
  “怎么?”程浪拿餐巾轻轻擦拭着手,完全置身频道外。
  徐翘努努下巴,意指餐盘里的鸡肉:“小程总经验很老道啊。”
  “我十四岁起一直在国外,欧洲那边比较注重圣诞节。”程浪分析着她的弦外之音,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意思,所以停顿了一会儿才补充,“我母亲爱吃火鸡又不喜欢动手,家里培养的。”
  徐翘带着一丝下不来台的恼羞成怒,一叉子叉起一片鸡肉:“解释这么多干吗,我问你了吗?吃饭就吃饭,闲聊什么?”
  “……”
  阳台那边传来一句江放的感慨:“从清甜雪花梨到呛口小辣椒,浪总的品位真是改革开放了。”
  徐翘侧目望去,眼睛里的火星子蹭蹭冒起来。
  程浪虚虚按了按桌面,打住她:“等会儿让他哭着回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成天把女性当附属品似的挂在嘴边调侃,这就是他们有钱男人的德性,徐翘觑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跟他一起哭着回去吧。”
  交友不慎果然是人生大忌。
  程浪摇摇头,避开她的锋芒:“吃饭不闲聊,那说点正事?”
  “你嘴里还有正事呢?”
  “比赛的事,刚刚还没说完,”程浪的语气带着点确认的意思,“没把设计稿撕了吧?”
  “我是傻子吗?”徐翘挺起胸来,“生你气干吗糟践自己?”
  程浪点点头:“零点截稿,一会儿吃完饭记得按时提交作品。”
  “哦。”虽然刚刚一气之下确实想过弃赛,但她还是舍不得地,把拷贝着扫描件的U盘带回了家。
  “这比赛赛制是网络投票评选,我不插手,或许会有别人插手,你做好心理准备。”
  徐翘一愣:“你意思是,居然有其他参赛者打算黑幕?”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程浪笑起来,“这时候想让我给你作弊了?”
  “才不!”徐翘义正辞严地摇了摇头,想了会儿又皱起眉来,“哎,一个民间比赛而已,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那要是真有人搞小动作把我踩下去怎么办啊?”
  “这我也太可怜了,还有那颗蓝宝石……”徐翘越想越觉得凄惨,嘴一滑滋溜一下,“不能肥水流到外人田吧?”
  程浪手中刀叉一顿,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问:“流到哪儿算内人田?”
  徐翘被他问得一颤,手里咬了一半的小蛋糕差点落地,定了定神,挪着椅凳搬到远离他的斜对面:“哪儿都是外人田!”
  程浪笑着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切牛排。
  ——
  江放在阳台等到呵欠连天,才终于等来程浪:“哎不是我说,你们吃个饭前戏真的很长啊。”
  程浪回头看了看正在书房操作笔电的徐翘,转过眼指指他:“你今晚嘴巴最好擦干净点。”
  沈荡也推了推他:“听见没,别给浪总丢人。”
  “你们排挤我。”江放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撂挑子似的在老爷椅上四仰八叉一躺,见程浪在对面坐下,拿起一摞牌,又打着了精神,“得嘞,开吧。”
  “等等。”程浪又望一眼书房方向。
  徐翘上传完设计稿,从书房出来时,看见程浪在阳台对她招了招手。
  等她走近,他又拍拍自己身边那张椅凳:“来。”
  她一愣:“你们三人斗地主,我来干吗?”
  “浪嫂一起吧,你跟浪总一边。”沈荡瞧出了程浪的用意。
  徐翘被这称呼震得心肝抖三抖。
  “别瞎叫。”程浪看了眼沈荡。
  沈荡耸肩。
  徐翘清清嗓子,走到程浪那侧:“不是跟你谦虚,我牌技很烂的。”
  “不用你牌技好,”他抬抬下巴,“给我摸牌就行。”
  徐翘露出“你这想法听起来有点意思啊”的表情,在他身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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