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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物降一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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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伯——”
展黎从沙发上起身，秦璐感受到身下的动作，不满地哼了两声，忽地意识到形式不对，爬起身子睁开眼就见到了黑着脸的秦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不对，丑女婿终要见岳丈，也不对……
秦璐张嘴喊了一声‘爸——’，秦练看她衣衫不整，眉头蹙了蹙，丢下一句“收拾好后来见我。”便出了门。
十分钟后，董事长办公室里，展黎先坦白道自己同璐璐正在交往。
秦练抬头，目光在展黎和秦璐脸上扫一扫：“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展黎如实答道。
秦练沉默，脸有些沉，秦璐忍不住开口道：“爸，你这是不高兴？”
“你先出去——”秦练蹙眉，有转头看着展黎：“我有话要跟你说。”
秦璐犹豫，展黎的手安抚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背，秦璐才不情不愿先从出了门。
办公室门口根本听不到两人的谈话，秦璐就站在门口干等，半个小时后，展黎才开了门从里面出来。
“我爸没难为你吧？”
展黎显然很受用秦璐的紧张，“你觉得我会受到怎样的为难？”
秦璐被问住了，展黎又笑：“秦伯伯就是让我对你好些。”
秦璐听着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秦练让秦璐带展黎回家啊吃饭，饭桌上，秦练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What？！秦璐一口汤险些呛在喉咙里：“结婚？！爸，你怎么会提这个？”
秦练：“突然？你们还小嘛！眼见就要奔三的人了，婚事还是抓紧些的好。”
秦璐：“…………”
秦练又开口道：“我看你们也别搞什么订婚了，直接结婚算了，阿敏前几年前就曾托我帮展黎留意一下合适的女孩子……”
提到婚事，秦练就跟普通父亲一般，唠叨了起来。
秦璐一副没耐心听的样子，展黎接话道：“秦伯伯放心，我们会尽快计划的。”。
秦练满意地哼了一声，“计划好后同你母亲商量一下，选日子她比我们在行。”
秦璐一脸懵逼，不明白自己，展黎明明都还没有同自己求婚过，这婚姻怎么就提上了议程，怎么没人问问她答不答应，愿不愿意……
回去的路上秦璐不禁同展黎抱怨了两句秦练的念叨，秦璐：“要不是你跟他说会尽快计划，我估计他还能说上半小时。”
“璐璐，我是认真的。”展黎顿了顿，忽然开口道。
”？！”
展黎忽然将车停了下来，秦璐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只见他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砖戒，不是吧，不带这么随便的求婚？！
秦璐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嫌弃，就见展黎轻轻拉住了她想要盖上盒子的手，颇有些遗憾意味地开口道：”我也不想这么唐突，可是秦伯伯那样心急——”
展黎将戒子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拉过秦璐的手 “璐璐，我先给带上吧，你想要怎么的求婚仪式，我再补好吗？”
婚事就这么被敲定了下来，虽然黎敏暂时没空回国，不过展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结婚戒指、婚纱这些需要预定的东西，都已经先去办了，日期也初步定下来了。
秦璐虽觉得有些突然，可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婚本就是要结的，她同展黎门当户对，感情也不错。有什么好纠结的？
直到某日她翻到了一本画册。
她本意是要翻结婚请帖的，他知道展黎自己设计了他同她的请帖，她曾经偷看到几眼，看到一个Q版的自己头上戴着精致的公主冠，穿着简单洁白的婚纱，手里拿着一束蕾丝蝴蝶结扎的捧花，在同样是Q版造型的展黎怀里甜蜜幸福的笑着……
她本想看看画好后的效果，不料在画室翻找的时候，却无意中翻出一本年代有些久远带着泛黄的本子。
这都什么年代的款式了？秦璐嘀咕，不禁顺手拈过打开，翻了几页却不由地愣住了
那是一个素描本，从第一页往后就如相册一般记录了一个女孩的成长变化，从六七岁的时候，那个秦璐不太认识的模样，一直蜕变到秦璐如今的面孔。
她数了一下，整整二十张，有她笑得时候，发愣的时候，气呼呼的时候，甚至是哭泣的时候……从稚气未脱到亭亭玉立，从简陋的勾勒到细腻的笔触，每幅画下面都有一个不变的签名及日期，展黎，五月十八。
五月十八？这不是她的生日吗？难道说他每年生日都有画一幅他的肖像，秦璐翻看折画本，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窜入脑中，可又什么都抓不住。
（下章开始展黎的番外，也是对两人过去的交代，最近更文不太方便，日更什么的，没办法保证，你们可以先追追别的文。）
展黎番外（一）
展黎八岁的时候，展鸿同黎敏离婚了。
展黎一点也不意外，父母的婚姻早就走到了尽头，即便他是个孩子，他也从两人冰凉的气氛以及稀少的谈话中感觉出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展鸿同黎敏都是高知分子，极有主见，确认同对方已经毫无感情后，并不打算为了两个孩子幸苦地维持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离婚的过程没什么争执和冲突，两人心平气和地商量好结果：财产对半，孩子，一人一个。当两人将展黎同他大哥叫到跟前，问他们跟谁时。展黎没有开口，他哥却先开口要跟着父亲。于是展黎的大哥被留在展家，展黎则跟了她母亲。
离婚后的黎敏再次回归了职场。忙碌的时候顾不上展黎，黎敏没什么钱，也不可能请专人照顾展黎。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半大的孩子开始学会了做家务以及照顾自己。
“你那么聪明，当时怎么不先开口呢？”空下来的时候，看着忽然间变得成熟的展黎，黎敏也会有些愧疚，“罢了，虽然跟着我可能要多吃些苦，不过妈妈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好生活是什么？展黎不清楚黎敏的定义，但从她后来没日没夜的工作及应酬中，展黎明白过来，他母亲指的其实只是物质生活而已。黎敏是个智情商双高的女子，事业快速上升的同时，貌美的她还同时还收获了爱情——她所在单位的大Boss秦练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彼时的秦练同前妻离婚已半年，三十五岁，事业蒸蒸日上，真是帅气又多金。虽然前妻给她留下了一个女儿，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砖石王老五的魅力。
当黎敏第一次带秦练回家吃饭时，展黎便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将要发生时。展黎希望有个人帮忙照顾黎敏，自然不能让自己成为拖油瓶，于是那晚，对着并不喜欢的玩具，展黎做出了一副笑逐颜开的样子。秦练似乎也颇喜欢展黎，第二日，黎敏便带着展黎去了秦家吃饭。去之前，黎敏便告诉过展黎，秦家有个女儿，不料餐桌上，展黎并没有见到传说中小自己一岁的秦璐。
“璐璐今天不舒服。”秦练解释了一句。展黎却在心头猜测秦璐是真的不舒服，还是不想见到黎敏同自己。
吃完饭，秦练同黎敏似乎有事要谈，管家想要提前巴结一下未来的小少爷，于是提议带他四处逛逛秦家，展黎点点头，跟着管家去了秦家的花园。也就是在哪里，他第一次见到了秦璐。她梳着羊角辫，穿着公主裙，抱着个兔子坐在秋千上，头发柔软，五官精致，漂亮得好像芭比娃娃。他想她真是个公主。直到他听清楚她拿着假的大哥大自说自话的内容，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公主也并非事事如意。那一天，展黎第一次对女人这种性别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并非所有女人都像黎敏一样，坚韧而果敢，大多数女人都是脆弱的，脆弱到甚至不敢面既有的现实，将自己深埋在自欺欺人的谎言里。真是脆弱的物种，可这脆弱又让人忍不住心生一种保护的欲望。
秦练同黎敏交往半年，都有了结婚的打算，那段时间，秦练在国外有个重大的项目要谈，黎敏自然跟过去帮手，于是展黎便被送到了秦家住下。
“璐璐比你小，如果她有什么脾气……你要多让着她，知道吗？”黎敏走之前特意叮嘱。“嗯。”展黎淡淡应声，心想他一定要好好同秦璐相处。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他搬过去的第一天，大小姐便嚣张跋扈地将她的行李箱子扔了。
“你妈休想嫁过来，休想！”秦璐几乎是西斯底里地吼叫，展黎一阵发愣，实在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与那日花园中荡秋千的小女孩结合在一起。许久后，他才蹲下身子，默默地收拾行李。秦璐完全没料到他这么好脾气，懵在那里，一时间忘了使下招。此后的日子，秦大小姐便同展黎杠上了，撕作业、掀凳子、推他进泳池……很多时候展黎其实有力量避开的，但他没那么做。一来，他想看看秦大小姐的不满要宣泄多久，二来……果然，国外的秦练听到家里仆人的汇报，打了越洋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训了秦璐一顿。
“你以为黎阿姨不嫁过来你妈妈就会回来了吗？！你妈早就不要你了，你明不明白！”展黎站在几米外都能听到电话里头秦练的咆哮声，看着秦璐在听到‘不要你’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其实秦大小姐一直是磊落的，不管怎样的刁难，她都只会明着来，不会暗地里使绊子。展黎故意示弱，使得秦家连下人都偏帮他，相比起来倒是有些卑鄙了。当日，秦璐窝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吃晚饭，展黎敲了敲门，见没锁便开门进了去。秦璐以为是家政阿姨，也没避讳，抱着兔子在床上抽抽噎噎。许久后才意识到不对转了身。“你来干什么？”展黎将吃的放在桌上，又给她递了盒纸巾。
秦璐没好气地开口：“不要你好心——”展黎没有说话，他知道今晚的情形绝对不能再发生，虽然秦伯伯是向着他的，可是真要让他知道她同秦璐不和，他母亲恐怕便没办法嫁入秦家了。
于是他沉默地站在秦璐身边，等她哭够了才拿起秦璐床头的相框：“这是你妈妈吧？真漂亮。”或许是展黎的表情太诚恳，那一刻，秦璐睁着两个核桃眼愣愣望着展黎，并没有从他手上将相片夺过去，展黎便借机同她聊起她母亲。
直到最后展黎问“如果秦伯伯不娶我妈妈，你妈妈会回来么？”的时候，秦大小姐终于沉默了。
秦练同展黎的话，秦璐自然是明白的，她不过是憋了满肚子的委屈想要宣泄而已。展黎明白秦大小姐外强中干，看着牙尖嘴利，实则敏感柔弱，于是任由她出气，秦大小姐的敌意，终于被他用温和的方式化解了。
那日过后，秦璐不再为难展黎，展黎便借机同她打好关系。
展黎脾气好，懂得多，又肯带着秦璐玩，没多久秦璐便开始粘着展黎，哥哥、哥哥的叫他了。两人的关系日渐变好了，但黎敏和秦练最终没能走到一起。因为——秦璐的母亲忽地回国了。秦练同黎敏分了手，作为补偿，秦练将黎敏调去了秦氏集团在新西兰的分公司让她主持大局。
大人间的事，展黎并不太清楚好坏，他甚至说不上高兴难过。直到搬出秦家那一天，秦璐红红着两只眼睛，紧紧拉着他的手，他才蓦地觉得有些可惜。“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黎哥哥，你会给我写信吗？”
“……会的。”两人依依惜别了一会儿，展黎被黎敏塞上了车，秦大小姐报着兔子，看着她温柔而帅气的小哥哥坐着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街头，再一次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展黎番外（二）
新的坏境，新的生活，展黎很快将答应秦璐的事抛到了脑后，直到某天收到了秦璐寄来的信件，他才意识到自己竟失言了。
她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呢，问了秦练？
展黎拆开那厚厚的超重了的信件，里面居然一张纸都没有，只有一沓照片，风景照，里面的秦璐小小地站在一角。
展黎本来还怀疑是不是记错了，翻到照片背后秦璐歪歪扭扭的字迹，才确信这是她秦大小姐的寄给他的没错。
海边的日出好漂亮，这里冬天一点都不冷。
泰山好难登，黎哥哥你爬上来过吗，累不累？
…………
展黎看了看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那时正好是中国的寒假，大概秦璐在外面旅游吧。只是不知道是同谁一起的，秦练肯定没有空，难道是她妈妈？
展黎翻看完了照片背后的内容，都没猜测出秦璐同行的人，反倒是见到了她同他讨要生日礼物。
黎哥哥你之前说要送我生日礼物的，出国了也不能耍赖哦。
展黎翻过照片，这张不再是风景照，而是秦璐的半身照，她坐在沙滩椅上，笑得很灿烂。
他忽然想起，当初她曾经跟她讨要过生日礼物的情形，她也是这般笑着的，那笑容太过明媚，以至于他一下子就记住了那个日期5月18。
秦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呢，他当初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什么好礼物，如今看着那张照片，他忽地念头一动，决定送秦璐一幅素描。
那时的展黎，只在兴趣班里学过一些绘画基础，技术根本不过关，为了这份礼物，他练了一个月，然而看到素描本上那张有些拙劣的肖像，展黎实在没好意思送出手。
算了，等她明年生日再送吧。
展黎给秦璐回了一封信，询问她生活，并简单介绍了一下新西兰这边的生活，邀请她有空过来玩耍。至于她的生日礼物，他则询问了邻居小女孩的意见，送了她一个发卡。
那礼物挑的着实没什么水准，秦璐收到礼物后很高兴，回了长长的一封信给他，给他说她在学校认识了什么人，业余时间的兴趣班都在学什么，父母如今的关系……甚至她家新养的那只狗狗，她都细细跟他描述了一番。
明明知道他的回信会晚许多，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同她分享自己的开心及难过。展黎忽然觉得，这样的秦璐其实也蛮可爱的。
渐渐地，他也开始愿意同她讲述自己的生活。比如他妈妈再次结婚了，比如他有了新的哥哥同妹妹。
两人就这般保持着书信来往，尽管后来 MSN也在中国流行了起来，展黎和秦璐还是更享受书写的快乐。
每年秦璐生日前，展黎都会让她寄一张近照过来，然而一年推一年，素描这份礼物却始终不曾送出过。
尽管展黎的绘画水平不断在提高，但他始终不满意自己的作品。等到素描本上有了好多张秦璐的画像后，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打算等他画完一本后再送给她。他想，能用他的笔记录她成长的过程，似乎也不错。
他那个时候不过十三岁，还不太清楚自己为何会生出心思，等到某次秦璐的信忽然断了两个月，他才忽地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生出某些别样的心思。
秦璐是太忙了所以没有给自己写信没，他用MSN发消息问她近况，一连半个月对方都不在线，也没有回复她。他隐约觉得她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他旁敲侧击的询问黎敏，黎敏却是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反倒问他，他奶奶六十大寿，他到底要不要回国了。
出国后，展黎同展家便没什么联系了，此次他本不大算请假回国的，但想到秦璐，他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再次回到展家，展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尽管继母和蔼亲切，大哥也很开心见到他，可他有种难以融入的感觉，毕竟隔了五年，生疏是难免的。
于是他拒绝住在展家，住进了黎敏的人给他安排的酒店。
于是第二日的傍晚，他很方便地寻了空档，溜去秦家，还没转到门口，他便撞上了放学归来的秦璐。
黑色的轿车在大门口停下，有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丛车上下来，紧接着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一身校服的秦璐下了车。
怎么这么多保镖，以前通常一个司机变将他同秦璐接回来了啊，难道是这两年秦练的生意越做越大，秦家的派头也大了起来？
展黎喊了一声‘璐璐’，秦璐闻声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谁。”她像打量陌生人一般打量着他，眼中竟有几分防备之色。
难道他这几年变化很大，还是秦璐在同自己开玩笑，展黎有些错愕，许久后见秦璐依旧没认出他来，他几乎是词不达意地开口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展黎啊。”
“展黎？”秦璐转了眼珠想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她说的不是不认识，而是不记得，展黎蹙眉，还想问什么，秦璐却已经转身，径直地进了秦家大门了。
这算什么回事，恶作剧？展黎自问为什么惹到秦璐的地方，追过去刚想问清楚缘由，保镖却见他拦住了。
“大小姐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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