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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筱怡看了一下刘泽恒，他在摇头，不想她过去。刘筱怡却回复程智安：“好啊！”
　　刘泽恒的脸都黑了。
　　刘筱怡笑着说：“一起过去呀，程智安挺好相处的。”
　　刘泽恒有些不开心，试问哪里有做丈夫的会跟老婆的蓝颜知己做朋友？
　　*
　　晚自修放学后，程智安还叫了一个跟他在青阳市培训的同学李俊文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吃砂锅粥。程智安对于刘筱怡带着大冰山过来，有点惊讶。很快又领悟了一些内幕，八卦脸地阴笑：“交往了？”
　　“没有呢！还在考核。”刘筱怡瞥了一眼刘泽恒，这货洁癖又犯，用湿纸巾把要坐的凳子擦了三遍才坐下来，桌面起码擦了五六次。
　　李俊文有点惊讶，大冰山跟刘筱怡交往，还需要经过考核？李俊文在江中两年多了，听得多都是听到女同学议论刘泽恒巴拉巴拉的，长相，成绩，一些八卦，什么都讨论。喜欢他的人特别多，就是不会在本人表现出来，毕竟本人是千年大冰山，自带冷磁场。
　　刘筱怡知道刘泽恒坐下来不舒服，用纸巾给他使劲地擦桌面。把刚才乌黑的桌面，擦到澄亮。
　　程智安看着刘筱怡，其实挺口是心非的，嘴里说“考核”，心里还是向着人家的。
　　大家点了几个小菜，吃吃聊聊，只有刘泽恒拿着汽水罐吸汽水，听着他们在聊一些画画的心得和经验。
　　程智安也是挺厉害的，过去青阳市培训一个多月进步很多，听刘筱怡说过，程智安这个人是有天赋的，只是以前不知道而已，他是为了一个女孩而转美术科，一起考某某美院。
　　说到高考，刘泽恒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呢，是必上青阳大学无疑。青阳大学是省内第一学府，位于省城，重点是里家里近，两个小时车程。刘筱怡上辈子考到的是青阳大学对面的三本学校，如果她这次美术加文化课比较好的话，也可以名校。省内有一间重点美院，在青阳市的郊区，而青阳大学在市区，差不多两小时的公交路程。青阳大学也有招收美术生的，只是方向是工业设计和服装设计，他想和刘筱怡同一所大学读书，可是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工业设计或者服装设计。
　　刚好，程智安说到要靠帝都的某某美院，李俊文也搭腔，刘筱怡举起杯子：“为一起考上帝都某某美院，干杯！”
　　等等，帝都？
　　那可跟青阳市相隔3000公里！

　　☆、34

　　吃过宵夜之后；　跟程智安李俊文道别后；　刘泽恒推着单车和刘筱怡走路回家。刘筱怡吃得比较饱；　需要走路有助消化。
　　十月底，秋意凉凉，南方的秋天白天是温暖的，晚上微凉。刘筱怡穿着一套夏校服；　套着一件薄薄的冬装运动外套。
　　“冷啊……”刘筱怡缩缩颈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过来。”刘泽恒一手把她拥入怀内，保暖。
　　刘筱怡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来自心爱的人；　宽宽的肩，结实的胸膛。
　　她说：“谢谢你！”
　　刘泽恒没有说话；　想起刘筱怡说的，以后要去帝都某某美院。那美院的确是一流，可是离家里太远了；　不能经常回家；　而且过年过节，飞机票高铁票也特别难定。
　　“你打算去帝都上学？”刘泽恒希望她只是随口说说；　并没有当一回事。
　　“对啊，帝都的学校都很好；　而且又是首都，我想去见识一下。”
　　“留在青阳市不好吗，好歹也是一线城市，不必帝都差。”刘泽恒试图说服她。
　　刘筱怡摇摇头；　回答：“青阳市没有好的美院……我的画功比较好，联考的话分数应该比较高。十一月底参加一个美术比赛，如果获得省级奖项，在高考里面可以加分的。文化课虽然薄弱了一点，但是下学期可以暂停画画，用三四个月恶补落后的功课，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搏一下高级的美院。”
　　“可是帝都里江户市太远了，你舍得离开你父母吗？”刘泽恒原本想问，她去帝都了，他怎么办，可是问不出。
　　“我只是去4年而已，又不是不回……寒假我会回来的，暑假的话，我想在帝都那里做个美术辅导老师，或者去工作室参加工作……”
　　“那我呢……”刘泽恒听着她说的未来没有他，苦笑。
　　刘筱怡问：“泽恒，你成绩那么好，去帝都的好学校根本也不成问题，我们一起去帝都读书，好不好？”
　　庆幸她还懂得这么想，但是……
　　“我不能去帝都，我要留在青阳市，我的父母老了，我不能走远。”
　　刘泽恒的父母和刘筱怡的父母不同，刘筱怡父母20岁就结婚生孩子，刘筱怡读完大学以后，她父母还是壮年。
　　而刘泽恒是父母是三十多岁剩下他的，他才长大，父母就老了。
　　刘筱怡记得当年，刘泽恒各门理科奥林匹克竞赛获得全国等级奖项，高考的时候还是省内探花，帝都那边两所名校都邀请他过去就读，最后他却选择青阳大学。青阳大学是省内名校，为了招揽本省优秀的学生，给出的奖学金也特别多，另外还有单科状元奖励5万块。刘泽恒有两门单科状元，累积了10万奖学金。
　　优厚奖学金的事情帮轻家里很多事情，刘筱怡当年考上三本学校，学费特别贵，都是刘泽恒偷偷给钱怡爸付学费的，刘筱怡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刘筱怡知道刘泽恒很有孝心，长大赚大钱，想给父母和岳父母换房子，老人家只是觉得老市区方便，不想去住郊外的新房子。但他还是会在各方便面照顾到家里的老人家。恒爸几年后的身体不太好，刘泽恒学习工作再忙，也会抽空回去看看家人，有时候实在走不开就让刘筱怡回老家。
　　“青阳美院不好吗？其实无论在哪个学校学习，自己勤奋点的话，也会学有所成的……不用去那么远的……”刘泽恒越说越小声。
　　上辈子，他对刘筱怡干涉太多了，把她养废了；这辈子，她好不容易决定要走跟以前不同的路……
　　他怕他的干涉，又给她的人生造成混乱。
　　刘筱怡察觉到刘泽恒不想她去这么远的地方读书，他们从小到大，从来都没试过要分隔那么远那么久。平时刘泽恒偶尔出差都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的，而现在却要一整个学期，或者一整年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见面。以前，她上三本大学都是浑浑噩噩的，会埋怨老师讲课不够专业，里面的学生都是富家子弟，不爱学习，染了不少恶习；所以这辈子从来，有机会的话，她想选择一个好的学校，感受一个好学校的氛围，加上以前上程智安的课，他会说帝都美院里面的趣事，很正面，令到她很向往，想去名校体验大学生活。
　　青阳大学也不错，就是美术专业有点单一，只有设计类。
　　青阳美院和帝都美院，相比起来，差了一个层次。
　　“其实，我文化课可能没这么高去帝都的，你不用太担心……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好，不过还有大半年时间，高考以后在考虑也行。”刘筱怡现在有点小自信，又有一点自知之明。
　　梦想和现实总会有出入的，不能太寄托某一个希望。她又不是刘泽恒，对很多事情，可以100％掌握。
　　两人沉默无语地步行回到家，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出现了，他们从前缺乏沟通，现在看起来关系变好了，也是缺乏沟通。
　　现在大家认为自己这么做，对方理所当然跟在一起的，说好的是夫妻，无论去哪儿，都是在一起的，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刘筱怡回到家里，躺在自己床上，辗转难眠。她有时候的想法也真的不想后果，她想去帝都，没考虑过刘泽恒不能出远门。如果不是他父母的身体问题的话，他早早就去了国外名校进修，以前在青阳大学的时候，每年推荐去国外留学，学院教授都是先找刘泽恒，他都拒绝了。
　　或许他心里也放不下刘筱怡，没有出国，留在国内进修。
　　刘筱怡扯扯被子盖着自己的头部，不去想了，好烦啊！算了，算了，去青阳美院，也是不错的，好歹也算是个重点大学，只是排名偏低而已。
　　*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之后，就到了运动会。程智安听说有运动会，想多玩几天，延迟了几天回去青阳市培训。校运会的报名时间是上个月截止的，程智安不知道，所以他没得参与个人比赛，倒是可以参加班级接力棒比赛的。
　　刘泽恒向来不参加校运会的，今年是被刘筱怡逼着参加的。刘筱怡想着他上辈子只是一个科学家，大多数跟机器打交道，不怎么用得上跟人打交道；但是，现在他是读文科，文科的专业选择都是跟人打交道的，刘泽恒这方面显然不行。他大学之前，可是所得上是没朋友，大学以后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们，一起研发新技术，同甘共苦，共享富贵很多年，却无人知道他结婚五年了。其实跟他性子有关，他的确不会对外人说家里的事情。
　　刘筱怡让他参加运动比赛，只是想他融入集体。毕竟，刘筱怡已经跟作为附近的同学，除了苏冰之外，关系都很好。刘泽恒则像当初进来教室，除了跟刘筱怡说话之外，几乎不跟别人说话。
　　刘泽恒还是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种技能，毕竟以后只想当个文学教授，早八晚四上课，晚上回家写写论文，不像做理科教授那样常年蹲在实验室，很多时候需要通宵来完成实验观察。
　　刘筱怡也是被他说得无话反驳。
　　不过，已经报名了，还是要参加的。
　　刘泽恒平时会有运动，遛狗的时候会跑步，他不像一些学习成绩好身体素质很差的人。男子200米初选，对于他来说卓卓有余，一下子拿到了决赛资格。轮完了每个年级的中短跑初赛，开始轮中短跑决赛。
　　也是轻轻松松获得第五名，给班里积分排名。
　　不过20班是地理班，女生居多，加上有些美术生和音乐生去了青阳市培训，参加比赛的人数不够，男生也不多，级里的排名是20名，大概没什么翻身的机会。
　　大概是女生多的班级吧，都是排名不感兴趣的，哪像那些理科班，男生居多，好强心重，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为了抢第一，跑步像发了疯似的。
　　虽然班级的成绩很差，程智安也想给班级贡献一点积分，于是临时报了男女混合赛，刚好刘筱怡也是。程智安第三棒，刘筱怡第四棒。
　　原本落后的20班，在第三棒的时候，被程智安反超其他班级，把接力棒交给了刘筱怡。
　　隔壁道有个妹子，跑得也很快，很快地追上刘筱怡。刘筱怡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是被旁边的人绊倒了，还是自己不小心绊倒自己……
　　狠狠地摔在地上。
　　几秒之后，终点响起几声“哔……”，已经有不少人跑到重点了。
　　两个高大的身影奔向刘筱怡方向，将她扶起来。

　　☆、35

　　刘泽恒扶起刘筱怡；　看着已经跑到终点的女生；　咬牙切齿地说：“她故意的！”
　　“先带她去清洁伤口吧。”程智安刘筱怡另外一边；　跑道上的沙子是黑炭沙子，刘筱怡双膝摔倒血肉模糊，跟黑沙子混在一起，觉得应该首先处理伤口。
　　于是；　两个高大的帅哥扶着刘筱怡回到大本营，其他年级的女同学投来了羡慕的眼光。班里有几个负责后勤的同学，见到刘筱怡摔到很伤；　拿来备用的医药箱；　用双氧水给她清洁伤口再敷药。
　　苏冰原本报名男女混合接力赛的，因为有人说刘筱怡跑步比苏冰快；　就把苏冰的名字刷下来，换成刘筱怡。苏冰在一旁冷嘲热讽的：“某些人就是不自量力，拖累班级荣誉。”
　　在场的几个同学不太喜欢苏冰这样说；　刘筱怡又不是故意摔倒的；　而且本来她们20班就是倒数第一名的，跟前面第十九名的积分相差很多；　根本用不上说“拖累荣誉”这种话。
　　苏冰这个人平时在班里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怎么针对刘筱怡。大家都没有理苏冰说的话；　忙着给她清理四肢的伤口，刘泽恒在水箱那里拿来一瓶水扭开盖子递给刘筱怡喝水。
　　处理伤口的时候，有些辛辣痛感，刘筱怡皱起了眉头。刘泽恒怕这几个小孩子不会处理伤口；　蹲下来，拿过他们的清洁药物，说：“我来吧。”
　　同学们交过清洁药物，站了起来，看着刘泽恒给刘筱怡清洁伤口。刘泽恒动作很轻，刘筱怡感觉有一点痛，又没刚才那几个黄毛小孩弄得那么痛。
　　清洁后，涂好药膏。
　　刘泽恒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校运会一天结束的时间，跟老师请个假，提前送刘筱怡回家。然后回到她面前，蹲下，说：“趴下来，我背你。”
　　刘泽恒说话罕见的轻声又温柔，大家都以为是幻觉，听错了。
　　可是，他真的这么样说话。
　　原来大冰山也有温柔的一面。
　　刘筱怡趴在刘泽恒背上，被他背起来，她跟几个同学还有程智安道别：“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你回家要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其中有一个女生叮嘱。
　　“我知道了。”
　　今天两人没有骑单车回去，就坐公交。刘泽恒背着刘筱怡上公交，由于比其他学生早走，公交上很多空位，两人坐好之后，刘泽恒想起那个故意绊倒刘筱怡的女生，问：“你认识刚才那个女生吗？”
　　刘筱怡摇摇头说：“不认识，刚才场面太快，又太乱，我连她长相都没记住……”
　　“我帮你记住了。”
　　“哦……”刘筱怡平时都是跟班里的同学玩，哪里认识别班的人？她不知道那个女生为什么绊倒她，有点莫名其妙。
　　那个女生好像是十九班的，可是她不认识十九班的人。
　　苏冰的朋友是十九班的，可是刚才那个不是苏冰的朋友，感觉不会是因为苏冰的朋友的事情吧？若是这样的话，她是在太倒霉了，太炮灰了。就刘泽恒拒绝别人一次，她就要遭罪？
　　什么逻辑？怪她跟刘泽恒走得太亲近咯？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应该是跟你有关的。”刘筱怡眯着眼睛看着刘泽恒。
　　“我？”刘泽恒表情有些不可思议，指着自己，再确认一次：“我？”
　　“嗯。”刘筱怡点头。
　　“说来听听。”
　　刘筱怡开始从头解释，从刘泽恒拒绝苏冰的朋友开始，后来又被苏冰碰见他们两个行为举止亲密，觉得是刘筱怡没有说清楚害到她朋友丢脸。后来，她总是有意无意说一些尖锐的话来为难刘筱怡。就像刚才，苏冰还说她拖累班级荣誉。
　　本来就没有什么荣誉的，突然扯上这个，让听的人觉得不舒服。
　　“那几个女生有毛病啊，那我明天跟那个苏冰的朋友说清楚？”刘泽恒听了之后很生气。
　　刘筱怡有点慌：“你要说什么？”
　　“我就跟她说，我不喜欢她，别打扰我身边的人，尤其是你。”
　　刘筱怡摆摆手，说：“算了，等下别人以为我打小报告，更加恨我。”
　　“那总要像个解决办法啊，不然你想剩下这大半年高三，被人欺负啊？我跟你说，别人休想欺负你，被我逮到的话，我就教训他们。”
　　“你要怎么教训他们啊，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她们是故意的，而且我只是猜猜而已。”
　　“那你注意一点，我想想办法怎么治她们。今晚不能洗澡，我帮你擦身子吧。”刘泽恒说的很像吃饭那么平凡事情一样。
　　旁边有个中年大妈怀疑听错了，回头看了他们一样，两人尴尬地看看风景。
　　等大妈转过头之后，刘筱怡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小声地装恶言：“叫你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呢。”
　　前面的大妈肯定不把她当做什么正经人了。
　　*
　　校运会参加比赛受伤了，也不准请假，要回去大本营观看比赛。不过，刘筱怡的伤势比昨天严重了点点，大概是神经迟钝，睡醒了才觉得浑身疼痛，可是不准请假，无奈之下由刘泽恒背着去上学。
　　“泽恒，你对我真好！”刘筱怡猜想，这辈子，也就刘泽恒对她照顾无微不至，再也找不到如此对她好的人。
　　刘泽恒问：“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你爸妈咯。”
　　“这醋你也吃？我对岳父母跟父母也是一样的。”
　　“对对对，你最孝顺了，对我爸妈比我这个亲生女对待的还好。诶，不对，还没结婚呢，叫什么岳父母，不要脸。”
　　“讨老婆要脸的话，早就打光棍了。”
　　“呵呵。”刘筱怡一点都不捧场。
　　刘泽恒背着刘筱怡回到班级大本营，班级所在的位置不错，在两排茂密小树地下，刚好够遮阳，一点都不晒，吹起风来，有点凉。程智安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早上一人两张凳子从教学楼搬过来，顺带了他们两个人的凳子，不用刘泽恒回头走一趟。
　　刘筱怡刚坐下来，程智安关心问道：“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刘筱怡摇摇头，说：“伤口不是特别痛，就是摔倒比较重，身体有点酸痛。”
　　“可能摔伤了筋骨吧，我宿舍有一瓶药酒，特别好用，我等下回去一趟，给你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