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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独宠冷娇妻-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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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如一曲哀恸的音乐,撞入心中,激起层层浪潮。
a国国歌伴随着飞机的降落而响起,数万名军人高唱,高亢嘹亮,穿云裂石。
本是高亢激昂的国歌,万人齐唱,在萧瑟秋雨的天气中,无端透出一股浓浓的暗伤。
大约五分钟后,只剩飞机在军区上空盘旋一圈,然后稳稳降落在停机坪上。
“脱帽!向英雄致敬!”
不知是谁高喝了一声,数万名军人齐刷刷地摘下军帽,标准的军礼,是大家最高的崇敬。
就连只有两岁多的小家伙,右手高举太阳穴,小脸满是敬佩。
蓝标的父母站在最前面,泣不成声。
巨大的直升飞机里,蓝标安静地躺在担架上,身体被白布覆盖。
裴翠秋很沉静,不哭不语,平静得如同失了灵魂的玩偶。
舱门打开,叶辰歌轻挥手,示意大家可以下去了。
罗磊起身,对蓝标和裴翠秋敬了一个军礼,率先走下飞机。
接着便是十七,孙治,杜齐……
他们的动作跟罗磊如出一辙,秋雨淅沥中,最是刚毅最是敬佩。
三十六个银狐队员,如今只下来了三十四个。
机舱里,叶辰歌拍拍裴翠秋的肩膀,“节哀顺变。”
他向后看了一眼,还有一个身覆白布的人安静的躺着,永远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此时国歌变成了追悼曲,忧伤悲恸。
今天只是迎接英烈回家,并没有记者在场。
叶辰歌大步走到蓝标的父母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眸中含泪,蓝母捂着嘴巴泣不成声,蓝父对叶辰歌摇摇头。
“他是军人,卫国为家,虽死犹荣!”
看着两个悲伤不已的老人,安澜眸底的眼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如晶泪,颗颗坠下。
可怜天下父母,白发送黑发,时间最悲切之事,莫过于此了。
淅沥的秋雨,渐渐加大了力度,本是如牛毛,此刻像丝线。
安澜食指进捏成拳头,她压抑着哽咽的声音,对叶辰星道,“扶我起来。”
“嫂子,你……”
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眸,安澜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想。
叶辰星扶着安澜,慢慢走上直升飞机。
裴翠秋跪在地上,牢牢握着蓝标的手,他们在作最后的告别。
叶辰星小声提醒安澜,“嫂子,小心点……”
忽视腿和肩膀的痛,安澜紧挨着裴翠秋蹲下,她揽着裴翠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冰凉的泪水落在温热的肌肤上,安澜话语哽咽,“哭吧,哭过后振作起来,蓝标希望你会开心!”
“老大……”见到安澜,裴翠秋再也压抑不住了,她抽搭不止,哭得像个孩子。
此时此刻,无论多么安慰的言辞,都很苍白无力,安澜只是抱着裴翠秋,眸底悲伤蔓延。
叶辰星不敢离开,也不忍看着两人,她瞥开视线,望着秋雨淅沥的天空,灰蒙蒙的,正如此刻大家的心情,黯淡无光。
不知过了多久,裴翠秋呜咽道,“老大,你帮我,带蓝标回家……”
“好!我们一起带他回家。”
这个家,不是蓝标父母的家,也不是那幢小洋楼,而是军区银狐基地。
他们在这里度过多年,彼此之间早就成了一家人,不需要过多言语,更不需要刻意解说。
自然而然,他们就是一家人。
掀开白布,安澜握着蓝标的手,“蓝标,老大带你回家……”
咬牙忍痛,安澜把蓝标背起来,裴翠秋护在身边。
叶辰星想要阻止,“嫂子,你的腿……”
安澜摇头,“我没事。”
话语平淡,却不容拒绝。
叶辰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跟在两人身后。
看到安澜背着蓝标走下阶梯,数万名军人红了眼眶。
蓝标的父母更是哽咽不已,蓝母甚至因为过度伤心而突然昏厥。
幸好蓝父及时扶住他,苏清立即安排人把蓝母蓝父送到医院。
安澜走得很慢,每一脚仿佛都有千金重,雨丝打落在三人身上,他们仿佛是从悲伤中雾化出来的精灵,隔着重重雾霭,不真切不清晰。
浮世如花,凋零如许,一世哀伤。
数万人跟着三人,走得极慢极慢,他们一步一步走向银狐基地。
那块巨大的石碑矗立,碑上之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擅入者,死!”
银狐队员跟着走进去,其他人自发地停在外面。
世界仿佛沉寂了,只有雨滴打落树叶噼啪响,还有脚步沙沙的哀戚低语,除此以外,世界就是寂静的。
到蓝标的宿舍,安澜把他放在床上。
腿部一阵剧痛,她差点站不稳。
杜齐手快扶住她,“老大!”
安澜艰难地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没事。”
她看了裴翠秋一眼,对银狐队员道,“都过来,我们送蓝标一程。”
三十五个人,三十二个刚毅如铁的男人,两个娇俏似花的女人,任凭眼泪涕泗横流。
“七年前,在我还在地狱里浮沉的时候,你们就陪在我身边。一蹉跎一转眼,七年已经过去了。
如今,物是人非,蓝标又离我们而去了……”
说到这里,安澜低头呜咽,“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裴翠秋起身,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军装,小心地放在案几上。
“兄弟们,我们一起帮他换上吧,他一定会喜欢的……”望着那棱角刚毅的眉眼,浓伤中满是深情。
“好……”
一声声刻意隐忍的沙哑,他们站起来帮忙。
安澜主动让开,她走出去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背后在门板上,身体下滑,蜷缩着身体,眼泪滂沱。
她很少哭,即便是多年前,她一个人在地狱里浮沉之际,也不曾如此流泪。三年前,伤心欲绝时,也不如此刻痛心。
叶辰歌静静地看着隐忍哭泣的妻子,心尖抽痛。
他轻轻走过去,把安澜抱在怀里,沉默无言。
千言万语,都无法安慰,悲伤逆流成河。
橄榄绿的军装,肩膀和大腿上一片暗红,湿透的布帛,氲散血迹,浅浅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安澜已经没有精力想了。
清冽的柠檬香味,安澜贪婪地嗅取,靠着那温暖宽厚的胸膛,她只觉得一阵阵后怕。
叶辰歌没有告诉安澜,当晚若不是黎明峰,只怕他也会死在冷枪之下。
然而,看到安澜这副濒临崩溃的模样,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目光落在橄榄绿的暗红上,亲亲怀中人的额角,叶辰歌温声道,“先去换下衣服,嗯?”
安澜摇头拒绝。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安澜眼帘动了动,叶辰歌以为她会同意的,不料她却摇摇头。
“宝宝很坚强,不会有事的。”
安澜坚持,叶辰歌也不再多说,他只是抱紧了她,用体温温暖她。
门外,一对沉默安静相拥的夫妻,偌大的客厅里静得仿佛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倏然,我是里传来一阵惊呼,“裴翠秋!”
安澜眼眸一颤,叶辰歌迅速抱着她起身,推门。
入目,便是裴翠秋倒在了罗磊怀中,眼睛紧闭。
“裴翠秋怎么了?”
十七说,“我们帮蓝标换完衣服,清洗完毕,裴翠秋惨然一笑,就晕倒了……”
“快送去医院!”
罗磊打横抱起裴翠秋,孙治跑在前面去开车,一半的人留了下来,一半的人跟着跑出去。
蓝标不在了,要是他们再让他的妻子出事,以后有何颜面到天国去见他?
安澜对叶辰歌道,“我们也去医院!”
她怕裴翠秋伤心过度,蓝标不再,裴翠秋倒下,她身为老大,如何对得起他们?
叶辰歌抱着安澜,脚步很快,边走边安慰,“她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医院中长廊上,一众人在急诊室外面干等。
这个秋天,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e组织猖獗,安澜受伤,蓝标牺牲,裴翠秋又进了医院。
真是令人心头愤愤。
大约二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一群人立即围上去。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轻叹一声,“只是伤心过去,精神压力太大罢了。不过……”
话锋一转,医生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十七就心急地拉着医生的前襟,“不过怎样?”
眼前这些都是一身戎装的军人,而军区里好像有一个上校牺牲了,他们情绪激动也是情有可原的,医生并没有生气。
罗磊拉着十七,“让医生把话说完!”
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医生开口,“病人怀孕了,快接近三个月了……”
“什么?”
这话,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是个惊喜的霹雳。
一众大老爷们目瞪口呆,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叶辰歌抱着安澜到来就看到这么一幕:银狐十几人宛若木乃伊一样石化,脸上尽是不可置信,而医生则是一脸无奈。
叶辰歌抱着安澜走近,“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颔首示意,他可能不认识安澜,也不认识银狐队员,却一定会认识叶辰歌。
见到叶辰歌,他把话重复了一遍,“病人怀孕了,快接近三个月了。不过,病人情绪浮动太大,对胎儿不好,务必要保持心情愉悦……”
大体说了注意事项,医生对其他人道,“谁跟我去曲单开药?”
十七这才猛然一震,他脱口而出,“我去!”
*
裴翠秋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蓝父和蓝母两位老人守在她的病房里,看到她睁开眼睛,两位老人喜极而泣。
怀孕了,这算不算是悲中喜了?
“阿秋,你醒了……”蓝父询问,饱经沧桑的眸底溢出点点泪光。
“爸,妈……”
蓝母过去握着她的手,“不要哭,医生说你怀孕了,要保持好心情。”
裴翠秋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怀……怀孕了?”
蓝标不在了,送来一个孩子,这算是上帝给她的补偿吗?
裴翠秋突然把脸埋在枕头中,身体微微抽搐。
让她的蓝标回来,她不要这种补偿。
“阿秋,你出来,小心闷到孩子……”蓝母轻抚裴翠秋的头发,慈母温柔。
裴翠秋翻身把脸埋在蓝母怀中嚎啕大哭。
“妈,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我只想让蓝标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蓝母泣不成声,“我们都想蓝标回来,可是蓝标已经回不来了。阿秋,你要带着蓝标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蓝父双手捂脸,浑浊的泪水从指缝里滑落。
病房外面,听着裴翠秋嚎啕大哭的声音,众人无声流泪。
孙治更是一拳打在墙上,甚至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会这样?”
经过的护士,看着一群身着军装的刚毅男人一个个眼眶通红,不禁自己也红了眼眶。
在军区医院里工作,不难见到军人,这样的场景,她们也见过几次,没一次都是战友牺牲,那种哀恸,仿佛可以淹没天地。
谁说男人不会流泪,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兄弟之情,同窗之意,出生入死,情比海深。
病房里,裴翠秋伏在蓝母怀中嚎啕大哭,蓝母偷偷搵泪,蓝父也无声落泪。
“阿秋,蓝标没了,以后你就是妈的女儿,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
裴翠秋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自然很渴望亲情。
所以她珍惜蓝标,也珍惜蓝标的家人。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她的心思很敏感。
她最怕的就是,蓝父蓝母责怪她,可没想到,蓝母竟然要把她当成女儿,她如何能不感动?
“妈——”
“哎——”
“妈——”
“哎——”
裴翠秋一遍一遍的喊,蓝母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应答。
这天没有太阳,阴沉的秋雨天中,渗出几分暖暖的味道。
*
看到安澜的伤口,医生直直摇头。
伤口裂开,血粼粼的,又被雨水浸泡泛白,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医生用镊子夹着棉签给伤口消毒,重新包扎,叶辰歌看着心惊肉跳,比当初在手术室里取弹还要紧张。
安澜扯出一抹笑,对他摇摇头,“辰歌,我不疼。”
当心疼的时候,遮掩了伤口的疼痛,麻木了就不觉得疼了。
安澜说这话,却让叶辰歌的心滴血。
医生听到,利落处理伤口的手一顿,诧异地看了安澜一眼,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诧异也是一瞬,他是一个有医德的医生,关于病人的私事,并不过过多询问,便麻利处理伤口。
纱布缚住,医生把镊子放在托盘里,“好了!”
助理接着便收拾器具。
医生交代,“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再沾水了。”
“谢谢,我会注意的。”
医生摇头,一副明显不信的模样。
要是自己注意的话,能让伤口成了这个模样?
仿佛没有听到安澜的保证,医生对叶辰歌道,“夫人的伤口千万不能再沾水了,不然可能会引起发炎,后果很严重。”
对一般人来说,发烧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安澜是一个孕妇,不宜过度使用含有激素的西药,这样无论是对母体还是对胎儿,都不好。
叶辰歌点头,“一定不会再沾水了。”
说罢,叶辰歌警告似的看了疏离浅笑的安澜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安澜清澈的眼眸笑意浅浅,装傻。
只是清眸深处,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忧伤。
她掩饰的很好,叶辰歌还是发现了。
医生和护士离开,叶辰歌抱着安澜躺下,动作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
秋雨小了几分,不过还是淅沥嘀嗒。
闻着那清冽的柠檬香,安澜紧绷的那条弦,松了。
“辰歌,你要好好的……”
虽然见惯了生死,安澜不认为她有承受住他不在的勇气。
若是真到那一天的话,只怕她会崩溃。
手臂不由收紧,叶辰歌话语沉沉,“不会!”
这话,是对安澜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是承诺,更是保证。
叶辰歌沉默几许,想了半晌,他最终还是决定坦白。
“澜澜,我见到黎明峰了。”
黎明峰三个字触动了安澜,“真的是他吗?”
“是。”叶辰歌眸底浮现一抹复杂,“不过,他已经去了天国。”
“怎么回事?”
原本精神不振的安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惊一下。
本不打算说的,叶辰歌终究还是坦白了。
他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大体说了一遍,安澜揽着他的脖颈,久久不语。
“辰歌,幸好你没事……”
“澜澜,我没事,别担心……”
☆、043退役宣言
九月十五日,这一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
天空湛蓝如洗,明亮如镜,朵朵白云浮动,悠然飘来荡去。
这一天是蓝标的追悼会。
他身着崭新的军装,躺在花丛中的水晶棺里,国旗覆在他的身上,面容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灵堂里,裴翠秋抱着蓝标的遗像,面容沉静,看不出悲喜。
只是,银狐队员都知道,裴翠秋悲情缭绕,不知喜为何物了。
追悼会上来了不少记者,陈司令亲自主持,官方发言以后,灵车缓缓行驶。
祁英墓园是最后的目的地。
灵车所经过的地方,哀乐回荡,两边摆满了花圈。数万名军人立于两侧,目送灵车离开。
银狐队员跟在灵车后,他们就是蓝标的家人。
蓝父蓝母哭声压抑,跟每一位前来吊唁追悼的人握手,直到灵车到达墓地。
安澜再一次舍弃了轮椅,叶辰歌搀扶着她,支撑了她大部分力量。
倏然,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了安澜微微颤抖的手。
叶辰歌默默无声地给予她力量。
安澜情绪压抑,直到灵柩被抬出,她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了。
裴翠秋无悲无喜,目送灵柩入墓。
秋风飒飒,吹起了萧瑟。秋叶梭梭,预示了萧杀。
整整一个上午,护送英烈安然入土,算是结束了。
可追悼会,才开始。
让叶辰星照顾安澜,叶辰歌主持发言。
一身橄榄绿的军装,清冽的眉眼,凛然无温。
“请各位记者朋友移步军区,下午追悼会进行。”
下午的追悼会,不仅是蓝标的追悼会,更是安澜的退役宣告会。
下午的阳光似乎比上午灼烈了几分,不过依旧带着秋阳的凉意。
追悼会是在帝都军区的露天训练场上举行的。
秋阳高照,秋风习习。
长官和陈司令坐在主席台上中间位置,左侧是叶辰歌和安澜,右侧是裴翠秋和其他军区首长。
开场,是一些官话,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长官说,“多年的战斗,e组织终于彻底消失了,我们的英雄们功不可没。
这个世界,白与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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