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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三天就可以结束了。比预期早了一周。”

　　　　“嗯，那你安排通告吧。”云瑶不在意地回答。

　　　　其实她未来的行程并不空闲，国外拍摄，年后的希奇演唱会，还有上次试镜成功的穆夫人角色。不过在跟刘瑾洵沟通后。她觉得自己必须更加努力，向他证明她是个真正的优秀演员，而不是像他想的那般中庸软弱。

　　　　项筎点了点头，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架，“前阵子我婉拒了张艺博的邀请，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最近一直跟他的助理保持着联系。听说下周有个通告正好缺人，如果你有兴趣倒可以试一试。”

　　　　“什么节目？”云瑶听项筎的口气，发现不是《幸福千万家》就有点小失望。

　　　　“《走进艺术》。这个节目并不是张艺博主持的，收视率并不是很高。不过张艺博助理说，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让节目组出面跟你谈一谈节目内容。”项筎皱着眉毛，显然也不看好这个通告。

　　　　“这么文艺？”云瑶听着这个名字就哆嗦。天晓得刘瑾洵老说她不懂艺术不爱艺术来着，“这节目我还真没看过。等我上网研究下再说。”

　　　　项筎拿出随身的本子，闻言记了记，“好的，待会你拍戏，我就回去下载。”

　　　　云瑶点点头，越发觉得项筎跟她配合默契了。她不情不愿地走到曾导边上，感受着旁边不冷不热的诡异气氛，才硬着头皮欢乐地对着曾志雄一笑，“导演。”

　　　　“嗯，”曾志雄挥了挥手中的扇子，可惜没有玉树临风的感觉，“小云瑶，你刚刚的表情不错。不过，你自己知道出彩在哪里吗？”

　　　　刚刚那一幕是小悠与阿木的对角戏。

　　　　小悠表面对于阿木这样的好学生嗤之以鼻，可实则心底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和大好前程。在这两种情绪的冲突下，小悠特别喜欢捉弄她眼里的好学生，同一个班的阿木首当其冲。

　　　　小悠趁四下无人的时候，故意把阿木的书包丢在了垃圾桶里，结果阿木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的捡了回来。躲在一边偷看的小悠，没见到阿木的愤恨难堪，心中恶作剧的因子却更加茂盛，正要冲上前去找阿木的茬，却因阿木突然递过来的作业本愣了神。

　　　　而这一幕，就是阿木用身高的优势，堵住小悠的去路，强迫她听自己的题目讲解。

　　　　云瑶此时回忆那一幕，仍然记得刘瑾洵那双虽然平静却是异常坚定的眼神，仍然记得他不停一张一合的没发出任何声响的嘴唇，还有他萦绕在她四周的浓重独特气息。

　　　　自己整个人都被他主导着进入这场戏，那一刻她彷佛是小悠，又彷佛不是。她想要冲出他的包围，她想要离开这方天地，可是却做不到！作业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也不知道小悠看进去了没，她自己是一个字都没瞧清楚，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高挑家伙，好像比大学的时候身材更好了，多了成熟男人的线条！

　　　　更要命的是，她满脑子都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她甚至还回忆起来他当时的说话口气、语速还有表情！

　　　　她是怎么了？

　　　　“咳咳，小云瑶~”曾志雄的大扇子重重挥了一下。

　　　　“啊，导演，”云瑶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匆匆忙忙地应声，“我知道，呵呵，因为小悠的眼神，眼神完整了整出戏。”

　　　　曾志雄的眼睛亮了些。“嗯，继续说说，那不是没台词吗，你除了眼神还能有啥啊？”

　　　　云瑶囧了，曾导说的对，但不是他自己非要问的嘛。“嗯，是因为小悠纠结的表情，已经沉醉却又迷茫，已经动情却又挣扎。”

　　　　演到现在，如果还不能抓住重点。那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了！

　　　　“哦？说的不错，小悠演的不错！”曾志雄拼命扇了几下风，“好了。休息下吧，这戏也快拍完了，咱们也不用老是紧绷着。小洵子，最近有什么乐子说来听听？”

　　　　云瑶注意到，曾志雄那双黄豆眼正冒着猥琐无比的光。移向刘瑾洵的时候明显还有几分阴险味道在里面。

　　　　刘瑾洵在这种极品目光下，硬是脸黑了几分，“没有，休息的话，我先失陪了。”

　　　　“咳，”曾志雄撸了把脸。显然是觉得很没面子，挥了挥手目送着男主角离开，才重重地又咳了一声。“所以说养女儿比养儿子好多了！”

　　　　云瑶嘴角抽了抽，“曾导，那我也去休息了。”

　　　　曾志雄大手一拍旁边的凳子，就冲云瑶挤了挤眼，“急什么。会让你休息的。来，先陪曾导聊聊天。”

　　　　“诶。我，那个嗓子疼。”云瑶抓了抓头发。

　　　　“哼，怎么，惹完了男主角，你还想惹导演生气？”曾志雄语出惊人，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别这么看我，哈哈，我是无所不知观察入微的导演。好了，说说吧，你们俩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别说跟我没关系，下午拍你们的感情戏，我可不要两张死人脸摆一起！”

　　　　云瑶刚想逃避，就被曾志雄堵了后路，抓住了软肋，她只好磨蹭着慢慢坐下，一脸委屈。

　　　　“干嘛，这是什么表情？”曾志雄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你们谁追的谁，又被拒绝了，等等先别说，让英明神武的导演我来猜猜！”

　　　　云瑶欲哭无泪，这导演是怎么回事，拍戏拍多了？“导演，我们还真没有。”

　　　　“停，我知道了！”曾志雄扇子一收，激动地敲在手心上，“是他喜欢你，不过你嘛，彻底的一副冷淡性子。欸，可怜的小洵子，怪不得今天都不跟导演我玩耍了。”

　　　　“导演，不是这样的啦，我们只是对演戏的看法有所冲突。”云瑶一手撑在椅子上，一手纠结地抓着衣角。

　　　　“哦？那更要说给我听听啦！”曾志雄两眼放光，“演戏我最懂啦！”

　　　　云瑶无语，导演难道一定会表演吗？但是无奈地只得把事情的原委说一遍，结果她是越说越郁闷，越说越低沉。

　　　　果然，潜意识里，她在排斥着刘瑾洵说的这些问题。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猜中了？

　　　　“唔，就是说，他觉得你不够喜欢演戏，是这样子吧？”曾志雄听后停顿了会，又反问道。

　　　　云瑶撅着嘴点了下头，潜意识的问题最难解决。

　　　　曾志雄往椅背上靠了靠，“你觉得呢，他说的对吗？”

　　　　“我不知道。”云瑶低声地回答。

　　　　“那好，我换种方式问你。云瑶，你出道至今，演过的角色你有总结过吗？”

　　　　“哈？”云瑶眨了眨眼睛。

　　　　“你好好想一想，这些角色里，特别是你成功出演的角色里，有没有共性？”

　　　　云瑶一愣，然后立马开始扳手指。

　　　　之前的盒饭龙套算不算？先是不得志的丫鬟宫女，然后是那次受辱投湖的夫人，被权力争斗牺牲的小媳妇，这次的表面桀骜叛逆实则脆弱的小悠，上次试镜的毕生忍辱负重的穆夫人……

　　　　云瑶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她看见曾志雄难得认真的表情，心头赫然一惊！

　　　　“没错，你发现了吧？”曾志雄打了个响指，“你的角色，怕是都有一个惊人的共性吧？悲惨低调委屈受苦，总而言之，都是悲情角色。哪怕是小悠，最后也不得善终。云瑶，你觉得这是个巧合吗？”

第一百四十章　突破牢笼

　　　　“云瑶，你觉得这是个巧合吗？”

　　　　“我……”云瑶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巧合吗？她知道不是的，那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角色并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大多都是经纪公司经纪人的安排，也有不少是导演的早就定下的。但是，你知道的，一部电影里，有很多个性迥异风格迥异的角色，为什么你出演的却总是同一类呢？”曾志雄不停追问，“有很多人想必跟我一样，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适合那些悲情角色。我们看过太多人了，你骨子里有什么，我们一眼就看到了。”

　　　　“云瑶，我不是帮小洵子说话，只是公正的说一句。如果你有更大的目标跟野心，那么你该好好想一想了，为什么那些阳光欢快的戏份，你从来没有机会。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影后，一生只演苦情戏的。”曾志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小悠动情的那刻，我却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酸涩跟微苦，这份沉重到底是由小悠带来的，还是你本身的？”

　　　　云瑶张嘴欲言，却发现没有任何的言辞可以用来反驳。曾导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她总是演这些悲凉角色，为什么导演在她身上看到了酸涩苦楚，这些气质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剧本人物的。

　　　　她好像知道答案。只是一旦下了结论，她觉得难以面对。

　　　　“你还年轻，又有着中上之姿，放在这一批新人里面，演技也算有天赋。”曾志雄顿了顿，“但是，正因为这样，感情戏是你逃不过的坎。很多东西，并不是天生的，后天依旧可以学习。”

　　　　云瑶暗淡的眼睛亮了起来。“曾导，可以学习吗？”

　　　　曾志雄得意地点着脑袋，“当然。只要你愿意，没什么学不来的。”

　　　　“我愿意学，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怕！”云瑶握紧拳头，她是想要改变的，并不是刘瑾洵以为的那样。

　　　　“哦？那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了？要学。也总得找到自己的不足。”

　　　　“额，感情戏，”云瑶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着，“还有欢快轻松的角色。”

　　　　曾志雄肥手不停敲打着扇子，“既然这样。那待会你就试试吧，同样的剧本场景，我们再来一遍。这一次我想要甜蜜的感觉。”

　　　　“欸？”云瑶瞪大了眼睛，“这样好吗？”有曾导的直接教导当然好，但是甜蜜的小悠吗……

　　　　曾志雄小眼透露出诡异的笑意，“呵呵，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们时间还有多。胶卷有投资商买单，还有现成的优秀男演员。”

　　　　“额。那好吧。”云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就陷入了深思。

　　　　甜蜜的感觉，刚刚那幕戏吗？

　　　　“哟呵，咱们重要的男主角来了！赶紧的，来，小洵子，刚刚那幕重新来过！”曾志雄眼尖地叫住了踱步进来的刘瑾洵。

　　　　云瑶看到对方那双毫无波动的黑眸，心里就没底，气势弱了几分。

　　　　刘瑾洵竟然也没问，听到导演说要重拍，就顺从地颔首，利落地去角落里拿道具了。这又让云瑶看得目瞪口呆，这家伙，也不问问重拍的原因吗？

　　　　“好好，小云瑶别愣着，去吧去吧！记住啊，要表现出说好的主题哦！”曾志雄挤了挤眼睛，乐呵呵地靠在椅背上，盯着摄影机的屏幕。

　　　　云瑶见俩人都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终于迈开步子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

　　　　甜蜜吗？云瑶站在走廊柱子后面，探出一小个脑袋，偷偷地注视着前面的身影。刘瑾洵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腰板，修长的双腿，全部落在她的眼里。他正沉默着从垃圾桶里拿出自己的书包，又从地上捡起一本本散落的书册。

　　　　云瑶抿了抿唇，一声不响地收回了自己探出的头，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心脏。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小悠动情的那刻，我却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酸涩跟微苦’、‘这份沉重到底是由小悠带来的，还是你本身的’……

　　　　紧紧地拽着手里的书包带子，她拼命地想要找到曾志雄说的‘甜蜜’感觉，可是为什么，脑海里面全然没有半点甜蜜影子？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巴咧的大大的，可是笑意根本没有传达到眼中。

　　　　导演怎么还不喊卡？她自己知道，只差一步，她就要掉眼泪了。可是为什么，说好要演甜蜜的，为什么她却突然觉得这么悲伤？

　　　　这到底是她自己的苦，还是小悠的苦？到底是她在演小悠，还是她创造了一个小悠？

　　　　认清了残酷的事实，云瑶凄惨地抬起头，才发现刘瑾洵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旁边，手里提着那个污迹斑斑的书包。

　　　　黑色的眼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清瘦的脸型，刘瑾洵说不上英俊，却显得格外精神利落。当年邻家男孩的爽朗气质，逐渐蜕变成了男子汉的干净味道。

　　　　他说的对，她还差得远呢！

　　　　云瑶叹了口气，垂下了脑袋，浓密卷长的睫毛上沁出了点点泪光，已经泫然欲泣。可突然，她就觉得脑袋一重，化妆师特意仔细打理过的刘海被胡乱搅作一团。

　　　　那只不请自来的手，在她头上嚣张了一阵后，又重重地摁了下。

　　　　“我说过，你可以依赖我的。”轻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云瑶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好讨厌，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说这么煽情的话。

　　　　“我说过。我会等你的。”头顶又被重重地摁了摁。

　　　　抬起头，她看着出声的这个男人，泪眼婆娑，视线一片模糊。她很想笑，可是刚刚裂开嘴，就尝到了泪水的咸涩。

　　　　她的衣袖被对方粗鲁地拉了起来，她心头一惊，去发现他是要往片场里设的桌子那里走。

　　　　傻愣愣地被刘瑾洵一把摁在座位上，看着他拿出一本被踩了几个脚印的练习册，平静地翻了几页放在她面前。

　　　　还没停下的眼泪。正巧滴在了册子上。云瑶知道，这是第二个场景，阿木强迫小悠学习的场景！

　　　　手里被凶狠地塞进了一只笔。云瑶才如梦初醒。她扯了扯嘴角，终于成功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她想，她知道了。她缓缓加深着嘴角的笑容，还沾着些许泪滴的眼眸越来越晶莹透亮。

　　　　当遇到走不过的坎时，还有人愿意帮她。愿意停下等她，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不是一种珍贵的快乐吗？

　　　　甜蜜的感觉吗，她还是没有很懂，但至少她找到了快乐的感觉。

　　　　“卡！”曾志雄一声叫喊，同时打断了两个人的专注投入。

　　　　云瑶眨了眨眼睛。忙伸手抹脸上的眼泪。

　　　　“刚刚的表情不错，终于有几分演员样子了。”刘瑾洵站起了身，两手插在校服口袋里。

　　　　抽了抽鼻子。云瑶还有几分羞涩，脸有些发烫，刚刚还是靠他出声才把她的情绪带了回来。

　　　　刘瑾洵这次终于没有一喊卡就丢下她，云瑶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的心里竟然有几分雀跃跟欢喜。她此时的表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松缓轻快。

　　　　曾志雄还凑在屏幕前面看回放，不时地皱皱眉头。看到两人往这边走，就从屏幕后面探出了个头，语气不满，“刚刚表现不错，可惜了，咱们这片不能用。”

　　　　云瑶心想果然，毕竟这部片子的这一幕，小悠在阿木面前是不会有这样大悲大喜的，她的所有感情都隐藏在心底。

　　　　“云瑶，这次不错啊，”曾志雄心痛没一会就恢复了，“不过，我看你这甜蜜怎么有种牙疼的感觉？诶，也是这一幕戏的关系，下次有机会咱们再练练。演戏嘛，无非就是找感觉，找到了就准没错！”

　　　　“嗯，谢谢曾导。”

　　　　“哈哈，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跟你对的戏。对了，小洵子，你作为对手演员，觉得小云瑶这次演的怎么样啊？”

　　　　云瑶闻言就屏住了气，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人看去。可能她入道以来，只有他毫不掩饰毫不客气地批评她，次数多了，她竟然越来越紧张他的看法了。

　　　　刘瑾洵根本没往云瑶的方向看，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曾志雄前面的屏幕上。

　　　　此时的画面正好暂停在云瑶那个小小的笑容上。她笑得很淡，几乎察觉不出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但是她的脸上却透露着掩藏不住的笑意，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的悦感。

　　　　他的黑眸闪了闪，才状似不在意地说道，“嗯，有进步了。”

　　　　云瑶微微有些丧气，他想了半天才给出这么个平淡的回答，真是完全没有说服力。

　　　　“好了好了，吃法去！”曾志雄满足地关了屏幕，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吃饱了爆发小宇宙，咱们下午一定能拍出更好的带子来！”

　　　　说完，曾志雄就欢乐地一摇一摆地往门口走。云瑶一直注意着他的脚步，还有他的体态，曾导这么笨重的身体，可为什么却能表现出轻快的感觉呢？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个疑问。

　　　　云瑶一愣，没想到自己还会纠结这样的问题。可马上她的脚步就是一顿，她好像，貌似抓到真相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戏幕尾声

　　　　“想什么呢？”刘瑾洵终于挥别了这几天的沉闷，主动地开口了。

　　　　云瑶几乎激动地冒了星星眼，原来她心底这么厌恶冷战啊！这家伙的声音还真好听。

　　　　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某人的声音转移了，下意识地就答道，“我在奇怪，曾导这么庞大的身体，怎么这么轻盈。”

　　　　“什么？”

　　　　“啊，不不，我只是觉得曾导好像整天都很精神，哈哈！”云瑶赶紧改口，窘迫地摸了摸头。

　　　　刘瑾洵点点头，脸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