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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几人仓皇反击，勉强逃脱，狼狈地退出仓库，逃亡他们居住的厂房。他们的惨叫声和呼喊声将留守的同伙从厂房里吸引了出来，厉霄和小土在厂房前的空地上，与他们对战。
　　厉霄的异能本就适合战斗，近身武器信手变化而出，加之他从小学习散打，配合着凶悍的小土，丝毫不落下风。当然，也有对方实际上战力平平的原因，他们都不是很厉害的异能，不过是仗着人多，才敢做下食人这样可怕而恶心的勾当。
　　非生即死，双方谁都没有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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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结束之后，愤怒、冷血和疯狂消失，厉霄的理智渐渐回来。他的头发被汗水和泼洒之上的血液打湿成一缕一缕的，颈间红色的血显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场上血肉狼藉一片，厉霄枯木般站着看了片刻，突然跪倒在地，捶打着心口，不停地干呕起来。
　　他跪在血泊里，颤着，哭着，笑着，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像哑剧里的疯子。
　　良久之后，他站起来，和小土收拾残局，又换掉染血的衣服，带着小土回了仓库，站在巫多面前。
　　巫多的眼睛越发纯澈，里面不见任何杂质，像刚出生的婴孩一样。这样的眼，现在盛着厉霄的影子。
　　厉霄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痛苦决了堤，他将巫多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对方融进他的身体里。巫多纵容地由他抱着，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小土呜咽一声，凑过来趴在他们脚边。
　　天地之大，此刻仿佛只剩下他们。
　　【唉，要是在咱们星际，都还是孩子呢，可小多多他们却要经历这样的事。】
　　【这就是末日吗……好残酷啊，突然好害怕我们这里也遇到末日灾难大爆发。】
　　【害怕＋1，对了，地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看它的资料，过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儿，地表变化、生物变异，都该慢慢来吧？它这也太突然了。】
　　【嗯……星球内部能量爆发、碰撞、性质突变？然后能量外泄，导致生物体变异？】
　　【话说，小多多为什么没有进化和变异啊？没有变强，还变虚弱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怀疑还是有进化的，小多多的眼睛不太对劲儿。】
　　……
　　灾难后第三十六日。
　　“阿霄，我们再遇到合适的队伍，加入吧。”巫多抱着行李包，尽管厉霄竭力照顾他，他还是莫名地一日比一日憔悴，身体瘦削得过分，显得孱弱极了，“人多的话，你会轻松一些。”
　　厉霄从他怀里拎走行李包，背在自己肩上，随即又去牵他的手，“嗯，等机会吧。”
　　巫多心里无奈地叹口气，又有些想咬手指。
　　他们曾经遇见过一个队伍，里面有老有少，氛围还算不错。那队伍的目的地在回信市途中的一个县城，和他们的行程有重合，本来可以结伴走一段时间。只是才结伴三天，厉霄就带着巫多脱离了队伍，脱离前还将队伍的二把手揍得不能自理。
　　现在，几乎所有未被感染的人都发生了进化现象，都存在异能，那个队伍里的人，同样都是异能者。如此一来，没有异能。身体虚弱。累赘。没用小孩。巫多，显得格外扎眼。
　　队伍不愿意养没用的人，副队长甚至“善解人意”地想帮厉霄解决巫多这个“麻烦”，用他的毒系异能在巫多喝的水里下了慢性毒。
　　厉霄不想提这个话题，他上脚踢了踢小土的屁股，“喂，变大。”
　　小土照例扑上来咬他一口，这才变了体型。
　　“汪！”它探出一只爪子，砸在厉霄面前，还扬起些尘土。今天晚上我土大王要吃五个饼子！
　　“滚蛋。”厉霄又踢它一脚，直截了当地表现自己的拒绝和嫌弃，“趴下来。”
　　相看两相厌！唯有蠢主人！我和这蠢主人真是宿命的仇人！小土愤怒地叫了一声，最后还是乖乖趴在地上。
　　巫多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月牙一样。他总觉得小土这样的动作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感觉并不讨厌，所以他很喜欢看阿霄和小土斗嘴。
　　他照例微微抬起胳膊，接着，厉霄像抱小孩儿一样，托着腋下把他举起来，小心放在小土背上。他朝厉霄笑了一下，又揉揉小土的大脑袋，然后上身前倾，趴伏在它背上又软又厚的长毛里。
　　巫多侧着身子抱住小土的脖子，“我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软软淡淡的，那大而黑亮的眼睛从白色长毛里透出一些，是在看着厉霄。这视线，总是能给予厉霄前进的勇气。
　　“嗯，我们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短小章，我错惹……
　　考试还剩下一门了，等待暑假。
　　小剧场：
　　小土：遥想当年，我还是无敌帅气可爱的狗崽儿的时候，就凭借我的狗格魅力，深深地折服了傻主母，从此傻主母哄我、抱我、亲我、爱我。
　　这些都是蠢主人梦寐以求但做不到的事情！他现在天天为难我！分明是羡慕！嫉妒！恨！
　　厉霄：……


第77章　本源丧尸位面11
　　灾难后第七十三日，巫多和厉霄遇到几只有着异能的丧尸。
　　这些丧尸不懂得分工合作，也没有什么战斗的技巧，但它们诡异地懂得使用异能，仿佛这异能已经融入本能。同时，比起会疼痛、会畏惧的人类来说，它们不思考，只坚守着强烈的吃人欲望，像是丧失理智的斗兽，只想着冲上去干掉活人。
　　与它们战斗，需要时刻警惕着，小心被杀死、被感染。
　　一只速度系丧尸再次疾扑到厉霄身后，用布满干枯血迹的手抓住了厉霄的肩头，下一刻，大大张开的嘴直直地咬向他的脖颈。
　　厉霄的颈上有些痛意。他挥转手臂，将军刺从丧尸的耳道深深扎进头颅，随即把它从身后往身前顺势一甩，砸到迎面撞来的狂化系丧尸身上。
　　同一时刻，巫多伏在小土背上，一边注意着不影响小土的动作，一边极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自己成为更大的负累。
　　然而一只在天上盘旋着的乌鸦发现了他。它的伙伴大都没有熬过进化，顺利进化的那些，在灾难后的日子里，都被人类猎杀吃掉了。在最后一个同伴被杀死之后，它放弃食用腐肉一般的丧尸，开始狩猎新鲜的人类。
　　它瞅准机会，利箭一般突袭而下，在一爪子抓住巫多的时候，还奋力用尖锐的长喙猛啄了小土一口，长喙刺进血肉里，几乎瞬间涌出了血，染红了小土雪白的后颈毛。
　　巫多瞳孔紧缩，未被禁锢的手握紧了防身的刀，带着怒意扎进乌鸦的腿上。而小土，忍痛立刻侧躺在地，反身一爪拍在乌鸦的翅膀上。
　　“哇——”粗劣嘶哑的鸦叫声响起，它凄厉地长鸣，勉强振翅飞远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厉霄额上青筋暴起，他有心帮忙，却被一只狂化系的丧尸缠住，躁狂的情绪滋生，他舍弃了武器，直接挥拳打在丧尸的太阳穴之上，然后一拳一拳不停地锤下去。
　　这只丧尸倒下了。
　　厉霄打急了眼，又暴戾地去看那最后一只丧尸。那丧尸之前被小土拍进一旁的废墟里的断墙上，然后顺着墙滑到墙根下，断墙被这一砸，又塌了一些，砖石压在了它的身上，它此时正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厉霄大踏着步子走过去。他自己未曾发现，他的脸渐渐失了血色，眼里的黑瞳慢慢淡了。
　　阳光之下，他颈间的咬痕出了血，十分明显。
　　“阿霄！”巫多正看见这一幕，他跑过来拉住厉霄，不敢置信地拿手去碰那咬痕。
　　阿霄被丧尸……咬到了？
　　废墟里的丧尸挣脱出来，低吼着冲上来，巫多红着眼睛喝道，“滚！”
　　他那双眼睛干净得像深海，此时里面火焰横生，深海发了怒。
　　丧尸突兀地倒下了。
　　“小多……”厉霄仍然想去杀死这最后一只丧尸，他撑着走了一步，终究不敌急速丧尸化的身体的限制，僵直地跪在了地上。
　　最后的一丝理智，让他幻化出一柄刀，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巫多轻轻地推开这柄刀，抱住他，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软乖巧，“阿霄，没事了，我安全了，它们都死了……”
　　死不死，都无所谓了，如果阿霄变成了丧尸，那，大家一起都死吧。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和阿霄会死在这末日里。如今，真的到了这一刻，他神情从容。
　　只是，他平静的脸上，不断有泪水滑落，昭示他心底磅礴的悲伤和无力。
　　小土呆呆地挪过来，巨大化的犬身守卫一样环住他们。它舔了舔厉霄，哀哀呜咽起来。
　　【！！！】
　　【卧槽主播的老攻这是被感染了？！】
　　【啊啊啊啊我们小多多怎么办啊？！】
　　【我屮艸芔茻！小多多！小多多你先……先走啊！丧尸没有理智好吗？厉霄认不出你的！】
　　【别着急！你们又忘了这是过去的记忆场景！厉霄都被多维尔打几顿了，他现在是正常的当初肯定没被感染的！真感染了肯定也会被治疗好的！】
　　【确实忘了，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个球球啊！！我们多多为什么要面对这些啊？！艹！】
　　后来发生的一切，巫多都记不大清楚了。他只恍惚记得，他抱着厉霄抱了没多久，大脑突然剧烈疼痛，十万针刺一般，他浑身瞬间痛出了一身冷汗，不声不响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他们在一所尚算完整的房子里，他在厉霄怀里，小土在他怀里。厉霄打横抱着他，将他放在收拾好的沙发床上，轻声跟他说着接下来的打算。
　　小土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时不时凑过来亲他一口。
　　他们对之前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巫多有些迷惘，但他太困了，大脑混沌一片，四肢也疲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人抽走了一样。他迷糊地想了一会儿，又睡去了。
　　他不知道，他在厉霄和小土的心里，还有直播间的观众心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地球生物的变化应该是地球能量造成的基因突变吧？先不提这变化有没有发生在生殖细胞上，会不会影响后代，咱就说现在，应该是改变了地球生物的体细胞基因吧？这种改变，应该不是可逆的吧？】
　　【就是，丧尸化那么久，大脑都应该变化了呀？怎么能恢复？】
　　【怎么不能？唐斯的研究室就研究出来疫苗和解药剂之类的了，就是需要使用的剂量比较大，所以才需要我们投票决定。】
　　【可是，那是用药物修复，一点一点修复。主播这可就是看了一眼啊！】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刚没看主播这边画面，去看地球北极的了。】
　　【主播这里，有一只丧尸被主播看了一眼后倒下了，没多久恢复成正常地球人了，连异能都没有了。】
　　【小多多的老攻被感染了，差点丧尸化，小多多哭的时候眼泪掉在伤口上，他老攻就好了。】
　　【这么神奇的吗？】
　　【地球这所有生物都变异，还不神奇吗？】
　　【你们确定这是眼睛的问题？】
　　【应该是，主播的眼睛在灾难后一直在变化，他现在的眼睛太漂亮了，明显有问题。】
　　【那他现在在现实里，眼睛也有这样的能力吗？有的话，这种能力能不能用来研究利用一下？他在咱们星际呆了这么些年，也该为咱们做点贡献……】
　　【前面的，你怕不是想被多维尔的四十米大刀砍死，相信我，他连半米都不会让你先跑的。】
　　【研究？你有没有人性啊？！没见小多多后来疼成那个样子吗？！这能力明显不能随便用啊！】
　　【就是！厉霄都不敢告诉小多多他有这能力，肯定就是怕他再无意间用了。】
　　【可能他这能力还没觉醒完全，可能觉醒完全了就不会有副作用，不会这么疼了。】
　　【不会你虫族个板板！站着说话不腰疼！】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怎么不去当实验体，为大家做贡献？可去你的吧！】
　　地球人类能力奇异，当他们进入星际人的视线中后，不可避免地会因为这能力，受到忌惮。
　　好在这能力不会一直在地球人身上延续，他们在灾难后生育的后代，都是没有异能的正常人。地球终究会回到正轨，等观众继续看下去，就会知道这一点。
　　至于这一代变异进化的地球人……没有人有权利强行将他们充作实验体。唐斯同样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他和多维尔的儿子。
　　唐斯关掉弹幕，不再关注其中无意义的纷争。
　　地球。
　　灾难后第一百一十七日，巫多和厉霄回到了信市。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深夜更，你们阔以明天再看。
　　发现我好像写不好沉重的风格……丧尸世界写得很慢。之前两个星期，更新不稳，抱歉了。


第78章　本源丧尸位面12
　　信市这里有一处小型基地。虽然占地不大，但其中居住的人类的异能和数目都不容小觑。现如今的情况，人类聚集的基地往往会成为丧尸和变异动物的攻击焦点，这处基地在险境中顽强地生存下来，必然有雄厚的实力支持。
　　厉霄看着前方高高耸立的基地外墙，有瞬间的失神。他回过神来，将巫多从小土背上抱下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巫多的体温却好像比这天气还冷。尽管厉霄到处找食物，努力投喂他，竭尽所能用最大的力量照顾着他，他依旧越来越消瘦，皮肤有种白玉般不正常的透明质感，配上格外纯净的一双眼，他看起来像死神缝制的娃娃，诡异而美丽。
　　厉霄不觉得诡异，他只看到巫多的憔悴。他皱着眉，用温暖的大掌不停揉搓着巫多的手，待暖和一些后，他脱了大衣，给已经被裹成熊宝宝的巫多又裹上一层，然后将人抱在怀里，走向基地大门的所在。
　　小土缩回奶狗大小的体型，熟练地一跃而起，爪子抓住厉霄上衣后摆，然后顺着脊背爬到厉霄肩头上趴着。
　　“汪！”回家！
　　“信市的基地看起来不错。昨天那个大叔说，这里有很多信市本地人，也许你妈和我爸妈他们都好好地呆在这里。我爸那个老狐狸精，最会闻风动，当初巫扬——有人告诉他事情不对头了，他肯定做了准备……”厉霄低声絮语，安慰着巫多，也安慰着自己。
　　近乡情怯。
　　巫多从大衣里探出一只手，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脸，“嗯，等回去了，让厉姨给你剃胡子。”
　　“手缩回去，乖。”巫多的手枯瘦得仿佛一折就断，厉霄顷刻间忘了心里的忐忑，眉头皱起一个疙瘩，眉峰敛得紧紧的，只是仍旧是温声哄着。
　　“哦，嗯。”巫多乖乖地把手缩回大衣里。
　　基地的守卫不知道是怎么挑选出来的，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连面孔都长得比一般人凶恶些。当检查巫多和厉霄的情形时，权衡之下，厉霄告知他们，巫多拥有水系异能，但受伤之后异能出了问题，无法使用。
　　他不能告诉别人，巫多没有异能，因为几乎每个人都有。他更不能告诉别人，巫多的异能可能是那双特殊的眼睛。他不想再看见巫多使用异能后，痛到昏厥时仍旧浑身颤抖的样子。
　　一个守卫坐在桌子前，正低头登记，听到厉霄的话，头也不抬，毫不留情地嗤笑道，“异能废了？那这个弱鸡崽儿活着还有什么用？长的就一副短命相，活着多浪费粮食，你还不如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没准能有他的异能。”
　　巫多和厉霄遇到的食人团伙，不是唯一泯灭人性的一群人。随着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多的食人现象发生，更甚至，有些人发现通过食人，有一定概率可以获得被吃掉的人的能力。
　　谁不想在这末日的地球上强大一些呢？丧尽天良者，开始四处杀戮。保有人性者，也会互相交易，明里暗里寻求一些他人的血肉，来尝试获得新的异能。甚至有过不下去的人，公然放血割肉，交换食物。
　　为了有更大的能力来保护巫多，厉霄也曾经在打倒劫掠者后，在巫多看不见的地方，用干净的刀子放出他们腕上的血，冷漠地喝下去。
　　饮人血食人肉而已，只要活下去。
　　但厉霄不能接受有人将这样污秽堕落的事情联系到巫多身上！他的眼里几乎瞬间布满阴翳，小土也愤怒地呲起牙。
　　巫多不在乎这样的言论，他伸出手安抚地碰了碰厉霄的脸，又揉了揉小土的脑袋。
　　这守卫嘴巴实在欠得可以，抬头瞧见巫多的手，更加作死地开口，“呦，这也太瘦了，估计也没多少肉。话说你抱得这么紧，小情儿啊？啧啧——”
　　地底有细长的土刺无声形成，然后于瞬间从这守卫的双脚间破土而出，穿过桌面急速上升，刺尖没入他的下巴，血渐渐顺着土刺淌下来。
　　“操！”守卫立刻折断土刺，将没有伤及性命的刺尖拔出下巴，然后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掀翻桌子，愤怒地举拳朝着厉霄扑过来。他的拳头上萦绕着几丝电光，这是典型的控电系异能。
　　“够了！”一个起码两米高的男人一巴掌将这嘴欠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