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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心机深[穿游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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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山再次晃了晃,王清平立刻回过头,滚烫的带有腥味的液体全都喷溅在他的脸上,等他将喷到眼部的血擦拭干净,就看到杜若的左胸前,犹如十八层地狱的岩浆般,炙红而又热烈。

“大师兄!”

“容容。”王清平从愣神中回过头,看见花想容噔噔的从洞外跑进来。

整理草药的花想容总觉得天阴的奇怪,大哥哥走的时候更奇怪。她鬼使神差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去了苏幕的房间。

一推开门,房间似乎和每天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茶杯下面压了一张纸。花想容将其拿起来,大致看了一眼信的内容,顿时变了脸色,拿着信就向外跑。

此时此刻,她似乎忘了苏幕遮大哥哥的事,紧紧的抱着她的大师兄,心中充满了喜悦,“大师兄,你做到了是吗?她完全信任你了是吗?”

王清平眼中全然无色,只是问:“容容,为什么要在她问我‘爱过她没有的时候’,装作舍不得呢?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的?”

“女人的直觉。”花想容说着,用力拉着王清平的胳膊,将他拉出山洞。

望着天光,王清平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洞府的。

或许是在阴影里待太久了,对着耀眼的白天还不适应,他低着头揉了揉双眼,再次抬起头时,守在外面的苏故遥看到,他的脸上都是喷溅的红色的鲜血,比那红色再浅一点的,便是他刚刚揉过的双眼。

“对了,小遥,这是大哥哥他留的信,我觉得,应该是留给你的吧!”花想容一只手紧紧牵着王清平,另一只手把那张纸从口袋里拿出来给了苏故遥。

苏故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咬了咬牙,将眼眶里发热的东西强行憋了回去。不久,他转身回了山洞,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那身玄色盔甲早已变回漆黑的祀毒,只见他从自己口中吐出一颗珠子,用神力将它推入祀毒之中,然后又将一个血淋淋的布包递给王清平,嘱咐道:“我把我的内丹给了他,不出一日,他应该可以恢复肉身了。这布里包着的,是千年之妖赤豹的心,他的心,应该够他维持一段时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王清平问道。

“我应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苏故遥的眼睛好像在望着远方,许久才回过神来,“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

“他醒了之后,叫他忘了我吧。”

“小遥?”

“我知道你能做到的。我不适合做英雄,荣耀与夸赞都不适合我,我甚至都不是个好徒儿。”苏故遥说着突然笑了一下,“清平,容容,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

“后会有期。”苏故遥说完转身,任他二人怎么叫他,也不曾回头。

好累啊,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太阳炙烤着,嘴唇干裂,一口唾沫都是甜的。

终于,到了一望无际的泛着黑浪的冥海。

苏故遥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没了内丹,果然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他回想了一下在山洞里取赤豹之心的时候,山鬼的身体还没破灭,左胸前那抹刺眼的红久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作为神,且是现今资历最老血统最纯的神,他再清楚不过那意味着什么,他其实很好奇,山鬼这个半神,到底是许了哪个信徒的愿望而没有实现,以至于爆心而亡的?就像万年前的那个人一样。

眼前的冥海慢慢趋于平静,甚至还畏缩的退了退,渐渐地,一条洁白的倾斜向下的石阶凭空出现在海面上。

石阶的两侧是站的整整齐齐的黑甲士兵,在上古战乱时期,他们被称为“阎罗军”,如今,时过境迁,早已无人再提。“阎罗军”恭恭敬敬哈腰行礼,“恭迎玄北战神!”

“哎呦!九子,您可回来了。”老头和蔼可亲的迎上来,却在接触到苏故遥的同时变了脸色,“呀!九子!九子!来人呐!快去取海灵芝来!”

***

宽敞明亮的别墅里,常葛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使劲敲击鼠标和键盘,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可好像还是事与愿违。

他“攸”的一下站起身,拿着外套就往学校跑去。

大学的校园永远都充满朝气,路边的小姑娘红着脸跟他打招呼,“学长好。”

可他没时间像小幕教他的那样,不要冷淡要礼貌的回应她们,直奔办公室,找到他的导师。

“花教授,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常葛觉得自己都要火烧眉毛了,他的导师却不紧不慢的放下如板砖一样厚的书,又喝了一口茶才问道:“谁?谁不受你的控制?你媳妇?”

“不是,是……是那个时间回溯系统,晓梦迷蝶。”常葛支支吾吾,他记得花教授提醒过他切不可声张不可乱用。

“哼!”

听完他的话花教授用力将“板砖”拍在桌子上,可都没有他那一声哼来得响亮。“我早就跟你说过,系统代码是你可以控制的,可人的意志却不是你能控制的,如若真的投入使用,人的意志是完全可以改变系统的。”

“我……我只是……”常葛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愧疚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是想延长一点他在的时间,哪怕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平行世界也好,只要他活着,怎么样都行,哪怕只能看着他永远也触摸不到,我也愿意。”

“谁啊?”

常葛不禁愣了愣,他一向内向,也没什么朋友,有些事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今天却不小心说给了自己的教授,不禁有些脸红。

花教授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暗自揣测道:“听说文学院有位老师的儿子有心脏病,你们两家是世交吧?”

“教,授。”常葛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花教授一摆手,然后正色道,“系统这个问题容我想一想。”

“教授,谢谢您。”







第27章 怨公子兮(十二)
王清平坐在药罐前扇着扇子,熟悉的草药味钻进鼻子里,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亲切,甚至被烟呛的连打好几个喷嚏,眼泪都流出来了。

“清平。”

那亲切的呼唤,勾人心魄的眼神,还有绣有精致繁复花纹的腰带,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

山中的精灵每天飞来飞去聊着闲话,王清平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花想容被藏在山神庙里,且已经被苏兄他们救了出来。他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决定趁夜去看望她一眼。

那一夜下了一场他记忆中最大的雨,还打了一个最骇人的闪电。

她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王清平是打心眼儿里心疼他这个小师妹。那时他想:“我一定要为容容为师父报这个仇。”

他每天采集的杜蘅蜜里,都加有一点雄黄,这一点粉末虽然微不足道,可连续服用四五天对一个妖来说,可是致命的。

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卑鄙,有时又想起容容说的,“大师兄,你这么做是在为爷爷报仇,为全村人除害。”

“师兄,如果有一天她毒发要去了,那时如果她问你‘有没有爱过她’,你一定要回答‘有’,还要装做很舍不得。”

“为什么?”

“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花想容很奇怪,眼神里透露着要失去珍爱之物的慌张,她继续道,语气满是哀求,“答应我,大师兄。”

“杜若她必须死,且必须是自爆而亡。”这句话花想容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自己也无脸面说出口。

那天晚上在山神庙里自信满满的许了愿下了咒,可如今,她慌了,她的大师兄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连大师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报了仇之后呢?

药罐里是王清平翻遍医书找来的“神仙散”的方子。忘掉忧愁与苦难,今生快活似神仙,是谓神仙散。

他扇扇子的手一刻未停,心中的困惑也一直困絮着他,“山鬼她到底为什么自杀呢?仅仅是因为绝望吗?”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花想容叫了好几声,王清平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容容,你整理完草药了。”

“嗯!大师兄刚刚在想什么?”容容拿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

“没,没想什么。”

“真的吗?可是,师兄你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

王清平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休要胡说,你什么时候见师兄哭过,只是被烟呛到了。”

容容笑了笑,没有再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空气沉默的有些难熬,还是王清平率先道:“药熬好了,等会儿喂苏兄喝下吧!唉!”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是答应了小遥的,可就这样不经过苏兄的同意,剥除了他的记忆,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有缘还会再见的,师兄你何须忧虑。”听了容容的话,王清平轻轻点点头,可思绪却不在这。

缘分是真的吗?那我还能再见到她吗?王清平一边想,一边将药倒在碗里,喂给苏幕。

此时的苏幕早已经恢复肉身,赤豹的心脏支撑着他的呼吸。

又过了一天多,太阳西移下沉,一直挺尸的苏幕终于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二位是……?”

花想容二人都知道,这是神仙散起作用了,于是耐心解释道:“大哥哥,我是容容,这是我师兄王清平。”

苏幕抬头,仔细打量二人,一个仪表堂堂,一个机灵活泼,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兄,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称为王清平的男人道:“我是王清平,家父是王员外,家就在苏兄隔壁。”

“我姓苏?”

“对,苏幕遮。”

“苏,幕,遮。”苏幕打量着这间茅草与木板垒成的房屋,熟悉的布置令他头痛欲裂。

“苏兄,你没事吧?”

“没事。”苏幕咬牙,用手轻揉额头,想顶过痛楚,“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

“大哥哥师徒二人是咱们於山村的英雄!”

“我还有师父?”

“不,是有个徒弟。”

苏幕环顾四周,确实是看到了屏风外的另一张床,“我有一个徒弟?”

花想容见苏幕很感兴趣,便故作惋惜说下去,“只可惜你们二人在降妖中都受了重伤,你的徒儿苏故遥他战死了。”

这是大师兄与她商量好的,神仙散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有些瞬间他还是能想起来,想把苏故遥完全抹掉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如把这个极有可能引发他寻找记忆的人扼杀掉来的更妥帖一些。无论如何,小遥想消除他的记忆肯定是有原因的。

苏幕轻轻喘了一口气,听到自己徒儿死了,也只能是惋惜一下,说实话他的心里并无悲伤,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一丝波澜都没有,毕竟苏故遥对他来说,只是个略耳熟的人名。

这众乡民听说山鬼败了,苏幕遮公子也完好无损的醒来,开心极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王夫人,“哎呦!大侄子,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随着声音,她一手牵着周念念,一手端着补品,挤到床前,“快喝些排骨汤补补身子。”

“这是我娘。”王清平看苏幕一脸疑惑,赶紧介绍道。

“谢谢伯母。”

“跟我客气啥。”王夫人犹如弥勒佛一样,眯着眼嘻嘻的笑着,看得苏幕心里很暖。

这时,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叔叔,叔叔,你什么时候带念念去找变成神仙的爹娘啊?”

苏幕持续懵逼状态,只好求助王清平,只见王清平拉过周念念的小手,温柔的哄着她,“快了,过几日等苏叔叔的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去京城找爹娘好不好?”

“好啊好啊!”

苏幕一听,觉得不大妥当,“别轻易给孩子许诺,做不到多不好。”

“这话可是真的。”王清平将周念念的身世及处境讲给苏幕听,然后解释道,“过几日我会去京城采购,听说周大叔仍在京城,若是能找到他,自然是要把念念交还给他的。”

苏幕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许是因为刚醒,他面带倦色,到底还是妇人细心些,只听王夫人对众人道:“看到苏贤侄没事大家都放心了吧?赶紧赶紧,咱们走,让贤侄多休息一会儿。”

“苏兄你好好休息。”

“是啊是啊,苏公子可得好好休养,想吃什么就跟俺们说,你嫂子可会做菜嘞!”高升随着王清平说道。

高升一说话,又引起众人一阵寒暄,苏幕又分不清谁是谁,只好一味点头说谢谢。

闲时,王清平问:“你说小遥他为什么要消除苏兄的记忆呢?”

“或许是因为,他的秘密被大哥哥知道了吧。”

“什么秘密?”

“你没发现小遥他从不和村里的姑娘们亲近吗?”

“这也只是说明他不喜欢女人呗!跟这有什么关系?”王清平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惊的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喜欢的是……?”

这几日,苏幕发现自己家中有一只公鸡,颇有灵性,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

王清平来给他复诊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把米逗它,想吃又不给吃,引得它“咯咯”的炸起翅膀。

“苏兄好有兴致。”

听到有人讲话,苏幕才一撒手把米扔给它。他站起身,一边俏皮的说着话,一边将王清平迎进屋内,“皮这一下我很开心。”

王清平一愣,很快理解了他的话,认真道:“苏兄可是说自己顽皮?顽皮这个词啊,大多数都是贬义,苏兄可切莫乱用。”

“大概真是顽皮的意思吧?我也不知为何会讲这样的话。”不过苏幕因疑惑而皱着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嘿嘿笑道:“还挺有趣。”他说着将胳膊伸给王清平。

“怎么样?”

王清平诊完脉后收回手,笑容很是舒心,“苏兄不必担心,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苏幕又给王清平的茶杯续上茶,问道:“贤弟何时进京?”

“明日就走。苏兄可是有什么要我捎带回来的?”

“不用,我一孤家寡人,有甚可买的。”

“不如苏兄你和我们一起北上去京城吧?我一人去也无聊的很。”

“这……”

王清平见苏幕犹豫,似乎有去的意思,又劝道:“一个人待在这屋子孤零零的,况且容容也去,到时连个陪你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了。”

“容容也去你无聊什么?我可不要去吃狗粮。”

“狗粮?应该是不想打扰的意思吧!”王清平对苏幕这种突然冒出一个他听的懂却又不太适宜的词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他也在反问自己,“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苏兄也去呢?难道和容容单独相处不好吗?”

苏幕见他突然不说话,察觉古怪,只听他又道:“念念那个小丫头也去,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嘛!”

“说了半天是要我做奶妈子劳动力啊,我的出场费可不是一般人请的起的。”苏幕点了点头,笑着应允了。

小念念和容容坐在马车里,小孩子一直吵着要吃糖,容容实在没了主意,剥了一颗糖给她。

苏幕和王清平分别骑着马在外头,苏幕听到里面安静了,打趣道:“这么惯着孩子可不行,贤弟,弟妹如此,你万不可如此啊。”

王清平看了眼苏幕,并不接话,“驾!”两腿一用力驱着马跑到了前面。难道小两口吵架了?苏幕也并不多想,仍是慢悠悠的随着马车同行。

苏幕遮在路上的这几日,有的时候脑海里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比如房子搭建的很高,男人都是一头短发,还有个四四方方如铜镜般的东西贴在耳朵处……他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谁,祖籍何处?还有那个战死了的徒弟,依稀在睡梦中还能听到一声熟悉的“师父”,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很喜欢穿玄色的衣袍,甚至他还有一件不像是他们师徒二人负担得起的玄色铠甲,可就是看不清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

车辙压得平坦的土路被林子所覆盖,鸟儿鸣歌,想不起来他也不想,这一路心情甚好。这日下午,便抵达了京城。

听说这可是最繁华的大城,比他们於山村不知道要大上几倍,羊肉哨子面蒸的发白的馍,还有烧鸡烧鹅烤乳猪,光听听苏幕遮就已经流口水了,可眼下城门却是紧闭着,外面站了一排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将手中的矛举起来。

苏幕一行人离门口很远,因为前面想要进城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停下了,他只能远远望着城门口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这些人穿的破破烂烂,拄着拐杖拿着破碗的,女人抱着孩子男人背着破烂包袱,他们叫嚷着:“让我们进去吧!求求官老爷们让我们进去吧!”在这一片吵嚷之中,老人被挤的晕倒在地,孩子吓得哇哇大叫。

“前面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王清平管不住自己悬壶济世的心,下了马前去打探,可还没等他到那人群之中,城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城内走出一男子,从他的穿着王清平就可以看出此人非富即贵,接着后面又走出一列家丁来,他们有的扛着米,有的两人抬着锅,还有一些拿着布和草席。

起先那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叫的声音更大了,后来见此景声音又慢慢的低了下去,毕竟谁也不想和肚子过不去。

那男子说了一些话,那群人便静静地听着,最后他组织大家往旁边移了移,将官道让了出来,这才使堵在路上的人马慢慢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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