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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心机深[穿游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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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花老村长没了,他的大徒弟被鬼迷了心窍,二徒弟是个不争气的,孙女又变成了石头,药庐在几天之内就成了废旧的破房子,晒的半干不干的草药被阴雨浇的发了霉,偶尔传来一股腐臭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这里离山神庙最远,再或许是因为药庐里硫磺朱砂等驱邪之物较多,当众人将神像抬进药庐时,花想容便从石头化为原身,人是昏迷的,裙角等地有被烧焦的痕迹。

“哎呦!这石像真是花家姑娘啊!”

“那个老妖婆真是歹毒!”

“苏公子当真是才貌双全。”

一开始不太相信的村民惊呆到说不出话。

苏故遥赶紧上前掐住花想容的手腕,用这四年和王清平交流的医术给她把脉,估计他现在也是村里唯一懂医术的人了。

苏幕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解除山鬼的妖术将花想容变回来,就算变回来,花想容还是不是活着的。

看见苏故遥将她背起来,送到卧房躺下,苏幕才问:“遥儿,她怎么样?”

“脉象很虚弱,这么多时日滴水未进,多煮点补品吧。”

苏幕看苏故遥说话的神情,就知道花想容除了饿,应该无大碍。他再次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并没有让他松到底。

王夫人急急忙忙端来鸡汤,苏幕接过赶紧舀出一碗,吹凉后送到容容嘴边。

花想容紧闭双眼躺在床上,营养不良导致她面色蜡黄,苏幕轻轻撬开她的嘴将鸡汤送进去。

鸡汤只有半勺,却全部都从嘴角溢了出来,苏幕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

“小遥,你不是说她没问题的吗?”王夫人抱起周念念,又有大哭趋势。

“脉象是没有问题。”苏故遥道:“问题在于,她是清醒着的。”

“什么意思?”

“头脑清醒心志坚定地,想死。”

一把屎一把尿将自己拉扯大的爷爷倒在血泊里,盼了多年的成亲礼被人夺走且爱慕多年的师兄心属他人,这两个人就是她的全世界,当时的花想容就在庙里,且视线最好的地方,清清楚楚的看着全世界坍塌却无能为力。

清醒的人,没有活下去的牵绊。

夜已深,苏幕悄悄起身,向药庐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停歇的继续向前走。

他亲了他,他那个小流氓徒弟竟然亲了他,苏幕想。

其实他不是觉得男人喜欢男人恶心,而是徒弟喜欢师父才不可饶恕,以前他也不是没察觉到苏故遥对他的异常依赖,只不过他没有多想,也不想去多想。

苏故遥这个孩子,若是哪个姑娘嫁给他,一定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可他不是个姑娘,没有修行八辈子,还要做有损阴德的事。

苏幕强行给自己定了定神,简单的用药庐的厨房煮了一碗粥,然后在容容的床前坐下,温柔可亲又变着音色道:“容容,大师兄煮了你最爱的药粥,吃一口吧!”

只见苏幕舀了一勺粥送往容容的口中,可是还是和白天一样,全都流了出来。

苏幕把粥放下,仿佛自嘲般笑出了声音,这是他的本音,“大哥哥忘了,王贤弟的身上都是草药味。”说着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发出一声长久的叹息,“容容。”

既暧昧,又心痛。

“容容,没有了大师兄,还有大哥哥在,大哥哥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

苏故遥无声无息的站在房门外,手握成拳,死死地抵在自己的牙齿上,他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第23章 怨公子兮(八)
“他去哪了?!”

一清早,白衣的山鬼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身影,怒火中烧。

果然吗?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明明昨天还在口口声声说喜欢你,转身就又消失不见。

山神庙被烧,她本该给苏幕遮等人一些教训,可就是因为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想一直照顾他。

真蠢,他对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花想容说放弃就放弃,更不要提相识一个多月的自己了。居然心存幻想以为他和那种渣宰不一样。

杜若一拳打在墙上,真真实实的没有用妖力的一拳。剧痛从五指传来,血肉都粘在了山壁上。

“阿若。”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若惊喜地转过身,然后板着一张脸,如审讯一般问:“你去了哪?”

“我看山里的花开的好看,就想着给你摘一些。”王清平将放到后面的手拿到她面前,“上面还有晨露和花蜜,听辛夷说你喜欢。”

那是杜蘅花,从她那年被弃在山里,就以其为生的花。

他的衣袍都被夜雨淋湿了,鞋上还沾满了泥巴。杜若的手在衣袖里紧紧握着,不知道是惊喜还是紧张。

王清平将花又往前送了送,大有你不收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

“放下吧!”杜若冷冷道,似乎不愿意被谁看出自己动了情。

山洞里烛火昏暗,王清平的脸隐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见他牵起杜若的手,想要将花放到她的手心。

“嘶…啊!”

“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弄的?”王清平察觉异样,从自己的衣袍中撕下一角,又把杜蘅花中夹杂着的其他草药放在嘴里嚼了嚼,敷在了她手上,还像哄孩子一样的轻轻吹了吹。

等他包扎好伤口再抬起头时,发现杜若连耳垂都变成了透明的红粉色,藏在黑暗深处的脸得意的笑了笑。

这一整夜没睡王清平甚是疲倦,他打了个哈欠出了洞府,门口的野草有被肆虐的痕迹,那是他刚刚摘的,他匆忙将乱糟糟的痕迹掩盖好。

忽然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脖子上,王清平不慌不忙的看了那匕首一眼,匕首如镜子般映出自己有些乌青的眼圈和脸上已干的雨渍和汗渍。

“王清平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匕首的主人说道,表情凶狠的不像个少年。

“我能有什么算盘,只不过是陪我刚过门的娘子回娘家而已。”

“回娘家?说的真好听。”辛夷将刀刃切进了他的皮肤,道:“丈夫彻夜不归为娘子摘杜蘅花,听起来真宠啊!可是门口就有杜蘅花,你何必需要一整夜的时间!”

“阿若喜欢就好。”王清平一点点推开辛夷拿着匕首的手,自信满满道:“你若能让阿若开心,我自然不用满山里跑找开的最茂盛的杜蘅,若不能,就请你不要干预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

今早苏幕依旧煮了粥,给花想容喂下,出乎苏幕意料的是,她竟然喝下了,苏幕惊喜至极,又多舀了一大勺给她喝。待她缓缓睁开眼睛,苏幕欣慰的笑了。

“大哥哥。”容容冲他笑了笑。

蜡黄的笑脸直戳苏幕心窝,不知不觉竟然流下两行热泪。

不复多年的心绞痛又开始传来,苏幕死死压着心脏,可还是阻止不了那涌遍全身的痛感。直到这时容容才看到苏幕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看便要昏厥过去。

“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容容用刚刚恢复的体力将他一点一点挪上床,伸手把脉,果然和料想的一样,记得爷爷曾说过苏幕遮心有隐疾,无外力影响此生无碍,那么这心疾是如何发作的呢?

容容将苏幕的外衣扯开,只见他的胸膛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左面隐隐渗出血来,似乎是剑伤,一剑穿心。

容容一边煎药一边思考,到底是谁将大哥哥伤成这样?对了,小遥呢?他们师徒二人形影不离,今天怎么不见苏故遥。

这一副药要熬几个时辰,现在药好了,还不见苏故遥,全村会使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幕,另一个便是……容容本能地察觉到,出事了。

苏幕斜靠在床边将药喝下,又任由容容帮其换了药。他道:“谢谢。”

“小遥呢?”容容一边将换下的纱布扔进水里,一边假装无意间问道。

“不肖之徒,已被逐出师门。”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苏幕说的越是轻松,花想容就越觉得他很难过,只能安慰的叫一句,“大哥哥。”

“容容,大哥哥想睡一会儿。”

“好。”

一夜未眠,苏幕是真的困了。

昨夜,苏幕清清楚楚的知道,苏故遥一直在跟着他,这样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

烛火一点一点的跳动,苏幕拉起容容的手,道:“只要他祭了祀毒,大哥哥一定会赢的,到时候我带着你浪迹天涯,岂不快活!”

孩子果然是孩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苏幕感觉到偷窥的人离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容容的手塞回被子里,末了,喃喃道:“谢谢你,容容。”

疲倦将苏幕的思绪拉了回来,可他却睡不着,一方面心痛,一方面却总想着苏故遥去了哪里?有没有吃饭?晚上睡哪儿?

今晚不似昨晚的雨夜,从窗外透出的不明显的月光苏幕就知道,今天多云。

月明星稀,偶尔有野兽的嚎叫从遥远的山里传来,苏故遥站在药庐外面,阴鸷的眼神里尽是渴望。

他知道苏幕遮去看花想容了,可是花想容明明已经恢复了,他为什么还待在她的闺房里不出来?想到这苏故遥嫉妒的快要发疯。苏故遥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是嫉妒,是恨。

昨晚苏幕遮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没睡着反而坐着等他,应该很惊讶很心虚吧!苏故遥如是想。

“遥儿,你,你怎么还没睡?”

看到苏幕遮将惊讶掩饰下去,换上伪君子无害的笑容时,苏故遥甚至想把他一块一块卸了开来吞进肚子里去,让他再也不能喜欢别人,再也不能牵别人的手,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遥儿醒了,见师父不在,便再也睡不着了。”苏故遥不动声色,问道:“遥儿祭了祀毒,师父您一定会赢吗?”

“自然是。”苏幕依旧笑着,“可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不准你去祭。”

“真的吗?”他虽问着,心底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苏幕的脸上还挂着笑,那笑容一瞬间就让苏故遥反胃起来,他道:“什么真的假的?我说过不许你去祭就是不许,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不许我去祭,那您想让谁去祭?”苏故遥忽的站起身,如任性的孩子与大人吵闹般吼道:“您跟花想容说想让谁去祭?”难道不是我吗?

“你都听到了?”

“呵!江湖传言,阴险诡谲,白面书生是也,果然不错。”苏故遥说完便走。

苏幕见他一阵孩子气,似乎觉得不够,又道:“卑贱就是卑贱,脏猴儿永远都是脏猴儿,连给我白面书生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苏故遥顿了顿,忽然仰天长笑。

夜里很少下雨,可那晚却黑通通的伸手不见五指,“咔擦”的一声,闪电伴随着苏故遥绝望的笑声划破了黑暗。

“苏幕遮,四年前我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套剑法,这是当初说好的,如今你我两清了。”

大雨倾盆而至,苏故遥缓缓的举起铁剑。

到现在苏故遥还记得昨夜雨淋在身上冻的牙齿都打颤的感觉。

他走,他希望苏幕能拉着他,哄着他,说“乖,不要走,师父需要你”,哪怕真的要他去祭祀毒也没关系的,可是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四年来一直努力以礼待人,模仿他的一言一行,换新的衣袍,脱新的胎骨,可他那样的一句话,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苏故遥才认清自己原来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个黄皮蜡瘦到处打架的脏猴儿。





第24章 怨公子兮(九)
打磨的光亮的铜镜映射出女子的面庞,尽管她板着一张脸,可从她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她在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辛夷不甘心的看着她对着镜子整理鬓发,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已经弄了好久了。辛夷的手里还端着一碗被拒绝的晨露,接连几天被拒绝,他并没有放弃。

“娘娘。”他坚持到底,“这是您最爱的晨露,它和平时喝的没什么区别,可辛夷能保证的是,绝对是安全的。”他把话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现在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能每日的提醒她,希望她能睁大双眼看清楚,谁才是爱她的人。

“行了,放这吧!”山鬼说完察觉到红衣少年满脸不高兴,遂站起身拉过他的手安慰道:“每日采摘晨露,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将手抽出来,转身告退,被冰凉的山雾打湿的双腿轻微的颤抖,可更凉的是心,与其假惺惺的客气起来,倒不如还像从前一样,只是主仆关系那样来的简单。

辛夷走出洞府,那人刚好端着一碗东西走过来,不痛不痒的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了进去。

“阿若。”

“你怎么又来了?”山鬼又一副严肃不可亲近的样子,嗔怒道。

王清平看着桌子上被放了有一会儿的晨露,笑了笑,没说话,心中早已把她摸的一清二楚。

“今儿是杜蘅蜜与晨露,混以月季,芍药等,味道清甜,重在养颜。”王清平深刻的知道,自己的语气带着一分谄媚,九分宠溺,“快些喝点吧!咱们於山土壤贫瘠,好多花蜜都是我在外面寻的,脚都要累断了。”

杜若回过头看他,他的鞋子上沾着泥巴,裤腿也被雾气打湿,不禁心疼起来,便端起那碗,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疑虑,而是毫不犹豫的喝了起来。

想是喝的太多,不稍一刻,她便支支吾吾,想要出去方便。

王清平嘴角上扬,貌似不揭穿女儿家难言之事的风流公子。

山鬼满脸羞赧的出去,满心欢喜的回来,却发现王清平连人带椅仰翻在地上,整个人抱成一团。她一下子扑过去。

“清平,你怎么了?”

“无事。”王清平死咬着牙,“怕是,雄黄毒没有清干净。”

“那怎么办?”杜若仿佛是十几岁不知事的孩子,一下子慌了手脚。

“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他借着杜若的力站起来,慢慢回到床上,杜若又拉起被子轻轻给他盖上。

瞧着他半睡半醒的样子,偶尔还痛苦的呻/吟一声,杜若便担心的紧紧皱着眉头,搬个石凳坐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天,身后有人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娘娘,那些无知小民,您打算就此放过了吗?”

“笑话!我杜若怎可放过任何一个背叛我的人。”

“娘娘,不能再等了,听说有个铁匠,炼出了祀毒。”

“什么?上古盾器祀毒?”杜若有一丝考量,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冷笑道:“炼成又如何?难道苏幕遮肉体凡胎,还使得了血祭神的东西?”

“娘娘说的对,只可惜了苏故遥,恐怕要为此而亡了。”见杜若肯和他多说几句话,他不禁上前两步,问:“娘娘打算何时惩罚他们呢?”

“我本打算今日就降罪于他们,可现在清平病了,我想再等等,等他好了再说。”

“娘娘……”辛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山鬼给打断,“行了,你先退下吧,别打扰他休息了。”

辛夷正打量着,要不要去京城找那个人来劝娘娘,这王清平分明就是没安好心,却又听杜若命令道:“回来,照顾一下他。”

辛夷看她捂着肚子急匆匆向外走,便知她是去小解了。

***

“苏公子,您好些了吗?”

一大清早,苏幕坐在药庐院中的石凳子上,闻讯而来的村民亲切的问候。

“儿时旧疾,无碍,无碍。”苏幕答道。

花想容心知,大哥哥患的心疾实属少见,况且是复发,恐怕日子无多了。她一边按照爷爷教她的方法整理草药,一边听着苏幕和众人寒暄。

“谢谢各位的关心,晚辈当真无碍。”许是这几天都起的早的缘故,苏幕面色苍白,嘴角强硬的扯出笑容来。

有两村民压低声音道:“听说苏公子是中了剑,才致旧疾复发的。”

“哦?怎么回事?难道山鬼老妖婆来了吗?”

“嗨!要是山鬼,我与你说这事何用。”

“那是?”

“苏故遥。”此人挤眉瞪眼,一脸八卦像。

“……”那人听了,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方问:“为何?”

“为何?养不熟的白眼狼呗!”

“杀师谋逆之徒,必遭天谴!”

“怕是听说冶炼祀毒需要苏公子至亲之人的血,才怕的走了。”

“我倒是听说,这苏幕遮,逼着自己的徒弟去……”

“别乱说!”

高升在一旁听着这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苏故遥,悲叹的摇了摇头。日上三竿,他该回家继续锤炼祀毒了,要不是听闻苏公子病了,祀毒这件事他是一刻都不会耽误的。

他之所以还能继续给祀毒淬火,是因为他的门前,每天一早都有一碗血。正因如此,他知道苏家师徒二人之间的事,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至少苏故遥,并没有因为贪生怕死而离开。

祀毒这两天,有了质的变化。一碗鲜红的甚至还冒着热气的血倒进火炉里,窜起三尺来高的火焰,高升吓了一跳。那火焰叫嚣着嘶吼着,仿佛被束缚的恶灵一般要挣脱出来。

果然是上古邪物!高升心中如是想,手上却加大了抡锤的力量。

花想容用水瓢给草药浇水,一会儿她还要把草药摘了,然后晾好收起来备用,这是花老村长在的时候每天都要做的事。她一边浇水,一边疑惑,大哥哥的病虽无药可医,可她开的方子却是能减缓病痛的,但是几天以来为何还不见效呢!她将那张药方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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