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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坐上车，快到医院时，路易突然开口：“谁干的？”
　　管家：“主人的仇家有很多。”
　　路易再一次沉默。
　　车子停在住院部前，管家很快去而复返，帮他打开车门的动作无异于宣告了林寻的决定。
　　路易飞快冲出去往楼上跑去，管家的声音还在后面飘荡：“四层左转第二个房间。”
　　门被从外面撞开，正在削平果的林寻头也不抬道：“学校应该教过你礼仪。”
　　路易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全部的视线都聚焦在林寻缠着绷带的胸口，透过白色的纱布隐约还能看到些刺目的痕迹。
　　“管家说是轻伤。”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皮肉伤而已，只是看着严重。”将苹果一切两半，一半递给他。
　　路易没有去接，原本想要展示的成绩单已经皱的不成模样。
　　林寻目光落在成绩单的一角：“看样子你是完成了我的期望。”
　　“我考了第一。”路易闷声道。
　　门没有关，管家还是敲了敲门，得到林寻的同意后走进：“小主人跑得太急，我都没有时间拿出礼物。”
　　在他的手上，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系着墨绿色的蝴蝶结。
　　“打开看看。”林寻对路易道。
　　盒子里是一把剪刀，不是很大，却十分锋利，底部是黄金制成，华丽漂亮。
　　“喜欢么？”
　　林寻想了很久，最后找人特地定制的，想借着这份礼物进一步唤醒路易对服装设计的爱好。
　　路易没有去触摸黄金的手柄，反而手指在刀刃上来回摩擦。
　　他真的好想，好想用这把剪刀一点点剪开凶手的身体。
　　“我很喜欢。”良久，路易抬起头，“以后我会一直带着它的。”
　　林寻笑道：“还能防身。”
　　路易小心翼翼将剪刀收起来，显然不是想将它用在防身上。
　　林寻瞥了眼手中的苹果，这一次路易没有拒绝，拿过一半放在嘴边慢慢啃着。
　　“我想看看伤害你的人长什么样。”
　　林寻狐疑地看过来，路易缓缓道：“以后看见了我就绕着走。”
　　林寻点点头：“难保有天他不会将主意打到你头上，留个心眼也好。”
　　说着让管家去取前几天的报纸。
　　他是大企业家，受伤的事情占据了一个小版面，最下面有警方公布的在逃嫌疑人照片。
　　“这人是个雇佣兵，估计是受了谁的指使。”
　　路易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报纸，像是要将这张脸彻底刻到脑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的林寻每次任务都是很有钱的金主，以前的系统是很傲娇的系统，然而在一次次任务失败后···一切发生了变化。


第400章　裁缝
　　林寻一住院；　找家教的事情不得不延后。
　　路易几乎是吃住都在医院，寸步不离病床前；　林寻怎么赶都不愿意回去。
　　林寻在病床上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又一次提及让他回去学习。
　　路易：“我要留下帮忙照顾你。”
　　林寻沉下脸；　路易咬着嘴唇，表情执拗。
　　管家在一旁看着摇头，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主人的心思，他在这里；　主人如何名正言顺地偷懒。
　　没错；　就是偷懒。
　　林寻压根就没有想管生意上的事；　不是重大的决策交给手下人处理即可；　何况他还有一个万能的管家，碍于要给小孩子做榜样；　才假意辛苦地工作。
　　有人敲门进来；　并非护士，林寻瞥了眼管家；　后者走了出去，不到三分钟；　便折返回来，对着他耳语几句。
　　林寻神情变得严肃，看向路易：“今天晚上必须回去，明天我让管家接你来。”
　　路易本欲还要坚持，突然眼珠一转，“好；　不过我想晚一点。”
　　“八点之前。”
　　路易笑着点头，跑过去帮他端水喝。
　　看着林寻把水喝完，又忙活着下楼去食堂打饭。
　　他刚一出门，管家便笑着摇头：“小主人要是再这样勤快下去，我就该失业了。”
　　“只要你能展现出价值，就不会。”
　　管家将今日最新的报纸给他：“主人的用人原则一贯如此，唯独小主人是例外。”
　　林寻没有因为他的话生出恼意，反而道：“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价值。”
　　……
　　路易没有直接去食堂，这时候距离饭点还有二十分钟，他在楼梯间来回走动，每到一层，都会专门在走廊内转悠一圈。
　　很快，他就发现一些规律。
　　收费窗口总有几个人在队伍快排到自己的时候出去买瓶水，回来继续从头开始排，等候区坐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抬眼观察周围。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来看病的。
　　路易对人有天然的敏感性，什么样子，穿着什么衣服，习惯性的小动作是什么，只要看一眼便能记住。
　　目光依次掠过每一个人，终于，他看见一道特殊的身影，路易换了个角度，从侧面的轮廓看，正是刚才在病房中叫走管家的人。
　　他大概知道林寻让他今晚离开的原因，这些假装成病患或是病患家属的人全部都是林寻的手下，他们逗留在这里，不像是为了保护林寻，更像是在找人。
　　路易站到不起眼的角落暗自思忖，凶手一次没有得逞，说不准还有第二次行动，林寻手底下的人遍布医院更加让他确定自己的想法。
　　“找到了没？”
　　一个人急匆匆地走到等待区那人的身旁，路易耳尖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跑了。”
　　“蠢货，连个人都能跟丢，快去找！”
　　路易握紧拳头，果然有人想要暗害林寻，糟糕的是，这人还被跟丢了。
　　紧张过后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如果凶手还在医院，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可能找到？
　　路易不自禁地摸向林寻送给他的剪刀，就算一刀捅上去对方也不会有所防备，谁会防备一个孩子呢？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笑了。
　　一个纯洁的，只属于孩子的笑容。
　　病房里，林寻有些犯困，路易不在，他可以不必装模作样地办公：“怎么去了那么久？”
　　管家贴心解释：“小主人离开的时候离食堂开门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肯定是转悠着玩。”
　　林寻闭上眼：“我躺一会儿，路易回来你就送他回去。”
　　“是。”
　　这个管家以为在外边跑着玩的孩子的确是在晃悠，不过是有目的地晃悠。
　　他的精神保持着高度警觉，路易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清楚地听到每一个路过人的心跳，刚开始只是关注长相，后来忍不住会去关注他们整个身体，动脉的分布，心脏的位置。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几乎将整个医院逛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报纸上警方公布的嫌犯。
　　路易皱眉，难不成会有新的杀手来？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视线突然定格在厕所门口的清洁工身上，对方带着口罩看不清脸，他是弯着腰在给垃圾桶换袋子，也不好确定身高，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身材相当魁梧。
　　路易走过去，故意撞了他一下后连忙道歉。
　　“没长眼睛么？”
　　清洁工狠狠剜了他一眼，“滚开！”
　　路易这下完全看清楚他的上半张脸，尤其是眼睛，眼尾的一颗痣和报纸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找到你了。
　　路易心里默默念道。
　　“叔叔。”拽了下对方的衣角。
　　清洁工不耐地拍开他的手。
　　“你的枪露出来了。”
　　清洁工瞳孔一缩，下意识朝怀里摸去，路易看准时机，狠狠朝他的肾上扎去，清洁工怪叫一声，胳膊一挥，用力将人甩开，路易腿撞到墙角，忍着疼快速爬起来又连续捅了两次。
　　病房内，林寻刚入睡不久，就被管家吵醒，整个人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在我做出扣掉三个月工钱的决定前，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小主人受伤了。”
　　林寻猛地清醒：“活着不？”
　　管家：“只是腿受了伤，医生正在给包扎。”
　　林寻松了口气，要是睡一觉的功夫，任务目标死了，他找谁哭去。
　　虽然前几个世界也失败了，目标受伤的情况倒是头一回碰见，之前那些人物一个比一个风华绝代，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人物，林寻遇到他们的时候便是实力超群，傲视群雄，毫不客气的说，路易是他碰见最弱的目标。
　　“这样也好，”林寻低叹：“年纪小培养可以避免走了弯路。”
　　管家带着他去路易所在的科室，这孩子看上去是真的吓坏了，看到林寻就扑了上来，扯到腿上的伤口都不敢吱声。
　　“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林寻语气算是轻柔。
　　路易：“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没想到会碰见那个坏人，他想杀了我，我，我就……”
　　林寻帮他顺气：“慢慢说。”
　　“我就用剪刀捅了他几下，有好多血溅在身上。”
　　路易脸埋在林寻怀里，压下真正藏在眼底的快意。
　　林寻温和安慰：“没关系，其实应该选在要害处，这样就不用捅那么多下，出血量也少。”
　　“咳咳。”管家在身后咳嗽：“主人，请注意你的教育方式。”
　　林寻自知失言，他从前打交道的人都是祸害，处事方式自然多了几分极端，对于小孩子说这话是不太合适，顿时换了副面孔：“这次事情就当是个警醒，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留意周边的情况，觉得不对，就，恩……”
　　管家做了个口型。
　　“找警察。”林寻补充道：“平日里切记要与人为善。”
　　“我会的。”
　　林寻欣慰地摸摸头：“腿上的伤口裂了，让医生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路易这才意识到腿疼。
　　“我在病房等你。”
　　路易乖乖坐了回去。
　　刚一出科室门，林寻脸上温和的暖意荡然无存：“我收养路易的事情现在知道的人有多少？”
　　管家：“我们自己人知道的很少，主人虽然没有刻意隐藏，但也没有公布。”
　　“自己人都没几个知道，”林寻摇头：“你觉得来暗杀我的人有几成可能知道？”
　　管家愣在原地。
　　“假设他不知道路易的身份，又有什么理由对付他。”
　　管家冒出冷汗：“也许是知情的。”
　　林寻冷笑：“若是知道，就更没有理由动手，挟持他来要挟我才是最划算的。”
　　管家细想一遍，也觉得不对劲，正色道：“主人的意思是小主人说了谎？”
　　林寻没有说话，实在是之前遇到过太多类似的存在，让他不得不提个警醒。
　　管家：“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你就当不知道。”林寻皱眉道：“路易以前生活的环境不好，有股狠劲不奇怪，何况他的出发点不坏，只是想帮我出口气，以后往正确路上引导就好。”
　　管家虽是点头答应，望着闭合的科室门，眼底透露出一丝忧色，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计，以后如何得了。
　　林寻语气平静，心下也是哗然，回到病房望着天花板好一阵，“这孩子是不是被我养歪了。”
　　【系统：宿主心里有数就好。】
　　“自接他回来不过数月之久，大部分世间路易是在学校，为什么一回来就变成了黑芯的？”
　　系统没有回答，林寻自我总结：“肯定是学校的教学质量出了问题。”
　　【系统：呵。】


第401章　裁缝
　　在林寻的授意下；　这件事就此揭过。
　　管家不好发表意见，私下却在观察路易的一举一动；　没有丝毫反常，甚至大部分时间他在林寻面前的表现都是略带一些腼腆；　越是这样，管家就更生出忧心。
　　刚拆完线，林寻就办了出院手续带路易离开。
　　白天他在书房打发时间，路易和家教学习美术；　生活算是和谐自在。
　　“主人；　”管家端着刚煮好的咖啡敲门进来：“今天是小主人的生日。”
　　林寻放下书；　怔了两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难怪那孩子从早上起就用一种满含期待的眼神看他。
　　多好的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差点就错过了。
　　管家：“是我的失误，要不要我现在出去买一份？”
　　林寻摇了摇头：“路易房间的窗户直对着大门；　要是让他知道我现在才派你出去买礼物；　难免会有所失望。”
　　思考后道：“给我拿些针线和棉花过来。”
　　管家万年不变的脸崩了，快速取来东西：“您该不会想要做手工活？”
　　这可是一个平日里连工作都懒得处理的人。
　　林寻盯着针足足一分钟有余：“你来穿下线。”
　　管家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拿着穿好的针线；　林寻开始他的发明创造，管家只见他将棉花塞进布里揉了几下；　拍扁后当做头部。
　　最可怕的是头和脖子连接的地方，针脚全在外面，宛若扭曲的蜈蚣。
　　林寻直接从西装外套上扯下两个纽扣，一左一右当做眼睛，因为头部略有些不规则，眼睛也是一上一下。
　　管家看得惊悚；　林寻反倒是很满意，继续下面的工程，“希望那孩子能开朗一些，多笑笑。”
　　说着给娃娃开始缝嘴，笑容的弧度都快要占据半边脸，比之传说中的裂口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看么？”林寻将半完工品展示给他看。
　　管家努力扯着嘴角，昧着良心点头，试探性问道：“这该不会是要送给小主人的礼物？”
　　林寻点头：“以后路易抱着它睡觉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有利于间接拉动我们之间的感情。”
　　“好是好，不过晚上抱着这个会不会睡不踏实？”
　　林寻的某根神经被戳动，拿着针抬起头：“你觉得我的洋娃娃做得不好？”
　　管家讪笑道：“原来您做得是娃娃。”
　　【系统：这分明是变形金刚。】
　　林寻太阳穴一跳。
　　【系统：我这里有各色毛绒玩具，宿主可以考虑交易。】
　　林寻果断拒绝了他，似乎对自己做得洋娃娃有种迷之自信。
　　“找一个礼盒。”
　　管家挑了好久，最终选了一个颜色不那么鲜艳的。眼睁睁看着林寻将畸形的娃娃放进去，还在上面系了漂亮的蝴蝶结。
　　“晚饭准备的丰盛些，”林寻抱着盒子在书房转悠一圈：“对了，让家教今天提前下课。”
　　路易看到管家走进来的一瞬间，神情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从昨晚起他就患得患失，今天上课更是不在状态，一直都在重复思考一个问题——林寻会不会忘记他的生日？
　　看见管家让家教提前离开，眼中的雀跃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底，管家反而放心一些，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状态。
　　“小主人，”家教离开后，管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主人亲手给你准备了礼物。”
　　‘亲手’两个字念得格外重。
　　路易眼睛特别明亮。
　　管家拍了下他的肩膀：“所以不要期待。”
　　路易腼腆道：“没事，再小的礼物我也喜欢。”
　　“但愿如此吧。”管家不走心地说了一句。
　　晚餐很有氛围，好看的蜡烛配上牛排，由于路易还没成年，水晶杯里特意换成石榴汁，林寻手边则是芬芳的红酒。
　　林寻帮他将牛排切开，将盘子推过去的时候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礼盒：“生日快乐。”
　　路易笑得特别开心，接过后就准备拆开。
　　站在一边的管家凉凉道：“还是等用完晚餐再拆比较好。”
　　路易以为是有什么讲究，征求林寻的同意。
　　“看你自己。”
　　急于看看里面是什么，路易还是选择现在拆，盒子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娃娃让他吃了一惊。
　　管家站着反而更容易看清洋娃娃的全貌，忍不住偏过头，这娃娃做的也算是神奇，不管看多少次都能被丑到。
　　林寻洋洋得意地看着他的失态，“是不是特别震惊，这娃娃可是世上独一份。”
　　想到管家说是林寻自己做的，路易看着丑到逆天的娃娃顿时就像看什么稀罕的宝物，抱在怀里，“我好喜欢。”
　　管家觉得有必要私下和这孩子讲一下匹诺曹的故事，老说谎实在是不好。
　　林寻：“娃娃的眼睛是我用自己衣服的纽扣做得，十分有纪念意义。”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路易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当晚，路易抱着娃娃很快入睡，床头还放着一把金剪刀。
　　林寻悄悄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对身后的管家道：“快看，多温馨的一幕。”
　　……恕他眼拙，真的没有看出来。
　　从管家的角度，娃娃正歪着头冲着他笑，锋利的剪刀折射出月光的冰冷。
　　是时候给小主人找个心理老师，时刻关注心理方面的异常。
　　管家发自肺腑地想。
　　娃娃成了路易的新宠，原本他对于从林寻房间搬出来睡闷闷不乐，如今心情好了不少。
　　这日林寻发现路易看自己的眼神再次欲言又止，私下问管家：“今天又是什么日子？”
　　管家严肃道：“正常工作日。”
　　林寻纳闷，“那路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