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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希望欧死。
　　可是，同理，他也不希望，这个世界的人们，都去死。
　　他作为队长，作为首领，这种责任，他担在肩膀上，是怎么甩也甩不掉的。
　　所以，他才提议，冤枉欧，将欧给关进一个于世隔绝的地方。
　　这样，世界既不会毁灭，心中满满是仇恨与怨怼的欧也不会死。
　　而且，利斯提尼也会经常去探望欧。
　　哪怕那时的欧，已经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他把欧和世界安定下来后，开始找法子，解决世界崩溃时，欧·阳却产生出新人格，名为“圆”的人格，逃出了那个囚禁的地方。
　　由于他们不了解“圆”究竟会什么，他们很快就败下阵。
　　而“圆”又与欧·阳的性格完全相反，残暴，血腥，凶狠作为他的代名词，完全没有任何不融洽之点。
　　况且，他还有狡诈，诡异。
　　欧·阳这两个人格，虽然都十分极端，然而，却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可萌生出的“圆”却会无缘无故杀人。
　　似乎，于他而言，杀人是种快乐。
　　然而，当利斯提尼得知这消息时，他的心却是无比沉重的。
　　因为，他能明白，为何会产生这个“圆”人格。
　　那是因为，欧无法接受他们这帮同伴，会背叛他，会捅他两刀，甚至诬蔑他。
　　欧当时被他们弄的情绪激动，想逃避。他觉得世间处处都是阴暗，没有一处光明。
　　也对，欧对他们是多么地好。
　　拯救了本该死去的他们。
　　他们都是被世界所不容的存在。
　　是欧，是欧把他们给解救出来。
　　虽然阳他们也喜欢。
　　然而，阳若没有欧，绝对不会来救他们。
　　所以说，他们真的很喜欢欧。
　　可不知何时开始，觉得安家，觉得稳定地生活，渐渐地比欧更重要。
　　甚至，让他们产生一种，为了稳定生活，为了世界，就算欧死了，也没关系的想法。
　　毕竟，他们是为了世界。
　　可是，他们真的是为了世界吗？
　　利斯提尼感觉心沉甸甸的。
　　他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同伴们。
　　他们都同甘共苦过。
　　曾经，环境恶劣，生存艰难，他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然而，那时的他们，却有着赤子之心。那种为了对方而牺牲，也没关系的心。
　　然而，此刻，物资充沛，日日都在享受的他们，却不再有那颗心。
　　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地存活下去，更好地享受下去，竟萌生出一种，哪怕牺牲了对方，也无所谓的想法。
　　这种想法，让利斯提尼心底冰冷起来。
　　事态的发展，容不了利斯提尼多想。
　　欧此刻像是明白了他们的心声，微歪脑袋，眨着微湿润的双眼，凝望着他们，“这个世界，是你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容纳所。所以呐，你们想维护这个世界，的确没错。”
　　然而，听到这话，利斯提尼却感觉心如刀割。
　　内心被一片愧疚感给淹没，淹得利斯提尼犹如身处于地狱。
　　利斯提尼抬眼，看向欧，他张口，多么想告诉欧，他是多么地爱欧，多么地喜欢欧，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再也无法吐出来。
　　许是使命作祟，许是责任感作祟，让他这个队长，深刻地明白，不能说。
　　你是队长，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队友们看在眼中。——阳。
　　这是曾经阳在训练他时，对他所讲的话。
　　其实，他一直都没忘记过，欧第一次出现时，救他时的模样。
　　他一直、一直都是如此地爱欧。
　　只是，他作为队长，有着必须的使命。
　　正如阳所言，他必须得确保自己的选择，是利大于弊。
　　只要能让大多数同伴们，好好地存活下来，哪怕牺牲少数同伴，甚至自己，他都会去做。
　　利斯提尼从未忘记过，欧·阳的教诲。
　　无论是欧也好，阳也罢。
　　在利斯提尼的生命中，欧·阳是他最重要的人。

　　☆、第109章

　　然而，身为队长的利斯提尼，身为首领的利斯提尼，当面对是选择最重要的人，还是选择完成使命时，他犹豫了。
　　这种本不该犹豫的事，他却犹豫了。
　　明明哪怕是牺牲自己，作为队长的他，也必须完成这个使命，直到生命的休止。
　　可是，他却面对这两个选择时，犹豫了。
　　他知道，于他的队伍而言，最好的选择是，将欧·阳彻底驱逐于这个世界上。
　　而如何保证驱逐欧·阳，并且让他们再也不回来，那就是，杀了他们。
　　然而，利斯提尼却犹豫了，迟疑了，踌躇了，停留了。
　　他不想杀死欧·阳，无论是谁也好，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然而，世界总是如此残酷。
　　他不下手，其他队友们就会开始下手。
　　这些事情，逼迫他必须做出决定。
　　最后的他，哪怕心如刀割，也毅然地选择，舍弃少数的欧，选择多数的同伴。
　　然而，这种舍弃，却与其他队友心目中的舍弃不一样。
　　其他队友们，认为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居之地，岂能容欧·阳破坏？
　　他们想杀死欧·阳。
　　可利斯提尼岂会愿意？
　　虽然利斯提尼作为队长，有责任让队伍变得更好。但是，变得更好，不一定非要用杀死这种手段。
　　最终，利斯提尼自己将欧·阳给囚禁在世界之外的一处漏洞虚空中。
　　每日去探望欧·阳，去绞尽脑汁，思考法子。
　　欧明白利斯提尼，他抬头凝望着利斯提尼，对利斯提尼，缓慢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并未做错。一切都是，世界的错。”
　　随后，他看向众boss，“欧·阳，会离开这里。”
　　言讫后，欧便转身，不顾众boss听闻后，大多数虚伪的伤感模样，以及利斯提尼真实的无力难过表情，往另一边走去，直到众boss的身影都消失在地平线上。
　　要离开世界，很容易。
　　但是，要再踏上世界，却很困难。
　　欧呐，虽然不是好人呐，但是，也不想平白无故杀人呐。
　　阳，我是不是很苯呢？
　　欧微垂眼睫，手脚冰凉，他坐在地面上，周围空无一人。
　　他已经离开了刚刚的地方，众boss们一旦得到他说离开世界的承诺后，就纷纷走了，不再停留于此地，纠缠他。
　　也对，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呢，那里有空管他这个无名小卒呢？
　　“不，你不苯，你只是被情感给牵扯住。”阳冷酷着面容，冷冷道。
　　“是吗？”欧微歪脑袋，看着地面上歪歪倒倒的文字，咯咯地笑道：“呐，阳，你说，若欧死了，你会伤心吗？”
　　听到这话，阳愣了下，随后，缓慢道：“不会。阳只是作为理智所脱离出的人格，并未有任何情感。阳是为了处理事情，想要将事情处理得完美，处理得成功，而产生的人格。若代表情感的欧，你死了，阳就更没有情感了。”
　　可是欧听到这话，却笑得更欢快，
　　“是吗？呐，阳，你真是可爱得紧。不过呢，欧还是比较想相信，欧死后，你会伤心。”
　　“你不会死。”阳说得很肯定。“阳没有情感，不会伤心。”
　　“是吗？”圆微摇晃着脑袋，撑着下巴，看着地面上的文字，低笑道：“你看，这些文字，好丑。”
　　阳并未回答，许是他并未有情感，所以看到丑陋的文字，也并未有任何感触。
　　“对了，圆呢？圆怎么不见了呢？”欧说的话，越来越小声，“欧想看看圆。”
　　“目前情况无法查明。”阳实话实说，
　　“圆是处于情绪高昂下，产生出来。圆本身的人格，就不是很稳定。也许此刻已经消失了。”
　　“是吗？”欧微歪脑袋，“可欧却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也是有可能的。一旦人格强大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单独脱离出来的。”
　　“呐，其实呢，欧做了件蠢事。”欧食指放在嘴唇上，眨着明亮的双眼，“欧其实被囚禁时，杀了个人。”
　　“处于独居时，容易发生晕眩，混乱，幻觉等，欧你会发生记忆错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阳特别冷静，“当时那处，阳被他们电击了，陷入沉睡，无法帮助欧，是阳的过错。然而，当时被囚禁之地，是世界之外的漏洞虚空。漏洞虚空，是不可能存在任何生物。我们能进去，也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是世界之外的漏洞生物。”
　　“听你说话，真的好绕口。”
　　“绕口是必然的。若想将一个庞大复杂的事情说得完整无比，必然是绕口的。”
　　阳冷酷道：
　　“所谓绕口，不过是人类自身主观感觉不适，而产生出的一种情感。长句与短句，绕口与不绕口，都不过是主观意识。”
　　“阳，有时，欧真觉得，能有你这种人格，好棒！”
　　欧歪着脑袋，双眼冒着星星眼，双手紧交，捧心道：
　　“你那么聪明，真是让欧的脑细胞，复活了好多！好腻害！”
　　“……”阳瘫着脸，表示不想与抽风的欧说话。
　　然而，欢快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离开世界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阳倒不认为，离开这个世界，有何眷恋。
　　只是，欧不想离开。
　　“欧，若你不想走，就别走，不用理会他们。”
　　“不行呐，欧不想成为罪人。”
　　欧微捂着双眼，遮挡住刺眼的光芒，低喃道：“虽然背黑锅，做罪人什么的，欧早已觉得无所谓。但是，欧却觉得腻了，觉得做罪人，已经做够了。欧只想，找个爱自己的人。当然，若是为了爱人，做罪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阳沉默了会儿，缓慢道：“欧，可以去中心塔。”
　　“？”欧睁着疑惑的双眼。
　　“中心塔，里面居住着整个位面中，最强大的强者。这个强者，曾经开辟了许多位面，甚至，他能只手遮天。”
　　“你是说，欧去上面居住？”
　　“是的。”阳点头，冷漠道：“中心塔的位面，是整个位面中，最坚不可摧的位面。强者达到一定程度，是会下意识破坏世界。世界上最强的强者，都能生存于中心塔的位面，并且不破坏那个位面。根据综合情报，可以得出，中心塔位面，欧你不会破坏的概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可是，欧曾经达到的世界，都会自动破坏。”
　　“也许是他们讲错了，也说不定。”阳微垂眼睫，冷酷道：
　　“人类的双眼，总会被利益给蒙蔽。他们的话，不能全听。况且，欧你不是最强的强者。若你的能力，能破坏最强的强者位面，那么，只能说明，欧你在某一方面，比最强的强者，还要强。”
　　欧听从了阳的建议，去往中心塔。
　　…
　　刚一踏入中心塔，首先入目的是荒芜，入耳的是寂静。
　　这里，着实很冷落。
　　满目黄沙，沙中有细白的东西，正缓慢地爬动。
　　定眼一看，才会发现，原来那是细小的蠕虫。
　　蠕虫头上冒着两只触角，正吃力地往另一边攀爬。
　　当欧去观察它时，它还特别人性化地回头，盯着欧。
　　两秒后，它扭头，一脸不屑，似乎它觉得欧在这个位面上，活不过两分钟。
　　“……”欧微歪脑袋，勾唇笑道：“呐，你这只小虫虫，如此无视比你强大的强者，可是会活不过三秒哒！”
　　言讫，欧便微拍了拍衣服，把衣服沾惹上的垃圾，统统拍干净。
　　欧双手交合，在这个地方蹦跶。
　　不过，走了许久，除了黄沙，便是永无止境的灰暗天空。
　　灰暗的天空中，仿佛闪过一丝鬼魅的痕迹。
　　定眼一看，却发现又是无影无踪。
　　虽然这里十分寂静与冷落，可欧却对这里，产生了好奇。
　　一眼望去，能见的只有黄沙，湿润的潮湿感，从脚底下传来。
　　欧微垂头，看着赤脚上粘着的沙子，微歪头，眨着双眼，疑惑道：
　　“呐，你说，这里就是最强强者居住的地方吗？好荒芜！”
　　“欧，退下，让阳来。”
　　许是这里太过于诡异，阳不希望欧受伤，才让欧去歇息。
　　欧明白阳是为他好，瞬间笑道。
　　“好！~”
　　阳一下子得到了身体的操纵权。
　　欧沉睡去了。
　　虽说欧·阳已经很强大，强大到可以脱离成独立人格，互相对话。
　　但实际上，互相对话，是需要消耗大量精神。
　　若非欧需要有人聊天，阳早在第一时间就让自己沉睡。
　　所以说，情感什么的，最麻烦了。
　　若不是没有情感，活不过九十多天，阳才不会浪费时间。

　　☆、第110章

　　阳微垂眼睫，抚了下翡翠的长发，“系统，这里是中心塔，你和小智暂且先撤离此地。”
　　“小美，小洛，你们也是。”
　　“不要！人家要和主人待在一块儿！~”小美嘟着小嘴，抱怨道，“阳阳，让欧欧出来，欧欧主人一定不会嫌弃小美。”
　　可阳却只是用冰冷的余光扫向小美，“撤退。”
　　小美被那冰冷的一扫，害怕地颤抖起来。
　　严格来说，这些人偶是欧做的。
　　也只有欧，才能赋予感情给人偶身上，让人偶活过来。
　　哪怕这些人偶是真的有独立灵魂。
　　但是，要将死人的独立灵魂，安置在这些人偶身上，制作者没有情感，是无法办到的。
　　所以说，阳严格来讲，不是他们的主人。
　　但是，他们知道欧·阳就是同一个人，所以说，他们也只好听从，微低喃了几句，就蹦跶离开这里。
　　而系统则在看到小美和小洛携手走后，也想蹦跶走。
　　可是，小智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冷看着他，“主人还未叫你走。”
　　“萌哒哒的系统君，那么萌，刚刚宿主都说了，让我们撤退。我只是顺应宿主的话语罢了！~”
　　说着，系统就萌哒哒地蹦跶走了。
　　小智眼神微幽暗起来，他侧头，看向阳，“阳主人，小智陪你。”
　　“不用。”
　　阳站在那里，他长长的翡翠直发，及腰，黄金比例的身躯，此刻在太阳的照耀下，肌肤微微泛起晶莹透彻的粉嫩。
　　雪白的耳垂，狭长的双眼，挺拔的背影，似乎彰显着他那不可侵犯的威严。
　　“退下。”
　　“是的，阳主人。”小智朝阳行了个礼，便撤退了。
　　可阳却在所有人偶及系统都走后，眼中掠过一抹深意，迅速侧头，划破虚空，默念了句，瞬间抽出乌墨剑，朝远方一处空气举起，
　　“你乃何人？为何站于此地？”
　　这里依旧寂静无比，周围除了细微的蠕动声，再无其他。
　　似乎，只有阳觉得，这里有人似的。
　　周围空无一人，可是，阳却十分坚定，盯着那处空白，不肯收手。
　　他缓慢地前行，紧握着手中的剑刃，朝那处恐怖而又诡异的地方前进。
　　不过多时，许是对方感受到了阳的毅力，便不再伪装。
　　只见原本的一团空气，突然扭曲起来，四周突然阴暗起来。
　　阳警惕着四周，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只见，原本黄沙荒芜的地方，突然变了。
　　“嘎嘎嘎！”
　　耳畔响起嘶哑难听的叫声，阳瞳孔微收缩，侧头寻去，只见有一排乌黑的乌鸦，正昂首朝天，高叫不已。
　　它们阴黑的脚丫，踩在铝制指南标上。它们的嘶哑声，很是难听，可阳却站在它们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它们。
　　之前所处的黄沙荒芜地，应该是中心塔的伪装面。
　　现在，他才算是真正进入了真实地带。
　　不过，也有可能，他还在身处于虚假地带。
　　阳脑子不断运转着，正分析着目前的情况，他不敢分心想其他。
　　然而，这群乌鸦们，在“嘎嘎”完后，便睁着凸起的双眼，浑浊地看着阳。
　　阳不惊不惧，只是站在那里。
　　忽然，乌鸦们动了。
　　乌鸦挥舞着狂爪，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利牙，正袭向阳。
　　阳毫不犹豫，侧身躲闪，至于遮挡物后，迅速往右一滚，然后举剑划破紧追不舍的乌鸦脖颈，“嗤！”血液喷溅在瓷砖上，石墙上，缠绕着蔷薇的藤蔓上。
　　阳来不及思考其他，迅速斩了面前这群乌鸦后，便利落起身，往一旁的走廊走去。
　　这里的走廊，十分奢华与糜烂。
　　扑面而来的一种奢侈之风，是怎么挡也挡不住。
　　无价之宝的能量石，随意摆放在地面上，东一块儿，西一块儿。
　　若是让外界那帮人看了，还不急红眼，扑上去跪舔能量石？
　　而且，这些能量石有红有绿，有蓝有紫，全都晶莹无比，透彻非凡，一看就知道是顶级的亚石。
　　这种亚石，一旦出世，就能栽培出一帮高手。
　　外界那帮为了争亚石，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们，若是知道，这里的主人，把亚石当成踏脚石，不知会有何感想？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毕竟，他们可是为了亚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沿路看去，让阳惊讶的还真不少。
　　不论是那些稀罕少见的亚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