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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穿闯入者的皮肤，夺去他们的性命。
　　等修勒按着原路走到原地，萧珵忻和洛伊也醒了，此刻萧珵忻半窝在洛伊的怀里，仍由他拿着木梳为自己梳理金发，紧接着用一条银白色的丝带娴熟地把头发挽在后肩。
　　“我在周围布下了结界，我们可以开始了。”
　　修勒淡淡地看了一眼萧珵忻，直径走到被他布下结界中。心里的忌惮令他无法相信萧珵忻，结界挨着他们休憩的营地而过，很好的把萧珵忻排除在外。
　　“你在这等我。”
　　洛伊低头吻了一下怀里的萧珵忻，随后起身跟上了修勒。萧珵忻坦然地安坐在原地，对修勒的安排没有表露一丝不满。
　　“开始吧。”
　　修勒神情肃穆，走到结界中心，面对着洛伊闭上眼睛，口中不断念起了繁琐的咒文。原本平静地森林变得躁动起来，狂风呼啸刮过树枝发出沙沙巨响。一道光柱从地底猛地冲撞上来，把在中心的两个人团团围住。洛伊似是痛苦地闷哼一声，很快浑身上下被光点覆盖，光影顷刻间扩散形成一条龙的形状，在他的头顶上方，一个金黄色的晶体浮现。
　　与光柱不同，晶体上涌现的光芒一点也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令人沐浴其中觉得身心舒畅。纵是萧珵忻相距遥远也能感受到光芒中蕴含的强大光明之力，这想必就是光明神圣泽罗亚的神格。
　　修勒紧盯着浮在半空的晶体，神情缓和下来，节骨分明的手指指引着光点在晶体周遭环绕。不多时，晶体开始产生了变化，原本破碎的裂痕以目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形成一个圆润的球体。身上的光泽越发的明亮，就像挂在天空的烈日，光芒万丈。
　　球体在远处高速旋转，似乎是有意识地汲取着光点的力量，直至光柱消散一条巨大的黑龙出现在人的眼前。它好像睡着了，眼睛安详地闭着，长长的摆尾懒懒地贴在地面，一动也不动。细密匀称的龙鳞在光晕交织下散发出美丽的光泽，令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忍不住赞叹它雄丽的身姿。
　　“成了。”
　　修勒暗暗舒了口气，掌心向下，引导神格归位。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带着浓重的黑暗之气破开结界向这边袭来。修勒眉头狠狠一跳，只见索亚手持长剑，眼中沁出了阴狠的笑意，刺穿了散发着金芒的神格。
　　“不！”
　　整个天地都在震动，地动山摇尘土飞扬。伴随着天边慑人的雷电击鸣，洛伊的神格明显地闪了闪，很快失去了光芒，就像一颗陨落的星石，变得黯淡下来。
　　萧珵忻的眉心隐隐刺痛，巨大的悲伤席卷了他全部的神经，令他的浑身都不由颤抖起来。冷，好冷，眼睛赤红一片，布满了恐怖的血丝，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原本应该在附近的洛伊和修勒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森林好像就是剩下他一个人，而他们就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第58章　受迫龙族的好圣子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少年的身上溅起些许水花，而后又渗入进他白净的衣袍里。少年站在雨中，就像一尊雕像，笔直而肃穆。手中的红玫瑰红得刺眼，和这个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气的少年形成强烈的反差。
　　雨越下越大，少年在雨中站了许久，直至发梢的水珠都开始形成水柱不断倾泻下来才终于有了动作。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惨白的双唇动了动，小声地吐出‘母亲’两个字。
　　这里是亚德里恩家族的墓地，少年面前的白墓碑上工整地刻上属于露易丝夫人的名字。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月前前往黑暗森林加固封印的圣子失败了，黑暗神最终还是解开了封印，展开了他疯狂的报复。而露易丝夫人，就是死在这场恐怖的报复中。
　　那一天，阿尔城的教堂中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上百人聚集的教堂被黑暗所笼罩，人们就像发了疯的野兽，在代表着光明和圣洁的教堂中，寻求着最原始的欲｜望。
　　男人们，女人们，全部都失去了理智，脱｜光衣服在教堂里做出最淫｜秽不堪的事情，肉体交缠，伴随着欢愉的呻｜吟，贪婪地享受着下半身带来的快感。
　　这场荒谬的场景一直延至傍晚时分，惨叫声不绝于耳，没有人知道教廷里发生了什么，当他们能够闯入教堂里面的时候，面对的是成群的尸体。被黑色的树藤高高吊起，整齐而怪异地垂挂在教堂的上方，白花花的肉体上布满了性｜虐后的骇人青紫，凸起的眼睛中充满了惊恐。
　　这是黑暗神的报复，事后游吟诗人说起：
　　沉寂了百年的复仇者，
　　终于受够了光明的普照，
　　他要以他的方式，
　　将邪恶的欲望重新带回人间，
　　大陆上最后的种族，
　　也即将在这场疯狂的报复中消逝。
　　……
　　索亚神情麻木地站在墓碑前，指甲深深陷进了他的肉里，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露易丝夫人的尸体是被教廷的人裹着白布送进的公爵府。事后是女仆们为露易丝夫人清洗了身子，当看到尸体双腿间留下的粘稠液体时，女仆们再也忍不住地搂着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每个人都知道露易丝夫人是个虔诚的光明教徒，她纯洁而优雅，于伯温公爵的婚姻更是忠贞不二。可就是这样一个高贵和蔼的女人，死后竟是连一个干净的躯体也得不到。
　　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有被人吻过的，也有被人掐过的。□□被玩弄得红肿，无法想象她死前是接受了怎么样屈辱的对待。即便是死亡，也无法令她闭上眼睛，里面包含着令人绝望的神色。
　　“杀了他！杀了那条邪恶的恶龙！”
　　“凯瑟琳小姐，您等等我……”
　　“杀了他！哈哈哈哈哈！”
　　“凯瑟琳小姐……”
　　索亚疲倦地回到公爵府，刚踏进门槛，就看到长相清秀的凯瑟琳像一只轻巧的精灵在花丛间跳跃，在盛满红色玫瑰花的花园里奔跑欢呼。
　　“嘘——不要说话，恶龙会发现我的！”
　　“闭嘴！叫你闭嘴！他在杀人，不要让他看到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恐怖！好恐怖！都死了！都死了！”
　　凯瑟琳病态地用双手捂着脸，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的头发因为剧烈地颤抖散乱开来，配上那狰狞的五官就像是厉鬼一般。
　　跟随在凯瑟琳身边的女仆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苍白的脸上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悲伤地抽泣起来。
　　“少爷回来了。”
　　约翰老管家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精神也没有曾经抖擞，以前挺得笔直的腰杆也变得岣嵝。他略微沙哑的声音疲惫地在索亚身后响起，眼睛悲伤地朝不远处凯瑟琳看了一眼，长长叹息一声。
　　“嗯，凯瑟琳今天怎么样了？”
　　索亚面无表情地走回屋里，老约翰紧随其后。
　　“今天教廷的神官来给凯瑟琳小姐看过，情况还是老样子，自从那次受到惊吓后，凯瑟琳小姐就一直疯疯癫癫的……”看到索亚的目光变冷，老约翰适时地止住了话语。他们都很清楚，凯瑟琳为什么变得疯癫。
　　露易丝夫人死的时候，凯瑟琳也在场，她是唯一一个从厄运中存活下来的人，清理现场的骑士们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凯瑟琳。
　　只见她狼狈地蜷缩在神像的后面，赤｜裸的身体颤抖不止，全身上下都是狰狞的咬痕，有些还沁出了血珠。侍女们心疼地想上前扶凯瑟琳起来，却被她神经质地推开，污浊的眸子中毫无例外的充满了惊恐，双手高高扬起不断尖叫着：“走开！恶龙！走开！不要杀我！”
　　是的，从凯瑟琳的疯语中得知，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那条从地牢中逃出的恶龙。当晚恢弘的教堂上空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在附近的人们都说，火光中似乎映出了一条龙的影子。人们都说，巨龙就是黑暗神，他如今觉醒了，要将整个光明大陆变成复仇的修罗场。
　　索亚想到这，眼里冒出两团愤怒的火光。他一定要为母亲报仇，那条恶龙，他要亲手杀了他！
　　“你回来了！索亚！”
　　凯瑟琳惊喜地扑棱着双手，快步跑进屋里，一把抱住了索亚劲瘦的腰肢，脸上浮现出甜蜜的微笑。索亚收起冷意，温和地摸了摸她金色的卷发。
　　“是的，今天过得怎么样凯瑟琳？”
　　“你去哪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孤单。”
　　凯瑟琳把两腮鼓得圆圆地，埋怨地仰起头瞪着索亚，在他面前，凯瑟琳总是很安静，没有疯言疯言，就跟正常少女乖巧天真。
　　“我出去办点事情。”
　　索亚避开了凯瑟琳的目光，母亲的死对他来说是极大地打击，若不是他无能让黑暗神有机会逃走也不会造成这么多无辜信徒的惨死。他一直很自责，凯瑟琳的存在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恶龙所犯下的罪行，对它的仇恨达到了顶峰。
　　从黑暗森林回来之后，索亚就失忆了，准确的说，是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第一次在阿尔城城门见到恶龙的那一天，之后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印象，只能凭借旁人的话语里，大致了解近日发生的状况。
　　恶龙被关押在地牢，随后被人救出。再后来，魔物横行，黑暗封印松动，教皇命他前去加固封印，进入森林后他就晕倒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心爱的表妹凯瑟琳被他接来阿尔城，本该顺顺利利地成为二皇子的王妃，遭遇厄运只能在公爵府混沌度日，论索亚对凯瑟琳内心的愧疚不亚于与对露易丝夫人死亡的自责。
　　凯瑟琳是个天真浪漫的少女，索亚看着她的时候，甚至可以想起曾经很多次相处中，她那纯粹愉悦的笑容。没有惊恐，没有绝望，没有痛苦，每天所要烦恼的事情就是选择穿着什么样的裙子而已。
　　“对不起，凯瑟琳，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痛苦的情绪席卷索亚的全身，令他漂亮的眸子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凯瑟琳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索亚，忽地悲伤地留下泪水：“索亚，你怎么了，你现在都不笑，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不想你痛苦。”
　　索亚眼神放柔，低头亲吻了一下凯瑟琳的额头，“嗯。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听约翰说你连中餐都没吃。”
　　“我想和你一起吃。”
　　凯瑟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搂着索亚的胳膊顺从地向餐厅走去。
　　雨一直下到了夜幕降临，才渐渐停歇。索亚一个人安静地站在窗台边，眼睛无神地远眺着远处隐隐绰绰的树影，夜来凉风轻轻刮起散落的长发，让他颀长身影更显得单薄孤独。
　　老约翰处理完手中的事务默默走进房中，对着索亚的背影轻轻地唤了一声。
　　“少爷。”
　　“嗯。”
　　索亚没有回头，他依旧站得笔直，语气里透出些许疲惫，令老约翰心疼不已。厄运降临亚德里恩家族，什么时候才能远离，露易丝夫人死后，索亚就成了一个孤儿，一向性子淡漠的他变得更加沉默了。老约翰有时候甚至觉得索亚快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冰雕，丧失了一切鲜活的气息。
　　“那条恶龙……有情况了吗？”
　　老约翰小心谨慎地开口问道，他紧张地瞧着索亚，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揉搓着。恶龙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它下一个地点会出现在哪里，只有教堂中悬挂的尸体，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它对光明教廷的愤怒。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教皇日前也受到了恶龙的袭击，伤势不知严重与否，因为他拒绝任何人探望，整个宫殿被圣骑士团团守护，现在教廷很多事情都交给了索亚，这个丧母不久的少年还来不及悲伤，又被迫紧张地投入繁琐的事务里。老约翰纵是无奈心疼除了叹息也不能做什么。
　　“弗洛斯小镇，有人说见过那条恶龙的身影。”
　　索亚从桌上拿起圣骑士送来的卷轴淡淡说道。老约翰眼睛一暗，弗洛斯小镇，距离阿尔城并不远。
　　“哦？那么是否派人过去看看？”
　　“不用了，等成人礼后，我亲自过去看看。”
　　“啊！这可怎么行！少爷这很危险！”
　　老约翰强烈地反对道，成百上千人相继遇害可想恶龙的凶险，他怎么能够放心索亚去涉险。只不过他的反对并没动摇索亚的想法，他不耐地摆摆手制止了老约翰的劝告，素来清冷的眉眼流露出浓浓的怨恨与愤怒。
　　“我会亲手杀了它的。”


第59章　受迫龙族的好圣子
　　凯特帝国即将要迎来一个隆重的盛典，那就是圣子十八岁的成人礼。在帝国，每一个人的成人礼都是意义非凡的，人们会换上整洁的衣服前往教堂，由光明教廷的神官们亲自送上来自光明神的美好祝福。
　　索亚是光明神最虔诚的神仆，他的成人礼自然同常人不同，早在好几天前就有大批的神职人员为此事忙碌。在黑暗神的威胁面前，光明教廷更是成为每个人心中最后的指望。
　　教皇受伤未愈，把所有权利都下放给索亚，可以说现在索亚就是光明教廷的中心。国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讨好圣子的机会，为这次成人礼贡献了大量的珠宝和金钱。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揽下了修复教堂的工作。
　　教堂在那场大火中受到极大的损害，洁白的琉璃瓦蒙上一层厚厚的黑炭，往日的华丽不再，像一个废弃多年的古堡，一片狼藉。好在国王出动大量的人力，总算将它恢复到原先的八成。
　　这么大的动静，阿尔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国王大手一挥，在全城范围内进行了大肆的装点。
　　街道两旁挂满了明亮的灯饰，即便是在夜里也亮如白昼。玫瑰花被人采撷下来，整齐地摆放在过往的路道旁，为这个即将进入冬天的城市添了几分红火的色调。也给受恶龙影响处在恐惧忐忑中的人们带了些许安慰，他们的脸上纷纷露出祥和的微笑，调皮的小孩子会向过往的神职人员讨要一两束玫瑰花，然后开心地举着它们在街道中穿梭，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好像生活从来都是那么美好。
　　一切都为了即将来临的成人礼而准备着。
　　那个生来就被光明神眷顾的孩子，一定也能带领着无助的教徒们脱离黑暗的深渊。人们坚信着这一点，圣洁的圣子，总是能给人带来光明，也同样能将黑暗驱散。
　　一时间，阿尔城又恢复到了往昔的繁华喧闹，商贾们开门营业，孩子们奔跑在人群中，妇女们也有了闲情逸致聚集在街头谈笑风生，说起对这场盛典的幻想和期许。
　　“天呐！索亚你真的是太完美了！”
　　凯瑟琳夸张地用手捂着嘴巴，发出高声的赞叹。最近她的心情很好，同所有人一样都期待着成人礼的到来。
　　教廷把成人礼要用的衣袍服饰都给索亚送来了，凯瑟琳得知此事就一直缠着索亚要试装，索亚拗不过她，只好换上。
　　丝绸质地的金色长袍很好地衬出了他肌理流畅的线条，看上去华美而高贵。金色总是贵族偏爱的颜色，若是寻常人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袍难免显得庸俗了点，可索亚却极其和这个颜色相配。他的皮肤总是白得同初冬的白雪一般纯净，金色长袍披在身上整个人就像笼着一重阳曦，散发出温暖的光亮。
　　“谢谢夸奖。”
　　索亚温和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明天就是他的成人礼了，可惜露易丝夫人却永远不能观摩这一切。
　　外面喧闹的气氛并没有感染索亚，他依旧沉溺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也只有在凯瑟琳面前他才会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毕竟她的遭遇足够的可怜，生活中再也承受不了悲伤等负面情绪了。
　　“你就像天神一样完美，哦，你知道吗，索亚，你是世界上最最最纯净的人，就像……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凯瑟琳那双带着愉快笑容的唇瓣落在索亚的侧脸上，视线被那微卷的金发遮住，没人看出她眼中是多么偏执的狂热。
　　索亚不禁被凯瑟琳笨拙的比喻逗笑，“你过誉了凯瑟琳。”
　　“不，我没有！你都不知道你是多么的好。”
　　凯瑟琳不悦地反驳索亚，眼睛埋怨地瞪着索亚，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明天的安排上。
　　“明天我也可以进入神殿吗？”
　　为了安抚民众受惊的心情，挽回他们对教廷的信任，教皇决定在成人礼那一天开放神殿，任何人都可以在这天步入光明神殿观摩这场伟大的典礼。而放有光明神像的神殿中，只有贵族和主教们有资格进入，仪式也正是在这里举行。
　　索亚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你是我的妹妹，自然可以站在神殿的最前方，靠近我的地方。”
　　“那可真是太好了！”
　　听到‘妹妹’的称呼，凯瑟琳眼睛暗了一瞬，勉强地扯出笑容回应。
　　一夜过去，阿尔城又一次迎来光明。天还是蒙蒙亮，就有很多人在街道中疾走，他们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朝晨光沐浴下的光明神殿去。
　　“快走，我们要抢个好位置，最好靠近神殿，这样就可以看到圣子了！”
　　“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昨晚兴奋得都没睡好觉呢！”
　　“看那，那些不是主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