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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川皱起了眉，因为那句，做全套。照他来说，玫瑰公关社本意是让男公关们更有价值才不让他们卖肉赚钱，用身体赚钱是下乘。要知道社里唯一的头牌据说是连初吻都没有被人夺走的，高岭之花。
　　他还没那么短视，正当他准备说明谭莳不做全套的时候，另外一个竞价声响起：“做全套，一千万。”
　　“……”黎川差点没忍住喊好。
　　一千万！商睿皱了皱眉，没再出价。他看向出价的人，在看到人时，眼睛因为惊讶而撑大。


第153章　男公关（三）
　　慕南；　玫瑰公关社蝉联了六年的头牌，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已经来来去去，人生走向各异，只有他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淡漠的俯身这一切。
　　从二十岁到二十六岁，这个男人似乎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很多。商睿对慕南也起过心思，但是慕南的确是一朵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六年下来居然也没谁能将这朵花采下来，明的暗的手段都已经无法撼动他。
　　近两年慕南已经很少出现了，今天突然出现，又说出这话……难道是为了给新人造势？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新人就太能耐了一些。
　　“做全套，一千万。”慕南再重复了一遍；　看向黎川：“可以吗？”
　　黎川看着慕南也是惊讶万分，他怎么不知道慕南参加了宴会？而且慕南这是什么意思？
　　头牌给新人挂牌……没有前科，却也不是不可以；　一千万虽然多，却没有人怀疑慕南拿不出来。只是做全套？！
　　慕南还没给人“做全套”过呢，现在居然要和一个新人做全套？
　　谭莳看着这个一出场就夺走了全场目光的男人，缓缓地移开了视线，眸子微垂。
　　黎川拿不定主意了，转头看向谭莳用眼神询问。
　　谭莳对黎川摇了摇头。
　　“慕少爷，我们家小艺有幸能得合你眼缘这当然好；　但是他早就和我说了，他不会做全套。”黎川可惜的道。
　　如果这次拍给慕南也没什么，能被慕南护着，调教一番，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慕南听了这话，没有强求，道：“两百万。”
　　这次就是简单的挂牌了。
　　狄子萱的视线已经完全被慕南占据，慕南叫价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就再没有为谭莳叫价。要不是顾忌着黎川压场，她差点要立刻问慕南的价了。谁都知道慕南矜持，脾性大，价格还贵得离谱，可是若是有机会，多高的价格也有人出。
　　慕南的出台费大约是二十万，可是一次下来几百上千万都是看他心情。
　　没有人和慕南争，这个价格太高是其一，给慕南面子是其二，看热闹是其三。
　　都说慕南矜持，但是他此时却在黎川同意后，就一把握住了谭莳的手。慕南的手比谭莳的大一圈，人也比谭莳高一个头，谭莳在他的面前无端就显得更小了一些。
　　谭莳微微低着头，眼中掠过一丝斗志。总有一天，他会超过这个男人！
　　慕南从托盘中拿起一朵看起来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这玫瑰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并不是真花，虽然外表看起来毫无破绽。慕南将这朵玫瑰别在了谭莳的胸前，一只手抬起谭莳的下巴，低头缓缓靠近……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时候，吻落在了谭莳的下巴处。
　　慕南的声音磁性低沉：“你叫什么名字？”
　　谭莳的声音和慕南一对比就显得更加清冷清越：“东方艺。”
　　————
　　挂牌结束的有点戏剧性，连黎川也说不出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只要谭莳和慕南关系好了，那就绝对是好事了！
　　当黎川让谭莳要讨好亲近慕南的时候，谭莳却拒绝了。
　　“我的目标是头牌。”谭莳这么对黎川说。
　　黎川闻言愣了一下，一向对表情控制得很好的他露出了一个并不优雅的，冷笑蔑视的表情：“除非是慕南不做了。”
　　什么牌那都是看钱和金主的身价定位，慕南的六年是不可复制的，想将他拉下那个位置，除非是慕南愿意主动让位。
　　见谭莳倔强的不愿意吱声，黎川突然叹了一声道：“你比他年轻。”
　　男公关都是吃年轻饭的，慕南再好，职业寿命再长，也抵不过一个“年轻”，谭莳才十八岁，而慕南已经二十八岁了。
　　但是这也算取巧，并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将慕南压下去。谭莳觉得，慕南就是一座高山，不只是他的，还是整个玫瑰公关社的，就算历经险阻越过了他，也无法撼动他，他就在那里，占据着无比沉重显耀的一个位置。
　　谭莳这个时候才知道，想要完成方意的第二个愿望，比想象中的要更难，他输在了时间，传奇已经缔造。不过也正是因为时间，他才有了一线希望。成也时间败也时间。
　　“别想了，你才进来半个月，牌也是刚挂上的就想着把头牌压下来，你不如想想眼前的。”黎川笑道：“好高骛远可不是好事，摆正心态很重要。”
　　谭莳点了点头：“慕南是前辈，我不会和他起冲突。”
　　黎川对这个结果也不算满意，新人还是太骄傲天真了一些。他揉了揉额头道：“你准备准备和慕南的约会吧，我已经把团队叫来了。”
　　谭莳应下：“好。”
　　————
　　谭莳还没挂牌的时候就出了名，挂牌更是非同一般，连慕南都被扯了进来，谭莳现在也算是受尽了关注了。
　　第一次的出台是和慕南，不少人都盯着，还找了人来全程跟拍。对这种行为，慕南意外的没有表现出不满，而谭莳则是没有拒绝的资格。
　　和金主出去的时间不得少于三个小时，不得多于二十四个小时。慕南通常和人出去便是踩着三个小时就走，不过那也是他牌大，别的少爷敢这么做，以后就不用出台了。
　　谭莳想着他和慕南出去十二个小时大概就够了，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
　　不想慕南并不按常理出牌，大约四点钟，谭莳就被慕南从被窝挖了出来，然后去爬山……看日出。
　　日出很美丽，欣赏完之后，两人下了山。谭莳发现司机已经不见了，反而是慕南坐在了驾驶座上。
　　慕南问道：“想去哪里？”
　　谭莳毫不犹豫的道：“吃饭！”
　　慕南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谭莳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谭莳以为慕南这种人开车应该是缓而稳的，事实上，心惊胆战的谭莳意识到慕南这人果然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辆车的性能非常好，速度飙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车身却依旧安稳，谭莳只是觉得看着窗外的景色，就像是这车已经飞了起来，也随时有着飞下悬崖亦或是撞障碍物的风险。
　　有惊无险的，车子缓缓在一家饭店停下。
　　外表看起来不算太特别的饭店内部装横和氛围却别具一格，当接过慕南递给他菜单时，他的面上浮现了几许惊讶。
　　不仅有八大菜系，还有外国名菜，甚至可以自行指定厨师。当然，价格也贵得很。
　　谭莳没客气，指了几道自己喜欢的，不想慕南却一个人点了二十多道菜，加上他的，足足有三十多道菜。
　　坐在那长长的桌子前，桌上摆着三十多道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周围站着几个帮忙布菜的人，让谭莳体会到了一把当皇帝的感觉。
　　被黎川控制了每餐饭吃八分饱的谭莳这次不小心吃了十二分饱，一时间坐在椅子上不想说话……事实上慕南从始至终也没和他说几句话。
　　一路幸苦跟着，拍摄时各种大显身手，直升机都派来了的拍摄团队也忠实的将这奢华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吃晚饭又被慕南拉去玩儿购物，两个男人购物很利索……就是太利索了，几十套衣服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就被定好送往了谭莳的住处。
　　赛马，游船，蹦极，潜水……谭莳觉得慕南就是一个怪物，精力好到令人惊叹。
　　海边，慕南亲手靠着烧烤，当诱人的肉香钻进谭莳的鼻腔时，他感觉到了从胃部传达出来的渴求。
　　慕南的手艺出人意料的好，谭莳大快朵颐的吃了许多，最后再次撑到了。
　　谭莳心想，若是真的按照黎川的意思让他经常和慕南亲近，到时候就算慕南再照拂他也没用了，变得满身肥肉谁还会喜欢？
　　今晚月色很好，海边的夜晚带着丝丝的凉意，海水被月光照耀得熠熠生辉，像是铺了一层星光。慕南磁性的声音响起：“传说，如果能在夜晚捡到一只被月光照耀着，且内蕴珍珠的蚌，再把里面的珍珠送给别人，两人之间就会有剪不断的缘分。”
　　传说，一般都是编造的故事。谭莳点了点头，等待着慕南的下文。
　　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慕南这么一句话：“我去试试。”
　　当谭莳看到慕南挽起裤在海滩边摸索什么的时候，越发觉得怪异。
　　今天这一天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陪着慕南玩儿，在外人眼中慕南大约是对他很喜欢。
　　但是事实上是，慕南只是在做他自己的事情，而他，只是成了一个见证者而已。
　　一直被慕南压制的谭莳对这充满诡异的一天满意又不太满意，此时也只是抱着一只椰子，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慕南的身影。
　　一只被月光照耀着，内里还孕育了珍珠的蚌，谭莳觉得慕南在这个旅游的地方摸再久也是摸不到。
　　在谭莳都要睡着的时候，慕南把他叫醒，捧着一只蚌放在他的面前。
　　蚌打开，里头有着一颗圆润的珍珠，散发着莹莹的光晕。


第154章　男公关（四）
　　那颗珠子被慕南交给了谭莳；　接着没有再做一些让人惊讶的事情，直接将谭莳送了回去。
　　晚上，谭莳握着这颗珍珠，到了半夜才睡着。
　　慕南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慕南的行为谭莳不解其意，别人却觉得自己“懂了”。
　　那么别出心裁的约会，那么奢华用心的气派，那么情深义重的告白，简直让人激动的心肝乱颤。要是自己成为这样一个让慕南这么用心的人，那该有多幸福？
　　慕南总有办法让人忘记他的身份，转而期盼着他施舍般的关注与怜爱。谭莳想起黎川对自己说的，对慕南的评价，他拿起眼前装着鲜榨橙汁的玻璃杯抿了一口，将慕南暂时驱逐出了自己的脑海。
　　那条视频被黎川拿去卖钱了。请人的几位毫无争议的拿到了视频，别人则是要从他那儿买；　随后谭莳就拿到了一笔意外之财。
　　拜慕南所赐，谭莳现在知名度一下子就上去了，只要他能好好把握现在；　把这份关注度给保下来，他就比别人少奋斗了好几年。而现在的他，的确邀约不断。
　　起先的人都是为着慕南才将他约出去，有些人甚至还问他要慕南的联系方式，相见慕南云云。现在，他却真正的将这份机遇给变成了自己的助力，也让那些人将注意力真正的转移到了他这个人上面；　而非是和慕南相接的一个桥梁。
　　今天约会的对象是一个打扮得很成熟，很有精英气质的女性，她道：“我是第一次。”第一次找男公关。
　　谭莳看了一眼对方放在桌上紧张交握着的手，温和的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你。”
　　似是从谭莳的笑中得到了些许的安抚，她迟疑了一下，道：“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我外表看起来是不是很糟糕？希望你不要用假话敷衍我。”
　　谭莳闻言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而对方在谭莳的注视下显得更加紧张了，手指被掰成青白色。
　　“这要看看你的那个人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谭莳道：“可以告诉我，你在意的是谁对你的评价吗？”
　　女人踌躇了一下，两个字在舌尖打了一个颤才吐出来：“我男友。”
　　谭莳神色温和：“你们交往多久了？”
　　女人道：“四年。”
　　“你每天几点钟回家？”
　　“……十二点，或者更晚一些。”在谭莳温和的注视下，她也缓缓放下了戒备，开始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高考失利后，好强，自尊心强却对学习没有什么天赋的我没有选择复读，我一个人离开家乡去一线城市打拼，经历过很多事情……最后我还是幸运的熬了下来，熬出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大公司。”
　　“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但是我忙习惯了，而且这就是我一手孕育和带大的孩子，我没办法放手……他是我四年前认识的，那年我28岁，家人催促，我自己也想找个男人安定下来，于是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就以结婚为前提同居了。”
　　“一开始好好的，后来……他是个摄影师，他以前也会给我拍照，记录我们的生活。但是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拍照了，对我也越来越冷淡，我虽然工作忙得厉害，周末节假日却会空出一些时间来陪他，但是他现在却会拒绝我的陪伴，他变得比我更忙，天天出去跑单给别人拍照。”
　　“他现在变得这么拼命了起来，以前他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怀疑是他在生我气，于是在恋爱周年中制造出了一个惊喜，希望我们可以和好如初，可是，并没有，他看起来太冷淡了……”她用手盖住眼睛，道：“我们还没有结婚，以前是我拖着，后来是他拖着，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会变成陌路，我不想的，我是真的喜欢他……”
　　谭莳安静的倾听，当她的话都说话了才道：“那你说什么会问出之前那个问题呢？”
　　“他接触过很多年轻女孩儿，都很青春靓丽，他微信朋友圈里都是这些漂亮女孩儿的照片……时间久了，我心里就没办法安心。我是问过他的，他没说，和我吵架的时候，他就说出了他的心思，他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地方是能吸引我镜头的？’摄影师这样的职业，天生就是喜欢捕捉美的镜头的，我想我已经没有了值得她关注的地方。”
　　女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最终不在捂着那通红的眼睛，而是把眼镜取了下来。
　　谭莳在女人取下眼镜的时候，严重发掠过一抹惊艳。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很多人觉得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区别不大，甚至戴眼镜也是一种儒雅和书卷气，但是事实上是，长久戴眼镜会遮盖掉身上的灵气。
　　摘下眼镜的那一刻，越是相熟的人越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尤其是眼睛本就好看的人。
　　这个女人长相清秀，属于耐看型，戴着眼镜也不难看，但是当她露出那双有些迷蒙的眼时，却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有一种，更想去了解，更觉得亲近的感觉。
　　从对方的口头描述中，这个故事大概就是一起男友受不了女强人女友，继而变心的故事。但是，不要把人心想的太糟糕，造成这样的后果，变心的理由，或许并不是这样的肤浅。
　　谭莳道：“我想，你男友并不是觉得你外表糟糕，当然，或许也有一部分这个理由……但是我更建议你去从感情上寻找问题的根源。难道你觉得你男友是一个花心风流，只在乎外表的人吗？”
　　女人的眼中满是迷茫，抓了抓桌上的餐布，杯子挪动发出的声响让她清醒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我想去相信他，但是我又怕他真的变心了，而这一切都是我做得不够好……”害怕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害怕男友真的只是变心了，害怕无法挽回……所以连去想想都觉得无法承受这份压力。
　　谭莳没有恋爱经验，也不是真正的恋爱心理专家，看着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他只能用理智和逻辑去分析该说什么，该提出什么样的意见。
　　男公关不是那么好做的，不仅要时常健身保持好身材，要举止优雅，会穿衣打扮懂时尚，国家时事娱乐八卦金融学术都要懂一些，至少能说得上话，在装逼和绅士这两点上尤其要下苦功夫。甚至乎，还要听很多的情感问题。
　　不过像这个直接拿他当恋爱心理专家来用的东方艺上辈子也没有经历过，大部分的情感倾诉都是虚情假意的多，约会时连自己名字都不会轻易透露的客人们，哪里会真的暴露自己的秘密呢。
　　谭莳拿了手绢给对方，附赠了一个治愈的笑：“你的眼睛很漂亮。”
　　在哭的时候被夸赞眼睛很漂亮，女人愣了一下，突然不好意思哭了，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谢谢。”
　　“你现在一定有些自卑吧？无关于你男友的看法，你自己已经还是自我否定了。”
　　女人眼神惊讶的看着谭莳：“自卑？”
　　“是的。”看起来很强势的女人或许内心很敏感脆弱，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女人，心里却可能时刻怀揣着不安和不自信。
　　再多的认同感都不能弥补这种心理间隙。
　　“我……我要怎么做？”
　　“改变自己，喜欢上自己。”
　　谭莳不太喜欢闲聊，不过他可以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在对方倾诉的时候，他会适当的给予一些认同和自己的观点。
　　分开之前，女人告诉谭莳她的名字，当然，只是化名，妮妮，很甜的一个名字，和她的外表看起来不太相符。
　　妮妮给了谭莳她的联系方式，还给了谭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