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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杂货-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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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殷兰随彭二来了常乐县,殷大娘则继续留在凉州城,殷大娘年纪比殷兰长几岁,人缘又比较好,做事也比较稳妥,再加上确实有手艺,能服众,这几年升职加薪的,都比殷兰快。
  殷兰这姑娘虽然干活是一把好手,奈何性子太倔,又有几分孤僻,与作坊里的娘子们处得并不十分好,殷大娘时常便要说她,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罗用听她说起这些个事情,也觉得有几分好笑,性格孤僻倔强的人,混职场确实也是比较吃力,管理人员什么的还是算了,往蓝领技工方面发展看看吧。
  不过若是和从前比起来,殷兰如今也算是开朗了不少。她家耶娘与罗用父母一样,都是在贞观七年的一次山体滑坡中遭了难,她跟她妹妹殷朵儿也都挺不容易。
  “殷朵儿她们现在如何了,可是寻了婆家?”罗用记得殷兰还有一个比她小两三岁的妹妹,当年她小小年纪的,便把这个妹妹当成自己的责任承担起来。
  “还未许人,也是学了织羊绒衫,在村里就能接到活计,不愁什么。”殷兰回道:“就是总喊着要来凉州城寻我,如今好了,这常乐县这般远,她也不用想了。”
  “她若是果真想来,待今年这批白叠布卖出的时候,卖布的队伍从长安回来,还要途经西坡村去拿一批杜仲胶,届时再叫她跟着运胶的队伍一起过来,只是路途遥远,总归还是有些危险。”
  罗用也理解殷兰想把殷朵儿带在身边的心情,殷兰这一次要跟彭二一起在常乐县这边经营白叠布作坊,三年五载的应该不会换地方,她们家耶娘没了,就剩下这一个妹妹,虽说上面还有翁婆叔伯,但总归还是隔了一层。
  “我这两日便与她写信,她如今也大了,只要这一路上能有人带着,便也不怕什么。”殷兰马上说道。
  “好。”罗用笑着点点头。
  “我届时再让人与她带些盘缠过去。”殷兰寻思着,又道。
  “无需。”罗用说:“届时路上用了多少钱,待到了这边,你再补与他们便是,路途这般遥远,多一个包袱便多一个负担。”
  “……那好。”殷兰想了想,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下午,乔俊林从常乐书院那边下学回来,听闻罗用在羊绒作坊这边,便寻了过来。
  罗用看看时候也不早了,身为男子在羊绒作坊这边待太久了也不好,于是便起身与乔俊林一起回县衙去了。
  第二日一早,二娘与彭二又来到县衙这边,与罗用商议,想从罗用的弟子那里借一个会木工的匠人,她们打算对织布机做一些改造。
  去年那些白叠花收回来,也不及做些别的什么准备,俱都织成白布卖了出去,因为不存在竞争,轻轻松松就卖得了好价钱。
  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种白叠花的人更多了,织布作坊也多了,她们这一次若是不花些心思钻研,怕是很难保住优势。
  这一次彭二从凉州城那边过来,带来的那几个人里面,其中就有两个是织户出身,会用花机综,能织各种花纹。
  这种复杂的织法多用于锦缎,麻布价贱,多不用此法,罗二娘她们这一次就是打算在白叠布的生产中使用这些织法。
  借人的事情自然好说,不过罗用昨日才听彭二她们说起,今年凉州城那边有好几个织布作坊要开张,那些中原来的大家族,他们手里掌握着更优质的技术和匠人。
  既然白叠布价高,他们肯定也舍得在织布的过程中下工夫,将复杂的锦缎织法运用到白叠布的纺织过程中。与那些大家族数百年的积累相比,二娘她们显然还是太外行了,很难竞争得过。
  “我听闻有一种绒圈锦?”罗用问道。
  “确实有。”二娘对这些事也是有些了解:“听闻高昌那边,还有人用此法纺织毛毯。”
  “那白叠花细软,不若你们便以此法,纺些花纹好看的面巾。”罗用提议道。
  “面巾?”二娘有些没反应过来。
  “便是专作洗脸之用。”罗用说道。
  “……”二娘与彭二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在她们的观念里,那洗面搓澡的布巾,用旧布便是,富裕些的人家,拣那大块的布头来用,已是有些奢侈了。
  白叠花价钱颇贵,自然是要织成大块的布料,缝制成华衣美服穿在身上,怎的罗用竟会想用它们做面巾,那一小块一小块的巾子,碎布头一般……
  对于罗用说要用棉花做毛巾的这个提议,这两个土生土长的七世纪劳动人民很是接受不了。


第380章 秋收前
  在布料纺织过程中,根据线条的纵横分布,将其称为经线和纬线。
  所谓的绒圈锦,便是用的纬线起绒法,与后世的毛巾纺织类似。
  不过这时候的绒圈锦,主要还是用于花纹的纺织,比如说在一些锦缎上用到这种织法,织完之后再仔细将这些绒圈割断,最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毛茸茸的花纹图样,附着于布料之上。
  像这一类的布料,售价通常也都比较贵。
  至于说面巾,这个年代的人用什么布料做面巾的都有,那些个富裕人家用丝绢做面巾也是寻常,大抵都是各自买了布料回去,自己在家裁剪加工。
  有没有哪个作坊专门做面巾这种事,二娘她们还真是闻所未闻。但是她们对于罗用的提议,还是十分重视的,也认真思考了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一个新的物什做出来,若是不能被大众所接受,那很可能就会卖不出去,这笔买卖就会亏钱。
  二娘她们也想过是不是今年先试探着少量做一点,若是市场行情看好,将来再加大生产,只是如此一来,必然就会失了先机,常乐县地处偏远,运输不便,到时候行情若是看好,凉州一带有人仿造,轻易就会被人抢了市场。
  对于这个毛巾买卖,罗用也不能保证绝对能赚钱,毕竟这关系到时人的生活观念生活习惯问题,有时候太超前也不好。
  不过二娘她们也没有犹豫太久,第二天一早,罗用便听闻她们那边已经做了决定,今年的织布作坊,便以织造面巾为主。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因为相信罗用的判断,虽然对她们来说,用这么贵的白叠布去生产那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巾,实在有些暴殄天物,但是对于那些财力雄厚的家族来说,约莫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另一方面,她们眼下的现状,着实也不太适合搞那些太过精细的作业,主要还是缺少优秀的织工和成熟的图样。生产那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巾,要比成匹成匹的布料简单不少,即便是出了什么差池,废掉的也不过是一两块面巾,而不是整匹布料。
  要在织造行业与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大商号竞争,绝非易事,不若先按罗用说的,先取个巧试试。
  当然这件事也存在一定的风险,罗二娘在经过仔细衡量之后,认为这个风险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这条路若是能够走得通,那么她们这个作坊就是面巾织造头一家,只要细心经营,前景总归不差。
  彭二她们这两日便与罗用那些弟子借了几名匠人,在织布作坊那边改造织机,罗二娘也常常都在那边。
  这时节白叠花还没有大范围成熟,但也有那些许熟得早的,织布作坊这边已经开始安排人手出去收购白叠花了,每日里收不回来很多,用于试验新机摸索织法倒也足够。
  眼瞅着马上就要进入白叠花收获的季节,城外那些个种植户们,几乎日日都要到地头上去看好几遭,若是看到那些能收的白叠花,顺手便要将它们采了。
  近来不少商贾在他们常乐县当地的各个村庄之间游走,亦有那开出高价,让农户们把今年产的白叠花卖给他们的,其中不少外地人,听闻还有专门从中原跑过来的,就为了来他们这里收购白叠花,着实也是稀罕。
  这些个外来的商贾里头,有些人倒是开价颇高,只是他们大多都是拿绢帛来换,当地农户并不懂得分辨绢帛的优劣,也怕被人坑骗。
  总体来说,大伙儿还是更相信罗二娘的织布作坊,若是价钱相差不多,便没有卖与他人的道理。
  “这两日来的商贾,开价愈来愈高,不知今年罗二娘她们的织布作坊,还能收到白叠花不能。”
  这一日,饶翁一家正在地里干活,村口那边又来了一辆马车,几个人下了马车,站在一片白叠花地前面说起话来,约莫又是个来收白叠花的。
  “你管恁多作甚,还是快些把这些豆子收了,赶着入冬前,再种一茬芦菔菘菜下去,今冬能不能吃上菜叶子,就指着这一茬了。”
  饶翁长子这时候正弯着腰,将地里的大豆一株株拔下来,一排排摞在田垄上。
  “我也歇会儿,拔这大半日工夫,腰疼得紧。”他媳妇说着,就往旁边坐了下来。
  “累了就歇会儿。”后面正在捆扎豆株的饶翁言道。
  “你也无需为那织布作坊犯愁,待过些时候县里的人出来收税,还不知要收回去多少白叠花,咱常乐县离中原那般远,每年的赋税大抵都要换成银饼再送过去。”饶翁一边干活,一边与自家儿子儿媳言道。
  “今年这秋税,大抵能收不少白叠花?”饶翁儿媳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接话道。
  “那自然。”饶翁长子这时候也直起身来,反手捶了捶自己的腰背,言道:“今年县中鲜少有人种麻,种粮亦不多,届时不拿白叠花充税,秋税又要从哪里出来?”
  “那罗二娘的织布作坊,必定是不愁没有白叠花可用。”饶翁儿媳笑道。
  “她家出价应也不会比别家低。”
  “届时再看吧。”
  “你看这些人也不知是从何处来,可别是骗棍才好。”
  “总要小心着些。”
  话虽这般说,今年的白叠花能有个好价钱,他们也都是很高兴的,忙完了这边地里头的活计,几人又去看了看自家的白叠花地。
  “阿翁你看,我今日又采得了这般多。”
  饶家那几个孙子辈的,这几日的任务便是看守自家的白叠花地,提防别人偷采,顺便也把那些熟得早的白叠花采摘下来,也好早些拿去换了钱来。
  “好,拿回去与你们阿婆吧,明日一早有人来收,便叫她拿去换钱。”饶翁拄着扁担站在田头,笑着对自家几个孙儿言道。
  “快些回去吧,阿婆已在家里煮好了饭食。”饶翁儿媳招呼这几个小的回家,她自己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饶翁父子俩又在田头站了一会儿,遇着几个同样刚从地里回来的村人,多说了几句,直到天色渐暗,才慢悠悠从地头回来了。
  这年头的人也没有什么娱乐,劳碌一天之后,就喜欢跟相熟的人说说闲话,这两日村人们心里高兴,话也格外多些。
  待吃过了晚饭,饶翁抱着一团他婆姨用旧布缝成的褥子,又往白叠花地去了。
  眼看就要到了白叠花收成的时候,就差这几日工夫,若是平白被人偷了去,那叫人如何受得了,于是不少人家都像他这般,夜里也要在地头上守着。
  他们这地方昼夜温差大,即便是在那夏夜之中,有时候也破冷,眼下已是入了秋,夜里自然更冷。
  饶翁裹着那张旧布褥子,坐在田头低矮的草棚之中,守着自家这一片白叠花地,草棚里还有一张用干草铺成的床,他若是坐累了,便要躺在那里眯一会儿。
  这一日饶翁刚出来没多久,他儿子也过来了,结果又被饶翁给赶了回去。他们家就这一个壮劳力,白日里下地,就他出力最多,夜里总要睡个好觉。
  这家里头丁口少,就是这般不好,他那儿媳也算不错,能帮着出出力,不然更加艰难。
  好在下面的孙儿不少,待他们再大一些就都能帮忙了,将来兄弟姊妹之间,也能互相帮扶。
  当年这些个小崽子们一个一个生下来,饶翁心里真是既高兴又担忧,生怕养不活。
  结果他们倒是命好,赶上了好时候,他们现如今这每日里吃的,身上穿的,他们耶娘姑姑从前年幼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比不上。


第381章 贼人
  再过几日,常乐县一带的白叠花地陆续开始采摘收获,收购商之间的竞争更是开始进入白热化。
  为了收购更多白叠花,及时掌握价格变化,罗二娘近来基本上每天都在乡下跑,别的商贩若是加价收购,她们便也要跟着加价,不然便竞争不过。
  或许也有一些农户就算价钱低些,也宁愿把货物卖与罗二娘她们的,但那明显就是吃亏的买卖了。
  罗二娘不愿占这种便宜,也不肯让相信她向着她的人吃亏,只要这白叠花的收购价还没有超过她心中的最高价,这每日的行情有多高,她们家的收购价就多高。
  不过他们常乐县这里毕竟偏远,很多外地商贩前来收购,都要考虑加上运费以后的成本控制。
  所以他们这里今年白叠花的价钱虽也算高,但与凉州城那边还是没得比。
  整个陇右道,从东往西,从凉州到敦煌,基本上越往东,价钱就越高,越往西,价钱就越低。
  凉州与张掖之间隔了一道焉支山,山的这一边和山的那一边,今年这白叠花的价钱便差了不少。常乐与晋昌敦煌之间交通便利,所以他们这一片的白叠花价钱基本相当。
  罗二娘在常乐县经营羊绒作坊已有数年,很多人在送自家女儿进作坊的时候,都曾见过她,所以现如今就算是在最偏远的乡下,都有人识得她。
  于是二娘这一次行走起来就十分方便,收购白叠花的过程也比较顺利,价钱相当的情况下,别的商贩基本竞争不过她们。
  同样都是使的绢帛,罗二娘她们拿出来的绢帛,当地百姓就更加相信,若有那坚持要铜钱的,罗二娘也能从城中给他们运来,别个商贩却没有这样的积累,也无那许多便利。
  然而就算是这样,依旧还是有不少外来商贩活跃在常乐县一带,就算在与罗二娘的竞争之中不占优势,他们还是频繁地出现在常乐县下辖的各个村落之中。
  只因为罗用这个人的清明公道在这一片也是出了名的,只要他们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人,不行那坑蒙拐骗之事,县中公府断然没有随意打压的,哪怕他们现在摆明了就是要跟罗二娘搞竞争,挖她的墙角,那也不怕。
  因为近日商贾往来众多,很多常乐县当地百姓也因为卖白叠花挣到了钱帛,官府忧心近日会有歹人出没,于是便安排了两个差役队伍,在常乐县下辖的各个村镇之间巡视。
  巡逻队一队八个人,每个人身上都配着大刀,骑着大马,一个个长得身高体壮,每到一个地方,就要跟当地人打听,近日出入他们村落的,有无形迹可疑者。
  还道那贼寇兴许会装扮成商贩模样,先到各个村子观察踩点,若有那言是要来收白叠花,行事却又透着古怪的,便要提高警惕,还有那开价比时下的行情高出太多的,也要当心。
  若说分辨歹人的能力,这些个整日在外行走贩货的商贾小贩,可比当地农户要强得多,官差有时候都比不过他们。
  前两日有一个商贾向巡逻的队伍说起,言是附近某某村落,有数名形迹可疑之人,观他们行事路数,似是贼寇。
  于是这个巡逻队当即便往那个村落赶了过去,也见到了据说形迹可疑的那几个人,乍看之下,倒与寻常商贾无异,询问他们的来处,言是酒泉那边的人,要看路引,却道没有,言是他们兄弟几人出身微末,弄不来路引。
  “既无路引,那你们收了这些白叠花要怎么运回去?”听闻他们没有路引,那领队的差役便警觉起来。
  近来在他们当地活跃的商贩,有附近地区的也有从远处来的。附近地区的商贩,很多也没有路引,但是现如今敦煌晋昌常乐这一带交通十分便利,要查一个人的身份,也不难。至于那些从远处来的,因为要走官道,要过关卡,大多都有路引。
  打听他们近日在这个村子收购白叠花的价钱,竟是比市场行情还要高出两三成。
  一边说自己出身微末,弄不来路引,一边又出得起这般高价,确实有些可疑。别小看了那两三成的差价,眼下白叠花价高,在高价的基础上再加两三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在差役们盘问的工夫,这个村子的村民也站出来为这几人说话,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很为这些人着急的模样,双方关系似是十分不错。
  “这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随我去一趟公府吧。”村民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显得这几个人更加可疑了。
  商人逐利,他们在当地收购白叠花,与当地农户做生意,不说锱铢必较,难免也要讨价还价,怎的这几人还与这个村的村民处出情义来了,有那工夫,倒不如多跑几个村子,用有限的本钱,尽量使自己多收得一些白叠花。
  “怎的好好的便要去公府?”
  “定是误会了。”
  “可是有人诬告?”
  “昨日亦有商贾来此,出价低了,我们便说不卖与他,可是那人诬告?”
  一说要带这几个人去公府,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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