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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陵也是感觉到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盖在他身上，他才后知后觉地醒过来。
　　苏陵睁开眼；　揉了揉眼睛，有点迷糊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欧阳谦；　这才回过神来。
　　“检查的怎么样？不严重吧？”
　　欧阳谦默默摇摇头，声音不太自然地道：“就是简单的感冒。”
　　但苏陵总觉得欧阳谦这会面色有点异样，可他这会累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也来不及细想，就点点头道：“只是感冒就好，拿药了吗？”
　　欧阳谦点点头：“拿了，顺便帮你也拿了一点体力补充剂。”
　　说着，欧阳谦就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液体体力补充剂来；　弄开一点口子递给苏陵道：“你喝点。”
　　苏陵点点头，接过那体力补充剂喝了一口，然后他就脸色骤变。
　　欧阳谦看了；　难得微微失笑道：“是有点难喝；　你忍一忍吧。”
　　苏陵干咳了一声；　就闭着眼，拼命把那一袋子难喝的体力补充剂全部都灌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这一袋子体力补充剂喝完之后，苏陵倒觉得身体确实好了一点，也不那么脱力了，然后他就揉了揉腿，站起身道：“好了，我们走吧。”
　　欧阳谦这时静静看了苏陵一眼，末了却又低了一下头，道：“嗯。”
　　两人回到家庭旅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别的客人都差不多休息了。
　　但这时两人都还没吃饭，苏陵也只有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厨房，准备烤点面包片，煎点火腿，再泡点燕麦牛奶先把两人的伙食解决掉。
　　而这次，欧阳谦也主动过来帮忙。
　　不过欧阳谦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就只能用微波炉把牛奶热好，然后泡点燕麦牛奶，苏陵则是系着女主人的围裙在灶台上默默煎着火腿和鸡蛋。
　　“你喜欢生一点还是熟一点的？”苏陵一边给火腿翻面一边问欧阳谦。
　　欧阳谦愣了愣，末了道：“熟一点的吧。”
　　苏陵点点头，继续煎。
　　大概一二十分钟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弄好了，而这会楼下的大客厅里虽然点着灯，但也就只有一条狗和两只猫。
　　最终两人还是把盘子端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两人是分开住的，但欧阳谦运气不好，来的第二天晚上就被两个旅游的黑人给敲了房间门，之后苏陵没办法，就只好搬过去跟欧阳谦一起住大套间了。
　　这会两人坐在房间里的茶几前，默默吃着晚饭，这房间的木地板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踩上去就咔吱咔吱地响，空调也很旧，吹起来呼呼啦啦的。
　　于是两人晚上睡觉就只能靠那个放在墙壁边上的，老旧的电暖炉取暖。
　　“一会早点休息吧，你感冒了明天就别出门了。”苏陵一边吃煎鸡蛋一边道。
　　欧阳谦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苏陵一眼。
　　苏陵这会正垂头吃着鸡蛋，从上方看下去，他桃花眼的眼尾愈发狭长，眉毛也是清淡俊秀地挑上去，配上那斜斜垂下的几缕刘海，即便是这会平平静静吃着东西，都带着三分慵懒勾人的意味。
　　欧阳谦心里热了热，想着苏陵方才背着他走了五公里回来的壮举，心里莫名有点发痒，然后他就低声道：“你明天有别的活动？”
　　苏陵本来想回答是，但听着欧阳谦略带沙哑的嗓音不由得愣了愣，便道：“嗓子怎么哑了？”
　　然后，他就把欧阳谦那杯热牛奶从茶几这边推了过去。
　　“喝点热的吧，别凉着了。”
　　欧阳谦心中愈发跳得快了些，但他也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把牛奶杯子端起来喝了。
　　苏陵见状，默默笑了笑道：“这样才好。”
　　欧阳谦这边慢慢喝完半杯牛奶，然后他静静看了一眼把东西吃得差不多的苏陵道：“最近你还在跟小宁联系吗？”
　　苏陵吃东西的手顿了顿，末了摇摇头：“没有。”
　　随即他又笑着补充道：“电灯泡有什么好当的？”
　　欧阳谦闻言，低低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苏陵这时后知后觉地就意识到一些事情，然后他就忍不住细细看了一眼欧阳谦的表情。
　　欧阳谦这会垂着眼继续喝牛奶，五官清俊中带着疏离，但已经比平日那种医生的斯文败类样显得温和了不少。
　　苏陵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表情来，就淡淡笑了笑，低声道：“他们俩应该挺好的，也不用我们去操心。”
　　“你不喜欢原湛了吗？”欧阳谦在这时突然问。
　　苏陵心头骤然一跳，没料到欧阳谦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无语，又有点尴尬，但面上还是勾勾唇角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欧阳谦目光灼灼地道：“我就是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机会。”
　　苏陵：……
　　其实苏陵方才背着欧阳谦一路回来的时候他有些动摇，因为欧阳谦真不重，身上的那股甜香味又十分好闻，这就让苏陵忍不住想起高中时候那个高冷但没什么心机的欧阳谦。
　　可再想起欧阳谦前阵子做的那些破事，苏陵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竟然真的开始打欧阳谦的主意。
　　想到这，苏陵苦笑一声，正准备说点什么，欧阳谦就冷冷截口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也就是勉强跟我在一起，现在这个炮｜友的身份都是我自己勉强求来的，是我犯贱，是我不该自取其辱。”
　　苏陵：……
　　苏陵根本就没料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就招来欧阳谦这么一大篇子话，一时间只觉得有苦说不出。
　　而欧阳谦这会喝完了牛奶，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大气，就将牛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然后扭头去了里面的床上。
　　这下，苏陵也吃不好了。
　　其实欧阳谦如果一开始跟苏陵好好说复合的事情，苏陵也许就会答应了，但这几次欧阳谦的阴晴不定加上他展现出来的偏执，着实是让苏陵犹豫了。
　　苏陵想谈的，是成熟安稳的恋爱，而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爱情。
　　他死了一次，已经够惨了，实在是不想再来第二次。
　　其实欧阳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他明知道不该在苏陵面前提起原湛，也明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却还是说了那么一大通无理取闹的话。
　　这会他躺在床上，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可他刚才看着苏陵那个样子，就克制不住自己。
　　甚至有点想冲上去把苏陵咬一口，逼着他说，他究竟喜欢哪一个？
　　不过没过多久，苏陵还是进来了。
　　“白天那么累，你不洗澡么？”苏陵一边脱了外套一边低声道，语气俨然像是刚才无事发生的样子。
　　欧阳谦知道苏陵这算是在求和，但他心里还觉得不够，沉默了两秒，就淡淡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苏陵愣住了。
　　他确实知道，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给欧阳谦一个合理的答案，所以才回避的。
　　半晌，苏陵低声叹了口气，道：“小谦你别逼我，我真的不想把我们俩的关系彻底闹僵。”
　　欧阳谦忍不住坐起身：“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呢？”
　　苏陵没说话。
　　苏陵当初鬼使神差答应欧阳谦做“炮｜友”的请求，也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看能不能好好稳定发展下去，但欧阳谦平静的时候让他觉得很舒服，像现在这样一暴躁，又让苏陵忍不住想逃开了。
　　虽然苏陵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没有给欧阳谦足够安全感的原因，可欧阳谦的表现，也着实是让他觉得头疼和烦恼。
　　苏陵不回答，欧阳谦反倒自顾自笑了，但这笑意里面多少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伤心意味。
　　苏陵听着欧阳谦的笑声，自己心里也像是被许多只猫爪子在抓一般，浑身不舒服，终于，他忍不住要走，却又听到欧阳谦在他身后用无比冷静的声音道。
　　“对，我们是炮｜友。所以现在我想要了，你过来吧。”
　　苏陵：……
　　万万没想到欧阳谦会说出这种话，苏陵知道欧阳谦高傲的性格，心头一痛，也知道这次自己伤了他的心，正想着怎么安抚一下他，欧阳谦却已经起了身。
　　“算了，你不过来没关系，我过去就好。”
　　苏陵心头陡然一颤，猛地回头，欧阳谦就已经踩着吱呀吱呀的地板走了过来。
　　苏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欧阳谦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抱住了他。
　　“小谦你别这样……”苏陵嗓子发干，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你喜欢哪样？”欧阳谦依旧用他那十分平静的声线道，说话间，他已经撩起了苏陵衣服的下摆。
　　苏陵嘴里发苦，心头更苦，他正想着怎么样把欧阳谦推开，冷不丁一低头，却看到欧阳谦微红着眼，近乎偏执而又疯狂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晶莹的带着什么东西。
　　苏陵心头大恸，还来不及说什么，欧阳谦就已经闭上眼吻了上来。
　　两人刚刚吃完东西，这个吻并没有想象中的浪漫，还带着一点牛奶燕麦和烤面包果酱的味道，可就是莫名的亲近，让人无法自拔。
　　欧阳谦的嘴唇平日里一直都是柔软但微凉的，可今天他的嘴唇湿软而柔软，还带着牛奶甜甜的味道，让苏陵心头颤了又颤。
　　这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最喜欢的少年，最干净的少年。
　　苏陵再也没忍住，就反手默默抱紧了欧阳谦。
　　欧阳谦这会已经撩起了苏陵的毛衣，他的手修长骨感，触摸到苏陵后背的肌肤，让苏陵忍不住浑身一颤。
　　苏陵正想着让欧阳谦别闹，他就一下子被欧阳谦推倒在了床上。
　　这家庭旅社的床是木板做的，虽然看上去华丽古朴，但华而不实，两个人躺在床上，下面就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晃声，十分滑稽尴尬，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情｜趣。
　　两人滚成一团，苏陵记挂着欧阳谦感冒了，身体不舒服，倒也不敢怎么去乱碰他，因此这次，倒是成了欧阳谦的主场。
　　可明明是感冒了，欧阳谦面对着苏陵，却还是异常地兴奋。
　　尤其是，当他拧开盖子，把那液体都挤在掌心时。
　　苏陵本来还被欧阳谦亲的七荤八素，但这会看到欧阳谦这个举动，他心中忍不住一跳。
　　接着，他就听到欧阳谦低声道：“之前我都让着你，这次必须让我来。”
　　苏陵：？？？
　　没过多久，苏陵整个人就翻身被欧阳谦压了下去。
　　苏陵：！！！
　　这样的一夜，实在是难以描述了。
　　第二天苏陵浑身酸疼地醒过来，他盯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最终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Omega上了？？？
　　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陵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欧阳谦这样的“雄心壮志”呢？
　　苏陵脸色黑了黑，正想翻身下床，身旁的欧阳谦却已经醒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苏陵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
　　反而是欧阳谦微微笑了笑道：“早啊。”
　　很少有见过欧阳谦这样笑的样子了，苏陵愣了愣，一时间那些不愉快地心事反而一下子抛到了脑后。
　　最终苏陵就无奈地道：“早。”
　　欧阳谦见状，便默默从被子里坐起身来，凑上去吻了吻苏陵的嘴唇。
　　苏陵心头一颤，忍不住便闭上了眼，伸手拖住了欧阳谦的后颈。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吻着吻着，就又忍不住滚到了一处。
　　吻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按捺不住，可偏偏苏陵在这时异常警惕地睁开眼道：“你休想在偷袭我。”
　　欧阳谦本来情动不已，听到苏陵这话，倒是再也没忍住，自己就低着头，笑得浑身乱颤。
　　苏陵：？？？
　　反了还是咋地？
　　然后，苏陵就被欧阳谦伸手搂住了脖子，凑在耳边道：“说好了当炮｜友，当然是要彼此都爽，你只顾你自己爽怎么行？”
　　苏陵：……


第69章　难受（副cp）
　　经历过那一夜的事情之后；　苏陵跟欧阳谦的关系就莫名诡异了起来。
　　欧阳谦倒是照旧；　苏陵反而每每有点避之不及，一点都不如之前那么温柔洒脱了——他哪知道欧阳谦心里居然是那么一个主意；　简直要震惊了。
　　而苏陵自己那次也不算情愿；　并没怎么爽到，只是顾及着欧阳谦身体不好；　情绪又崩溃；　就让着他那一次。
　　说真的，中途苏陵看到欧阳谦趴在自己身上；　好几次都有点想直接翻身把人压下去，但瞄到欧阳谦那红红的眼睛；　他又妥协了。
　　谁让人家是个祖宗呢？
　　但欧阳谦自己好像是特别食髓知味了，从那之后，不光情绪变稳定了很多，还总是围着苏陵打转，让苏陵头疼不止。
　　“我看你真是投错胎了。”苏陵这天切菜的时候第三次被欧阳谦偷袭，没办法，就无奈地攥着欧阳谦的手道。
　　“我本来就不希望自己是Omega。”欧阳谦淡淡道。
　　苏陵：……
　　吃饭的时候苏陵沉默了两秒，看了一下欧阳谦有点阴沉的表情就平静道：“我打算过两天去意大利；　你身体不好还是直接回去吧。”
　　“不。”
　　苏陵：……
　　欧阳谦这会看着苏陵的表情又道：“我是认真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都28了，都没有彻底发情过？”
　　苏陵听到这；　不由得眉心一跳；　末了严肃道：“你做了什么？”
　　苏陵其实后来查过；　欧阳谦自从当医生之后，对各类新型抑制剂的研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年纪轻轻就拿了一堆奖。但苏陵总觉得，这里面另有内情。
　　欧阳谦道：“我之前研制了一款抑制剂，配合激素针使用，可以缓慢改变人的性别，我想把自己变成beta。”
　　“你疯了吗？”苏陵简直不能太震惊，“强制改变性别的事情之前也有科学家做过，但那些志愿者往往都最后受不了，提前终止了实验，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欧阳谦听到这，淡淡道：“我知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打算再注射那种针剂。”
　　苏陵微微一怔，但还是先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欧阳谦又道：“可你怎么又知道那些实验的事情？你关注过？”
　　苏陵闻言心跳顿时停了一拍，他曾经难熬的那一段时间确实想过改变性别，他总怕自己伪装的事情被粉丝们发现，然后一夜间身败名裂。
　　而真的变成beta，他就可以对大众说自己本身就是beta的心理，再加上变性一向都是一件艰难痛苦的事情，那么粉丝肯定也不会责怪他。
　　不过后来苏陵了解到那些技术还不成熟的黑诊所做变性手术的死亡率，加上新闻报道里的一些东西，他就放弃了。
　　但这些肯定不可能对欧阳谦讲，毕竟当面他被逼改换身份证的性别也是因为欧阳谦的养父母。
　　想到这，苏陵就平静道：“偶尔看新闻的时候关注过，这不也算是大事么？”
　　“你撒谎。”欧阳谦冷冷道。
　　苏陵：……
　　半晌，苏陵放下叉子，苦笑道：“小谦，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要弄得那么清楚，其实弄清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欧阳谦目光灼灼地看着苏陵：“就是因为你的事情我才想弄清楚的。”
　　苏陵哑然。
　　这会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欧阳谦的执着和坚持，只能苦笑道：“算了，我一会要去订机票了。”
　　“我的身份信息你那里都有。”
　　苏陵沉默了两秒，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帮我订，我就自己订，你要是不告诉我航班，我明天就跟你一起去机场，除非你不登机。”
　　苏陵：……
　　最终，苏陵还是败下了阵来——他永远都很难对欧阳谦真正下狠心。
　　可这一次坐飞机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先是遇上了暴风雪，不得不在机场停滞了一晚，接着第二天坐飞机，飞机又特别颠簸。
　　苏陵尚且承受得住，但欧阳谦就不行了，他病才刚好，就一连吐了好几次，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苏陵看着欧阳谦这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欧阳谦要是不跟来，肯定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结果欧阳谦像是看出了苏陵的心思，几次都是自己冷冷转过身，强撑着去了洗手间吐，也硬是不接受苏陵的关心。
　　苏陵：……
　　“你别跟我闹别扭啊。”苏陵几次想给欧阳谦顺顺气却又被欧阳谦躲过，只有无奈的道。
　　欧阳谦这会拿纸巾擦了一下嘴唇，脸色苍白但冷漠又倔强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不必瞎操心。”
　　苏陵再次沉默了。
　　欧阳谦这个带刺的小刺猬，还真是难办啊。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苏陵就连忙去找酒店，欧阳谦就苍白着一张脸跟着他，感觉像是随时都可能倒地一般。
　　两人刚出机场走了一段路，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小孩，当面就把欧阳谦一撞，然后又宛如泥鳅一样爬起来就跑。
　　欧阳谦被正正撞到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下子就疼的喘不过气，顿时就倒在了地上。
　　苏陵这时就恨不得一脚把那个破小孩踹飞，但这会欧阳谦最重要，他放倒箱子，就低头急切地去扶欧阳谦：“小谦你没事吧？严不严重？”
　　欧阳谦这会面白如纸，整个人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