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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小受总是在死-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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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攸不希望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长舒一口气之后,他和秦诩两个人之间只剩下疲惫。而且这次的成功也并不意味着一劳永逸,他们要面对的问题也不见得会锐减,秦诩是皇帝,说句日理万机绝不是夸张,遇到问题的情况数不胜数,臣子们不会放弃劝谏,甚至为了家族联合起来给秦诩施压,他们需要做好一次次对抗的准备——
  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治理国家上帮不上秦诩什么忙,秦攸怎么能不担心?两人相处总有的摩擦出现之时,这些曾经一起度过的困难,将来全部变成梦魇,纠缠他们两人,直到感情消失殆尽,最后只剩下相看两厌。
  秦攸只要一想到他和秦诩可能会变成这样,就心慌的无法呼吸。
  夫夫同心固然好,共患难也是美谈。可若是以他们两人感情有隐患为代价,秦攸宁愿不要这些承诺,宁愿保持现状。
  还有一个隐晦的担忧,秦攸自己都想不明白——甚至为此而害怕,为什么他的内心深处,会隐约觉得秦诩会是一个善变的人呢?这太可怕了。为什么潜意识之中,秦诩会毫不犹豫的把他逼入绝境?
  难道真的只是爱则生忧,忧而生怖吗。秦攸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件事绝不能吐露给秦诩知道。秦攸看着秦诩因为自己的问话而变得严肃下来的神色,心中有一点忐忑,秦诩从来不是个温润的人,他的温柔从来是如利刃入鞘,并不改变其锋利的本质。
  当秦诩真正沉下脸时,他其实是有些怵的。
  秦诩握住秦攸双手,正色道,“朕有预感……这将是朕人生之中做的最对、最无怨无悔的一件事,如果现在让你委屈求全,那么朕才会真的后悔一辈子。也彻底会唾弃自己。”
  过去没能保护你,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错。秦诩将额头抵上秦攸的额头。无论他将面对什么,无论他将失去什么,只要这个人的温度,在怀中保存,一切就值得。
  不存在后悔,更不会有一刻的犹豫。
  九年,不可否认,他从青年变成中年,三十多岁,已经不年轻了。三千多个日子,日日牵肠挂肚,夜夜难以安寝。四万多个时辰,没有一刻停止过思念、停止过对自己的谴责。
  再一个九年,他就过了不惑之年,人生自古七十稀,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又有多少时间去弥补本可以避免的缺憾呢?小攸儿醒过来,就已经是命运对他最大的馈赠,在这之上,他什么都不再奢望,什么两全其美,什么权衡轻重,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相守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这一刻的静默,像是沉淀在岁月之中的永恒。秦攸感受着额上的温度、手上的力度,缓缓的扬起嘴角,所有的不安在这沉稳犹如泰山的静默之中灰飞烟灭,他呼的一声笑了出来,双手环住秦诩的腰身,将头安放在秦诩可靠的肩膀上,“那真是太好了。至少野史上不会出现‘秦文帝诩与其堂弟攸,媾’之类的秘闻了。”
  秦诩嘴角也拉出一点弧度来,无奈的敲了敲秦攸的脑袋,整天都想的些什么呀,这野史内容也了解的太详细了吧,圣煊帝(秦攸死后追封谥号)可是最为忠贞的一号人物,与其男妻容贤圣皇后宁韶两人鹣鲽情深,这可是昭告过天下的。
  圣王秦攸,早就已经殡天,自不会有此等败坏名声的传言了。
  “不过‘文帝而立,得一男妻,一意孤行力排众议封其为后,并废除后宫,独宠此男子,执手到老’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呢。”秦攸笑着笑着,语调就有些哽咽了,“我等皇兄的风光迎娶,皇兄……从此可就再没有后退的路了,你可要许我一生一世的宠溺与包容啊。”
  秦诩抚着秦攸的头发,肯定的掷地有声,“三个月……至多到五谷丰登之时,等我。”


第258章 魂归处
  秦诩做事,从来都是从细微入手;很早就开始铺垫——
  最开始是大发雷霆;批评了几位办差差事的大臣,整顿了一下朝堂;一时之间朝堂之上,自省审慎的人不在少数,接着怒火歇下,和风细雨几天之后;表彰赏赐了魏国公、威远侯等大臣……赏罚确实分明,有的时候却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有些事情;本不必陛下亲自过问或者可以轻轻揭过,可有的人挨了帝王的训斥,有的人却得到了宽容和鼓励。
  要说不分青红皂白随心所欲;那不至于;事情确实是发生了呀,并不是秦诩无中生有冤枉人;要说这些反应不对,那是绝对没有的……只是太难以捉摸了些,有的时候臣子们还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就被秦诩逮住一点小问题;当着朝堂所有上司下属同僚不痛不痒的点名批评,虽然事情不大,但值得羞愧多丢面子啊。
  于是臣子们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地方没做好,惹得陛下不痛快了——毕竟那是九五之尊,有的时候想做什么事,自己提出来总归有些尴尬,要大臣上疏奏请才舒心,是不是他们没有琢磨到陛下的意思呢。
  过了好几天,大臣们则出了一点规律,十分令人不可置信,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遭到陛下斥责的,多是家宅后院复杂,妻妾成群且不合闹得乌烟瘴气之人;而陛下和颜悦色的,则是尊重正妻甚至是独取一妻的朝臣。
  可究竟是不是这样呢?如若的确是这样,那么陛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诊顿家风,肃清后院,没有名分的通房能打发就打发,妾室们警告敲打一番,统统提到正妻面前立规矩……当然,有些一回家就糊涂的,依旧还是糊涂,没的救只有悄悄离远些,以免殃及池鱼。
  直到这一天早朝,秦诩在退朝之前突然问道,“得天命之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自当如已故煊帝和容贤圣皇后一般,是也不是?”
  秦攸和宁韶,事情过去已久,但事迹自然是清楚的,圣王秦攸为其王妃宁韶,遣散后院,独守一人,执手到老,生同衾死同穴,人们心目之中的艳羡的神仙眷侣。众臣子面面相觑,不敢搭话,唯有魏国公与其二子刑部尚书与礼部侍郎出列回答,“陛下圣明,自当如此。”
  魏国公张家,自古以来只取一妻;若妻不育,也不纳妾不收房,只在隔房之中过继后人,其家风之正,朝中清流。夫妻感情也想来坚贞。只是这种坚持,经常遭到同僚讽刺嘲笑,要娶妻时是亲家双方都皆大欢喜,谁家女儿嫁过来都放心。但若说理解的这种做法,恐怕不过一手之数,单看他们张家女儿议亲的时候纠缠与艰难就可知一二,非是女儿不贤或面陋,是愿意一生只要一个妻子,除了妻子亡故或者合离才能续弦的人太少!
  如今陛下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他们自然很是高兴,妻妾无需太多,有一人知之重之爱之信之,一生足矣。
  秦诩点头,垂下的眼眸掩住了眼神中的冷意,扶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雕,轻飘飘吐出惊雷一般的消息——月前得神仙入梦,遥指洛水之滨,现彩凤冲天而出,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飞凤之处是青阳沐府。
  臣子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懂的,纷纷下跪三呼万岁,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凤来仪是仙人为陛下指婚,青阳沐氏是清贵之家,追溯到两百年前,也说的上是一句皇室宗亲,只是关系确实太远——当时是太祖皇帝十一公主青阳下嫁,其地才由应阳改名为青阳,驸马爷就是大才子,因为尚了公主避嫌不沾朝政,便在当地做个显贵,一生致力于搜集和修补古籍,藏书丰厚贤名远扬,所以青阳沐家家世不大却极有名望。
  这彩凤从沐家飞出盘旋,意思就很明确了——不论是上天的意思,还是陛下本人的意愿,那就是皇后定下了,就是沐家的人。
  虽说做皇后。沐家的女儿可能还是有些地位不够,但有仙人入梦和陛下金口玉言,也由不得旁人说什么了,史上小门户出身的皇后也不是没有,况且……然而大臣们脑筋急转还来不及想那些纠葛和厉害关系,就听得陛下又道,“朕已遣人暗中查访,青阳沐家这一代并无待字闺中的女子,只得了三个儿子尚未婚配。其幼子沐悠,而冠之年,俊秀,肩上有凤印胎记。朕欲立其为后,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满堂雅雀无声,空气仿佛静止一般,落针可闻。
  秦诩注视着一时间太过震惊而愣住的群臣,嘴角微微勾了勾,抬起的眼睛深沉一片,在那漆黑眼睛的最深处,却是亮的惊人的愉悦之光。
  ——
  朝堂之中的轩然大波,即便秦攸没有刻意去关注,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而。秦攸看着身上分外隆重的冕服,这一身厚重的装束穿在身上自然是沉的,可这些重量仿佛化作无尽的幸福,不是为即将到来的皇后之位,而是……承诺。这是秦诩给他的承诺兑现的时刻,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欢喜。
  秦攸站起身来,看着对面银镜之中的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位青年格外容光焕发,眉梢眼角全是得意,那颗标志性的泪痣被纹成一朵小小的梅花形状,从今天起,他将彻底摆脱秦攸这个名字,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成为秦诩的妻子,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指腹摩擦在光滑的镜面之上,秦攸有些恍惚,不自觉道,“真是……”真的是很美……张扬明艳又不失英气,在华丽又庄重的皇后冕服之下,半分不显失色,反而显出威严不容冒犯的气势。
  当然了,他现在也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自然要有气势,否则与秦诩站在一起,岂不是小家子气极了?真好,秦攸觉得自己是个混世魔王也很不错,从小惹祸惯了天塌下来都不怕,只是封后的场合,他自然也无需畏惧了。
  招了招手,王有一便躬身上前,双手奉着旒冕上前为秦攸戴好,跟秦诩的皇帝旒冕一样,十二道垂下的金线,串着十二颗玉珠,颗颗通透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流光。旒冕戴好,头上蓦然一重,玉珠旒帘随即放下,遮住了秦攸的视线,也将他的面貌挡住大半,从缝隙之中只能窥见好看的线条,莹白的肌肤胜玉生光。
  当然,窥视天颜乃是死罪,秦攸笑了一下,就算暴露又如何呢?谁能想到,谁又敢不顾一切的说出来呢?况且他“死”了快十年了,指不定京城之中的人,早就忘了还曾有他这样一号人物存在了。
  秦攸是死了。可是他活着,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得快活。
  看着镜中不甚清晰的自己,秦攸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抓住,王有一便出声提示吉时到了,请皇后陛下起身。
  皇后陛下,秦攸喜欢这个称呼,秦诩的体贴真的细化到了恐怖的程度,更珍贵的是秦诩的心意。秦攸将手搭上王有一的手背,尽管外面天色还不甚明亮,但秦攸看见,那扇宫门开启之后,必然是天光大亮。
  ——
  公元235年,秦朝文帝改年号为永嘉,同年十月,废除后宫,迎娶青阳沐氏第三子悠封为皇后,举行封后大典,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同时继宗氏稚子于皇后悠名下,接入东宫。
  成为皇后之后的日子,对于秦攸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无趣,没有其他宫妃需要管理到他手上的工作就很简单了,掌管宫务,教导过继得来的便宜儿子,等着秦诩下朝一起用膳、散步、分享趣事和烦恼,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虽然生活平淡,但十分充实。
  回想过去的人生,也许他所祈盼的正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呢?秦攸看得出,秦诩对于这样的生活,显然也乐在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总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比如前朝又劝谏秦诩纳人之时,总是能为他们添加一些小情趣,毕竟,他是个醋缸子啊。
  和秦诩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从手指之中都透出欢欣,这就像是他梦幻过的理想生活,但秦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直到五年后,这种感觉积累到制高点,他对秦诩没来由的生出一种隔阂,晚上躺在床上,秦诩翻身压住他亲吻的时候,秦攸从未有过的抗拒,猛然推开了秦诩。
  五年来,秦攸不是没有拒绝过秦诩的求欢,但他的心中从不是这种恶心的要吐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他再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对待秦诩。秦诩很失落,但也没有勉强,大婚以来,第一次的同床异梦。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秦攸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同时难过也到达顶点——他表现出不想亲热的样子,秦诩就……平常,秦诩对他的关怀也一点没少。秦诩这样爱他,他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秦攸痛苦,下定决心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一天,秦诩与众大臣在议政厅议事,秦攸遣退宫人,一个人呆在宣和殿内殿。
  喉头又开始发痒,有什么堵在胸口。宣和殿,这是除了秦诩本人之外,最让秦攸有厌恶情感的地方,明明之前他和秦诩还时常歇在此处的……
  一点点摸索着,终于秦攸在一面墙壁处发现了端倪,他打开了一个密室——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秦攸这一刻本能的畏惧,他觉得一旦走进这个密室,一定会破坏什么。可若是逃避,心中的感觉迟早也会毁掉他现在珍视的所有东西,然后,他走了进去,桌案下由暗格,秦攸轻松打开——秦攸锁定玉玺的暗格,也是这样的方式,秦诩告诉过他。
  里面是泛黄的纸张,不知是几年前写下的东西了,墨色看着也有陈旧之感。可那字迹太熟悉了,秦攸拿起那一叠纸张,面色惨白颤抖起来,啪嗒——有什么落在纸上,墨色有些晕开。
  【宁韶。另外一个朕。】
  秦攸不知在密室之中站了多久,直到自己全身僵硬,像是雕像一般,手上的纸张早就被润湿,他就无声的站在那里。
  “小攸儿……你在这里……到处都找不到你……”
  直到身后出现一个颤抖的声音,光听声音,秦攸就能想象秦诩脸上是如何震惊又害怕的表情,手上的纸张全部散落在地上,缓缓的回过头去,果然秦诩脸上是惊恐的表情,秦攸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仿佛踏在秦诩心上。
  一个温暖的拥抱。
  冰冷的泪水从秦诩脖子划过,一直落在身体里面,他用力的抱住怀中之人,从秦攸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秦攸的眼睛他就知道他成功了——秦攸想起了所有的事。
  如果可以,秦攸永远不想起来自然是极好的。可五年来,他清楚的知道,那不可能。总会有人说起来的,而且……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事实也证明,五年来,秦攸发现的端倪不少,他不说,不代表不在意。
  尽管他安排的再好,一个人如何会变成两个人,两个不同人的其实是一个人这样荒谬的事情,要怎么让人相信呢。
  可谢天谢地。
  他身体里的宁韶告诉他,相爱的人,永远都会相爱,只需一眼,便能确认彼此。他是秦诩,也是宁韶。尽管可能还要花一些时间,抚平小攸儿的心伤,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秦诩紧紧拥着秦攸,唇角微勾,他成功了,真好。


第十一卷 末世外篇

第259章 魂归处
  一纸之重,更逾千斤。
  钟子臻的手在颤抖;仿佛承受不住这普通不过的笔记本纸张那轻的几乎可以不计的重量;那如同本人一样清秀的字迹;流畅的笔划似乎诉说着曾经它的主人也是如此清新,明明是单薄的一张纸;钟子臻却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透过这些字迹,他似乎看到;那笑容清浅的少年;坐在他房间那张老旧的写字桌前;在昏黄的灯光下写着这些内容的模样,他的发丝,定然会被灯光映照的温暖而清晰;他的脊背一定是挺直着如同一颗青松,就像是一副上好的画作;吸引人的眼球;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舒适无比。
  就如同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坐在教室之中,永远是最亮眼的风景。
  乔希……钟子臻的眼前模糊起来,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落,手上的笔记本纸被压得一折,水珠晕开渐渐渗透到纸张之上,让墨色晕开辨识不清,那脑中的画面似乎也因此而模糊泛黄,怎么可能呢?
  这是、开玩笑吧?离家出走的留书,怎么能写的跟遗书一个模样呢?这一点都不好笑——体贴内敛的乔希,是做不出来这种恶趣味的事情来得对吧?
  心中这样想着,可是喉咙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呼吸越来越灼热,也越来越困难。钟子臻想要笑一笑,大声告诉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钟离昧和杜亦茗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阴云早就集结,泰山也早就压在心上。
  越来越多的水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钟子臻才发现,了解一个人是多么可怕——
  乔希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拿别人伤心来取乐的事情,乔希讨厌恶作剧,正如他信上所写,若是他能够看到这封信,那一定是他得到了解脱。
  解脱,什么是解脱?一封卑微至极的像是道歉信的遗书?钟子臻心中一阵痛过一阵,信上说的那么平淡,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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