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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师傅师子律却没就此放弃他课业上的教导，所以，纵然没上过学，该学的知识，师有凡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不过，这种长久不与同龄人接触，一心学着道法和各种知识的人生，却给师有凡带来很大影响。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稚嫩，很单纯。
　　这种单纯又懂事的孩子，最惹人喜爱的，宋涣和柳婧也不例外。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宋家父母并不太看好他们自以为的宋真和师有凡之间的情侣关系，毕竟女儿太强势，一看师有凡就是被自家姑娘拐来的。
　　不过还好师有凡虽然没成年，却也满十二岁，啊呸！有十七岁了，女儿也不至于背上拐带未成年的罪名。
　　有这样脑洞大开的亲妈的沐子离很无语，只能向柳婧介绍，这是他普通的朋友而已，真的不是他男朋友！
　　而且，他的朋友还是个小天师哦~
　　看到亲爸亲妈震惊又心痛，拉过师有凡的手欲语还休，一副看到失足少年却不敢说的表情，沐子离欣慰地笑了。
　　也不妄他劝说师有凡不想被人当成神棍就最好不要天天穿着道袍。
　　当然，这也不是无来由的，毕竟师有凡每天顶着一张少年面孔，又穿着道袍四处晃悠。最重要的是，少年还面貌清秀，穿着道袍不仅毫无违合感，反而十分搭配。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出去的时候要么被人当成coser要拉着他一起拍照（关于这点，沐子离有个猜测，那些人根本就是看他长的好看才拉着师有凡拍照的，根本就不是因为把他当成了coser）。
　　要不，人就是和宋妈一样，一脸心痛地看着他，深觉这少年是被封建迷信给荼毒太深，居然还相信这种东西。于是，拉着他就开始一顿思想教育说什么小娃娃啊我们要科学不能迷信，现在都是社会主义世界，建国之后动物都不许成精了你知道吗？所以别弄这一套了，快回家上学去吧！
　　最开始的时候，师有凡都是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说：“上什么学，该学的东西都已经自学过了，所以压根不需要再去上学啊？”
　　关注点压根就不在他搞封建迷信上面。
　　“那你现在不上学能干什么？”
　　“捉鬼呀！”师有凡笑笑，说到捉鬼他瞬间就变了个人似的：“大叔/大婶，你们以后遇到什么灵异事件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处理。”
　　推销起自己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那些大叔大婶只能以一种“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看着他，然后长叹一口气，同时感叹一句：“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呐！”
　　师有凡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心说这剧本不对啊，师傅不是告诉我，人们对于天师的职业很尊敬，大大小小，是他们管不是他们管的事情都来找他们，烦死了。
　　因此师傅就很少出来找活干，因为会有人自动上门。
　　不过师有凡就不一样了，他还没有出师，不能独自揽活，所以应该多往社会上跑跑看，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
　　师有凡深觉自己被师傅骗了，师傅果然就是个大骗子没错，小到说给他买糖果，大到说外面的世界如何，嘴里都没有一句实话。
　　不过后来，在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宋家爸妈就再没觉得师有凡是个深受迷信荼毒的孩子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是真的有鬼啊！
　　柳婧有个亲妹妹，叫柳婉，和柳婧差了有六七岁。
　　因为比她大了很多，所以柳婧从小就很宠着自己这个妹妹，等结婚以后更是三天两头给她打个电话。
　　后来，柳婉结婚之后有了一个孩子，叫关铢，小名晃晃。
　　柳婧对晃晃的疼爱完全不亚于对沐子离，有时候沐子离都有点儿吃醋，毕竟谁家孩子都希望自家父母只对自己一个人好，有时候就算是同父同母，孩子们之间的嫉妒心也还是比较重的，否则就不会出现大孩子掐死小婴儿的事情了。
　　无非就是一个大孩子心理不平衡，觉得父母的爱被弟弟妹妹分担走一半甚至更多，所以就对他们产生强烈的杀意。
　　沐子离从来没有过父母，现在终于遇到一对爱他的父母，还是生他养他，让他完全不会产生隔阂的一对夫妻。
　　所以，虽然自认为是个成年人，不可能会干得出来这种事，也不可能嫉妒自家表弟，沐子离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纵然他再不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沐子离对比可以说是很吃醋了。
　　他就是嘴硬而已。
　　俗称，傲娇。
　　有一段时间，只有七岁的晃晃状态很不正常，不仅白天总是跟一两岁的孩子似的哭闹，完全没有之前的懂事可爱，就连夜间的行为也变得诡异起来。
　　而且这个过程是渐进的，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他总是突然惊醒，然后大哭说妈妈救我，有个长着獠牙的小孩子咬我，还要吃了我。
　　上面还是清醒状态，不清醒的时候，他就半夜睁着眼睛，用一种让人惊悚的目光看着柳婉和关自玟，一边看一边发出阴冷诡异的笑。
　　笑的关家夫妻浑身鸡皮疙瘩。
　　柳婉带着儿子大大小小的医院都去看过了，结果却只得到一个晃晃可能得了某类精神疾病的诊断。
　　毕竟，他这种行为的确很像是精神障碍。
　　因为儿子的病，柳婉也忘了联系柳婧。
　　可柳婧没忘啊，虽然自从妹妹结婚以后，她们通话的频率没那么高了，可也不至于妹妹都一周多了，却从来没联系过她。
　　于是她一个电话打过去，准备问问柳婉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
　　结果电话一打过去，对面的妹妹就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告诉柳婧，自家儿子小小一点儿就得了精神病。
　　柳婧一听急了，二话不说让宋涣开车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他们去到的时候，柳婉他们又带着儿子换了个医院，这一次，那位精神科的老医生却悄悄地把他们拉到一边，告诉他们，也许，你儿子这是撞邪了。
　　那个医生也不是胡乱说的，这么多年，真正的精神病人他更是接触了不少，更有许多小孩子。
　　可是，关铢这一没受到刺激，二也不是家族遗传，检测到大脑也没有异常放电，更没有组织的病变。
　　所以，理论上来说，他是不应该有精神疾病的。
　　可他的表现也偏偏就像是精神病。
　　这个情况，跟他之前见过一位撞邪的病人很相似，都是看起来不可能有毛病的人，却偏偏都行为举止诡异。
　　正找来的柳婧突然来了一句：“真的吗？”
　　还把老大夫吓一大跳。
　　知道她这是病人家属时，老医生才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做医生的最忌讳这些封建迷信，我跟你们说的这些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先回去找找大师什么的，在我们这儿呆着也没用。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他这不是中邪，就这种机制不明的精神疾病，以我们现在的条件也根本治不好。就算是药物压制也得对症用药不是？不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治也不可能是吧？至少，我们做医生的，对患者都得有个严谨的态度不是？”
　　“没问题的话我也要继续工作了，万一你儿子是真的再回来看也不迟，毕竟他这又不是抑郁症，也没自残倾向，又发现不了原因不可能立刻就治得好，急不来。”
　　“所以，你们这是先回去找人看看？”那位老医生向他们询问着。
　　“我们知道了，谢谢大夫。”柳婧拦住还要说什么的妹妹，向老大夫致谢。
　　“没事儿，你们家属的心情我们也懂，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
　　“您忙！”关自玟忙道。
　　老医生摆摆手，直接溜达着回去了。
　　“姐，这可怎么办？”一看到自家姐姐顿时觉得有主心骨的柳婉抱着她哭起来。
　　“没事儿，我正好认识一个孩子，也许他能帮上忙。快别哭了，你姐夫抱晃晃去了，等会儿就过来，可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哭。这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再说。”
　　“嗯。”柳婉点头，擦干眼泪。
　　“姐你说的你认识的有人？真的吗？”一坐上车，关自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家真真认识的一个小朋友，就是涉及这方面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试试还是可以的。”
　　……
　　在师有凡看到关铢之前，沐子离就已经将晃晃的情况给描述他。
　　因此，他也初步判断，他这是遇到什么小鬼了，而且，这种情况并非像是他父母或者孩子本身的罪恶，而是偶然被缠上的。
　　否则，听他们对晃晃情况的述说，这个小鬼还是恶灵。只不过因为他们一家人本身为善，庇佑到孩子，恶灵才不能很快害死晃晃。
　　不过，根据晃晃越来越严重的症状，师有凡可以想象，这个时间，也不久了。
　　果然，在师有凡看到晃晃地第一面时，就完全能确定他身上是多了个小恶灵没错。
　　小恶灵一见到师有凡就连迫害晃晃都不顾了，直接就想跑。却被师有凡禁锢回关铢的身体里，直接把他打碎到晃晃身体里。
　　与此同时，宋家父母和关家夫妻，以及沐子离清楚地看到，当师有凡把恶灵禁锢到他身体时，晃晃表情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最后被打碎的时候，他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做完这些，师有凡才向他们解释自己的目的。那个小恶灵已经伤害到晃晃的灵魂，所以晃晃在偶尔清醒的时候才会喊着说有个小孩子要吃了我。
　　这的确没错，他的灵魂是被小恶灵给吃了一部分，化为己用。
　　而师有凡把小恶灵打碎净化之后，他所有的灵魂力量都会反馈给晃晃，毕竟，有一部分被小恶灵同化的灵魂是晃晃的。
　　他这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以后整个人的记忆力智力都直接会再上一层。
　　沐子离看着小晃晃，啧啧两声。
　　然后，他就上前揽过师有凡，说：“厉害了小凡！原来你真的不是个神棍啊！”
　　原本因为被沐子离揽着而瞬间耳朵都红了的师有凡瞬间脸也不热耳朵也不红了，他用受伤的眼神，哀怨地看着沐子离说：“小友，原来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啊……”
　　沐子离尴尬地笑笑，放开师有凡的肩膀，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我妈说她买的苹果很不错，我给你洗一个尝尝？”
　　“妈？削皮刀在哪里？我要给小凡削个苹果。”沐子离在厨房叫着。
　　“墙上挂着。”
　　“没有啊？”
　　“那不是，就水池上面挂着的黑色塑料袋后面，你眼睛可以丢掉了啊真真！”
　　“……你怎么不塞墙缝里！！！盖着谁看得到！！！”
　　“我啊，看不到是你眼瞎怪我喽~”
　　“……果然不愧是亲妈！每天只知道怼我！哼！”
　　“对啊，真真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女儿那么可爱，让我多调戏一下何妨？”
　　沐子离：……
　　亲妈！！！
　　看着沐子离在厨房欢脱地跟柳婧隔着一面墙斗嘴的背影，师有凡脸上突然露出复杂又纠结的神色来。
　　随即，所有的挣扎不见，微笑又重新挂回脸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开朗起来。
　　就像是，确定了什么重大事情一样。


第54章　识别障碍的男孩子。4
　　也许是关心则乱，对于宋真，师有凡向来是算不准的。因此，他也只能大概算出宋真最近有劫，具体时间和方式，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更进一步。
　　没办法，师有凡只能做出跟着她的决定。
　　至少如果他在宋真身边，还能帮她挡上一些意外，和一些她看不到的东西。这也许是他作为朋友，唯一能为宋真做的，至于其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师有凡现在只怪自己跟宋真交集过深，以至于严重妨碍他的测算，毕竟他们这一行算人不算己。
　　虽然，他从来都称宋真为小友，从而来遏制自己不该生出的念头。
　　谁让他此生注定孤独，总是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
　　师有凡是被他师傅捡到的，彼时他只有几个月大，正是因为他这种体质，所以才在出生没多久就失去父母。不过幸运的是，师傅修为有成，很难因为他而厄运缠身。
　　师傅是个好人，把年幼的他抱起，并教导他众多。
　　大概也是因为知道他这体质不适合与人深交，师傅才把他带上天师一途，只有这样钱货两清的生活，他才能最少的跟人相处，从而产生什么感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师傅从来没把他送到学校的原因之一。
　　小时候的师有凡是不懂这些的。不过，他很听师傅的话，师傅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会多问一句话。
　　但是后来，自从察觉到自己的体质后，他才明白师傅的深意。
　　然而，那个时候，师傅却已经不在了。
　　彼时的师有凡也曾叛逆过，觉得师傅对自己看管太严，甚至是顶撞师傅。
　　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这样忤逆，师傅气极，怒火攻心，整个人都颓废下去。而且，所谓的很难受到影响却并非不会，于是，病弱的师傅再也抵挡不住他厄运体质的影响，很快就撒手人寰。
　　直到这时，师有凡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然是厄运体质，谁与他越亲近，受到的影响也会越大。师傅自小养大他，跟他情同父子，这种关系就更加密切。
　　如果说在师傅正常状态下，基本上不会受他影响的话，一旦其衰弱下去，这种影响则会加倍反馈的师傅身上。
　　正是如此，师傅越来越虚弱。
　　就是在师傅去世之后，他才下山，走入人世。
　　期间，他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姑娘，虽然是男身，却实实在在是个女孩子。
　　刚失去师傅的师有凡根本没有兴趣去管这种特别。如果是平时，他可能还会产生兴趣，但是这个时候，心情沉重的他却只是瞟过她一眼，便与之擦肩而过。
　　因此，这也曾成为他终身的遗憾。
　　他曾无数次想，如果当初自己能追上那个姑娘，认识认识她，那就好了。
　　可当时的他没体会到后来他的这种情绪，所以，漫不经心，也毫不留情。
　　由于无心，所以无情。
　　后来，师有凡再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一个地缚灵，而且灵魂几欲消散，连自我意识都没有了。
　　因为一面之缘，师有凡选择救了她。她挖出那个作为她灵魂承载体的碧绿翡翠，把她从那棵桃树抢解救下来，并将之超度。
　　也许是没能成功，反正，最后师有凡又遇见了她。
　　当然，也有可能成功了，毕竟师有凡也不能确定自己遇到的到底是哪个时间节点的她。
　　一开始在又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师有凡无疑是很惊讶的，因为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有意识的。
　　然后，师有凡发现一个问题，他似乎，是在重复着这三天时间，不停地认识着这个姑娘。
　　无疑，她是个很开朗的人，因此，尽管被束缚在一棵桃树上，她却仍然能自得其乐，就算数蚂蚁也能数的很开心。
　　最初的时候，师有凡还试图挣扎过，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无济于事的。无论他跑到世界的哪个角落，在第一天再次到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出现在那棵桃树前。
　　“哇！是个道士啊！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据说，道士是能看到鬼的，我要不要去跟他打个招呼？”
　　忽然，她又撅撅嘴，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抱怨着：“做鬼好讨厌，都没人能跟我说话……”
　　很熟悉的话，也很……意外的可爱……
　　师有凡发现，当他不执着于离开这个时间节点以后，他能发现更多东西了。比如，这个姑娘她有两个小酒窝，撅着嘴的样子也很惹人喜爱。
　　“啊……这只蚂蚁好大，还有着大黑钳子，莫不是，传说中的兵蚁？”
　　虽然每一次师有凡都能听到相同的话，不过这次，师有凡却不再想着到处跑了，反而是坐下来跟她打招呼说：“小友，你好啊~”
　　也并没有像之前很多次那样，把她解救下来，一句话都没多说。或者，直接扭头就走，完全不顾后者自以为的窃窃私语。
　　果然，正在窃窃私语的姑娘被他吓一大跳。直接表现是，连躲着桃树都顾不上了，直接跟八爪鱼似的缠在树上面，假装自己不存在。
　　“小友，别躲了，你的小尾巴露出来了哦~”师有凡久违的恶趣味突起，忍不住逗弄起这个可爱的姑娘。
　　然后，她却藏的更紧，还偷偷伸出一只苍白，但很有美感的手臂，把自己的马尾拉了回去。
　　就像是突然发现尾巴暴露自己身份的猫咪一样，悄悄伸出爪子把它拉回去，假装全世界都看不到她。
　　这个动作取悦了师有凡，甚至让他生出一种，如果不能出去，就每天来看着这个小姑娘也不错。
　　是的，在彼时已经四十多岁的师有凡眼中，看起来二十多岁，因为灵魂受损，表现出来的却只有十多岁的宋真确实是个小姑娘没错。
　　“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再说，我们天师也不会胡乱抓人。我只是好久没跟人好好说话了，想让你陪我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