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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林瞟了眼谢棠，他越来越不能辨认这个人和谢棠有什么区别，经常会出现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的幻觉，但是他知道两个世界不可能交汇的规则，那么幻觉也只能是幻觉。周林表情变得冷淡起来，语气更是冷漠，“关键是，我想知道在王明生前，这位沈和先生有没有做什么？”
　　沈和闻言看过来，眼睛里不禁露出凶狠的神情，“你是在怀疑我吗？”
　　“是啊。”周林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就流露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哈。”沈和不屑，“你什么意思？！”
　　周林没有说话，直接大步往前走，被谢棠握住了手腕。
　　“你怎么呢？”谢棠语气里有不容错认的担心。
　　周林回过头挣脱谢棠的手，“滚开。”表情冷淡到结冰的地步，谢棠不自觉就松开了手。
　　人生气的时候大概是什么都不会怕。
　　周林冷眼往前走，就算是面前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生物突然出现在面前，也不觉得害怕。
　　“谢棠，你还好吗？”周林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谢棠的样子，英俊的冷淡的。
　　然后王明再一次走上了天台。
　　周林可以夺取世界外来者或者重生穿越者的灵魂，如果不是重生或穿越者，那么这个技能根本不可能有效，他靠近王明准备拿走他的灵魂，想着速战速决算了。
　　正打算这么做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挑出来的老鼠咬住了他的裤脚。关键是周林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死亡了，为什么会有老鼠能咬住他的裤脚。
　　“你疯了吗？”
　　周林想着自己会不会是真的疯了，居然能够听懂老鼠的话。
　　“我是小一，你现在这种状态我无法借用你的身体。”老鼠虽然在叽叽喳喳叫，但是周林居然听到的是人类的语言。
　　他蹲下来，“你是小一？”
　　“对啊。”
　　周林看了一眼又从楼下跳楼回来的王明，“那你为什么不能找好看一点的身体，比如猫？”
　　小一用它黄豆大小的眼睛表示了鄙视，“这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吗？”
　　一只鬼和一只老鼠坐在天台上。
　　“要不是我拦住你，你任务就失败了，知道吗？”小一被修过之后精力好像变得充沛了一点。
　　周林看了眼黑色的天空，“那你的意思是王明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
　　小一点头，“王明就是重生者，不过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那我真的是做错了，”周林苦笑，“那这个世界主角是谁？”
　　“沈和。”
　　周林继续问道，“那谢棠呢？”也许会听到一个不喜欢的答案，但是周林还是往下问了。
　　“这个世界里面根本没有谢棠的资料。”小一的回答出乎人的意料。
　　周林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谢棠可能是外来者？”
　　“是，所以要观察。”
　　小一来了之后，周林觉得轻松了一点，“那你来观察谢棠吧，我不想观察他。”
　　“你是谈恋爱昏头了吗，我上个世界出了问题你就惹出那么大的麻烦。”
　　“谈恋爱算什么麻烦。”周林为自己辩解。
　　小一义正言辞，“这个世界的谢棠和上个世界的谢棠肯定不是一个人，我敢用我小一的名头做保证。”小一这个称号，在最开始智脑就解释过，因为他什么都要争第一所以叫小一。
　　“嗯，我知道啊。”周林敷衍道，虽然他觉得越相处越觉得两个人很像，那种安心的熟悉感也许只是错觉吧。
　　当了鬼，你就会发现你有大把的时间做无用功，不需要睡眠不需要食物，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做什么都不会被认同。
　　周林当了几天的鬼，发了几天的呆，好不容易来了个小一，不能不说正是交流的好时机。
　　……
　　“那你的意思是沈和有问题？”
　　“又不是每个主角都是高大上。”
　　正说着话面色发青的年轻鬼凑了过来，“你怎么和一只老鼠在说话？”
　　虽然别人不知道老鼠在说什么，但是能够听到周林在说话。
　　“因为无聊。”周林观察着面前年轻鬼的神情，想要看出他有没有听到什么，但是年轻鬼脸色发青想要看出表情比较困难。
　　年轻鬼看起来很认同周林的想法，“是很无聊啊，想当年我当老师的时候每天虽然平凡但是有时候也会很有意思。”
　　“你当过老师？”
　　年轻鬼看起来似乎在回忆往昔，“是啊，那可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年轻鬼就看到周林凝重的表情。
　　“怎么呢？”
　　周林神情很奇怪，“你们当鬼会找替身吗？”
　　“啊，有人跳楼了。”
　　就像是瘟疫一样噩耗瞬间传遍了整个学校，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心情也许并不是害怕也不是惊愕，而是赶快和人分享这个消息。
　　“听说是高三的。”
　　“会不会是压力太大了？”
　　“我听说是因为他们老师说了他几句，这个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我倒觉得老师还蛮倒霉的。”
　　……
　　在高一高二中这种讨论不绝于耳，周林沉着脸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已经有老师和学校保卫科的人过来维持秩序，很多学生从窗口往下看。
　　刚刚跳楼身亡的学生非常年轻，面容稚嫩，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是个如果擦去脸上的血迹的话很帅气的男孩子。
　　谢棠忽然从后面搂住了周林，手臂搭着周林的腰，“你不会哭出来吧？”
　　小老鼠被装在周林的衣服口袋中，刚刚周林从八楼天台跳下来的动作让它现在晕乎乎的还没有缓过来。
　　“我当然不会。”周林恶狠狠地，“这不是王明做的吧？”
　　“是他做的。”谢棠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谢棠的回答让周林的最后一丝期望落空，“为什么？”
　　“毕竟频繁的死亡可是会崩溃的啊。”谢棠语气很平和，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小一刚刚从晕眩中醒过来，就听到了谢棠的回答，“既然是王明做的，我们收掉王明的灵魂走吧。”
　　“你把老鼠当宠物？”谢棠发现了在周林口袋中叽叽喳喳的小一，“这应该是臭水沟爬出来的吧？”谢棠松开搂着周林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可真不讲究。”带着亲昵的抱怨。
　　周林不知道为何觉得有点好笑，虽然有点荒唐，但是还是有点好笑，“是啊，我就是不讲究。”
　　“你不是说王明是关键吗，你打算怎么做？”谢棠隔着周林几步，换了个话题。
　　“王明为什么会选择死，其实有点奇怪，你不觉得吗？”
　　听着周林这么问，谢棠不同意地盯着周林，“你不用管他怎么死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就好像知道周林的目的一样。
　　“我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事做。”周林强装镇定。
　　谢棠大概是顾忌周林口袋中的老鼠不肯上前，他就隔得老远嘲笑周林，“鬼知道你怎么想的，天天担心王明怎么死的，自己稀里糊涂死了都不放在心上。”
　　“吱！”这个人有问题，叫谢棠的都不好搞。小一这样表示。
　　“赶紧把老鼠扔掉，办好自己的事情。”谢棠这样说道。
　　周林懒得理这个人和这只老鼠，刚刚想要退出人群，就感觉有个阴测测的眼神盯着自己，周林回过头，就看到站在阴影处的王明盯着自己。王明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寒，眼中像是隐藏着巨大的仇恨。
　　谢棠走过来挡住了王明的视线，“快走，谁要你上次拉着他。”还不忘嘲讽道。
　　把周林说的无话可说，他也不知道上次是抽什么风去拉王明，想让他不要再跳楼这种想法说出来也许谢棠会觉得自己脑袋里面都是水，只得随口说了一句，“你不怕老鼠了吗？”
　　“我是怕老鼠吗？”谢棠气急而笑，“你脑袋里面进了水吧。”
　　周林只得假装没听到。
　　学校里面有学生跳楼，那么一般情况下当天就不会再上课了。每个班班主任通知学生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
　　在疏散学生的时候，警察也过来了。
　　这不是今年海鲜高中出的第一起事故，这不是警察第一次出警，上次王明跳楼死亡的地址和这里是一样的，甚至连死亡姿势几乎都一模一样。
　　警察和家长几乎是一起过来的。
　　家长来的是一个袖子上还带着袖套的中年妇女，一头小卷发看起来很时髦，但是她急冲冲赶过来头发已经乱成一团了，看到面前躺着的尸体，瞬间就伤心欲绝地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天台上，重复跳楼的就不是王明了，而是那位刚刚死亡的同学。
　　王明正和沈和站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不是你同学吗？”周林问王明，他已经王明不会回答，但是王明却答非所问。
　　王明脱离了跳楼的轮回，也能够进行正常的交谈了，“还是沈大哥说的好，做好人是做不长久的。”
　　周林看向沈和，沈和仍旧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特别好。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端。
　　后来周林才知道这位同学叫陈真，之后陈真找了赵凡做替死鬼，赵凡找了王勇做替死鬼，而王勇找了钱强做替死鬼。
　　他们商议着要帮钱强找个替死鬼。
　　周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应该直接收掉王明的灵魂的，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谢棠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说了一句，“如果你是神就更好了，那么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
　　周林不去理会自己为什么在谢棠面前什么都敢说，而是感叹道，“我不和你计较，我又不喜欢你。”
　　谢棠直接把书扔到周林面前，“那你喜欢谁？”


第24章　藏起来的凶手8
　　“一个你永远不会认识的人。”
　　谢棠冷笑，“那你还真是情真意切，你对他很好吧，肯定不会让他下半生凄凉孤苦，就连喝杯水都要自己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去倒水。”
　　真是哪里痛戳哪里。
　　周林已经可以装出坦然自若的样子，“我喜欢的人是个有钱人，肯定不需要一大把年纪还要自己去倒水。”
　　谢棠冷笑。
　　周林移开视线，看着结伴而行的赵凡一行人经过。当人的时候逞凶斗狠，当了鬼也是三五成行。王明生前和这群人不对付，死后却和这群人走到一起去了。
　　“直接收走王明的灵魂，我们赶快离开这个世界吧。”小一在一旁吱吱喳喳。
　　周林看了眼坐在面前的谢棠，垂下眼眸不说话。
　　学校里面人心惶惶，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接连二三死人，就算是转过年就要高考，学校也还是停课了。
　　现在的校园里已经没有学生上课了，有的只是四处游荡的鬼魂。
　　周林很坦然的翻着办公室的各种参考书和记录，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一天谢棠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周林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搜到了学生记过的信息。
　　钱强、赵凡、王勇三名同学因打架斗殴，特此记过。
　　是打张良书吗？周林想着，就看到逆着光的王明走进来。
　　海鲜高中的鬼都不害怕阳光，像是厉鬼一般。
　　“听沈和说你一直在打听我的死法？”
　　周林站起来，合上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我只是问一下而已，毕竟你和张良书关系很好。”
　　王明咧着白牙笑了，“那他有没有说都是因为他我才会死？”
　　周林把口袋中的小一往下塞了塞，谁知道这一动作似乎就引起了王明的不爽。
　　“居然养只小老鼠，难道我们这样不就是笼子里的小老鼠！”非常愤怒，这种出乎人意料的愤怒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周林沉着脸，“那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
　　王明忽然发怒，冲过来想要掐周林的脖子，但是生前长得瘦弱，死后力量并没有太大的增加，很容易就被周林挡了回去。
　　“你疯了吗？”周林不解，“你难道不怕被雷劈啊？”灵光一闪，周林想到了谢棠所说的话，明明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但是雷却一直没有劈下来。
　　王明竟然阴测测笑起来，“你以为你搭上谢棠就可以高枕无忧，还是沈和说得对，我明明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却还是走了以前的老路。”
　　“你以为你现在的选择是对的吗？”
　　“当然。”王明很自信，“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周林从不和自讨死路的人说话，现在也不例外，他直接从窗户外面跳了出去。
　　刚刚跳下来，就看到谢棠站在前面一脸不赞同。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地心虚，周林解释道，“当鬼就是比较好，不管从哪里跳下来都不会掉血，不会出事。”
　　谢棠看起来风尘仆仆，就连白T恤都沾上了灰。
　　“这就不对了，你白T恤怎么会沾灰尘？”
　　“大概是哪里沾到了吧。”
　　这样敷衍。
　　周林不好往下问，看了眼跟着谢棠走过来的沈和，“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沈和仍旧是笑眯眯的眼睛，非常开心的样子，“周林，你知道吗，我们找到结界的核心了。”
　　被藏在秘密外面，有点不爽，但是周林笑容很欣慰，“那恭喜你们。”
　　沈和摆摆手，“还是多亏了谢棠。”
　　周林只得继续干笑。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沈和很爽快地提出了邀请，完全出乎周林的意外，周林刚想点头，就听到谢棠冷淡的声音，“周林不可以去。”
　　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剥掉柔软的外壳之后露出的是生硬的冷酷。
　　沈和讪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和谢棠关系好，所以……”
　　明目张胆上眼药，周林忽然有点想笑，就算我和谢棠关系再怎么好，也不及你和他关系好啊。
　　“那我不去好了。”周林很干脆，“我先走了。”
　　周林并不是说气话，而是真的不在乎，他随时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所以那所谓的结界的核心他也不太关心，他只是想去找王明问清楚一些事情。
　　王明和赵凡那群人大模大样坐在教室的课桌上，月光倾泻下来，今夜的月光很亮，能够照亮每个人的脸。
　　周林发现王明似乎和赵凡他们越来越像了。
　　最先发现周林在教室门口的是王勇，王勇一脸痞气，“我艹，干嘛阴阳怪气躲在一旁？”
　　周林要说最讨厌赵凡、钱强、王勇他们三个中的谁，莫过于钱强莫属，毕竟大冬天被人粗暴捏着脖颈淹在接近临下的冰水中，这种经历周林毕生难忘。
　　但是没想到钱强看起来讨厌，王勇也不乏多让。
　　“王明，我有事跟你说。”
　　王明的小跟班陈真一直牢牢站在一旁，小跟班有张清秀的脸，但是总是显得惴惴然。
　　王明从桌子上跳下来，“你有什么话？”
　　“你确定你要我当着这么一大群人讲？”周林指了指四周。
　　今夜的月光太亮了，王明觉得不太舒服，而且面前这个老一脸担忧看着他的大人也更加让人不舒服。
　　“你们先出去，我和这位‘大人’聊一聊。”
　　不知道触碰了这群高中生的什么笑点，王明说大人的时候他们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接下来就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周林看了一眼陈真，对王明说道，“你找他当替死鬼，他不恨你？”
　　陈真还未走远，应该是听到了周林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
　　“他恨我，恨我有用吗？”王明丝毫不担心陈真恨他，“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两次。”
　　这个人没救了，周林得出了结论，心里也就不再犹豫，“你死之前，沈和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周林也不担心王明听到死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是一个会把死挂在嘴上的鬼。
　　也许是大家都成了鬼，王明很坦率，“沈和没那么简单，他居然想要我的身体，我不从，他就操纵我的身体跳楼，害我沦落到这个地步。”
　　周林有点不理解王明了，“那你为什么和沈和关系会那么好？”
　　王明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个小孩，而是一个非常残酷的成人，脸上带着成熟的市侩之气，“毕竟他搭上了谢棠啊，你知道谢棠找到了结界的核心吧。”
　　所有人都在强调沈和和谢棠关系多么好，周林已经对此免疫了，“那你不怕沈和再杀你一次？”
　　王明咧嘴一笑，“那就看谁比较厉害了。”
　　周林正想要说什么，后背就被一个尖锐的硬物打倒了，回过头，就看到举着细木杆的沈和。
　　“你来了。”听到王明这么说。
　　沈和不笑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板着一张脸眼神像是要割断人的喉咙，“你那几个手下都是群饭桶，根本没用，我还是问出周林来找你才知道你的计划。”
　　沈和打了周林一下，并没有在意正在挣扎着站起来的周林，而是和王明不紧不慢说起话来。
　　“我说谢棠的武器还真好用啊。”沈和忽然说了一句。
　　周林愣愣地看向沈和。
　　沈和笑了一下，又戴上了平日的面具，“你不会以为和谢棠说几句话你们关系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