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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生存法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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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玉卿倒在床上,头虽然疼得厉害,却莫名的想笑,痛痛快快的大笑一声,他疑心自己约莫还在醉后,否则这会儿怎么会神神颠颠的,只觉得尽兴畅快。他的头疼得很厉害,可心里头却轻松的很,好似多年以来一直积压着的东西全随着昨夜的落水一同被冲走了。
    人家说把痛苦倾诉出来会好得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的。
    “你醒了。”
    岁栖白的声音打门口传来,荀玉卿眼睛中的世界还有些模糊,他只是微微偏过头去,看着岁栖白的影子,还是熟悉的青色长袍,高大的身形顺着烛光投影,莫名的有一种威慑力。
    “你喝得太醉了。”岁栖白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坐在了荀玉卿的床边。
    也哭得太多了。
    这句话没什么必要说出来,因为荀玉卿哭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无论是谁,但凡声嘶力竭的如同稚童一般大哭大闹时,都不见得很好看,连荀玉卿也不例外。但他哭泣的模样,却忽然摆脱了他平日里那种既冷艳又镇定的感觉,变成了一个极真实的伤心人。
    岁栖白并不好奇荀玉卿为何如此伤心欲绝,他见过太多的人,也经历过太多事情,了解有些事是一些人的秘密,那些伤痕在心头难以愈合,稍一撕扯,便要流血。
    他虽然不是个很多情的人,却是个很体贴的人,明白如何让人免去尴尬。
    “也许吧。”荀玉卿笑了笑,他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长长的吐了出来,极认真的说道,“岁栖白,我现在难受的想把我的五脏六腑吐出来,可我又开心的很,开心的快要飘起来了!”
    荀玉卿的眼睛哭得微微有些肿,声音也因为昨夜的嘶吼变得喑哑,但这一刻,他枕着柔软的棉枕,既慵懒,又餍足的看着岁栖白时,却忽然又使得岁栖白感觉到了他的风情万种。
    这叫岁栖白想起了昨天晚上,荀玉卿喝得烂醉,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他闭着眼睛,眼角像是贴着桃花般,微微发红,那时候的荀玉卿瞧起来,既不妩媚,也不动人,就好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缩在了主人的怀里头。
    岁栖白暗暗想着,荀玉卿却又开了口:“我昨夜喝得那么醉,肯定叫你麻烦了。”
    “没关系。”岁栖白道,“我也醉了。”
    这七个字不多也不少,说多了好似虚情假意,说少了过于敷衍刻薄,正正当当,竟恰好就是这么七个字。
    荀玉卿呆了一呆,自然是明白岁栖白言下之意的,有时候他总觉得,岁栖白的这种温柔,未免太过细致了一些,可在这时,他心里头除了暖意,什么都再容不下了。
    过了没多久,荀玉卿突然吃吃笑了起来,在床上直发颤,半张脸藏在被子后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没吐在我身上吧?我实在是太醉哩,你没生气我掉下河去,把我打一顿吧?”
    “都没有。”岁栖白淡淡道,伸手为荀玉卿掖了掖被子,这时荀玉卿才发现,他其实还端了一碗粥过来,这碗粥既不香,看起来也不引人食欲,可荀玉卿却想吃它想得要命。
    在这世上最呆板,最无趣的岁栖白,却做了最体贴,最温柔的一件事。
    他撑着荀玉卿的脊背,带人坐起身来,一勺一勺的将白粥喂到荀玉卿的嘴里。
    这粥有些咸味,里头还有煮得发烂的肉沫,荀玉卿尽管还在天旋地转,但张嘴总还是知道的。不管他的身体怎么打晃,那勺子总是稳稳当当的递到他的唇边,而入了口的米粥,几乎嚼都不用嚼,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很快,一碗粥就被尽数喝完了,荀玉卿也总算从宿醉当中缓过劲儿来了,只觉得眼皮胀胀的,说疼倒也不是很疼,可始终有些难受,便揉了揉眼睛附近的穴道,才算好上一些。
    “岁栖白,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极想要的东西?”荀玉卿缓缓睁开眼睛,忽然开口问道。
    岁栖白看了看他,问道:“你想送我礼物?”
    荀玉卿的心思被看穿,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咳嗽了一声,故作严肃道:“怎么会呢,你想要都尚且拿不到的东西,我又怎么有本事拿到,我既然拿不到,那怎么会想送给你做礼物呢?”
    这世上的理,有大半起码跟荀玉卿有一腿,否则他说起话来,怎么可能总是那么有道理。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岁栖白道,神情毫无波澜,他只是凝视着荀玉卿,好似极认真的回答着。
    荀玉卿笑了笑,他道:“我也没有,我不知要做些什么,也不知要做个好人坏人。我总觉得,人活在世上实在是难得很:我要做好人,不够宽容善良;我若想做坏人,却又没那么残忍狠心;想做个武林中人,又怕麻烦缠身;想做个平民百姓,我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你找不到自己的道。”岁栖白低声道,他忽然伸手握住了荀玉卿的手,递到面前道,“这就是你的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我要是想赚钱呢?”荀玉卿笑道,“赚许多许多钱,买间漂亮的房子,再买几个下人,天下到处走一走,饱览人间绝色,整日不必为吃穿用度烦恼,可若要赚那么多的钱,好似也很难。”
    岁栖白看起来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最终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会赚钱,庄子都是苏伯打理。”
    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对商贾的轻鄙,或是对荀玉卿这近乎可笑的想法的瞧不起。
    荀玉卿看着他,突然很长很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要是岁栖白生得再俊美一些,为人也更有趣一些,那这江湖里头的人还不个个拜倒在他的青袍之下,怕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了。
    天快要黑了,荀玉卿睡了一整天,骨头都快睡酥了,他这便将被子掀开,扯了架上的衣裳,又把靴子穿上,步子还有些发晃,整个人好像都在发飘一样。他正系着衣结,只觉得自己晃来晃去,便把手搭在岁栖白的肩膀上,哈哈笑道:“你找个放风筝的轴子,线那头绑我,咱们再去个风大的地方,你瞧我飞不飞的起来。”
    “你太重了。”
    岁栖白道。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场,岁栖白却毫无所知,荀玉卿的嘴巴张了又闭,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有时候岁栖白可爱的叫他止不住喜欢,但有时候岁栖白也无趣的叫人止不住发恼。
    “这只是一个玩笑。”荀玉卿微微瘪了瘪嘴,尽管他觉得说出来后就一点都不好笑了,但还是决定努力让岁栖白明白,“只是想逗逗你笑,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吗?”
    岁栖白冷冷的看着他,约莫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微微弯了弯嘴角。
    荀玉卿立刻捂住了脸:“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笑的!你不必勉强!”
    话音刚落,岁栖白就立刻变成了平日里头那张极平静无波的脸,荀玉卿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岁栖白这张充满着威严的面孔变得一瞬间可亲可爱了起来,起码看起来十分安心。
    朋友之间总是很宽容的,就好像岁栖白陪着荀玉卿浪费这些时间一样,尽管他听不懂荀玉卿的玩笑,却不妨碍他的存在让荀玉卿感到了轻松自在。
    “小少爷。”
    房门开着,苏伯敲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被当木桩子使的岁栖白,还有搭着他的肩膀,身体微微打晃着的荀玉卿,老人本和蔼可亲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又愤怒。
    苏伯当然不会怀疑他单纯又正直的小少爷,但荀玉卿就未必了,尤其是荀玉卿眼下这个模样,要是叫人家瞧见了,怕是什么乌七八糟的污言秽语都要在江湖上流传出来了。
    荀玉卿的头发很长也很厚,凌乱的披散着,看得出来刚打床上起来;他的眼角微微泛红,好似女子点的胭脂;他的嘴角抿着笑,并不是很甜,但却有一种叫人酥软的媚态;他的衣服甚至还没有穿好,束衣的带子好几个打错了结,却不紧不慢的扯着,一只手还不知廉耻的紧紧搭着岁栖白。
    “小少爷,该用饭了。”苏伯的眉毛跳了跳,再也挤不出一点笑容来,干巴巴的对岁栖白说道,他好似没眼见般,传完这个消息,便愤愤不平又唉声叹气的甩袖离开了。
    两人具是耳力极佳的武林高手,便听见他在外头嘟囔:“不成体统!”
    荀玉卿待苏伯的脚步声没了,这才大笑起来,栽倒在床上,他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笑得直不起腰来。
    “怎么了?”岁栖白皱眉道。
    荀玉卿笑完了,也快要断气了,像一条蛇般趴在被褥上,仰着头看岁栖白道:“你明日再来跟我喝杯酒,苏伯怕就要当咱们俩打算私定终身了!”
    “哦。”岁栖白道,“那你吃不吃饭。”
    “吃!”
    
     第40章
    
    岁寒山庄中的梅树全开了。
    雪日日下着,地上覆了厚厚一层,连庭院里的小池也结了冰,荀玉卿在岁寒山庄也住了有一些时日了。
    这些日子里头,荀玉卿偶尔也与岁栖白切磋一二,岁栖白的过招经验比卜旎来得要多,性子也比卜旎认真,与他切磋,虽时常会受伤,但每次切磋,都好似与一个截然不同的极凶恶的敌人在生死搏斗一般,若说荀玉卿往日至多是个二流水准,那这几月下来,他在一流高手手下纵然赢不得,却也输不了了。
    天气越来越冷,有时候切磋反倒是为了驱寒,活动活动身子,只是岁栖白认真的很,每每打一回下来,荀玉卿都筋疲力尽,倒头就睡。
    雪还在下。
    荀玉卿打睡梦之中醒来,他枕着手,微微打了个哆嗦,只见着窗户未关,寒风呼呼灌入,吹得他面容干燥,便赶紧起身将窗户关上。雪花飘了些许近来,窗户处有些融化的水迹,但不多,约莫是被吹干了。
    这一夜睡得不算舒坦,但既已清醒了,也实在睡不着了,荀玉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万幸自己学了武功,否则这天寒地冻的吹一整夜的冬风,当场就得病死过去,别说下不下得了床了,连起身怕都是个问题。
    天还是很冷,荀玉卿穿好了衣服,裹上厚实绵软的斗篷,稍一洗漱,便准备出门去赏梅。
    就在他准备之时,下人送了早点进来,
    岁寒山庄的规矩说严不严,说不严却也很严,人人都在卯时起身,卯时一刻吃早饭。春秋冬夏,日日如此。荀玉卿也因此总是起得格外早,他是客人,本没什么要求,也不需像岁寒山庄的弟子们日日早起练功,但过了时辰就没有早饭可吃,他倒宁愿早起一些。
    吃过早饭之后,荀玉卿又洗了把脸,被窝里还是暖和的很,他用手一摸,便有些想缩到里头去,但想起岁栖白微微挑起的眉毛,不由得心中发憷,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将被子一掀,整理叠好。
    这么规律的作息,要换在以前,荀玉卿连想都不敢想,睡不足日到三竿晒屁股的时候,他是断断不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事实上,荀玉卿以前还考虑过人为什么要吃饭这么回事儿,倒是现在,他反而能理解那种对食物细嚼慢咽的享受感了。
    链剑被荀玉卿日日擦拭——这也算是与岁栖白待久了惹上的一个小毛病,人与朋友相处,似乎总会沾惹上他们一些习惯,就好似卜旎的口音,就好像岁栖白的细致。荀玉卿将链剑别在腰间,说不准他突然来了兴致,就想练练武功了。
    天还没有太亮,灰蒙蒙的,冬日的天空似乎总不容易亮,荀玉卿轻轻走下了石阶,他的脚步很轻,约莫只比雪花重一点,风声一作,便一点儿都听不见了。
    雪花落在他的长发与斗篷上,有些顺着鬓角化开了,水迹凉得惊心,荀玉卿便将兜帽戴上,站在小路上欣赏梅景。风中的香气很浓,大约是因为所有的梅花都开了,大概无论多么浅薄的东西,累积到了一定的量,都会都有改变。
    天实在是很冷,通常在这个时辰,岁栖白都不会出现,他有需要指点的弟子,荀玉卿远远瞧过几次他们练武。在江湖之中,偷师学艺实乃大大的忌讳,对某些人来说,比之什么杀人盗窃,罪责还要更重一些。
    只不过荀玉卿第一次是无意,后面几次则是岁栖白相邀,不知者无罪,便不算在内。
    其实岁寒山庄的不少弟子,心中都很是敬畏仰慕岁栖白,只是他们也差不多,心中对岁栖白总是敬爱多过亲近,还有几分惧怕,也难怪岁栖白很珍惜朋友。
    荀玉卿一人走在梅花林之中,倒也并不觉得很寂寞,他与岁栖白不总是常常呆在一起,毕竟再好的朋友,再贴心的知己,也没有整日黏在一块儿的,更何况荀玉卿住在岁寒山庄已是叨扰,总不能还要求岁栖白每日看顾自己,又不是什么三四岁的孩子。
    但即便不怎么麻烦岁栖白,可住在岁寒山庄这许久,已是最大的麻烦了。
    虽知岁栖白绝不会在意,但按照一个做客朋友的角度来看,荀玉卿实在是应该告辞离开了。再这么住下去,怕是连新年都要一起过了。岁栖白不会介意,苏伯却已明里暗里提醒了几次,荀玉卿也日渐觉得自己愈发住久下去,就愈发尴尬起来。
    所以荀玉卿今天就打算与岁栖白辞别了,江湖虽大,但总有一日还能再见,更何况过一段日子,要是心中想念,再来岁寒山庄见岁栖白就是了。
    雪很冷,荀玉卿的心里却是滚烫的,他细细思索着要与岁栖白分别时说得话,不知不觉便将早练的时间走了过去。
    一个大早上耗了过去,荀玉卿也在心底打好了说稿,如何叫岁栖白不觉得自己是嫌弃他,又客气委婉的表达自己离开的意愿。尽管与岁栖白直来直往就好,但荀玉卿总觉得礼节方面应要做到。
    待荀玉卿回到房间里休息,他刚将斗篷脱下,岁栖白便走了进来,见着荀玉卿坐在桌边喝茶,神情微微一缓,便也与荀玉卿一块儿坐了下来,问道:“今日要去武场吗?”
    岁寒山庄自然是有武场的,平日里供以弟子们喂招,岁栖白与荀玉卿偶尔也会去。
    “去不了哩。”荀玉卿看着他,心想正巧,这事儿正好与岁栖白说了,待蹭过午饭再走,总不能饿着肚子赶路,但晚饭就算了,待晚饭过了,再赶路就太晚了。
    “如何去不了?”岁栖白微微皱眉道,“你怕冷,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荀玉卿瞧着岁栖白真心实意的关切脸庞,忽然觉得喉咙一堵,脑子里想得那些极好的客气话都尽数说不出来了,想到就要与这个好友分别,不由觉得眼眶有些湿湿的:“岁栖白,你待我实在是很好,我也不愿瞒你,我要走了。”
    “走?”岁栖白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你今日想要到山庄外转转?”
    “我要同你道别。”荀玉卿道,他心里虽然舍不得岁栖白,但到底是个坦坦荡荡的男人,倒没太多矫情,微微笑道,“再不走,连年都要在你家一块儿过了,叨扰了你好几个月,你不嫌我烦闷,我还要不好意思呢。”
    这几月来,岁栖白与他实战的那些经验,武功的长进,都不足以叫荀玉卿欢喜,真正叫他高兴的,是与岁栖白成了好朋友。
    “没有人赶你。”岁栖白淡淡道,眸子微微一沉,“是有人叫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荀玉卿摇摇头,笑道,“可咱们是朋友,我住个一月两月就算了,难道还住个一年半载不成,是我自己准备走了,岁栖白,咱们分离后,我一定会想你的,你也千万记得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岁栖白并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就好像结冰了般的寂静。
    荀玉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看见岁栖白的脸色淡淡的,好似与平时一样,却又好像跟平日里截然不同,藏着更深厚的,更难以理解与明白的情绪。
    “荀玉卿。”岁栖白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日跟我说的那句话?就是,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那时候。”
    【但是我想,若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感情与缘分都来得恰好,不要太晚,那就最好了。】“当然记得。”荀玉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了。”
    岁栖白看着他,突然微微笑了起来,荀玉卿从未见过他这么笑,便不由暗道:要是岁栖白见谁都这么笑,怕是这本书就要改名叫《岁栖白后宫传》了,还是那种汤姆苏主攻的类型,哪还有柴小木什么事。
    “我的缘分到了。”岁栖白将手覆在了荀玉卿的腕上,他向来是个很恪守礼教的人,如今这个举动对他而言,已是极露骨的暗示了,“你呢?”
    他漆黑的双眸微微发亮,好似夜空里坠落的两颗星子。
    岁栖白的声音有些沉,但很温柔,可荀玉卿却好似听见了恶鬼的啸声,触电般的将手腕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回来,他抽得很快,没看见岁栖白的双眸顿时黯淡了下去,仿佛什么东西,在他心头瞬间支离破碎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
    荀玉卿的声音干干的,并未说穿这句话,就好似他是真心实意的恭喜一个好朋友有了心仪之人,岁栖白静静的看着他,再没有笑。
    “我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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