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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墓地,非请勿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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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就有点睡不着,想着巫璜问起的事情。
  白天巫璜和他们一起在河边烧烤的时候,问起了他从星际带来的那些东西——光脑已经被巫璜弄成了直播专用,武器收在仓库里巫璜也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被问起的是那块从小到大亚历克斯挂在脖子上的祖传宝石,和他的光脑武器救生舱一起成了巫璜的所有物。
  咳咳,他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还被伊凡翻了个白眼,黑暗精灵一边削着箭尖一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亚历克斯的真实处境。
  “别说你的东西,你自己都是大人的所有物。”
  是什么给了你这里还会和星际一样讲究人权的错觉,被巫璜下令救回来的就是巫璜的东西,只不过是这位大人脾气好喜欢放羊吃草,才没让你体会一番封建时代底层劳动人民的水深火热。
  巫璜问起的,也正好是亚历克斯挺记挂着的。那块宝石在他们家代代相传,没什么特殊功效也不是特别好看,扫描显示结构类似树脂和某种昆虫分泌的硬化胶质,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宝石,只是普通的硬化聚合物罢了。
  但那是他们的先祖从地球上带走的最后的东西,也是唯一在漫长岁月里保存下来的东西,哪怕只是块普通石头对他们来说也和稀世宝石无异,无时不刻提醒着他们人类种最初的来处。
  巫璜仿佛是随口一问,那样灰扑扑随处可见的硬化聚合物在此时的地球毫无价值。他更像是好奇亚历克斯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么一块普通石头,然而亚历克斯的直觉总提醒着他巫璜的话里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又像是从他的回答里弄明白了什么事情。
  可具体是什么情况,作为当事人的亚历克斯一无所知。
  进而也就让他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听到外头的动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怎么了?”亚历克斯推开窗,敏锐的嗅觉告诉他风里传来的不仅有草木的香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没什么。”伊凡往窗外瞄了一眼,见惯不怪地打了个呵欠穿上外套,“有入侵者。”
  作为坟墓里住了有些年头的居民,入侵者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十天半个月的总能看见几个。
  “要去看看吗?”伊凡这么问,已经在衣服外披挂上轻甲带上兵刃,并不准备在屋子里老实待着的样子。
  在最初对于入侵者的新鲜感消失之后,三五不时钻进坟墓里的耗子剩下唯一的作用就是消磨他对于杀戮和鲜血的渴望。上头压制着最终Boss的坟墓禁止内耗,以暗杀为主职拿虐杀当消遣的黑暗精灵也就只好在入侵者身上解放天性了。
  希望这次的入侵者一定要耐玩一点啊。
  伊凡露出个甜蜜的笑容,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如融化的蜂蜜黄金,流淌着说不出的邪恶与危险。
  亚历克斯本能地战栗了一瞬,可同样也直觉伊凡对他并没有威胁——作为祖上与兽种通婚的人类种,亚历克斯有着野兽一般对于危险的感知。
  “等我穿个衣服。”亚历克斯难以抵御亲眼看到古地球小规模战争的诱惑。
  即便是古地球那消失得七零八落的历史,也有过零星对于战争的记载,从中依稀可以窥见古地球军事发展的辉煌。
  更不要说最初人类种就是靠着战争起家,承袭自地球文明的战争智慧干天干地差点干翻了整个星际。
  他有点惋惜光脑不在身边,不然这是多好的战争史资料。
  金钱与财富化成的蝴蝶在林间不知疲倦的飞舞着,夜晚的森林与白天如同两个世界,黑暗中窸窣声响与扭曲变幻的黑影,风中也透着吹进骨子的寒凉,蝴蝶身上微弱的光只透出诡谲阴森,构筑出阴冷可怖的氛围。
  伊凡的呼吸变得绵长微弱,脚步声轻巧混在窸窣声响之中,几乎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
  循着战斗的声音就能找到入侵者,对方没有任何遮掩行踪的意思,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亚历克斯能勉强听懂一点,却并不能理解具体含义。
  “T呢!T顶上去!”
  “位置!怪狂暴了!”
  “奶跑快点跟上!操!”
  “上驱散!!!”
  应该是某种军事术语。
  亚历克斯推测,蹑手蹑脚跟着伊凡靠近,跳上最近的树悄悄观察。
  那是一个十人小队,一直在出声指挥的男人穿着长袍,手上的长杖发出不同颜色的光,光芒亮起时攻击的尸骨傀儡就会不同程度的动作迟缓或是被束缚,这时前面几个穿甲胄的攻击手就会扑上去围攻,还有人穿着白衣似乎是神职人员,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手上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落在同伴身上,就能治愈同伴的伤口。
  亚历克斯一眼看到的是和伊凡一样有着黑皮肤和长长尖耳的黑暗精灵,拿着匕首隐匿于黑暗,银色的长发像是破碎的月光。
  他还注意到后排有人使用弓箭远程攻击,也有着长长的尖耳,不过皮肤是雪一样的白。
  “叛徒……”他听见伊凡低低念着,低哑地轻笑。
  “伊凡?”亚历克斯不安地叫了一声。
  “啊,没想到会有垃圾与白精灵混在一起。”伊凡低低的笑,“可要把他留到最后才行。”
  他的语气里藏着扭曲而浓烈的憎恶,恶毒到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精灵之外,十人小队中还有着兽耳兽尾或是干脆长了个野兽脑袋的队员,有些像是兽种,不过并没有兽种那样的敏锐感知力。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兽种肯定早就察觉到他和伊凡的存在了。
  大概是地球的原生物种。
  从战斗上看这个小队表现得非常优秀,战斗力出众配合纯熟,除了指挥的嗓门实在大了点之外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包括指挥本身对于局面的把控也极其优秀,用最小的损失一点点磨掉了尸骨傀儡的外层防御。
  此时尸骨傀儡已经不复出场时候的利落整洁,它的发髻散乱满身血痕,原本肃穆僵硬的脸扭曲出狰狞丑陋的表情,一颗颗尖牙从唇间突起冒出,发出暴怒的嘶吼。
  它的速度变得快了许多,力量也更大了,虽然外层防御的丧失让它更容易受伤,但伤口刺激它仅剩的理智,让它的攻击力愈发强大。
  紫黑色的斑点斑驳浮现在他的皮肤上,双眼流淌下猩红的血泪。
  冲在前面猝不及防被傀儡挠了一爪子的青年身形一滞,脸色惨白高声叫道,“大家小心,第二P有毒攻!”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后退到指挥手杖上亮光所能辐射到的区域驱散身上的中毒debuff,同时让穿白衣的神职人员把白光洒在身上回血。
  指挥面如沉水,脑内急转调整阵型,队伍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勉强稳住血线,却还是减员了两人。
  操。
  指挥忍不住怒道:“我日他妈的垃圾官方!”
  此话一出,队员们都忍不住跟着点头,一边狼狈地避开傀儡愈发凶狠的攻击拉开距离,一边吵吵嚷嚷地跟着抱怨起来。
  什么新副本太他妈坑爹上来就给个开场杀啦。
  什么十层盾磨掉居然还带狂化诚心跟玩家作对。
  什么毒攻也就算了还是按比例掉血,三秒钟回城打个鬼啊。
  还有什么光是精英怪他们都要团灭了还开什么荒,不如回家洗洗睡。
  总之就是浓浓的怨念冲天,亚历克斯相信要是他们嘴里的“官方”在现场的话,十有八九是要被当场转火打爆狗头的。
  伊凡蹲在树上安静地看着,指尖摩挲着匕首的柄,镶嵌在上面的装饰有着凹凸的触感——那是伊凡的第一个战利品,付出了半个耳朵尖作为代价生生剜出了地底巨蛛的眼睛。
  他的耳朵现在还是缺了半个尖的,不过因为他习惯在耳朵缀上亮闪闪的耳饰,数个小小的银环破开皮肉留下一排刺痛的孔洞,缺了个耳朵尖倒也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他微弓着身子,身体呈现出紧绷又放松的姿态,
  匕首上涂抹过特殊的涂料,暗哑无光,仅有刀刃仍存着一抹锐利的锋芒,一如乌鸦张开的翅膀。
  不是平日里用的双折刀,但并不妨碍伊凡随意地在指间摆弄出花哨而危险的弧度。
  像是狩猎前的猛兽,紧盯着猎物甩动着尾巴,寻觅一击必杀的机会。
  但亚历克斯并没有忽视伊凡落在小队中那个黑暗精灵身上的视线,浓烈的厌恶几乎要从身上溢出来,让他不禁怀疑伊凡是不是和对方认识,还有什么深重到根本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
  轻盈得像是耳边掠过了一阵微风,甚至连树叶都没有惊动,直到匕首划开喉咙扬起艳红的血,人们才惊觉告死鸟的降临。
  “草草草他妈的是阶段Boss!!!!”
  “这么早卧槽!!!!”
  “大家注意不——”
  再没有后续了,即便是战斗力强大的十人小队也无法抗衡夜色中的黑暗精灵。虽然稍有些惊讶于这群人带的牧师连基础的黑暗驱散都不会,后头的白精灵也想不起用附着了自然之力的箭给予他重击,但这并不妨碍伊凡单方面屠杀的脚步,说到做到把那个黑暗精灵留在最后。
  而对方比他还要果决,意识到大势已去的瞬间就抹脖子自杀,快得伊凡还来不及让对方感受一下背叛者应有的待遇。
  呵,也对。
  和白精灵厮混在一起的黑暗精灵,落到了同族手里可就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伊凡甩掉匕首上沾着的鲜血,对着还愣在树上的亚历克斯挥挥手,他的眼中似乎也沾了些鲜血的颜色,漫不经心懒洋洋地笑。
  红色洇染蔓延如同燃起了赤红的火。
  亚历克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了小说里“下腹一紧”“硬得发疼”是个什么样的触感。
  还是等、等一会再下去。
  腿、咳咳,腿软。


第18章 
  十人小队只是个开场。
  很快森林各处都响起了战斗的声音,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大半边天空,将黑夜中沉睡的森林猛然惊醒,无数双眼睛悄然睁开,冷漠注视着进入了不该进入地方的入侵者。
  巫璜闭目,能够感知到整座坟墓如划过无数流星,每一颗坠地都是一整队配合纯熟准备周全的小队。
  虽说从战斗力来看算不上强,一整队配合也就勉强扛上尸骨傀儡,狮鹫一翅膀上去就要团灭的角色,但人数太多战线几乎拉扯了大半个坟墓,而且死了之后尸体会快速化为灰烬消失,什么都不留连个扩充尸骨傀儡阵容的机会都不给。
  并且巫璜能够察觉到,那些已经被杀死的入侵者会在几分钟后再次进入,完好无损像是之前被杀死的经历从未存在。
  唔……
  他挑起了眉梢。
  能死而复生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仔细探查就会发现闯进来的只能说是一缕意识而不是完整的灵魂,附着在合适的载体里才能跑能跳宛如生人,工作原理跟依凭附身类的法术相似。
  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玩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型全息游戏,坟墓只是游戏里最新被发现的隐藏副本。
  是的,这些入侵者是游戏中各大公会的精英开荒团,在隐藏副本被发现后立刻组团上线,磨刀霍霍目标直指副本首杀和丰厚的通关奖励,半点没有意识到副本传送后的森林幽暗鬼影重重,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既然是玩家,还是开荒的玩家,自然不会太在意新副本中死了一次又一次,最多也就是头疼一下装备磨损再在团灭后怒骂辣鸡官方,做的什么地狱副本根本就是在跟玩家作对。
  即便隐藏副本的难度高,这种开场精英怪就要团灭的节奏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
  巫璜皱了皱眉。
  他倒是不怎么惊讶于坟墓漏洞会连接到游戏上,毕竟虚拟网络在他的概念里也是世界存在的一种形式,和坟墓所连通的其他世界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在想的是该怎么处理那些前赴后继屡败屡战的游戏玩家。连到了游戏副本里就意味着玩家可以无限次地复活进行攻略,就算他在战斗力上具备压倒性的优势,对上这么无止境的一波接一波也得烦死,根本不用想着干其他事情了。
  巫璜可还惦记着快点修好琉璃塔把自家傻小子的骨头找回来,没那么多精力陪玩家们玩副本攻略的游戏。
  但是想要像对付修真界那群修士那样一气儿丢出去封上门,也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修真界的空间漏洞大但是只有一个,把人丢出去直接封上就行,这次的漏洞密密麻麻像是针眼戳得到处都是,一个个封过去还不如直接把坟墓的空间结构拆了重建一遍来得省事。
  工程量太大还浪费时间,等他修完早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去了。
  怀里的小狮鹫半梦半醒地眯着眼,小爪子扒拉着巫璜的衣襟磨蹭,巫璜揉揉它的小脑袋,想起来了最近刚入手的新东西。
  “后头养着的那个怎么样了?”
  他一提,丹粟立刻就知晓了他的意思,回道:已经准备产卵了。
  “放到……”巫璜本来想说放到地下去,转念一想地底下已经杂七杂八塞了不少东西,又住着黑暗精灵好几个部族,便改口道,“找个不用的宫殿放过去。”
  丹粟点头领命,转身飘了出去,不多时就从建在外围的屋子里抱出了什么。那东西具体模样用一块黑布遮着看不清楚,只依稀能辨别出人形的轮廓。
  废弃的宫殿有好几座,丹粟挑了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一重重屋舍还有着大大的花园和水池。可惜这座宫殿被盗的时间太早盗墓贼又手法粗暴,拆墙砸地的还自相残杀死了好几个人,连拿来做仓库的价值都没有,一直以来也就没人修复,与其说是个宫殿不如说是大号废墟,几个盗墓贼的尸体还在被炸了一半的房顶上挂着。
  不过丹粟觉得他怀里的东西会喜欢这里的。
  他把怀里的东西放下,稍稍掀开一点黑布,黑布下露出一张妩媚娇柔的女性面容,闭着眼像是在沉睡又像是已经死去。
  光穿过宫殿裂开的缝隙照进来,盗墓贼的尸体挂在房顶上要掉不掉,散发出死亡所特有的气息。黑布下的女子紧闭的双眼动了动,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无意识向着尸体的方向抬起头,而后猛然睁开眼睛。
  ——眼睛大得惊人,没有眼白,纯黑色覆盖了整个眼球,左右游移不定地转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让人不禁联想到昆虫冰冷无机质的复眼。
  片刻后,她好像确定了周围的环境安全,才一点一点从黑布之中爬出。她的姿态极为奇怪,匍匐在地上依靠着腰部慢慢磨蹭着移动,不着寸缕的身体有着曼妙的线条,惨白的皮肤透出隐隐的蓝紫色。
  更为骇人的莫过于她的下半身,从肚腹处开始覆盖上漆黑油亮的甲壳,不是人类应有的腰肢双腿而是昆虫一般隆起的圆润纺锤形身躯,尾端密密麻麻黏连着无数灰突突的圆润颗粒。
  如果亚历克斯在就会发现,那些颗粒像极了他们家的祖传宝石。
  “嗡——嘶——”半人半虫的女子支起身体拽住离自己最近的尸体,纺锤形尾部尖尖的刺直接扎进了尸体里。她口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伴随着声响尸体逐渐萎缩干瘪,而那些灰突突的颗粒纷纷从她身上脱落裂开,从中爬出一只只身躯柔软沾染着粘液的幼虫。
  那些并不是什么宝石或者聚合物,而是虫卵。
  所以巫璜才会向亚历克斯问起关于那颗祖传宝石的事情,毕竟那颗宝石送过来当天就直接碎裂孵化出了幼虫,还是只可以作为母体的幼虫,遵循着昆虫的生长速度没几天就发育成熟开始孕育虫卵,要不是巫璜出手压制了一下估计连巢都已经筑好了。
  更重要的是巫璜认出了这种虫……的原型,虽然经过数万年时间流逝各种宇宙射线辐射和重力场改变的影响,巫璜还是在孵化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个没有蛊虫的坟墓不是完整的坟墓,这种虫正是巫璜养在坟墓里的对付闯入者的蛊虫,平时都以卵的形态休眠,一旦受到惊扰就会破壳并快速繁殖,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吞噬欲。
  不过缺点是战斗力低下主要靠虫海战术,假如不是在坟墓这样灵气充沛的环境虫卵会很难孵化。
  换句话来说,亚历克斯的先祖要么曾经盗过巫璜的墓把虫卵带了出来,要么阴差阳错从盗墓贼手里买到了这颗卵——考虑到虫卵跟路边石子没什么区别的外形,巫璜个人倾向于第一个猜测。
  那些新生的幼虫咯吱咯吱吃掉了自己的卵壳,身上的粘液风一吹就变干变硬,从软嫩的半透明皮肤变成坚硬光亮的盔甲。它们依恋又顺从地聚集在母体身边,发出微弱的声音响应着母体的嗡鸣声,几秒钟身体就膨胀了好几圈,各自分化出不同的形态。
  有的生出几对半透明的翅翼,有的长出巨大锋利的鳌钳,还有的尾部弯曲出尖刺,带着见血封喉的毒。
  而身处中心的女子还在不断地扩充着种群规模,她膨大的纺锤形尾部流淌出半透明的粘液,裹挟着一颗颗晶亮莹白的卵排出,那些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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