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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姜岚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对她有了了解。身处泥泞却心向光明。”
　　沈卓缓缓这倾诉着自己的感情。但他没发现，一双几只红色的眼睛，正在躲在他身后的黑暗处，看着他。
　　“而现在我发现，渡劫期的修为如何，修真界第一人又如何，我能一剑斩裂山河，却没办法让蹦裂的陆地恢复原状。”
　　杀人要比救人容易得多，保护远比毁灭要难上数倍。沈卓心中清楚，对于他没有出面，外面的传言众说纷纭，有人猜测他已经死了，但更多的人，以恶意揣测他苟且偷生。不过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是在做正确事情。
　　“是她让我不再只仰头看着天空，身边的一些人和物远比得道成仙要珍贵。”
　　姜岚欣慰道：“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第134章　涅槃重生
　　姜岚侧耳听着从远处传来的龙吟凤鸣，扭头对沈卓道：“开始了。”
　　说罢，他就找到了森林中最高的树，轻轻一跃，落到树的顶端。暖色的光芒，刺破阴暗，暖芒弥漫开来，很快就布满天空。
　　比以往都要剧烈的地震发生着，同时天空中落下了红色雨。
　　姜岚伸出手，雨滴般的火星落到他的掌心，很快就消散不见，只留下一片暖意。
　　真龙以骨血填补了山河大地的裂缝，凤凰以血祭使天地在火焰中涅槃重生。
　　而魔兽森林却成了红雨降下最多的东西，其中却回荡着鸢儿的惨叫。
　　姜岚面色凝重，他跳下树，落到了手足无措的沈卓身边，他看着那些原本扎如沈卓身躯的植物根系惊慌抽离而出，往地下缩去。
　　姜岚一把抓住逃离的根系，手用力扬起又落下，地面拱起崩裂，鸢儿的本体夹杂着泥土被他从地底震了出来。
　　他半跪于地，一手抓着鸢儿，一手按于地面，带着凤息的火焰从他手掌蔓延开来，杜绝了鸢儿躲入地底。
　　姜岚甚至清理了这一片区域的树木，让鸢儿完全暴露在红雨中，做完这一切，他才抽空递给了沈卓一瓶丹药，“现在心软，将来她肯定会恨你。”
　　涅槃本就是先死后生，对于本是邪物鸢儿来说，更是剔除邪性的过程，起痛苦比刮骨疗毒更胜。
　　沈卓吞下丹药，眉目间是克制的不忍。
　　姜岚眉头倏然一皱，对沈卓道：“你赶紧抓紧时间恢复，好接手我。”
　　沈卓身上有着重伤，无论是灵力还是气血都损耗要中，不过对于变得十分虚弱的鸢儿来水够用了。
　　“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管好鸢儿就够了。”说完，姜岚转身就跑。
　　用上了灵力，姜岚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森林之外站定，捂着胸口仰起头，他喃喃道：“你是来收回界心的吗？”
　　森林内，用自己灵力防止鸢儿逃跑逃跑的沈卓硬着心肠，强迫自己一双眼睛看着鸢儿的狰狞恐怖的藤蔓在火焰中焚烧成灰烬。
　　“轰隆——”
　　震耳欲聋的惊雷声令沈卓身躯一震，毁天灭地的威势从他身后涌来，鸢儿也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把自己包裹成一团，在火焰中瑟瑟发抖。
　　一个时辰之前，夏筵扒着栏杆，看着比以往都要严重的地动，还以为一切都要完了。
　　“灾难结束了。”系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夏筵一愣，等他再回过神来，眼前的场景让他控制不住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随着地动地发生，大地不但没有继续崩裂，反而像伤口愈合一样开始恢复原状，宛若深渊的裂缝在夏筵眼前消失。
　　一切都想是时光倒流回到了灾难之前。
　　被之前龙吟凤鸣所惊动跑到甲板上的人们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喜极而泣。
　　当那片暖色的光芒出现，有人小心翼翼地问着身边的同伴：“那是太阳吗？”
　　事实证明，那个人明没有猜对。
　　艳丽优雅的赤红鸟儿，张开翅膀仰头长鸣，无数红芒从他身上抖落。
　　一声低吟应和着凤鸣，夏筵想声音来源处看去，一个窟窿之后，露出一直巨大金色眼眸，眼眸中满是倾心爱慕，含情脉脉地看着看着在天空中翩翩起舞的凤凰。
　　随着凤凰的飞离，那处窟窿所露出了东西也变成了金色鳞片。紧接着那处窟窿就被金芒蚕食，消失不见。
　　夏筵指着窟窿消失的地方：“那是……”
　　“那是龙。”系统扒在栏杆上回答：“也是岚岚觉得最适合的祭品，不过现在加了一个……”
　　系统看着夏筵一副感受空气中灵气的模样，继续解释道：“凤凰又被称为不死鸟，他们有着涅槃重生的灵力，他血祭之后，浴火重生的就是这片天地，你感觉到了，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充裕，甚至胜过了灾难之前，涅槃后的世界，会回到巅峰时刻。”
　　“那么，他呢？”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已经不被需要了。”系统忍认真的看向夏筵：“那么，你需要他吗？”
　　“当然！”
　　避难所不只，夏筵所掌控的三艘灵舟，其他地方也有不少那种自成空间能够容纳后人的法器。不过这种东西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人在其中，感知不到外面的情况。
　　灾难结束了，还需要有人及时地通知他们。
　　“话说，你组建势力的名字还没想好吗？”系统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要指望岚岚那个取名废给你想出什么好名字。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怕自己弄出了第二个天极宗？”
　　各处的避难所，夏筵都保持着联系，即便是是修真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辟谷，夏筵为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物资，也算是打出来名气。
　　“任何势力都不可能永久存在，最后不是被从外毁灭，就是从内腐朽，这是必然的事情。”系统抬头就看到夏筵一脸神游状态，他一脚踩上夏筵的脚：“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在，听着在。”夏筵道：“你之前要我帮他，那我应该具体做什么？”
　　“你要足够强大，聚集天下运势，成为那种一怒则山河惧的人。”系统厉声道：“让天道都要看你脸色，想要动你的人也要先考虑清楚后果！”
　　夏筵奇怪的问：“那为什么你不直接……”
　　“岚岚的性子，注定他不适合成为这种人。”系统撇嘴道：“他的性格，在宗门之中就适合当个镇门之宝吉祥物。”
　　灾难对于人们的伤害不仅在于身体，还在于心灵。
　　有的人在困境之中露出的恶毒丑态被人牢记，在也无法用道貌岸然的伪装欺骗他人，有的人对于自己迫不得已做出的事情心怀悔恨，尽可能的做好是以弥补遗憾。而那些在灾难中保持善意的人，心性则更加坚毅。各种族之间的削弱得隔阂近乎于无。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从玄武城走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到了，之前玄武成的所在地。
　　“建座新的城池？”丁鸿惊讶地指着自己：“还要我来当城主？”
　　丁鸿的变化不小，整个人变得成熟了不少，修为也从元婴巅峰步入了化神的行列。他想到了什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不过还叫玄武城吗？”
　　“换个名字吧。”系统提议：“若是日后玄武神兽现世，你顶着这个城市名字不会尴尬吗？”
　　“魔兽森林，也是要改名的。”系统道，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人族取得，“魔”字带着贬低之意，人族想和妖族交好，自然要换个名字。
　　“那就叫天启吧，这个名字听着就有气势。”丁鸿看了看众人：“话说我们不一起组建势力吗？”
　　“一个势力你能管了正个修真界吗？”系统道：“比起势力，我们更重要的是要建立一种秩序，一家独大往往没什么好下场，天极宗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这样日后……也能相互制约。”
　　丁鸿惊叹道：“你们居然想得这么远啊。”
　　杨文青准备带着宋平重建焚音阁，不过这个焚音阁将会和之前的那一个完全不一样，他们想要建立一个仙魔共存的势力。
　　罗素带着她从玄武城带领的那群孩子，自有打算。
　　江淮南为了磨砺和证明自己，他向江氏夫妇辞别，决定孤身一人去打拼。
　　江储带着宋雪问：“我们能做什么？”
　　系统问丁鸿：“你看过不少……小说，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嗯……”丁鸿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亮：“有了，我们看可以开一家学院，妖族人族都能来，这样也能促进两族之间的关系。”
　　对未来事情的讨论结束之后，丁鸿看着宋雪被江储不情不愿地拉走，他压低了声音道：“系统我问你件事。”
　　见系统眉头一皱明摆着要拒绝，丁鸿赶紧补充道：“不是关于老大的事情。”
　　系统松了一口气，“什么事情，你说吧。”
　　“沉墨他……还活着吗？”
　　系统道：“还活着，他现在在——”
　　丁鸿连忙捂住耳朵，大喊：“别和我说他在哪！”
　　“嗯哼。”系统挑了跳眉。
　　过了一会儿，丁鸿放下手，吞吞吐吐地问：“他还好吗？”
　　“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至少没缺胳膊少腿。”系统双手环抱：“这么生气啊？”
　　丁鸿冷哼一声，“我之前真是太惯着他了，让他都忘了这个家究竟是谁做主。”
　　系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忍了半天，丁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怎么了，怎么其他问的时候，你的表情那么难看。还有夏筵去哪里呢？”
　　系统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凝重：“岚岚，他……生病了。”
　　“病了？”丁鸿听到这个答案，很是惊讶，与他而言，修真者生病是一件很奇怪的，除非是大限将至快死了，身体变得虚弱才有可能生病。
　　见丁鸿惊恐的模样，系统叹了口气，“没你那么想的严重，他会好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第135章　没精打采
　　正如系统所说，姜岚生病了，但他的并不在于身躯，而在于心。
　　浩劫结束之后，姜岚整日里没精打采，昏昏欲睡，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那是一种类似经历过大悲大喜之后的麻木，适应了山崩海啸，小风小浪很难再掀起他心中的涟漪。
　　这病说严重也不严重，但若说是能马上就好，也是不可能的。
　　夏筵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碰姜岚的指尖，姜岚眼珠微微转动，没了其他反应。
　　见姜岚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排斥，夏筵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抓起姜岚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我一定会，把你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姜岚摇了摇头，他又觉得这事光凭摇头说不清楚，于是在他生病之后难得地开了尊口：“没那个必要，那些修为本就不是不是我靠修炼得来的，没了就没了吧。”
　　夏筵没说话，他不过是一直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姜岚，表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岚和夏筵对视了好一会，率先撇开脸：“作为一宗之主，你倒是清闲。”
　　“大部分事情都可以交给下属嘛，不然我养他们他们干什么？”夏筵冲着姜岚眨眨眼：“再说，有什么事情能比你更重要？”
　　姜岚抽了抽嘴角，回了夏筵两个字：“呵呵。”
　　“……”这个反应真的让夏筵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要继续钻研如何说情话，还有最适合说情话的时机。
　　但夏筵不清楚的是，一个从不说情话的忽然开始撩起人来，并不会让听对方心脏蹦蹦跳，只会让对方觉得他吃错了药。
　　而现在，姜岚就是这么想夏筵的。他甚至觉得和夏筵谈天都是一场尬聊。
　　“姜岚，你这具身体的原型是什么。”夏筵伸手就想要去摸姜岚的眼角，却被他躲了过去：“是狐狸吗？”
　　姜岚意外地看着夏筵。生病之后，能用目光、表情、点头或摇头能表明的意思，他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或许你该看看你现在样子。”说完，夏筵就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了一面大镜子，双手抓着伸到了姜岚的面前。
　　姜岚忍着困顿，强撑起眼帘，然后他就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得一个激灵。镜子中的他，脸还是那张脸，不过是由一直金眸变成了一双金眸，这也还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眼处却多了一道微微上挑的线，除此之外他的眼尾之后跟着一片精致红色纹路，像是羽毛，又像是鳞片。纹路非常细微，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潮红，带着几分诱惑。
　　容貌没变，气质却变了。
　　难怪夏筵猜测他的新身体是狐狸，他自己也没想到，龙凤血脉相距融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不过，仔细想想，龙尊也说过龙凤天性相互吸引，更直白的表达空怕就是，像干柴遇上烈火，产生□□。
　　姜岚哀嚎一声，抬手就用袖子盖住自己的脸，无论夏筵怎说都不肯放下手。直到他翻出来之前用过的面具，扣在自己脸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筵脸上是明晃晃的可惜。
　　姜岚瞟了夏筵一眼，然后躺在在身后的吊床上，翻了个身背对夏筵，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睡了，他可以走了。
　　夏筵也不恼，他脸上带着回味的表情，忽然轻笑一声，看着躺在吊床上的人用袖子盖住头，他微微欠身：“那我走了，师父，你好好休息。”
　　确认夏筵确实走了，姜岚调整为仰躺着的姿势，心里想着自己的任务，这次见到夏筵，他的修为好像比上回又上涨了不少，他的任务想来也快完成了。
　　姜岚仰躺着看着自己上方的茂盛的树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猛地坐起，他抬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之前已经睡得太多，此刻的完全睡不着。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压出褶皱的衣袍，收了吊床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游荡。
　　沈卓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戴面具的人时，下意识的就把剑握在了手里：“殷城主？”
　　姜岚点点头，然后低头看想了沈卓脚边脚边一个被色彩鲜艳的小石头围出来的一个小圆圈。
　　沈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鸢儿在经历了涅槃之后，就变成了一颗种子，既然是种子，理论上就需要把她种出来。
　　姜岚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姜岚冷淡的反应，沈卓丝毫不意外，对于姜岚的情况，他也是有所了解：“咳，殷城主，你这种情况我也是见过的。”
　　姜岚撩起眼皮看着他。
　　“我见过有些人……修炼无情道。到了最后，他们就像殷城主这般，甚至是更严重。”沈卓面带为难，似乎不是到该怎么说：“修炼无情道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没了感情的人，要么成了行尸走肉，要么就成了只知道杀戮的人形武器。
　　“总而言之，你还是尽快拖离这种状态得好。”沈卓诚恳的建议道。
　　姜岚点点头，顿了顿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太礼貌，于是又轻声得说了一声“谢谢”。
　　客气而疏远。
　　鸢儿变成种子沉睡之后，姜岚凭借着种在森林的风铃草暂时接手了她的位置。只要他想，森林的全貌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再也不会在森林中迷路。
　　“喵叽……”
　　辞别了沈卓，继续在森林里游荡的姜岚被这细微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拦住姜岚去路的小东西，是一只小猫崽，一双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姜岚，迫切地表达着什么。
　　姜岚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自己的心脏。
　　……
　　夏筵再次到来的时候，姜岚正盘腿坐在一片毛茸茸中，他的脑袋、肩膀和手臂上，都落满了五颜六色的毛团子。
　　在劫难结束之后，姜岚终于发现了一件能令自己兴致勃勃的事情——带崽。
　　这些妖兽的幼崽都是在劫难结束之后没有成年妖兽认领的。
　　即便是开了灵智的妖族，骨子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些属于动物的天性，他们大多不愿意喂养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即便是同族。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吃草的食肉的，年纪太小还不能自己捕猎的，还有临近成年可以开始独立生活的，各种各样的幼崽让姜岚这几天的生活忙碌但充实。
　　和夏筵一起来的系统看到这一幕，转身就对着夏筵翻了个白眼：“你还不如这些毛孩子。”
　　或许是因为姜岚身上的特殊血脉，这些妖兽幼崽在他面前格外的听话，他睡觉时，这些幼崽也之后蜷缩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入眠，绝不会闹腾。
　　但夏筵这不一样，他身上陌生的气息，瞬间就让幼崽们炸了毛，几只飞禽发出尖锐的叫声，冲天而起，飞到夏筵的头顶，对着他就是一阵粪便攻击。
　　虽然都被夏筵用灵力挡了下来，但这种遭遇也是十分膈应人的。
　　姜岚忍不住笑了一声。
　　“噫——”系统更是捂着口鼻，离夏筵远了些。他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姜岚周围根本没有可以让他下脚走过去的地方。于是他选择变成鹦鹉，飞向姜岚。
　　同样作为外来者的系统，一样受到了妖兽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