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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带头想喊住他，但他不知是不是被刚刚所看到的骇人东西震住了，他咬咬牙，决定回去叫些人过来。
　　清亮的歌声越来越能听的清楚，这种声音像是带着一股诱人的魔力，听着很舒服，让人沉迷其中，但原非却能听出夹杂其中的诡异之感。月色下，他额角的图腾泛着异样的鲜活。
　　歌声最后停止了，“擦擦咔咔”树枝折断的声音传来，原非眼眸一凛，身体绷紧，转了一圈骨刀朝发声处走去。
　　“嘎吱嘎吱。”
　　原非锋利的眼珠忽的震住，他微微挑起了眉梢。
　　发声处，岐整个后背抵在一颗树干上，他身上挂着一个浑身赤裸，身形瘦弱的人。
　　月色下他白皙的皮肤仿佛一戳就破，隆起的的两瓣屁股弧度看着色情极了，他四脚四手的缠住岐，交缠扭住似整个人都和岐粘住。
　　原非甚至能看到那个瘦弱的人正不停地动作去撩拨岐。
　　兽皮裙都被掀起了大半。
　　原非：“……”他找了半天，是打扰岐和别人亲热了。
　　收回骨刀，原非垂眸转身打算打道回府，然而，鼻间滑过的一缕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停了下来，他猛的转回身大步朝岐走去。
　　原非走到他们两人旁边，两人好像没有发现他，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海水味道，带着腥味，原非低垂下眸，当看到了面前的情景，瞳孔一缩，他瞬间一下把骨刀架在缠在岐身上的人的脖颈处，带着凌厉的气势喝道：“松手，不然我杀了你。”
　　交缠的两只手腕缠住岐的脖颈……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手腕细如树枝，看着柔软无骨却几乎和岐在力量上势均力敌，而且，手腕已经被岐捏变形了，他都没有发出痛呼。
　　赤裸的的人完全没有反应，仿佛专注着岐的动作，原非眼眸一沉，没有留情，瞬间骨刀一划，却感觉划上的不是脖颈的皮肤而是一块异常坚硬物，像是砍到石块上，生生把原非手中的骨刀弹飞出去在，震的原非掌心都麻了。
　　原非一怔过后，瞬间手肘上扬，对着他的脊椎骨的第二段狠狠的击去，紧接着立马挟制住他上半身扣住他的脖颈，打算把人朝后折去，触手的皮肤带着刺骨的凉意，碰上的感觉滑腻腻的，感觉十分不好，摸着全身都泛着了鸡皮疙瘩。
　　“原非，走！”岐胸膛起伏，发出厚实低沉的声音，他手臂肌肉隆起，图腾顺着肌肉纹理扩散开，一点一点用力一寸寸生生把缠住他脖颈的手腕掰开，掰开的瞬间，脖颈上面立刻划开出许多爪痕，拉出几道血流，血流汇聚成一缕顺着肩头滴落到了湿润的土里。
　　原非把人朝后弯曲折死死的固定住，他视线移了过去，在看清手中之人的脸后，蓦的整个人僵住。
　　“什么鬼东西！”原非骂了一声，手肘下意识的松了一点，被扣住的人立马从旁边滑溜的钻了出去，他在地上走路的姿势很怪异，像是蛇一样蹒跚着，但却有着人的双腿。
　　然而，让原非惊骇住的却是，那个“人”长的和他一模一样，额角的图腾也完全相同，此刻站在他和岐的对面，赤裸着身子，嘴角一咧，森森獠牙外露，口里流出饥饿的涎水。


第50章　亲亲你
　　“你先回去。”岐擦掉脖颈上爪痕的血迹；　一手的血也不在乎，他浑身冒着要把对面的东西撕碎的气势。
　　原非余光扫到掉到地上不远处的骨刀；　他抬头；　瞳孔压成一线，看着对面的那个“人”慢慢道：“不解决他；　你认为今晚我们两个走的了吗？”
　　“咂……”对面的东西发出一声声音，他深碧色的眼珠盯着原非；　随即整个脑袋像是旋转的指针一样；　下巴往侧边转去；　仿佛要把脑袋扭转下来一样，阴森森的目光仔细观察着原非。
　　那种打量十分直白，就像在疑惑自己和原非有什么不一样；　他视线由上到下，最后知道了自己的不同；　他动了动带着锋利指甲的四只手；　在一下一下的晃动中，四只手同侧的两只手两两相融合；　皮肤接触；　融合，汇聚……最后化成了一只手。
　　原非皱起了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后那个“人”把四只脚也融合成了两只脚，排除掉两人身上不同的气质；　现在他和原非真是一分不差了。
　　“幸好我穿了兽皮短裤。”原非面无表情道；　起码连生殖器官大小不一样。
　　“你好看。”
　　旁边厚实的声音传来；　原非看了岐一眼，转回头：“你也比他好看多了。”这东西实在太恶心了。
　　得到夸奖的岐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他热烈的抓住原非的手。
　　原非：“……”
　　对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被忽视，他发出一声叫声，原非立马甩开岐的手，两人神经绷紧，打算和对面的“人”缠斗。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吼叫，这声尖叫仿佛刺激到了对面的“人”，他下巴一扬，深碧色的眼珠看了岐一眼，随即快速的蹒跚爬走了。
　　它速度很快，转瞬就消失了，原非只来得及看到似乎他的蹒跚的两条腿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长长的弧度，月色的光泽下反射出晶亮的光泽。
　　“岐！”
　　海带头带着人赶到了，他身后跟着好几个雄性战士，甚至里面还有布加。
　　原非捡起地上的骨刀，他走到刚刚岐的位置，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土地潮湿一片，像是海水，他想起海带头的周围也是被水浸湿了一片。
　　祭司之地——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还危险神秘。
　　***
　　岐脖颈上的爪痕伤口很严重，他们回到洞穴之后，原非才注意到，就用药草给岐敷上，口中淡淡的问道：“那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岐微微抬头，以便原非能更好的给他敷药，两人凑得很近，岐深沉的眼眸全神贯注的盯着原非：“不知道，没见过，我看他和你长的一样才跟过去的。”
　　原非手一愣，拿着药草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用力，重重的压在岐的伤口上：“夜深露中，他还是全裸的，你跟上去想干吗？”
　　“他不是你，我不会认错，我只是觉得他不太对劲，看着不像是人。”岐说着一把抓着原非的手腕，轻轻的亲了一口。
　　腻腻呼呼的……原非立马把手抽了出来，手上绿莹莹的药草汁流了一地，紧接着他还没什么反应，就被人一把捞住，瞬间骑跨在了岐的腿上。
　　腿被分开放置在岐的腰侧，原非下意识逃开，但才用力反而大腿内侧的肌肉把岐的腰侧夹住。
　　他听到岐喘了一下，随即不动了。
　　“你别动，我想亲亲你。”岐说着胸膛就压了下来。
　　原非腰朝后倒，被岐的大掌扣住，纹丝未动，他挑起了眉梢拒绝：“……不行。”
　　“为什么？”岐深沉的眼眸与原非的对上，两人距离相近，呼吸交错，热腾腾的交缠在一起。
　　原非微微移开脸，侧脸的轮廓线条延伸到脖颈上的锁骨，纤细而又漂亮：“能有为什么，看着你没有感觉。”
　　岐停了下来，他似乎打算深究原非说的话：“你想要什么感觉？”
　　原非：“……”
　　岐：“你想要什么感觉，我都可以给你，我可以让你热起来。”
　　原非：“？？”大腿上的肌肤一颤抖，原非瞬间绷紧，拧住岐伸到他兽皮下的手：“我现在不想热起……”来。
　　“啊！你们！”
　　洞口的猛犸发出尖叫，不知道他脑补到了什么，害羞的背过身去。
　　原非从岐的身上跳了下来，他严肃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解释略显苍白无力。
　　猛犸：“你们……对不起，我，我什么都没想，都没看到。”
　　“没想你，脸红什么。”原非呼了口气：“怎么了，你和祭司不是出去了吗？”
　　猛犸这才想起了正事：“哦，水上升了，原非，祭司让我来问你，你要过去吗？”
　　***
　　自从来到祭司之地，祭司就一直都在等待，或许每个部落的祭司都一样，他们都在等水升起来，然后带着下一任的祭司祈求父神的恩赐赐福。
　　在这片森林最西边的一个位置，有着一片深塘，里面的湖水看不到尽头，水质视线观察呈浓重的黑色，但用手捧起来一捧，里面的水却十分清澈。
　　而让原非有些不舒服的是，这个位置的方向和那天晚上那个鬼东西逃跑的方向是一样的。
　　原非和岐到的时候，湖边已经围着许多人，几乎都是拿着骨棒的各个部落的祭司。
　　“猛犸，你先下去，我会跟在你的后面。”祭司朝猛犸说道。
　　其它部落的祭司也带着各自的继任祭司，准备着，原非站在湖边，这是一处凹陷下去的湖面，也就是说人要从这里跳下去，直接跳进湖水里。
　　湖水波澜不兴，十分平静，黑乎乎的看不见底，诡异幽深，原非退开两步，离湖远点，脚底忽的踩到实物，原非转头，移开脚：“抱歉，踩到你了。”
　　“……没事。”被原非踩到的是一个稍微有些年纪大的老人，他手里没拿着骨棒，应该不是祭司，大概是和自己部落的祭司一起来的。
　　原非看到他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仔细想想又没有印象，于是他点点头走到猛犸他们旁边。
　　这个年纪大的老人在看到原非之后，表情有些奇怪，他甚至发起了呆，还是他旁边的人提醒他：“木答，祭司大人叫你。”
　　他这才回过神走到自己部落里，随即他脸上挂起骄傲的表情，就在今天，他的孩子将得到父神的赐福，成为部落下一任的祭司。
　　原非走到岐身边之后，他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岐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这个湖里散发出的海水味道和昨天晚上的一模一样。”
　　“下水！”
　　原非还不待说什么吗，湖边的人群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下水。
　　这时正是橙色的黄昏在看不到边的湖面缓缓匀开，太阳落下了。
　　“噗嗤噗嗤”的跳出湖水中的声音，黑色的湖边溅起的水迹，原非瞳孔一缩，抓住了祭司握着骨棒的手：“等等，这个湖有古怪。”
　　“啊！啊！”
　　原非才说完，跳入湖水中一马当心朝前游的人忽的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臂在湖面上扑腾，没一会就被湖中的东西彻底拉入了湖底，看不到了人影。
　　然而，这惊悚的一幕仿佛没有给即将跳入湖水的人任何的影响，他们依旧陆陆续续的跳入湖中，甚至一些在湖水中的人看到有人从他们旁边尖叫消失也没有任何反应。
　　祭司拂开原非的手：“这是必然的，得到父神眷顾的人能安然渡过这条湖，到达目的地，丧失性命的只不过是父神抛弃了他而已，原非，要祭拜父神，到达真正的祭司之地，这是必然的……当初，我和哥哥，河刺刺部落的祭司，也同样渡过湖水。”
　　那边猛犸已经跳入了湖里，原非都来不及阻止，他喊道：“猛犸，上来！”随即他朝祭司道：“丧失性命是被抛弃？这湖里有东西，和你所谓的有神论没有关系。”
　　然而祭司已经跳入了湖中。
　　“原非，祭司有他的使命。”岐一把把原非拉开：“祭司曾经回来了，现在也会，猛犸也会没事。”
　　原非甩来岐的手：“使命和送上门当食物是两个概念。”
　　两人对视，谁也互不相让，但不过两秒，岐就败下阵来，他大步向前：“好，我去把祭司和猛犸抓上来。”说完“扑腾”跳入湖里。
　　原非：“……”你好歹等一下啊，呼了一口气，没有犹豫也跳到了湖里。
　　周围的水黑乎乎的于几缕鲜血融合在一起，岐已经抓到了祭司，猛犸在前面，原非喊道：“猛犸，回来！”
　　但人太多，伴随着惨叫声和水的扑腾声，猛犸根本没有反应，一个劲的往前冲，原非咬咬牙，游了过去。
　　水中游动的双腿忽的碰到一个滑腻的物，从他小腿上擦过，原非蓦的愣住。
　　“啊！”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恐惧，原非抬头，是猛犸，他一下窜到了上去。
　　那边的岐在看到了原非，把祭司扣在腰上，朝原非的方向游去，他脖颈上才敷上的药草在水中散开，渗出的血流进了水里。


第51章　幻化
　　黑乎乎的水仿佛泛着悚然的感觉，原非在水中拔出腰后的骨刀握在手里；　他朝猛犸靠近；　靠近的瞬间水流一下变得激烈；　脚底碰到了一个滑腻物；　那是一种鳞片起伏的略粗糙感。
　　察觉到原非靠近；　那个滑腻物松开了猛犸；　朝原非袭来。
　　原非一把抓住猛犸的胳膊；　扯着人就往旁边推出去：“走！”
　　“咂！”水中一道长啸的声音响起，声音刺耳，简直就像是要穿破耳膜一样；　霎时湖中风浪骤起。
　　身边的手荡起了激流；　原非没有犹豫；　一下钻进了水里。
　　咕噜噜的水声；　水中海藻飘荡；　一条有半个身子大的鱼尾在水中游动；　他动作十分灵敏；　堪堪从原非眼前略过。
　　原非把水中的东西看的清楚。
　　鱼尾人身，似人鱼；　但上身有四只手；　嘴裂开至耳朵，有上下尖锐的牙；　；　耳朵呈鱼鳍状；　耳侧到脖颈有厚厚的蓝色鳞片；　在水中看着有一层淡淡的反光，手脚皆有锋利的指甲，深碧色的眼珠。
　　毫无疑问和那晚的怪物是一个种类，那边的人鱼摆动着鱼尾在水中找寻活物，他刚刚盯住的活物逃跑了，随即快速的在水中游动，注意到了原非，一下就窜了过来，长大了嘴巴。
　　原非骨刀一挥，但水中着力点不够，挥出去的骨刀划入的伤口很浅。
　　“咂！”
　　受伤人鱼怪叫一声，他快速的游动，用手中的锋利的爪子要把原非撕碎。
　　在水中原非坚持不了多久，他索性直接朝人鱼迎上去，两相靠近，人鱼用四只手死死的抓住他，手指指甲锋利的扎进原非的后背，刺破了皮肉。
　　咕噜噜的水流晃动，原非一手按住人鱼的头颅，拿着骨刀的手把骨刀“唰”的刺进人鱼的后脑与脖颈的相连处。
　　背后缠紧的四肢绷紧挣扎了一下，锋利的指甲更是用力狠狠的戳进。
　　窒息和疼痛仿佛在原非骨髓深处蔓延开，原非最后用力把骨刀狠狠拔了出，伴随着喷出的一泼暗红的血在水中均匀开。
　　人鱼的身体重重的坠落到了湖底。
　　原非猛的钻出水面，窒息感消失，空气流进肺部，他重重的咳嗽了两下，擦去脸上的水珠，抬眼看去，在湖中的人还在水中挣扎，水面暗红一片，零零散散飘散着一些残肢。
　　然而，真正的危险来了——因为所有人都都上不来时的岸了。
　　原非大口的喘着气，瞳孔倒映出岸边的一切。
　　几百条的人鱼全都整齐划一的浮在岸边的位置，他们阻止了所有人回到岸边的可能，原非的视线定在了他们之中的一条人鱼——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在几百条人鱼中凸显了出来，是昨晚的那个东西。
　　他仿佛是人鱼的领导者，他的鱼尾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尾尖处却是匀开一些鲜红的颜色，他发出难听的笑声，碧色的眼珠左右移动，猛的定格在原非的后方。
　　顺着他的目光，原非转头，是岐。
　　岐抓着已经昏过去的祭司和猛犸：“回不去，只能往前走。”
　　原非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道：“我觉得他好像对你很有兴趣，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岐也察觉到了那条人鱼的视线，挂着水珠的浓黑的眉动了一下，声音听着很不高兴：“他很饥渴，想和我交配。”
　　“不同物种也可以？”原非正色道，完全没看到岐脸上的气压低了下去。
　　“不过，他顶着我的一张脸着实难看，如果不是种族的不同，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我的兄弟了。”
　　岐：“我只想和你交配，不管你什么样子。”
　　突如其来的表白。
　　原非：“……”
　　已经习惯时不时求偶表白的岐一脸淡然：“他的样子奇怪，你看，他周围的，脸几乎都长的一样。”
　　确实是，除了那条人鱼，基本别的脸都长的一样，不同的在于尾巴的各种颜色，然而，现在最重要的却是他们怎么逃出去。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和他们拼杀，回到岸边，另一个就像你说的只能朝前走，去祭司他们所说的真正的祭司之地，但后者大概率上他们会追上过来，而且我们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是个问题，和生活在水中的他们相比，我们只有上了陆地才有优势，不然攻击只会直线下降。”
　　原非分析了一下局势，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最糟糕的是，那条人鱼似乎很……”原非斟酌了一下用词：“很喜欢你，别人可以浑水摸鱼逃跑，你显然是不行。”
　　岐不说话。
　　原非拿着骨刀慢悠悠道：“不如，你和他……”
　　“不行！”岐像是知道了原非要说什么，他蛮横的拒绝，脸色难看的很：“我只和你睡”觉。
　　“行了，我知道了。”原非岔开他的话：“开个玩笑而已，他们马上要进行下一轮的攻击了。”原非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祭司和猛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