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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主全都性转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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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记得自己头一回从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后背,仿佛被人用七寸铁钉慢慢捶打进最柔嫩的心尖般痛苦不已。伺候的下人将这事告与了他的父母,父母问他梦见了什么……

    “梦见有只凤凰儿飞进我的掌心,又扑翅飞走了。”年幼的他说。

    父母大喜过望,概因龙凤入梦总是个好兆头,特意托人请来了钦天监的监正,叫他给自家嫡子相相命。须发皆白的监正一见他便屈膝跪下,口中道他命盘大贵,乃是百年一出的凤命,来日必将高居万人之上、翱翔于九天之下。

    其时前朝正动荡不安,他那颇有野心的父亲便放出了这消息,借此之名大肆敛兵……

    往事历历在目,殷凤想来仍旧有些感慨。当初尚且有人疑心他殷家故弄玄虚,编造了这一说辞,等他登基为帝、一统天下后,便都改口奉承这是天命所归、早有预兆。

    天命所归?或许罢。

    但那只时常入梦的凤凰儿带给他的不只是大富大贵的命格,还有一整宿一整宿的彻夜难眠。眼见着对方从掌心飞走的痛苦那么强烈,为了不再遭罪,他宁肯少睡几个时辰。

    可若许久不曾梦见了,殷凤又觉得怅然若失,像是命定合该与他相遇的人迟迟不来,让他等得心浮气躁、渐生绝望。

    他不想做个暴君。殷凤心想,许是该再见它一回了。

    月光如水,皇帝和衣而卧,将尽破晓时方才浅浅睡去。他梦见自己依旧是七八岁的模样,那只翅羽好看得像是织锦的凤凰儿还是照旧撞进了他的手心。

    它马上就要飞走了……殷凤告诉自己。

    可不知是这晚来的凤凰儿年纪太小,还不会熟练地振翅翱翔,还是它有意慢了一息,等了等追上来的孩童。当殷凤像以往一样明知无益,还是伸手去捕捉对方时,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划过了对方的翅羽。

    一片初生的短羽翩然坠地,映在他惊错的眼中,像是划破夜幕的流星。

 70、宠冠六宫04

    偌大的寝宫之中; 只有殷凤一人端坐在案旁。他的左手侧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右侧则摆着一方端砚; 砚心的墨汁干涸已久,多时未曾浸沾了。

    皇帝是个勤勉有为的; 散朝后常在御书房披览奏折,即便入夜之后移驾寝宫,也多半要让随侍的宫人捧上奏折,一并带来。通常披览至戌时三刻就该歇了,继而传人侍寝,可今日都将将到了亥时,也不曾听皇帝吩咐一声。

    “陛下?”近侍躬身立在一旁; 过了许久才壮起胆子低声问了一句。

    半晌没听到应声; 近侍心中一紧,碎步上前,凑近桌案,复又问道:“陛下?可是要歇了?”

    他略提高了些音量; 话一出口; 方才发觉皇帝单手支颐,却并非是在闭目深思,似乎是……睡着了。

    再闭嘴已然来不及,近侍眼见着皇帝缓缓睁开眼,双眼之中寒光乍现,好似冬日碎冰掉进了衣领里,让他的双腿一软; 立刻跪下:“陛下恕罪,奴婢错了。”

    殷凤放下左手,揉了揉微微发麻的手腕,淡然道:“起来罢。”

    他将桌案上散落的奏折都叠好,看见紫毫笔笔尖的墨汁已然凝结成了一块,不由皱紧了眉头:“如今是几时了?”

    近侍谦敬道:“回陛下,已是亥时一刻了。”

    “该歇了。”殷凤自言自语。他也知晓自己平日批阅折子约莫何时能批完,按说批完后便该歇下了,可今日他却靠着桌案支腮睡着了。若不是近侍上前,惊扰了他的浅眠,还不知会睡到何时。

    身子疲惫到了这样的地步,偏生想要入睡时睡意全无。待得他在御床上躺下,恐怕又要睁眼空等到天明。

    殷凤早已习惯了,吩咐近侍端水洗漱,只当先前的事不曾发生过。

    “陛下……可要传人侍寝?”近侍犹豫着问道。

    殷凤瞥了他一眼:“传谁?”

    近侍觉得前几日从苏德妃的贴身宫女那处收的银子分外烫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道:“按规矩今日该是苏德妃侍寝。”

    到了四妃这一品阶,每旬都有一日得以侍寝,可具体的日子还是要由敬事房安排。得势的妃子便能打通关系,收买皇帝身边的近侍,方便挑个好日子。

    可这段时日皇帝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冰冷的目光时常能叫人胆寒,近侍暗中焦急,眼见着一旬将过,总得将人排上。

    “德妃?”殷凤挑了挑眉。德妃的兄长是当年助他起事的功勋旧故,德妃仗着兄长朝中势大,性子骄纵跋扈,在后宫折腾得起劲,他也略有耳闻。他正需要好好歇息,传了她来,只怕要将寝宫闹得不得清净。

    近侍结巴道:“正……正是。”

    殷凤道:“莫传她。”

    “那依陛下的意思?”

    宫中有四妃九嫔,往下还有一众婕妤、美人,俱录在名册中,制成木牌,可供皇帝翻揭。近侍正要转身去取来盛着木牌的托盘,便听皇帝道:“拿储秀宫的名册来。”

    近侍脚下一顿,疑心自己听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说的可是储秀宫……?”储秀宫中住着的都是采女,其间许多人入宫后一直没有品阶,做着是实则是与下等宫人差不多的活计。但凡家中有些根基的,都会在自家姑娘进宫后上下打点,争取早日离了储秀宫,因着在储秀宫几乎没有一览龙颜的机会。

    殷凤见他面色惊疑,淡然道:“怎的?没有储秀宫的名册?”

    有是有的,可不曾在寝宫备着,还得去敬事房翻找。近侍心中想着不知皇帝好端端的怎突然想起了储秀宫,给自个儿平添了一桩苦差事,嘴上应道:“奴婢这就去取。”

    待近侍将厚厚一卷名册抱来,殷凤已换下了上朝时穿着的皇袍,随意着了件暗紫色滚边云龙纹内衫,外罩了件大氅,跨坐在床头,随意束起了散发。

    “陛下,储秀宫的名册都在这里。”近侍捧上名册道。

    殷凤淡淡应了一声,取过名册,缓缓打开。

    卷册上密密麻麻列着采女的名姓、故里,足有数百人之众。殷凤本就批阅了一晚奏折,再看到如许多的墨字,额角开始隐隐作痛,他何苦给自己找麻烦来着?

    殷凤闭上眼,正要放下名册,忽的想起了不久前见过的一个身影,尤其是对方的神情。在他面不改色地吩咐起驾时,对方忽的瞪大了双眼,好似觉着他这般做法不可思议一样。那双眼本就大,瞪得滚圆时便让他想起了某种鸟儿,颇有些……趣儿。

    他又扫了眼名册,窥见了一行字。

    碧梧,闵氏,南疆合浦人……

    殷凤手指一僵,将那名册向上一托,指尖正巧落在了最上端的两个墨字上。

    这名字,倒有些意思。他依稀记得前些时候南疆小国来了个使团,似乎将一位族长的子辈送进了宫中,应当便是此人了。取了这么个名字,是南疆有意讨他欢喜,还是有什么旁的缘故?

    “传这人罢。”殷凤将名册递与近侍。

    近侍仔细瞧了瞧,暗自“嚯”了一声。这名儿可讨巧,难不成那位连面儿都还没见过的主,当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

    宜青趴在木床上,无趣地掰着手指数数。自打上次在御花园一无所获后,已经过去了十二天,莫说再找机会接近皇帝,他连偷溜出尚衣局也没能成功。临近年关,宫中那些个妃嫔的衣裳越做越厚,他们每日要干的活儿也越来越多,几乎都不得闲。

    他在数着手指,清渠也是一脸了无生趣地趴在床头,与他对望着,唉声叹气道:“你说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挨到头啊。”

    “快了吧。”宜青道。等到开春,衣裳也就薄了,绞干也再不用费上半天工夫了。

    清渠翻了个身,嘟哝道:“你倒是想得美。依我看啊,苦日子还有得熬一一”

    笃笃笃。

    木门被敲得簌簌发抖,来人似乎急得很,不住地敲打着门框。

    “谁啊一一”清渠大声埋怨道,“敲敲敲,不怕把门敲破了么!”

    这都过了亥时了,各处宫门早已落钥,能找上他们的除了同住在尚衣局西厢的难兄难弟,也没旁人了。清渠没好气地应完,随手拽起外衫披在身上,蹬上鞋履朝门边走去。

    宜青起初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清渠骂咧咧的碎嘴,才撑着双手直起身,转头看去:“怎了?”

    “您、您怎么来了?”清渠讶然,站在门外的赫然是常跟在皇帝身边的近侍。他从前远远见过两回,便将这权势颇大的人的样貌记在了心底。

    近侍听得屋中响动,知晓这屋中住着两人,便清了清嗓子道:“名唤碧梧的是哪个?”

    “是我。”宜青披衣下床,走到门边,好奇地觑了来人一眼。他认不出这人的身份,但看清渠的模样,似乎是尊贵得很。

    近侍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仰头道:“跟咱家走吧。”

    宜青道:“去……哪儿?”

    近侍忙活了小半宿,先是从寝宫赶到了储秀宫,到了那厢才知道这倒霉催的上月得罪了人,被打发到了尚衣局。他只得又穿过了半个宫城,来尚衣局寻人,如今还喘着细气呢。要不是这人是皇帝亲自点的,日后说不得能大富大贵,他早就劈头盖脸骂上一顿了。

    “去哪儿?”近侍冷着脸道,“呵。”

    “别傻。”清渠拉了拉宜青的衣袖,贴着他耳边小声道,“这是皇上身边的钱公公!”

    “皇一一”

    宜青诧异地喊了一声,就被清渠捂着嘴挡了回去。清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想见皇上么,这约莫就是机会了。快讨好讨好钱公公,他若是在皇帝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岂不是美哉。”

    宜青纠结地拧起眉头,顿了顿道:“有劳公公带路。”

    清渠:“……”

    宜青老实地跟在近侍身后,穿过长长的宫道。夜间的宫道与白日不同,看着格外幽深冷寂,只有宫灯在旁照着,灯光昏暗不明。

    他心中害怕,离那近侍靠得更近了一些。

    “咱家同你说,你可真是撞了大运了。”近侍倨傲道,“若不是陛下赶巧了要看那储秀宫的名册,你又取了个好名儿,哪能轮到你侍寝呢?”

    “嗯……”宜青看着宫墙上交错的黑影,点了点头。

    “这侍寝有许多规矩,在储秀宫中都学过罢?若是……”

    宜青脚下一顿,震惊道:“你说什么?”

    近侍转过头,面色不善地横了他一眼:“咱家说,侍寝的时候有许多规矩,你若是忘了、惹恼了陛下,可没人能帮你。”

    侍寝?!

    他在尚衣局不过待了十几天,怎么就突然换了个好似18x的剧本啊?

 71、宠冠六宫05

    第5章

    侍寝之前需要沐浴、熏香; 再换上敬事房备着的绸缎内衫,罩上密不透光的黑色长袍; 随着近侍走到寝宫。所幸敬事房离寝宫所在并不算远,否则数九寒天之中非得将人冻得失去知觉。

    饶是如此; 宜青随着那近侍一番折腾,好不容易走到寝宫宫门前时,已打响了子时一刻的钟。

    “公公。”宜青攥着长袍的领口,小声道。

    近侍以为他露怯了,道:“还等什么呢?进去罢。”

    宜青面露难色:“这都子时了,皇上该是睡下了罢?不若……”

    “不若什么?你还要让陛下等你不成?”近侍自然不会将皇帝总是失眠这档子事吐露出去,只低声催促道; “快些; 别磨蹭了。”

    近侍拖长了嗓子通禀一声,寝宫中静默片刻,传出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宜青吹了一路冷风都没打颤,听到这声音却是抖了一抖。他站在门前不想挪步; 那近侍却伸手将他的衣袖一拽; 毫不留情地将他推进了门中,随后从外关上了寝宫大门。

    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头,朝寝宫中看了过去。桌案边、御床上都没见着人影,不知……

    “过来。”

    宜青吓了一跳,转头才发觉这声音从寝宫的角落传来,那处摆了张龙凤呈祥的屏风,屏风上隐约印着个淡色的影子。看那影子的动作; 似乎在……脱衣?

    他不由更紧张了。不为别的,就为他见到对方第一面时,对方就将那个可怜的胡商整治得面无人色。

    宜青放轻了脚步,慢吞吞地绕过了屏风。他原以为那人即便在屏风后边,也该隔着些距离,没成想他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带得他朝对方的怀中扑了过去。

    殷凤只想着将他拉到身前好生看看,不曾料到对方居然也学了后宫之中那投怀送抱的一套。要将人反手推出去简单得很,可他没有这么做,右手顺势搭上对方的腰侧,把人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埋、埋胸……

    宜青被结实的胸肌撞晕了头,半晌才艰难地撑着对方的胸口,扬起了脸。殷凤恰好也低垂了眼,想看清撞进自己怀中的小玩意儿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么巧?

    殷凤看见这张眼熟的面孔,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阴谋算计。故意在献宝时做出些出挑的动作引他注意,又打通了关系,在他点了储秀宫宫人时偷梁换柱……不过这样貌,也忒的可怜了。

    殷凤原先还想着得好好查查这人的来历,看清对方通红的鼻尖时,便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继而心思都放在了对方的样貌上。

    双眉细细长长,像初春的柳叶般舒展开来,鼻子和双唇都小小个儿的,没张开似的点在脸上,唯有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格外大。

    “碧梧,嗯?”

    宜青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尖。

    殷凤好笑道:“你这名字不错,却是取错了。”殷凤望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心道他果然没记错,这模样便像只鸟儿。不过不是他梦中那总拖着绚丽尾羽、浑身纹彩的凤凰,是只灰头土脸的小麻雀。

    他在望着宜青的时候,宜青也在打量着他。奇怪得很,他没见到对方时,总觉得对方该是个威严又凶狠的人,可离得近了,好似也没那般可怖了。

    “怎的取错了?”宜青道。

    他问的平静,奈何刚才结结实实地撞了一撞,话间不自觉带上了鼻音,听着倒像是为这话感到委屈。

    殷凤自然不会将心中想法说出来,面色不变道:“朕说错了,便是错了。”

    若是后宫妃嫔见到了他这副模样,定然会被吓得花容失色。在她们心中,皇帝就像块捂不热的冰块,贴得近一些都生怕被黏下了血肉,更别提经久不散的丝丝寒气了。不去招惹他时,他的神色永远是淡淡的,仿佛所有的搔首弄姿都不会被看进眼里。可在他面前扮柔弱、装委屈,或是想用些下乘伎俩,无异于死路一条。

    宜青在尚衣局待着的时候,也想着法儿打听了些宫中的消息,知道了皇帝不是个心软的主。他不敢与对方争辩,只好道:“那便取错了吧。”

    呵?还与他摆上谱了?

    殷凤会错了意,但怪在心中却没生出一丝怒火,连先前久侯不见人影时的烦躁感都消退了不少。他松开双手,拍了拍床沿,示意对方坐到自己身边。

    宜青离了他的怀抱,才看清这屏风后竟是又摆了一张床。不如外头那张奢侈,但看皇帝的神情,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御床”。

    他想了想,提着衣袍下摆上前几步。

    “衣服脱了。”殷凤道。

    宜青蓦地转过头,满眼惊错。拍一拍床沿的意思难道不是让他找个地方坐下吗?只是坐下,为什么要脱衣服?

    他不由想起了在敬事房沐浴更衣时,听那里头的宫人絮絮叨叨说着:“这内衫呢,是用江南上贡的蚕丝织成的,宫里的娘娘们都没几件……用这料子,是因着它轻软柔滑,只消一扯带子便能解开……”

    殷凤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见那双眼睛中的惊疑之色慢慢退去,变作了种他常见到、此前却只觉得厌烦的神色。这小麻雀脑瓜里都想了些什么?

    “外袍,脱了。”殷凤缓缓道,“沾了寒气,莫带到床上。”

    宜青愣了愣道:“哦。”原来是让他脱外袍,他还以为……不过想起了敬事房宫人的话,他也就想起了自己今晚是被翻了牌子来侍寝的,既然是侍寝,脱个麻溜也是早晚的事。

    这么一想,他才消了红肿的鼻尖又染上了暧昧的颜色。

    他小心地脱下了外袍,抱着外袍起身,小步快走,将它挂在了屏风上。殷凤的视线跟着转了一转,终是落回了床边,但他若没记错,对方坐回来的位子可不是他先前指的那一个。

    旁人都巴不得能离他更近一些,这人却偷偷坐得远了?

    皇帝自然可以勒令他挨着自己坐回来,可那样便不得趣了。于是殷凤略一思索,开口道:“学过按摩不曾?”

    宜青如实应道:“没学过。”

    殷凤不在意道:“不妨。神庭穴总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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