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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搭在他面前，并不是想象中的陈述。白落盯着这只手，没了先前的紧张。手骨架纤细修长，指头圆润而精致。说实在的，这只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男人的手，反而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
　　　　“相比我的述说，我相信眼睛与耳朵更能直白给予答案。”
　　　　感受答案吗？白落垂下眼睛，将手放入他的手心。刚准备起身，路兮微微一用力，顺势把他提起来。
　　　　白落目瞪口呆，心里排满‘卧槽’两个字！特么太凶残了，居然就这么被提起来了！！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还可以拒绝吗？
　　　　……

　　☆、第17章　作死第十七式

“抱歉，刚才没顾忌到你的感受。你体内的神力无法带出神殿，我不想你有太大的落差。你能理解吗？”
　　　　白落一愣，这是为了他刚刚吐槽道歉吗？所以，路兮只是担心他心理落差很大，所以才给他特殊的礼待。听起来，还是很贴心很温柔的。但是……
　　　　大大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手心很温暖，温度一点点侵入他的皮肤。哪怕嘴里正在说着道歉的话，握住他的手上却没松半分，霸道得不行。
　　　　路兮半垂眼睛，淡淡道：“圣光能将神力留在体内，如果你有需要……”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白落连忙出声打断。
　　　　神力带出神殿这事，白落是准备连米修他们都要瞒下来，更别说任务对象路兮了。现在他们都认为神力不能带出神殿，对他反而会放松警惕。他可没把握真的能打赢路兮、将封印他，这事说起来还算一张底牌。
　　　　路兮有些诧异，点了点头，“陛下，应该还没好好逛过神域。想去哪里？平民区？还是贵族区？”
　　　　“我都不想去，去奴隶区行吗？”
　　　　路兮摇摇头，“奴隶区不适合现在去。”
　　　　眼前的路兮优雅得很难让人置信他曾经出身在奴隶区，白落也差点忘记了。他猛拍脑门，要是路兮真去了恐怕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吧。
　　　　他干笑两声：“你定就好，反正我都没去过。”
　　　　路兮握住他的手，浅浅一笑，温柔的视线一望不到底。一时间，白落又犯病了，胸膛鼓起诡异的震动、一阵一阵的。他仓促地转过头，握住他的手改为十指相扣。心脉相连，两颗心同步地跳跃，一下一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白落愣在原地安静地聆听。
　　　　“陛下，要坐飞骑吗？”路兮突地扶住他的腰。
　　　　腰间的炙热，白落回过头来，一只飞龙猝不防及映入眼底。它慵懒地爬在阳台上，透着落地窗张开巨大的翅膀。通体雪白发亮，高傲地扬起头颅，充满生机与蓬勃。
　　　　飞龙性子高傲，从不会臣服于谁，生性自由不羁。正因为这样的性子，它们被神族认为邪恶。神域不需要叛逆者，他们需要的是顺从。哪怕他们是走在错误的道理上，他们也会固执地维护所谓的制度。
　　　　“飞龙？要坐，当然要坐！这可比天马威风多了！我还以为在神域里见不到飞龙了。”白落惊奇地上前两步。突然又转了一个调，笑道：“没想到，圣洁的路兮殿下，居然会选邪恶的飞龙做飞骑。我还以为你会像米修一样选个圣洁的天马呢。”
　　　　路兮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很淡又转眼消逝，“你真这么认为？”
　　　　千年以后，白落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路兮也许从未想过要瞒他，甚至从一开始言语中便在透露真相。只是他被忽略了，私以为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白落笑道：“那当然，连米修都选了天马，你没理由不选。”
　　　　路兮笑了笑，扶着他的腰抱上飞龙。飞龙的体型要比天马魁梧，足有两个人的身高。虽说被另外一个男人抱上去很诡异，但白落这小胳膊小腿肯定是爬不上去的。
　　　　倒是路兮抚上羽翼，以此为支点纵身一跃稳稳坐上。那个动作叫一个优雅流畅，连衣摆都不见一丝凌乱。温暖的身躯猛地贴上白落的后背，坚硬又饱含力量，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笼罩下来。白落不动声响往前挪了挪，他没别的意思。所谓两虎相遇必有一争，他只是为了避免摩擦。
　　　　“好了吗？”
　　　　不知为何，白落总觉得这个声音带着一点笑意。但他还来不及深思，便脱口道：“好了。”
　　　　话还没落音，巨大的翅膀缓缓煽动，一旁窗口的书‘哗哗’地迅速翻页。强大的气流迎面扑来，猛地飞跃至空中。刚刚挪上去的空隙又滑落回来，紧贴炙热的胸膛。
　　　　白落毕竟是第一次坐，这又不是驾着铁盒子的飞机，小脸吓得惨白紧抓路兮的手。路兮顺势搂住他的腰，白落的腰很细，单手搂住还留下几分空余，另一只手则与白落十指相扣。
　　　　蔚蓝的天空，厚厚的白云将明媚阳光紧紧覆盖住，只露出星星点点洒落在身上。既温暖又舒服，满是惬意与畅快。
　　　　在神域，飞龙是路兮的标志。以前倒是有一些贵族因买不起昂贵的天马，选用飞龙做飞骑。但自从路兮选用飞骑后，这些贵族乘坐飞龙也变相成了亵渎。就此后，飞龙便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专属路兮。
　　　　飞龙体型比天马大，当它飞过天空时，随之是浓浓的黑影。众人期待地扬起头颅，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路兮殿下。答案他们没有让他们失望，却又给他们绝望。路兮殿下还像往日一样美丽，不，比往日更美。
　　　　只是，为什么一向高不可攀的路兮殿下怀里会有一个少女？她红发飞舞，尽管胸前一马平川，但胜在面容精美魁丽、身躯修长而秀致，再加上妍丽雪白肌肤，怎么看也像一个贵族少女。两人紧紧相贴，咋一眼看过去好似忘情的亲吻。
　　　　路兮长年带着手套，甚少会取下来。有人说这是洁癖，也有人说这是贞洁的象征。不管怎么说，上万年来，路兮从没有什么流言蜚语，更从未与一个人有过多的接触。与谁都保持一定距离，温文不失礼节。
　　　　但现在，他取下了手套与少女十指相扣，还光明正大地将她拥进怀里乘着飞骑在神域里翱翔。这代表什么？路兮要结婚了！他有未婚妻了！这一天，无数的人在哭泣，嚷嚷着这是幻觉、这是造谣。然而，整个神域都见证了他们的相拥、亲吻。
　　　　此时的白落大概不知道，飞骑在神域不单单只象征身份，还象征着爱情。搁在现代来说，求婚首先要买一枚钻戒。而在神域里，飞骑的作用就等同于那枚钻戒，是贵族间求婚的信物。
　　　　现代求婚会很直白的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但贵族们会比较含蓄、腼腆，他们只会问：‘你愿意坐我的飞骑吗？’
　　　　如果对方愿意，求婚成功。两人从此是未婚夫妻，在飞骑身上系上精神纽扣，代表天长地久、不离不弃。只差一步，两个人便可以结为夫妻了。
　　　　在白落闭关之前，神域作风是严谨的，极度强调对婚姻的忠诚。故而，神典明文规定，一旦双方结为夫妻，他们的灵魂将永远绑定，至死忠贞。如果有一方出轨了，那么他的灵魂将生不如死，日复一日。
　　　　现在的神域虽然有些糜烂，但这个神典却依然没变……

　　☆、第18章　作死第十八式

清新的阳光暖暖洒落大地，沐浴世间万物，仿佛天地之间都蒙上了一层银色，亮闪闪。较之相比，璀丽的万俟宫殿也失色几分，黯然绽出淡淡的光芒。
　　　　万俟宫殿漫长的通道立着一道道宫门，这些宫门象征着阶级、权利，而两旁威严的侍卫寓意着巩固。一名灰袍男子站在最外宫门，衣袍絮乱足可以看出他的匆忙，“我有要事禀报，麻烦通报一声。”
　　　　两旁侍卫摇摇头，“殿下现在不方便见客，还大人请稍等片刻。”
　　　　灰袍男子微微一愣，当即明了各种寓意。他从衣袍里拿出一份信恭敬地递上去，“既然如此，那麻烦请把这封信交给领事大人。”
　　　　侍卫接过信件，细致检查一番，待无异样才通过宫门一层层往上递，辗转送到领事手里。领事漫不经心地打开信封，哪料一眼过后，大惊失色，带着信件慌忙通过最后一扇宫门。
　　　　空旷的大殿，天花板上吊着精美的水晶灯，四周的墙壁挂着一幅幅人物画像。这些画像便是万俟家族历来的骄傲，有族长、圣君、圣子等历史铭记的人物。画像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凝视一般，要是旁人第一次基本上都会吓一跳，但领事已经来过太多次，早已习以为常了。
　　　　脚步越来越快，踏在金灿灿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他站在寝宫门前，没有侍卫只有紧闭的大门。门后传出的陆陆续续的呻…吟声，一段一段的缠绵又动听。少年的声音酥骨娇嫩，沉醉在痛快与极乐中，兴奋地哭喊带着激动的颤抖。
　　　　很快里面传出更大更煽情的呻…吟，大声的娇喘，一遍一遍呼喊殿下。彼时，正是最激情高…潮的时刻。要是往日，领事绝没有胆子站在门外，但今时实在太过特殊了。他跪在晶莹剔透的地板上，恭敬地垂下头，清晰大声吐出每一个字：“殿下，内线传来消息，神王白洛已出宫殿。”
　　　　突地，呻…吟声断了，改为细细的哭啼声以及哀求的挽留。奢华的黄金宫门徐徐打开，凌乱的床铺包裹着一名纤细的红发少年。他泪眼汪汪，绯红的脸透着不寻常的苍白。咋一眼看过去，倒是与神王白洛有几分相似。
　　　　万俟临也随手披了一件白色外套，袒露出精壮的胸膛。白发垂在胸前，衬托净白的肌肤许些亮丽。成年的万俟临也，身躯高大强壮，每一块肌肉看上去充满力量。长年修炼圣冥，精美的面容如一把利剑，魁丽得诛心。他挥了挥手，红发少年脸色‘唰’地一白，裹着床单仓忙地跑出寝宫。
　　　　诺大的寝宫，此时只剩下两个人，领事恭顺地将信封递了上去。万俟临也伸手接过，瘦长的手指搭在信封上。他的手很瘦，但每一根手指都透着精细。他快速扫过信，每多看一分脸上便多一分阴沉。
　　　　冰冷的空气带着浓浓的杀气，领事垂下头，额间不经意划过汗水。忽地，‘噗’地一声，绚丽的火焰将信件烧成灰烬，不留一点痕迹。
　　　　路兮，这个小奴隶居然下手了！他才刚得到消息，就与白落订婚了！哼，订婚又如何？只要两个人还没结婚，算不得什么！
　　　　“传我命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他们完婚！”万俟临也的声音浑厚，听起来却有许些轻佻。声音渐渐扩散，传遍整个万俟宫殿。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虔诚地跪在了地上。
　　　　……
　　　　白落扶着墙，吐得七上八下，几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特么太刺激了，比过山车还要刺激！问题是过山车有保护措辞，而这个只有一堵肉墙。最令人羞耻的是，他吓得基本上整个人缠在路兮身上。特么娘们了！特么丢人了！他这一辈子再也不坐飞骑了了！哪怕是狂魅酷炫吊炸天。
　　　　路兮右手轻拍他的背，左手搂住他的腰，“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第一次坐飞骑反应会这么大。”
　　　　特么这句话是说他体质弱？说他像女人吗？要是别人说这样的话，白落铁定一拳挥过去，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但碰上气运之子路兮，白落温和地摆摆手，“我没事。只是一时没适应过来，等一会儿就好了。”
　　　　路兮笑了笑，将他顺带往怀里带了带，“这样，也许你会舒服一点。”
　　　　两具身体紧紧相贴，温度相互缠绕。之前，在飞骑上白落来不及计较那么多，这会只听见‘咚咚’的心跳声贯穿耳膜，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路兮的。他红了红老脸，突然觉得身体也不难受，轻推开路兮的怀抱，“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路兮微怔，松了手，低语‘嗯’了一下。修长的影子盖住了白落整个身躯，他不好意思地干咳几声。路兮抱他像抱女人似的，哪怕他神经再粗也会不好意思。再说，两个人只是兄弟，这种动作太暧昧了。
　　　　白落假装若无其事地环视四周，平民区不似贵族区的奢华，却也是一片欣欣向荣。暖色的小楼一栋栋竖立在两旁路边，不是很高但足有七八楼。简洁秀丽，怎么看也更像中产阶级的生活。与白落曾想象的狼藉与贫穷截然相反，甚至还多了一抹贵族区少见的温馨。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场大部分人双腿跪下，少部分衣着奢侈的人单腿跪下。双腿跪下的是平民，单腿跪下的则是贵族。
　　　　白落傻傻地愣住，难道这些人都认出他是神王了？可是不对呀，每一任的神王样貌都是神域的机密，凡与神王的人一律不得外泄。除此之外，他只溜出神殿一次，那一次不仅没被认出来，还被殴打得很惨。
　　　　很快，他发现这群人跪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人。路兮伸出一只手，四指齐并往上抬了抬，众人才起身。
　　　　路兮不是圣子、更不是圣君，从身份上来说只是一个莫等贵族。按理说，除了平民要行礼以外，贵族根本不用行礼。哪怕是平民也不用行跪拜礼。而现在路兮仅凭一个神之子的称号，就获得圣子乃至圣君的待遇。
　　　　在白落闭关二万年里，路兮在神域的威信早已超越圣君、直逼神王，势力更足以威胁神王。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路兮愿意，他随时可以推翻神王。他在神域的追随者，不知不觉已经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而这个数字足够撼动一切。
　　　　然而，现在的白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第19章　作死第十九式

众人起身单手斜放在胸前，垂下头站在道路两边，让出一条笔直的大道。喧闹的平民区，彼时只剩下寂静，这是绝对的敬重与崇拜。这个景象恐怕神王出行，也不能做到如此的自发恭敬。
　　　　路兮握住白落的手，轻语道，“不用太紧张，像往日一样就行了。”
　　　　白落回神点点头，凑到他耳边说，“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不自在。”
　　　　路兮微楞，笑了笑，“把另一只手给我。”
　　　　白落有些困惑，但还是把另外一只手放在他手心里。路兮握住他的双手，浅浅一笑。刹那间，绚丽的圣光从他周身绽放，万丈光芒掩盖了一切。一时间所有的事物都消逝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以及白茫茫的圣光。
　　　　眼波流转，那是浅浅的笑意。路兮握住他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这样会不会自在一点？”
　　　　wtf？
　　　　女人与男人的差别，大致到了这个时候最能体现出来。如果是女人，这样的绚丽浪漫、恰到好处的气氛，真是想不动心都难。而男人往往不在意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们更注重力量。
　　　　白落吓得脸色惨白，路兮所释放的圣光比神殿里的圣光更为炙亮，面色轻松得易如反掌。如果这就是路兮的实力，那么他的实力极有可能已经超过神殿神力。那白落多年闭关所得到的神力还能打败他？
　　　　“怎么了？不舒服吗？”声音很温柔，不禁让人心颤。
　　　　白落摇摇头，胡扯地大笑，“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第二次。”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路兮顿了顿，“我们先离开这里，这个法术不能持续很久。”
　　　　不能持续很久？白落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路兮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不然，这个任务真的玩不下去了。路兮的气运、天赋已经这么逆天，如果他有外挂都赶不上……还是早收拾东西、早打包回家，争取一个体面的理由。
　　　　两人携手上前，彼此紧握对方的手，永不分离。很多年后，白落回忆起这一幕。他猛然发现，也许正是这一幕，才让路兮不顾一切去做那些事、说那样的话：“从我握住你的手开始，我便不会再松手。哪怕死亡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你。”
　　　　圣光渐渐减弱，抽离虚幻的世界，呈现出两道修长的身影。两人分别披着白色的外袍，挡住了容颜，不紧不慢走在人群中。圣光的消逝，平民区又回到了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仿佛路兮的到来是一场幻觉。
　　　　白落拉了拉外袍，“呼，这样舒服多了。”
　　　　“想去黑市吗？”
　　　　黑市？白落歪了歪头。别怪他白目，长年不出神殿，所得到的消息基本上来源于别人口中。黑市这一词，还是二万年前从梅索口中得知一二。简而言之，这地方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魔域，里面卖的所有东西都是来自于魔域。
　　　　居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游离在神魔两族之间，而这部分人往往是天赋很差的神族，通过学习黑魔法得到了强大力量。身上蕴含着术法、黑魔法两种力量，导致他们既不是神族也不是魔族。
　　　　邪恶、肮脏，这是梅索对这个地方的评语。白落也奇怪，既然这么嫌弃这个地方，为什么它还能安然存在神域。梅索却告诉他，这是为了体现神明的大度与包容。
　　　　光明属于神明，黑暗属于自然。传说世界之初一片黑暗，是神明赐予了光明带走了黑暗。又盖因黑暗来源于自然，不断吞噬光明。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白天与黑夜。故而，术法是神明赐予，黑魔法是自然之力。
　　　　这么听起来，黑魔法怎么也不像邪恶的东西。但是梅索坚持，它是污秽、肮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