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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菩提）航（老祖）抬起头来，仍是同他一样的冷淡表情，一双眼却渐渐红了，陆云舒听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父……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陆云舒莫明，眼中露出疑惑。
　　少年轻咬嘴唇，语气挣扎，“双塔说，说被役仙索打过的人，会魂飞魄散……如果真是那样，师父，在那之前我想回家。”
　　（突然背锅的双塔==）
　　陆云舒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少年坚强外表下有着一颗脆弱的心，只是先前掩饰着，因为受了重伤才表露一分出来罢？陆云舒不禁自问，难道他把少年收做弟子是做错了？少年明明对他有救命之恩的。
　　“说什么傻话。”陆云舒皱眉，他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你不在这儿好好的么。”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靠着有一缕魂魄才能复活，要是魂飞魄散了，那就没有来生了……师父，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吗？”
　　少年伸出手来，陆云舒握住，以防他从床上翻下来。随后对上那双专注的眼。
　　陆云舒知道少年生了一双猫似的眼，这双眼灵动清亮，所以即使少年面无表情，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漠。
　　在这样的目光对视下，陆云舒忽然有些坚持不下去，想要移开，却又强忍下来。“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一分钟深情对视完成！”系统道。
　　“好了。”尹航露出释然的一点笑意，“我相信师父。”
　　他翻找《连双珠》，那是他做寻找春。宫图任务时的其中一本。翻到第15页后，他把手收回，交叠在被子上，语气飘忽，双眼透过陆云舒似看向虚空，“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
　　啊呸……哪来的情诗，明明是艳词！
　　陆云舒眨了眨眼，回过味来，狭长的眼睛一眯，眸光凌厉，“王小锤！”
　　少年转过脸来，神色凄苦，“想当初在天罗门时，我和师父被关在一块，才逃出没多久便被那女子一击毙命……师父，对不起，我只是……”
　　陆云舒一窒，他跟少年生什么气？
　　“以后莫要再看那些东西，入我门下，当清心寡欲，遵守我凌云峰规定。过两日，为师带你选一把趁手的剑。你变强，灵宠才会变强，否则让它如何服你？”
　　*
　　夜里尹航数着系统的余额，负三十二万五千，不由长出一口气。
　　系统佩服起宿主的智力，在陆云舒的面前读那种句子相当于调戏了，竟然毫发无损，鞭子没白挨！
　　明天的任务是得到对方的礼物。陆云舒说过要送把剑给他，完成不在话下。
　　另一个任务嘛……说一些夸奖对方崇拜对方的话。
　　对现在的尹航来说，这种任务很容易。
　　“菩提老祖可在？”
　　听到陆云舒的声音，尹航的灵魂体翻坐起身，“唤本座做甚？”
　　“你到底有何目的？如果在下可以办到，但说无妨。”
　　尹航笑嘻嘻道：“本座又没要你命，不过是一缕意识寄存在你身上罢了，你不必紧张。有本座陪你，免你孤单还不好？”
　　陆云舒不悦道：“既然如此，你不该控制我右手做些不该做的事。”
　　他从没有想过去揉一揉少年的头。他师父没有过，他的父母没有过，那些久远的朋友亲人也从没有过这种亲密的动作。他自然也不可能有。
　　尹航想了想，他自从被役仙索捆过一次后好像没有利用菩提老祖的身份做些猥。琐的事情吧？
　　于是他用遗憾的语气道：“你徒弟收了那魔道妖女，害本座没了可心之人，本座暂时没有心思想快活。”
　　“没有便好，若有，便莫怪在下弃之不用了。”
　　尹航满不在乎，“弃就弃呗，又不是本座的右手！”说完猛地感觉陆云舒此话不是玩笑，他是真有可能废了右手，忙道：“别别别！那可就不完整了！”
　　“唉，不是本座说你！修行一事本就是顺应天则，这情爱欲。望乃是是人伦天理，有什么好避讳的？且你又不是没享受过，天罗门出来后你不也纾解了吗？”
　　一丝红晕飞速爬上陆云舒面颊，他不由自主想起客宿王大锤家时所做的事情，甚至还有他隐藏“证据”的被子……他确实违背了原则。
　　脑海中情不自禁回想起王小锤手持春。宫图被自己瞥见的东西……
　　陆云舒被说中心事，一向笃定的坚持有了松动迹象。
　　尹航仍在继续，“修道亦修心，剑道与情爱又不矛盾，有何避讳的？那喜欢双修的，不也有飞升的修士么？本座倒是欣赏你那弟子，坦率有情，你可得对他好一点……”
　　随口忽悠的尹航完全没想到，此时给陆云舒说的理，都是无意给自己下的套。
　　他翻了下好感度提示，刚刚还显示在负10，现在变成0，这是因为菩提老祖的关系。
　　白天他变成王小锤，好感度又会到30，一会上一会下，因此尹航并没怎么看陆云舒的好感度。
　　他看陆云舒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人生，自己也就躺下去，合上眼睛。
　　陆云舒忽然起身，从内室出来，去往王小锤的房间。
　　尹航冷不丁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坏了，他的灵魂体在陆云舒右手上，现在的王小锤就像尸体一样睡在床上，陆云舒肯定会发现的！那他岂不是要掉马甲了？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陆云舒来到门口，想起王小锤在擂台上受伤，靠在自己怀中，心里微软。他回凌云峰后发现肩膀处有粘上少年的血迹，怔了一怔，用术法净化了衣裳，脱下后放在一旁不再穿。
　　也许他应该对王小锤再温和一点。
　　陆云舒如此想到，伸手推门。
　　“等等等会儿！本座想起来一件有关你们上清派的秘密！有关琅寰室的玄眼宝录！”
　　作者有话要说：
　　艳词摘抄自某君王……忘了是哪个了


第46章　异己手高冷师父
　　陆云舒的到来让掌门很是惊奇。两人差个辈份，陆云舒又不是喜欢交际的，整天呆在凌云峰修炼，基本不和其他本门修士来往。
　　如果不是因为玉致的修为限制，某些高等级的丹药炼制不了，那汇元丹和冰炎融灵丹也不会找上陆云舒来炼。
　　陆云舒说明来意，掌门眼皮狠狠一跳。因为晏絮前来投靠所说的秘密，琅寰室他前些天也去过，怎么今天陆云舒会来和自己说要进琅寰室看看？
　　陆云舒也就是因为彤风长老被夺。权，才跟掌门说一声的，换了其他时候，他就直接进去了。
　　掌门问他去干什么，陆云舒也不避讳，直言他的分。身去取烈炎蜂时进过天罗门，那些魔道所筑祭坛也许能在琅寰室的玄眼宝录查到。
　　掌门这才上了心，他接受了晏絮给的九曲铃，据说集其九个能合成逆天法宝，正想办法到处搜集呢。如果这九曲铃和那九根柱子有关系……掌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玄眼宝录并没有说到魔道的诡异祭坛，对此尹航也有些无奈。
　　掌门目送陆云舒离开，手掌心黑雾凝实，成为一只巴掌大的金钟。
　　照晏絮所说，王小锤身上也有一样极品法宝。可他摆明是陆云舒罩着的人，且他一介掌门已经是化神期修士，没必要眼皮子浅到去抢一样收服结丹期修士的法器不是。
　　陆云舒回凌云峰遇见了丹修玉致，正抱着猫跟两个道童玩耍。
　　玉致见了心上人，不敢与那冷淡双眼对视，放了猫，取了只玉色圆瓶道：“这是师父调制的莲引。师父现在炼制丹药，便命我来了。”浅埋螓首，俏脸微红。她闻过味道，察觉出这药与旖旎方面的事情有关。只是看到重羲真人冷若冰霜的模样实在难以想像……
　　陆云舒接过，轻道谢谢，他指的不只这次，还有比试台上。
　　女子俏丽面孔绯红一片，这还是重羲真人第一次解释。是不是说明，真人的那颗冰冻的心终于因为自己的努力开始融化了呢？
　　玉致欲要和他多说两句，便见陆云舒皱眉。她养的灵猫又开始和黑颈仙鹤撕咬起来了，玉致连忙喝止，抱着那只通身全白的灵猫，与陆云舒告辞。
　　她心里也略烦忧，灵猫性子傲，她要不常带着它，灵猫就要发脾气不理她的。
　　陆云舒与那猫眼对上，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王小锤的眼睛。到底还是不同，灵猫的眼睛没有少年的倔强，少年也没有灵猫的高傲。
　　霓裳道长送来的莲引，据说可以探测他体内还有没有艳毒的痕迹。陆云舒吃下后，没有异常，是不是说明，菩提老祖其实已经给他解了毒呢？
　　*
　　经过差点掉马甲一事后，尹航迅速做了个决定。他意识到白天夜晚的互换实在危险，要是哪天陆云舒又想起夜里去见王小锤，他还不得暴露无遗。
　　他要做一个面冷心热，喜欢粘着师父的大腿挂件。粘到陆云舒看到他就烦，夜里也不会想见他的地步！
　　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这种奇怪的脑回路，大概也是尹航掉节操后带来的后遗症吧。
　　尹航在拔出一把剑后，对陆云舒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其中不乏溢美之词。
　　他木着脸说出这些话，在别人看来是有些怪异的，但陆云舒同样木着脸听着，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两个道童看着王小锤缠着主人练剑，看着王小锤请教主人如何引气入体，看着王小锤问主人如何训练灵宠，看着王小锤……
　　王小锤怎么能这么巴着主人呢？他们还从没见过主人这么亲和地教导弟子过！
　　哦对，主人以前没收过徒。
　　他们又看着王小锤为主人收拾房间（一桌子和冰床有什么收拾的？），看着王小锤为主人清扫丹炉（抢了我们的工作！），看着王小锤为主人整理衣物……
　　主人竟然同意让王小锤动他衣服？主人不是有轻微洁癖么？
　　两个道童皱着小脸问尹航，“王小锤你最近是怎么啦？怎么比我们还黏糊？”
　　尹航道：“我跟你们一样，崇拜师父，喜欢师父呀！”调皮眨眼。
　　陆云舒从丹房出来，好巧不巧只听见后面几字，他眸光微闪，不置一言。
　　教习过程仍然严肃，但练剑遇到危险，修炼有了进步，他看着王小锤充满信任的眼，右手蠢蠢欲动。
　　菩提老祖，你莫要控制我右手。
　　陆云舒心里暗道。但白天的菩提老祖从来不回应他。有时他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对的，想要揉揉徒弟的头，想要拍拍徒弟的肩……都是很正常的。
　　不正经的是菩提老祖。
　　所以他不用纠结。
　　直到某一天陆云舒发现了一件事，让他顿时看王小锤的眼光不同起来。
　　比试早已过去。严博简后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屏去了身上的臭气，直接挑战最后的胜利者。不过可惜，他输了。赢的是碧岫峰另一位丹修项英。
　　上清派的弟子们接下来要接受第二关，试炼。到后山由前辈们精心制作的关卡里，顺利通关。
　　所以严博简若想成为第一名，还有机会。另外，他还从晏絮那里知道了尹航法宝的用法，有机会自然要抢一抢的。
　　试炼时凝气期弟子也可以去，但尹航对试炼没有什么兴趣。这二十多天，他做任务越来越得心应手，余额已经变成了负十八万。心里头有点小兴奋。
　　不过最近几天总觉得陆云舒看他的目光有些凉嗖嗖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幻觉，因为每回他去看，陆云舒已经转开视线看别的去了。
　　这些天陆云舒明明对他温和很多。咦，莫非已经烦他了？他明明打着好学、敬仰的旗号在对待陆云舒的。
　　系统曾经说过，尹航用外挂困住女主角有可能会造成ＢＵＧ。
　　现在因为ＢＵＧ影响，小火车的屏弊作用已经失效，可尹航和系统都不知道。
　　某天夜里陆云舒看着自己右手上的灵魂体正是王小锤时，懵了一瞬。他合上眼状似入定，实则心里的想法疯狂翻涌。
　　陆云舒想，他是不是有了心魔产生幻觉了？
　　从六岁到十岁，他从被村里的人喊着小疯子到小怪物，都是拜右手所赐。他控制不住右手，右手总和他作对，他要吃饭右手就拍掉，他要灭火右手却纵火，有时他甚至被右手掐住脖子……
　　自从被师父带走，修炼法术半年右手便没了反抗，这段记忆尘封在识海深处，想不到有一天又被他重新翻了出来。
　　那这菩提老祖，是不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还是说因为自己的修炼，右手也有了意识？而他现在只是为自己的异常找了个理由，借以和自己隔离开来？
　　那王小锤呢？是由右手分离出来的一个存在？
　　陆云舒很快推翻最后一个猜想。
　　于是尹航进入凝气期第五层时，陆云舒说试炼开始了，你也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云舒和尹航练剑。
　　尹航的腰被暧昧地抚了一把。
　　尹航：＇瞪＇你干嘛？
　　陆云舒：＇无辜脸＇不是我动的手。
　　————————————————————————
　　有人问：左手也可以撸的呀，为什么要设定右手？
　　系统：因为大都是右撇子？
　　珠珠：＇深沉脸＇陆云舒右手握剑，手有薄茧。（喂
　　此处一系列可以延伸的小剧场……


第47章　异己手高冷师父
　　试！炼！
　　陆云舒你是故意折腾人吧？
　　不想去，偏让他去？
　　尹航查看好感度，菩提老祖都有10了，他王小锤竟然从30掉到和菩提老祖一样的10了？！这分数，果然是这段时间他太黏着人的缘故吧？
　　可惜尹航先前也没表露过对陆云舒的决定有什么不满，他既然拜入陆云舒座下，自然万事要以师父吩咐为第一。而且，实战可以快速提升自身修为，他身上有陆云舒打上的印记，应该也没有生命危险。
　　陆云舒不管少年心中想什么，他的目的是搜索少年的记忆，看看菩提老祖和少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搜魂对人有太重的影响，陆云舒不太想用。醉梦犀的一项攻击会造成双方记忆共享的副作用，但陆云舒修为高，可以控制单方面获取。具体操作方法还是他师父霄亦九告诉他的。
　　陆云舒要借助醉梦犀来获得王小锤的记忆。醉梦犀在后山梦泽池，平常时候并不开放，王小锤就不得不去参加试炼了。
　　*
　　试炼的规则之一是，门内弟子间不可出手过重，例如废一只手、脚是没关系的，反正可以治，杀人取命是杜绝的。因此断人筋脉废其修为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惩罚也不能避免的。
　　后山有上清派长老们设置的各种陷阱，一共七七四十九种，山顶有代表通关的东西。拿到它，就说明你是第一名。
　　比试台比的算是武力，试炼更考验智力和团体配合能力，即领导能力。
　　尹航在后山集合时，上清派的弟子们已经分成不少小团体。
　　这些弟子里一般男女皆穿棕色道袍。上了筑基，就是浅灰色。结丹者为碧色，元婴期为蓝色，化神期淡紫色。结丹期可以随便换颜色，这些专。制的道袍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上了元婴期，那便是上清派长老人物了。根本不会和他们一起来试炼。
　　尹航单独一人出现，便有数道目光齐刷刷转过来。这当中不仅有为他在比试台表现喝彩而敬佩的，还有因为他短短时日到达凝气期五层而嫉妒的。普通修士要花费最少一年时间，可王小锤仅用了一个月而已。拜了个好师父就是不一样啊！
　　“王小锤！”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喊道。
　　眸光盈盈，笑容动人，那是一身碧色衣裙的玉致姑娘。
　　在严博简阴沉的视线中，尹航神色淡然走过去，接受邀请组队。
　　这一个团队里有玉致、项英、晏絮，还有两个不认识的。
　　“高卓。”
　　“严景。”
　　叫高卓的笑了一声，“那两把大锤我看你使得还不错，与你名字也是应景，可惜不是法器。”
　　大锤和小锤哪里应景了？和这具身体的大哥王大锤才叫相配好不好？
　　尹航才知道原来是他把大锤扔上台的，也不把他的打趣放在心上，道了谢。
　　“要谢得谢玉致姑娘，是她要我们帮忙看着点。”
　　尹航便又给玉致行了礼，引得玉致捂嘴娇笑。
　　项英和严博简一样也是结丹后期。他知道玉致是看在重羲真人的面子上才叫王小锤加入的，因此也不反对。何况王小锤身上有师父送的法宝，想来自保也足够。
　　另外两个也是玉致交好的朋友，自然不反对。
　　晏絮看到王小锤，心里一跳，很是不满道：“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凝气期，他要是拖我们后腿怎么办？”
　　尹航看都没看她一眼，毫不客气回击，“我又不喜欢你，拖你后腿干什么？杀鸡待客吗？”
　　鸡在华国里有不同意思，系统哇哇大叫，“宿主你怎么嘴巴那么毒啦？”
　　这也叫毒？尹航略一思索，他一介吃货，本没那意思。晏絮对他的好感度是…50，既然要加入同一个团队，两人的敌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