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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尘看着自己刚刚碰过礼服的手，“血……”
　　上辈子顾尘成为魔修的时候，有人问过他为什么总是一身红衣。
　　顾尘是这样回答的，“红衣沾上血迹不容易看出来。”修真之人五感敏锐，血腥之气根本瞒不过他们的感知，顾尘这样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顾尘！顾尘！”秦明悠摇着顾尘，可是顾尘完全陷在了心魔爆发产生的幻境里，就算秦明悠这个大活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里也映照不出任何东西。
　　顾尘心魔源于他的心结，顾尘的心结是什么？杀人？不，并不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不杀死敌人难道等着被对方杀。杀的人太多？也不是。要知道顾尘早就做好被雷劫劈死的准备的了。
　　顾尘真正的心结是，如同一个傀儡般□□控着。系统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并让他不再是天魔之体，但系统给他留下的阴影尚在。当初在系统的控制下他的手上沾上了无数的鲜血，有敌人的，也有陌生人的，那将来是不是他的手上会沾上亲朋好友的血，甚至是他的爱人――秦明悠的血。
　　幻境之内，顾尘身负枷锁，任由无数白骨，由地上的血泊中伸出利爪，撕扯着他的身体。
　　顾尘身上的枷锁忽然变成根根细丝，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一牵一引之间，顾尘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剑，挥舞之间，献血四溅，他认识的人，王倩、张晓梦、吴起、公孙焱……一个接着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下。
　　“不，不要――”看上去明明是那般脆弱的细线，顾尘却怎么样挣脱不开，顾尘运转灵力用相对自由一些的左手攻向自己的右手。
　　现实之中，秦明悠紧紧握着顾尘双手，阻止他自残的举动，“心魔！”
　　“进不去。”心魔出现在秦明悠的身边，脸色阴沉，“有什么东西隔离了我。”
　　幻境之内，顾尘亲手杀死了他的朋友，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他所在乎的最后一个人，秦明悠。
　　白刃进红刃出，顾尘眼睁睁看着秦明悠的血沁透了他那件白色道袍，白色道袍逐渐变成了一件鲜红的礼服。
　　“尘儿，明日我们将大婚。”
　　“啊啊啊啊啊！”顾尘发出崩溃地惨叫。
　　“师尊！师尊！”
　　“顾尘，醒醒！我就在着啊，就在你的面前。”秦明悠听着顾尘悲泣的声音，见顾尘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秦明悠心一横，直接通过之前他留在顾尘灵魂上的那道痕迹，入侵顾尘的内心。
　　“喂喂喂。”心魔看着秦明悠，“你这算得上是强迫啊……”
　　“除了建立道侣锲约你还其他和他建立联系的方法吗？”秦明悠将自己的神思探入顾尘的眉心，“先唤醒他再说。”
　　秦明悠进入困住顾尘的幻境，第一眼看到的是尸山血海，第二眼看到的就是顾尘拿着长剑，往“自己”的身体里捅。
　　秦明悠的内心一颤，很快他就发现了顾尘的不对劲，丝丝流光自上而下，直至顾尘的身上，秦明悠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那反光的细线。他冲了上去，一手抓住顾尘拿剑的手，挥剑斩向了束缚顾尘的细线。
　　那些细线在即将碰到剑锋的时候，自动地解开了顾尘的束缚，秦明悠抱着瘫软下来的顾尘，皱眉看着那些细线如同一击不成撤退的毒蛇般，退进了黑暗里，随着细线的离开，幻境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等幻境完全消失，顾尘和秦明悠又回到了安雅居。顾尘一身冷汗，整个人都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看清了秦明悠身上的礼服，他猛地推开秦明悠，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碰到墙壁，退无可退，“师尊……你没事吧。”
　　秦明悠看着顾尘那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不给顾尘躲避的机会，拿着属于顾尘的礼服，缩地成寸，一步站在了顾尘的面前，将人逼到墙角，“来，穿上。”
　　顾尘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
　　秦明悠将礼服展开，“尘儿，你越是害怕，越要面对。”秦明悠看出了幻境虽然消失，但顾尘依旧没有走出来，而红衣便是触发他心魔的关键，他声音低低的，带着蛊惑，“穿上后，我便与你签订道侣契约，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会伤到我了。”
　　道理顾尘懂，但他对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挣扎着厉害。
　　无奈之下秦明悠只好利用自己那比顾尘高出一大截修为将人定在了原地。他将顾尘被冷汗沁透的白衣脱了下来，顾尘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秦明悠放下了礼服，离开了屋子打了盆热水来，替顾尘擦拭身体，再将礼服一件一件穿在了顾尘的身上。
　　将穿好礼服的顾尘抱到床上，秦明悠与顾尘碰了碰鼻尖，“你看，这不是很好吗。”
　　秦明悠只给顾尘穿了衣袍，却没有给他穿裤子，秦明悠手从他的膝盖出一路往上，“尘儿穿红衣好看。”
　　顾尘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喘了两口气，“师尊……要我。”
　　回到顾尘的是被撩起的衣摆，然后他就感觉小顾尘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环境，“啊……师尊，别！”
　　顾尘将手放到秦明悠的头上，推也不是，按也不是，知道他在秦明悠的口里泄了出来。
　　秦明悠当着顾尘的面，喉结滚动将口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不给顾尘说话的机会，他将顾尘翻了个面，轻轻吻上了他的后颈，“尘儿的元阳，不能浪费。”
　　刚刚经历了那场幻境的顾尘对血腥味无比敏感，在闻到身后传来的血腥味时，他就想要翻过身，却被秦明悠按住了。秦明悠将他自己咬破的手指伸到顾尘的面前，“没有可以润滑的东西，就用我的血凑合一下。”
　　虽然顾尘表示可以直接进来，但是秦明悠还是帮顾尘进行前戏直到他能容纳四根手指。当秦明悠完全进入顾尘的时候，两人都发出了一声闷哼。
　　嫌背入式，不能亲吻顾尘，秦明悠又将人翻了回来，下身动作不停，他先是将顾尘亲吻了一番，然后与他眉心相抵，“尘儿，将你自己交给我。”
　　灵魂交融带来的感受比身体上的要强烈数倍，原本一直忍着□□的顾尘直接叫了出来，他眼前走马观花般地出现了秦明悠从小到大从若到强的记忆场景，可惜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详细地看那些记忆了。
　　秦明悠倒是将顾尘的记忆看得很仔细，他看到了很多破碎的不完整的记忆，有关于一个与修真界和凡界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也有关于当初顾尘在雷劫之下所为的前世的，就连他记忆里与顾尘相处的那些片段也都是不完整的。
　　紧接着秦明悠就看到了一段灰暗的记忆，记忆中顾尘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源源不断的灵气强行灌入顾尘的身体，捱过去就是修为阶级的提升，熬不过去就是爆体而亡，再重新开始，直到他有了大乘期的修为。
　　那段记忆比顾尘其他的所有记忆加起来都还要长，茫茫天地间，只有顾尘一个人在生与死之间循环往复，没有人同他说话，他便自言自语，他发现开始忘事，就在那片天地间的一块石碑上，用指骨刻下自己的要记住的事――“我叫顾尘，道号无尘，我是异世之人，我爱的人姓秦名明悠，道号明霄，我注定死在他的手上。”
　　顾尘还从那石碑上削了一块下来，雕刻了个秦明悠模样的小人，每回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就将小人放到石碑边，然后离得远远的，生怕这关乎他记忆的东西被他爆体而亡产生的力量毁了。
　　顾尘离开了了那个地方之后，宛如孤魂野鬼般在世间游荡了许久，才从新学会了说话，他收养了凤九，才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感情，他偷偷潜入上清宗，故地重游才找回了部分记忆。
　　退出了顾尘的记忆，秦明悠迫不及待地亲吻顾尘，将自己的心头血渡给了顾尘，顾尘迷迷糊糊地与秦明悠叫唤了心头血，道侣契约这算是彻底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肉，好紧张（>﹏<）

　　☆、第六十一章

　　顾尘醒来的时候，上半身依旧穿着礼服，不过那礼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顾尘想要起身却被腰部和股间传来的疼痛弄得又躺了下去。
　　“吱呀”秦明悠推门而入变看到了顾尘那副在床上挣扎的样子，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昨天虽然是顾尘主动的，但后来是他要不够，结果就造成了顾尘的这副惨样。
　　“什么时辰了？”顾尘哑着嗓子问。
　　“……还早。”
　　顾尘穿好裤子下床，抖着两条腿就往屋外走，推开了挡在门口的秦明悠，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已经中午了，“合籍大典！”
　　“只是晚了半天而已。”秦明悠看着顾尘，“别勉强。”
　　秦明悠见顾尘一副要坚持到底的样子，将他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并用玉冠束好，又拿出了你个金色的面具戴在了顾尘的脸上，“你若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
　　秦明悠携顾尘到达上清宗正殿的时候，所有的宾客在就全部到齐，并已经等了半天了，所有的人都翘首以朌了多时。
　　这是上清宗的小辈们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的看清了明霄老祖的容貌。顾尘看到了另外两宗的宗主，不过他们都站在他人的身后。
　　秦明悠传声给顾尘解释了，那两位领头人的身份，“那是流云宗和天澜宗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那两位老者相互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明霄仙尊的道侣居然有着大乘初期的修为，修真界渡劫期的强者屈指可数，自从秦明悠步入半步天道的层次，仙域大乘期这个实力阶级出现了断层，大乘强者已经尽数参加了仙尊的合籍大典，就是不知道这位仙尊道侣是从那冒出来的了。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配的上秦明悠，顾尘特意将身外化身所拥有的修为显露在外。
　　顾尘看到了站在后辈中的“顾念悠”和“顾尘”。秦明悠由他的视线看去，“是假的。”
　　“那边，是凤九。”
　　驭兽宗那边，一位青袍中年人不时的叮嘱着身边的红衣少女什么，红衣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脚边还跟着一只白孔雀，将顾尘看到了她，立刻喜笑颜开地朝他招了招手。要不是被青袍人拉住了，她恐怕直接就扑过来了。
　　顾尘刚开始还以为凤九这是长大了，在定神一看，不过是幻术而已。
　　修真界的合籍大典并不像凡界婚礼那般需要拜三拜，不过师门长辈还是要拜的，不过这世间又有谁当得起明霄仙尊的长辈，这一步被直接省略了。
　　顾尘身上难受得紧，打量完了宾客，他只好靠着和秦明悠聊天转移注意力。秦明悠也很配合，到后来就成了秦明悠说，顾尘只是听。
　　“……凤九身边那个就是驭兽宗的青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虽与凤凰同为神兽，但论起血脉要比凤凰低。”
　　“师尊，那个……你的心魔。”
　　“已经无碍了。不过心中的忧虑和不安，还需要时间去抹平，无论是你还是你。”昨日秦明悠心魔初步融合，在加上顾尘记忆的刺激，才会让他有些失控，对顾尘过度索求。
　　“……”没了话题，顾尘身上的那股难受劲又上来了。
　　“对了，我从你的记忆中看到，你是异世之人。”
　　顾尘有些伤感，“啊，对。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了。”
　　“你会离开吗？”听到顾尘说不记得了的时候，秦明悠的内心是庆幸的，然后他又唾弃会回这样想法的自己，顾尘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吧，他不能怎么自私，“若你要回家，记得带上我。”
　　“……好。”
　　“既然你不记得了，大概你也不清楚，顾肖，魔域忘川城的那位城主，和你那个世界的弟弟，有着一样的名字，而且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秦明悠是后来才到魔域找到他的，顾肖唤他“哥”的事，秦明悠自然是不知道，顾尘从未想过自己的家人也会来到这个世界。
　　就在大典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个上清宗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祖、掌门。”
　　清云子皱了皱眉，“何事如此慌张？”
　　“是魔域，魔域的那尊、不是，是妖女……”
　　那弟子还未说完，一道清亮地女声就传来，“听闻心尊大婚，妾身不请自来，想必仙尊应该不介意吧。”罂粟独自一人，一手拿着一个木盒，一手领着暗红色裙摆，踏进大殿，她将手里的木盒抛向秦明悠，“瞧，妾身还准备了礼物。”
　　仙尊没有发话，在场的人也不敢动手。
　　秦明悠接住木盒，也不怕罂粟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直接打开，顾尘好奇的将脑袋探了过来，“《仙魔恋》？”
　　秦明悠淡定地关上盒子，“不知这书是何人所写？”
　　罂粟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妾身啊。”罂粟眯了眯眼睛，当初她写这书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这位仙尊，可是这书在仙域居然被禁了，“这可是妾身根据仙尊和魔尊的故事写得呢，仙尊可一定要看啊……”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与仙尊和那位已经死去的魔尊的话题，几乎成了知情者之间的禁忌，没想到罂粟这妖女居然敢当着仙尊的面提这回事。
　　可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明霄仙尊的反应，“那本尊一定会好好拜读的。”
　　抬手阻止了想要对罂粟出手修真者，“今日本尊大喜，不宜见血，来者皆是客，来人，请罂粟尊者入席。”
　　见罂粟一修魔者镇定自若地坐到了一群修真者之中，顾尘忍不住想笑，“这肯定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过是具□□，毁了也对应诉造成不了什么伤害。”那些跺一跺脚就能让仙域抖三抖的强者，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有顾忌着仙尊的那句“不宜见血”，才容忍罂粟的。罂粟□□的实力也就是渡劫后期的样子，若是仙域之人群而攻之，折在这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罂粟坐下之后，毫不掩饰的左顾右盼，按理来说仙尊的合籍大典，各门派的地址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连上清宗的大师兄楚轩枫再大典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退出了大殿，留下来的就只有仙尊的“关门弟子”和他那跟着沾了光的兄长。
　　修为最低，一头白发的顾尘在人群中无比的显眼。
　　“嗯？”媚术幻术本是一家，就算是半步天道的秦明悠，也很难骗过在这个领域顶尖的罂粟，“有趣。”
　　合籍仪式一结束，秦明悠就拉着顾尘飘然离去，安雅居在顾尘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洞房的样子。顾尘看着门窗上的大红喜字，桌上的红烛酒杯，“我还以为修真界不讲究这些呢。”
　　“确实不讲究这些去，不过不看着有趣，就照着布置了一下。”秦明悠拿起酒杯，然后又放了下来，“不对，喝交杯酒之前要掀盖头。”
　　就在顾尘疑惑哪来的盖头的时候，秦明悠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就用这个代替好了。”
　　喝了交杯酒，秦明悠解了两人的束发，躺在了床上，又拉了顾尘一把，让人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吧，这床小了点，明日换个大的。”
　　顾尘趴在秦明悠身上，声音嗡嗡的，“师尊……”
　　“嗯？”
　　顾尘的声若蚊吟，“喝完交杯酒之后，不应该圆房嘛……”
　　秦明悠喉结滚动，“我们昨日不就圆房了……再说，你的身体……”
　　顾尘将脸埋在秦明悠胸口，以秦明悠的角度能看到他的发旋，“一次就好……”
　　秦明悠翻了个身将顾尘压在身下，神情懊恼，“本来还想做一次正人君子的。公孙止送我了些药膏，正好试试。”
　　床帘闭合，春宵一夜值千金。
　　新婚之后的第一天，顾尘是在床上度过的，就算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就算他再怎么喜欢秦明悠，也忍不住怒目而视，“说好的一次呢？！”
　　公孙止给秦明悠的药膏分为两种，事前用的和事后用的，事前用的有轻微的催情作用，让顾尘在承受的时候要好受不少，但事后就只能呵呵了，事后用的药膏也无法消除他身上的难受劲。
　　“难怪公孙止再三强调时候用的药膏可以事前用，但事前用的药膏绝不能事后用。”这还是顾尘第一对他表现出嗔怪的样子，秦明悠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甩锅，“一定是药膏的原因。”
　　正在返回药谷途中的公孙止：“阿嚏！”
　　顾尘揉着自己的腰，“不是说双修吗？我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
　　“你刚刚度过了一次心魔的发作，不宜立刻提高修为。”秦明悠自然地接过了替顾尘揉腰的工作，“我们修为差距太大，双修于你而言，就是拔苗助长。而且我们还缺一部合适的双修功法。”
　　顾尘抬眼，“轮回之境？”
　　“是的。”轮回之境可以得到一样东西，但每一个人只有一次进入的机会，但光进入了没用，还要经历历练，过不了历练的人，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进入的机会。
　　“师尊，你没去过吗？”顾尘疑惑的问。
　　“去过。”秦明悠揉着顾尘的腰，“到时候，我直接撕裂虚空进去。”
　　“师尊，大不了我要……双修功法。你没必要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