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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牛山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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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你干嘛?”李犇瞪着眼睛看明琛手里的碗。
  “给你上药……”明琛瞄了一下李犇的屁股,低声嘟囔了一句。
  “不用,它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李犇抓紧被子一副小媳妇样儿。
  明琛没再看李犇,一把抢过被子,伸手就要强扒李犇裤子。
  李犇也急了,打是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可怜巴巴地说:“求您了,我真不想上。”
  明琛闻声,顿了一下,把被子扔回他身上,碗放在他旁边。“你自己上吧。”说着,转身出了草堂。
  李犇一愣,没想到这厮吃软不吃硬,总算有一样吃的,就怕软硬不吃,发现了新的驭兽方略总比一味硬拼强。看了看身边的碗,吸了两下备受摧残的菊花哥,想了想,还是用手指挖了一块,向后面伸去。
  虽然黑乎乎的卖相不怎么好,但是涂进去凉哇哇的,跟马应龙的感觉有几分像。
  李犇又多挖了一块,里里外外抹了个遍,他是最怕疼的人,但凡能减少点儿痛苦求之不得。
  明琛从外面进来,瞄了一眼碗里的药,没说什么,拿了出去。
  李犇试着活动活动胳膊腿,正常来说摔伤已经愈合七成,都能下地简单活动了,也能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他不想一炮干回半月前,又被垫尿不湿。
  吃饱了,洗干净了,活动活动好像也不是那么粉身碎骨了,扶着木板下了地,拿着前几天活动时用的木棍,在草堂里这走走那走走,好像还可以。
  走累了,又移动回木板上,折腾折腾一上午就过去了,却始终没见明琛再进来。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草堂外终于有动静了,李犇柱着木棍挪动到门边,看到明琛正从马上往下卸东西,大包小包的,应该是出了山去买东西。
  见明琛要进草堂,李犇三步并两步往木板上挪,可惜行动跟不上思路,一个使不上劲,趴到了地上,“卧——槽——啊!”
  明琛闻声加快了脚步,推门进来,就便见李犇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木棍飞到好几米之外。伸手便把人抱到了木板了,李犇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整愣了,怎么说他也是身高近一米八,一百四五十斤的成年男子,看这位跟捡塑料袋般的轻松表情,难道又是一位因相扑运动而崭露头脚的武状元?
  李犇被带着灰放到木板上,自己便随手四处扑打灰。明琛一把抓住李犇的手,不让他乱动,转身从包袱里拽出一套衣服,就开始扒李犇身上的衣服。
  “……”看明白明琛的动作,李犇有几分受宠若惊,这是给我买了衣服?并且还要亲自伺候我更衣?
  “那个……我自己能换……”李犇示弱中带着讨好地看向明琛,心里想的是别惹他,容易挨揍。
  果然,明琛停止了动作,转身出去了。
  看到男子的反应,李犇窃喜,眼前浮现一条康庄大道,两侧十多条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摇尾乞怜的小贵宾,我去,自己的狗腿之路任重道远啊。
  李犇龇牙咧嘴地把衣服换了,低头一看,日,这应该是一套睡衣吧,挺好往进套,出门却有失风雅。
  明琛再进来的时候拎着新买的肉和菜,和李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每日必灌的草药。
  “先做饭吧,我饿了,吃完饭再吃药行吗?”李犇看着明琛一边小声说,一边偷瞄着对方脸色。
  明琛放下手里的草药,看样子是准备做饭。
  “把肉炒了行吗?煮成汤太难吃了。”李犇又弱弱地说了一句,其实他就是小性子作怪,总觉得被白上了之后对方跟没事人一样,内心有点儿小咆哮,有事没事刷个存在感。
  但是他好像一时忘记了,肉汤和炒肉对他来说都是肉渣子,没的区别。
  明琛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会。”
  “先切下一小块肉,扔在热锅里炸点儿油出来,再把你现剩下的肉切成片,放到油里,放盐,一直翻动就行了。”李犇一口气把炒肉流程报了一遍。
  明琛想了想,低头开始按李犇的攻略实践。
  “炒菜也是同理,那个什么菜也可以炒,不要用水煮。”李犇又对着明琛的背影说了一句。
  看了明琛手忙脚乱的背影,李犇心里有种淡淡地小平衡,上了我就得特么给我当牛做马。
  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当明琛把两盘看不出原貌黑黢黢的东西和白米饭摆到李犇面前,天做虐犹可违,自做虐不可活,这两句在李犇脑子打字机模式驶入,又倒回,驶入,再驶出。
  李犇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明琛,把嘴张开,作出小鸟嗷嗷待哺的姿势。
  明琛看了看李犇,皱着眉头夹了一块黑乎乎地放到自己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又放嘴里一口白米饭,直接走向李犇……
  李犇被像小鸡一样抓住硬喂了一碗拌了口水的白米饭,心碎地嘎巴嘎巴。
  煮草药,灌草药,美好的夜色就平静地落下。
  李犇躺在木板上,看着不远处窝在长凳上的背影,想说点儿什么,又不敢说,昨天晚上就是嘴欠挨了一通暴捅,后面还难以启齿地疼着,不能再没事找罪受了。
  想着,自己讷讷地闭上了眼睛,忽然想起陈昱行,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应该比自己好多了,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吗,死里逃生被救了,又莫名其妙被捅了。其实也不能算是莫名其妙,自己也有很大责任,嘴贱被狗咬,活该加自找。哎,不知道陈昱行他们是不是已经往临安去了,看来自己伤好之后要自己一个人上路了,可是没有钱怎么破,是要二次创业的节奏吗?自己在现代活了二十四年都衣食无忧,才来了大半年就要两次创业,没爹坑的日子不好混啊。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些想大便,想着大便后又要受一波罪,又用意志把大便吓回去了,转头看了看那背影,该死的罪魁祸首睡得正香,伸脚对着背影的方向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啊啊啊……”李犇一阵惨叫。
  明琛一骨碌从长凳上起来,跑到木板边上,在黑暗里这摸摸那摸摸检查。
  “腿,腿,往哪摸呢……”李犇大声哀号。
  明琛试着找到李犇的腿,摸了摸,感觉骨头没事,又放回了木板上,转身准备回长凳边。
  “那个,我想拉屎……”李犇在黑暗里幽幽地说。
  “拉吧。”明琛低低地回了一句,又要走。
  “你扶我出去拉吧,我能走。”李犇几分讨好,几分撒娇地说。
  黑暗里,明琛把双手伸到李犇身下,轻轻把人抱了起来,径直往草堂外走。
  外面黑乎乎的,四处杂草,李犇被放在草地上,明琛便过身去。
  咬着牙把裤子脱下了,咬着牙蹲下,咬着牙用力……经过阵痛,很痛,真痛,太特么的痛后,终于解决完一件大事。
  “好了。”李犇回头对着某人后背喊了一声。
  背对着李犇的某人转身走过来就要给李犇提裤子。
  “刀下留人……有没有纸?”李犇看着黑暗中男子的眼睛。
  明琛明白过来,在地上抓了一把草塞到李犇手里,又转过身。
  “……”李犇接过这把杂草,勉为其难的在屁股上胡乱擦了一通,提上裤子。“嗯,好了。”
  把李犇一只手绕到自己脖子上,又是公主抱把人抱到了草堂的木板上,拉好被子,才到长凳躺下,留给呆若木鸡的某人一个深沉的大后背。

  ☆、第一卷第 30 章

  五六天都在相安无事中一晃而过。
  李犇恢复得不错,可以不用木棍下地行走。心里盘算着再养个几天就和明琛告辞,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是他也以身相许过了,也算是两清。
  正想着,明琛拎着草药走进了草堂,看了看站着的李犇,没说什么。
  “那个,我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过几天想离开,我是和朋友一起到这的,我得去找他们。”李犇看着明琛,低低地说。
  明琛听着顿了一下,把草药扔在地上,拎着桶又出去打水。
  打水回来,生起火便开始煮药。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身上没什么贵重物品可以酬谢你的,要不等我找到我朋友,让他派人给你送份谢礼过来,你一直住在这吗?”李犇跟在明琛后面,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不需要,你走了我也要离开这儿。”明琛头没回,嘴去回了一句,用勺子搅和着铁锅里的草药。
  “哦,那如果有缘再见面,那时若李某有能力,一定好好报答你。”李犇见明琛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应,接着表达谢意。
  明琛回头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会儿,转回身,拿起瓷碗把药汤盛进去。
  “躺回去。”明琛面无表情地对李犇说。
  “我……站着就能喝,你给我吧。”李犇抬手便要接明琛手里的药碗。
  明琛并没有要递给他的意思,把碗端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伸手就来掰李犇的下巴。
  李犇意识到明琛要干什么,吓了一跳,二次受伤后,已经恢复自主饮食权两三天了,这怎么又来上人工呼吸式喂养。
  “不不不不……不用……”李犇拼命摆着手,表示反对意见。
  明琛哪给李犇机会把意思完整表达出来,下巴一拉,嘴张开,低头就把舌头捅了进去。
  一股苦药汤子从两个人的嘴色溢出来。
  伸进出的喂药小助手,并没有及时撤离,在李犇口腔里扫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勾住李犇的舌头打转的吸吮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退出来。
  “……”
  李犇抢过碗,一滴不漏地倒进嘴里,把空碗倒着举在半空,挑衅地看了看明琛。
  明琛看着李犇足足半分钟,转头出了草堂。
  李犇追到了草堂门口。
  摸了摸了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觉得明琛的这种状态很像是晚饭罢工的表现。怎么办,死皮赖脸地去喊人家做饭,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纠结。
  “那个,晚饭不吃了吗?”想来想去李犇还是厚着脸皮出了草堂,被人伺候惯了,俨然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自觉。 
  男子回过头看了李犇一眼,起身便径直往草堂方向走,留下身后的李犇抓耳挠腮。
  刷锅、洗菜、炒菜,一个多小时,明琛便把做好的两个炒菜一份白米饭放到了李犇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又出了草堂。
  李犇看着还算像炒菜的炒肉片和炒白菜,很有食欲,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还凑和吧,已经和纳齐不相上下,短短五六天的速成培训还是很有效果的,这当然离不开老师的多方挑刺和学生的天赋异禀。
  吃了几口,见明琛还没有回来,李犇便端着碗走到门口,没入杂草里的半个身影,在渐黑的傍晚若隐若现。
  李犇等了一会儿,见明琛还没回来,也没什么食欲,便把碗放在一边,等他回来吃。
  两三个小时,李犇趴门口看了几次,直到外面黑的已经看不清背影。
  总不好再出去喊人吧,搞得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一样,再说生活可以自理,又刚刚吃过饭,也没什么借口去喊人。李犇只好躺回木板上,盖着被子放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睁开眼睛看长凳上空着,不知道这家伙昨天回没回来睡觉。
  有人进来,李犇坐起来,看明琛满身露水手里拎着草药。
  “你一大早去采药?”李犇看着明琛问道。
  “嗯。”明琛低低地回了一句,走到铁锅边上准备煮药。
  片刻,煮沸了的药汁被明琛装在碗里,放在李犇身边,便在包袱里找了件衣服准备换。
  李犇端起药碗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看向明琛差点儿惊的把碗打翻。
  明琛背对着李犇,面向门外,只穿了一条单裤,用腰带系着,上身脱了个精光,一只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的猛虎,盘旋在骨肉分明的后背。
  这纹身太漂亮了!李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跟明琛的比起来简直是鹌鹑比鸵鸟,咪咪小的一个纹身还疼得舌头差点儿咬掉,并把纹身师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自惭形秽啊,自惭形秽。
  明琛一抖手披上外袍,便从门出去了。
  食堂的厨子又罢工了?李犇想了想,自己也能动了,基本上行走自如,身上也没有哪儿还特别疼,应该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便拎着水桶出门到不远处的小溪去提水,提水回来看到一个背景依然坐在昨天那个杂草丛附近,也没去打扰,径直着拎水回到了草堂。
  生火用铁锅煮饭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和纳齐家的土灶差不多,就少了几面土坯而已。见屋里有萝卜和白菜,还有点儿肉,李犇简单炒了一个白菜肉片,一个萝卜汤,又在汤上蒸了米,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我做了饭,可以吃了。”李犇走到明琛身后,低声说。
  明琛回过头,没说什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往草堂走。
  李犇跟在后面,心里咆哮,我做饭了,我做饭了都,怎么一点儿惊喜和意外都没有。
  进了草堂,明琛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饭和菜,转头看向李犇:“你吃了吗?”
  “没,等你一起。”李犇答道。
  “哦,吃吧。”明琛随便找了一个碗,盛了饭,泡上萝卜汤,便用筷子拼命往嘴里扒拉。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明天就走了,再不去找我朋友我怕他们着急。”李犇给明琛夹了一片肉。
  男子往嘴里扒饭的筷子停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往嘴里划拉,三口两口把一碗饭干掉,饭扔到铁锅里就往外走。
  吃完饭,李犇早早地躺在木板上,想着明天离开之后的计划,身上没有钱,原来那件衣服里应该还有点儿,明天要问问救他回来时那件衣服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也没办法,只能先上山一下,找到山洞,看看陈昱行他们还在不在,如果他们已经走了,陈昱行会不会留下记号或干脆留下一个人在原地等他,如果都没有怎么办,必须找到最近的市镇,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作打算怎么去临安……在这当米虫习惯了,一想到明天要独自一个人面对生计问题,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恐慌,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失眠了。
  草堂外响起了好似二胡声,缠绵而萧瑟,凄凉而沧桑,婉转而凄切……时断时续的乐声,搅得李犇脑子一团浆糊,曲调像悱恻的情感,眼前就交织着出现郝文晖和陈昱行,曲调像哀怨的离别,眼前又冒出来傻笑的纳齐,以及每年离家时父母落寞的表情,最后是杂草丛中某个孤单的背影……李犇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二胡声轻轻浅浅,一曲作罢,又来一曲。
  深夜,未停。
  第二天,李犇醒得很早,因为心里有事一宿都没睡熟。
  但是明琛比他还早,他睁开眼睛,明琛已经把煮好的药送到他面前。
  李犇接过药,喝了一口,随口道:“昨晚上几点回来睡的,黑眼圈那么重。”
  如所料,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喝完药的时候,饭已经送到了李犇手里,挺简单的白米粥和一个清炒白菜,都带着余温,看样子是刚做好没多久。
  “这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你之前的衣服破了,被我扔了,还有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吧。”明琛看了眼低头吃饭的人,语气里听不出起伏。
  “二十两太多了,你救了我的命,我再拿这么多钱心里过意不去。”李犇看了看明琛,有些意外,在一起呆了快两个月,他从未看明琛出去谋生,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居然能拿出二十两银子,不会是全部家当老婆本吧。
  “区区二十两……”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顾虑,解释道。
  “……”我去,居然又是一个富二代,而且是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富二代,自己这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那谢谢了,他日再见,定当加倍奉还。”李犇接过明琛给他准备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就准备起程,既然要走,早走好过晚走,天一黑,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半残现代人还不等着喂野兽。
  推开草堂的门,看着外面的篮天碧草,李犇用鼻子狠狠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朝着山的方向一直往上走,一走就是一上午,感觉有点儿饿了,李犇想起来,好像没带吃的东西,荒山野岭的背着二十两银子也没地方花。
  又走了几里,饿得实在没劲,在溪边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在心里骂自己白痴出门不带干粮,顺带着也把明琛骂了一通,居然只给我银子不给我干粮,明摆着想报复我。
  坐在溪边,摸了摸肚子,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包袱,万一有惊喜呢。从里到外摸了遍,除非了两件衣服,二十两银子,的确有点儿惊喜的东西,但不是李犇所想的干粮,而是一把匕首,应该是明琛给他防身之用。
  真笨,人都要饿死了,还哪有力气防身!给我带刀这么重,就不能多放两个馒头吗?我说怎么走这么几步就饿了,肯定是背着这刀带消耗体力了……胡搅蛮缠小性子一通乱发,最后不是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发呆。
  一股诱人的烤鸡味儿顺着鼻子滑进神经,李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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