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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能手和他的奇葩雇主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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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宴时迁下了忘归峰。
此时大比将近,门中弟子大多在演武场挥剑练习,或是在各自修行功法,山下的市坊也人潮熙攘,多是来采办丹药符箓或挑选灵器的。
偌大的藏书阁一时显得空旷冷清。
虽是剑门,典籍却种类庞杂,浩如烟海。史书杂记炼丹炼器无所不有,满满占了宽阔阁楼的两层。到了第三层,便全是剑诀。
三层楼上一个偏僻角落,一少年席地而坐,身前摞了三尺高的玉简堆。
少年眼中猩红血丝遍布,姿势僵硬,仍是目光专注的紧盯一处,二十天来,他看过百本剑诀,每看完一本,便在识海中反复演剑。
这种方法于神识消耗极大,远比不眠不休的练剑或修炼辛苦。二十天片刻不歇强迫自己高度集中精神,即使已筑基,仍是经不起如此折腾。
少年不知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只是疯了一般的重复着。。。
他的身体与精神都已接近极限。更为糟糕的是他烦乱的心绪。
“诶呦,你拿这么多出来,我收拾起来很烦的。”
少年蓦然惊醒,抬头见是一骨瘦嶙峋的老者,道袍的衣摆沾了些赃污,正痛心疾首地伸着手,颤巍巍的指着他身前的玉简堆。
揉揉眉心,让自己从疲惫的神经清醒些,才想起来,这是第一日在书阁一楼拐角遇见的人。当时老者拿的不是玉简,是一本泛黄的旧书。
虽然对方周身气息不过筑基前期,样貌却是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长辈,宴时迁扶着书架,摇晃一下才站稳,仍是一拱手;
“给您添麻烦了。。。。。。只是说来惭愧,大比将近,晚辈还未寻得称手的剑诀。这些玉简,晚辈走前自会收拾。”
老者打量了他一番,“那你以前都练什么?”
“……《剑法初探》”少年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练了多久?”
“从练气到现在,算来已近三年。”
“那你为何还要找剑诀?剑法万千,哪一招《初探》里没有?”
宴时迁蓦然愣住。
虽说无论何等精妙的剑招,都是由最基础的剑式衍化而来,但他也明白依照如今自己的境界,远远到不了自创剑诀的高度。
“愚不可及!”老者见他不说话,却是跳脚大骂,“剑法三千,你如何学的完?只得其形,就算学完又能如何?”
“你练一招我看看。“说完一甩手,后退几步盯着少年。
宴时迁略一迟疑:“这…藏书阁禁武斗…”
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让你练你就练,哪来那么多事!”
宴时迁无奈,只得召出“霁宵”,直直刺出一剑。剑气瞬间没入藏书阁的阵法中,不见痕迹。
“你这剑没用几天吧,以前用什么练?”老者浑浊的双眼霎时清亮起来。
“……只是…寻常铁剑。”
“那你现在却为何要把灵力注入剑身?”这似乎是一句废话,灵剑自然要依靠灵气催使。
“除了剑,其余都是外物,现在的年轻人啊,宁可相信外物,却不信手里的剑。”老者摇摇头。
叹息一般的轻语,落在宴时迁耳中却犹如雷鸣。
为何宁可相信外物,却不信手里的剑?
为何要靠神识操控灵气,再靠灵力去操纵剑?
少年怔在原地,目光放空,意识游离,似是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
老者也不管他,直径下楼去。
少年就这样站了一天一夜。
直到朝阳初升,万丈霞光透过书阁的窗棂,照在他挺拔的身影上。清润的晨风吹动衣摆。
少年动了。
霁宵怆然出鞘,直直向前刺去。
就像在忘归峰潭边曾做过的无数次的重复,出剑的人连灵力都未用。
简单至极的一剑。
穿过漫天的金色光线,缓慢而坚定的向前刺去,剑身却骤然凝聚出灵气,剑锋指处的木墙,其上阵法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少年才如梦方醒。
寻常人自是做不到。
可他是用铁剑练了三年初级剑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没有灵力时的剑。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最简单的剑招。
“你当修阵法不要钱啊,醒了就收拾东西赶紧走,老夫这里可不是演武场。”苍老的声音遥遥传来,满是催促和不耐。
他第一次出剑时不曾受到防护阵法的攻击,便隐隐觉得这老者并非常人。想来当初自己演剑时已入了迷障,正是被那老者一言惊醒了。如今下了阁楼,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得对着虚空深深拜了三次:“多谢前辈指点。”
老者望着少年晨光中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天生净体,又是这么好的悟性…啧啧,要不是因为《剑法初探》是老夫写的,真想教你点别的…”
那日开悟之后,出剑时突然入了筑基中期。才想起离大比只剩三日了。
宴时迁不疾不徐的报完名,正准备御剑回忘归峰。
却停了下来,因为遥遥看见了前方走来的人。
一个熟人。
那人也看见他了。行至与他十步远处停了下来。
三年时间,孩童时期的稚气眉眼张开了,傲气却如似昨日,眼里依旧是不屑鄙夷,嘴角勾起刻薄的笑意:“你竟还没死。”
宴时迁只是笑了笑:“你也不错。”
宴时恒走进才敢确认自己的猜测,他以前从未想过,那个废物竟也筑基了,似乎还来报名大比。呵,谁知道无耻的向白长老讨了多少丹药来吃,以为这样筑了基就能胜过自己不成?笑话。
他们两人的气氛实在奇怪,似是久别重逢的熟人,又像积怨多年的仇敌。往来许多弟子不认识宴时迁,但宴时恒却是门中风头无量的天才人物。好奇之下,一时间都暗自探听着这边的动静。这一听却不得了:
“大比上你若遇见我正好,若是遇不到,你我约战一场。”
宴时迁自然不认为宴时恒能进总赛,却也不想就这般放过他,说罢上前几步,传音道:“输者自废灵脉,滚出玄天剑门,你敢么?”若是宴时迁不应,他自有百般方法激得他愤然答应。
却听眼前人朗然一笑,开口道:“好。”
掌门座下那个单系冰灵根天才与人约战了!约的同样是个少年筑基期天才!
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剑门,预测结果的大小赌局不知开了多少。
据知情人士透露,那个少年离开时御剑去的方向是忘归峰!白长老的忘归峰啊!莫非是白长老外出云游时收的弟子?这个猜测不知碎了多少白寒崇拜党的心。只恨自己消息不通,没能像宴时恒一样赶上那人约战一场。
剑门两大分神期老祖的天才弟子,今朝狭路相逢,究竟谁更胜一筹?买小买大,买定离手!
程小白完全感觉不到门中的欢快气氛!这几天他快被自己蠢哭了。
定位仪没反应就算了。主角现在马上就要去内门大比虎躯一震收小弟勾妹子了。结果呢?主角只会初级剑怎么震!!!
按照剧情主角半年前筑了基,就该被门中一个高人发现收为弟子了啊!亲你在哪里?书里没写啊,跪求上线冒个泡啊亲~
主角你听我说,半年前让你走,你死活不走为哪般啊。
所以现在这样…其实不全怪我对吧,看我给你的剑,那可是舔着逼脸找炼器堂的金丹长老要来的!!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你要相信小生说的“输赢不必强求”……
毕竟还是命重要啊!!!
峰中的月色最是清冽。
修长的手指,细细抚过剑身,九天之上的清辉落进少年清澈的眼眸里,他的目光却是遥遥望着后山方向。
自己的比试,他会来看么?
手中长剑在静夜中泛起光泽。
第20章 大比
巨大的演武场上,正中间是一处圆形的主擂台,以此为中心分布着三十六座长宽十丈有余的分擂台。此时总试的主擂台尚未开启,各分擂台下聚满了来观战或是准备比试的弟子。
一时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最前方巍峨的观试台却显得有些冷清,因着只是小组比试第一日,尚且没什么看头,零星坐了几位执法长老安和安排赛事的执事,掌门清虚和几位境界高深的长老自是要等总试时才会现身观战。
练气期与筑基期分开,抽签决定分组,组内再次抽签决定对战双方。
报名的六百余人中,最终只有五十人能晋级总试,最后三十人得到紫霄秘境的名额。
内门弟子想晋升真传弟子,真传弟子想争得秘境名额。
虽说每个擂台都设有防护阵法,规则中也禁制恶意重伤同门,且一方认输时即比赛结束,饶是这样,每次却仍不乏重伤或丧命者。剑修本就好战,更有许多人借着大比,新仇旧怨一并清算。
如此不可谓不残酷。大浪淘沙,优胜劣汰,却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
“下一组——!六百四十一号对三百七十二号!”
读签的管事话音刚落,一体型壮硕的青年跃上擂台,利落的一拱手,声如洪钟,
“辰元峰于歧佑。”
这时跃上擂台的是一英挺少年,即使穿着最普通的门中派发的白色道袍,仍掩不住通身超然气度,也是一拱手,
“忘归峰宴时迁。师兄请——”
这句话却让台下炸开了锅。
“忘归峰啊!听到没有?!真的是白长老的弟子啊!”
“白师伯何时收了弟子;怎么没人知道?”
“这话说的,白师伯收弟子,还用知会你一声不成……。宴时迁…这名字好熟…”
“第一局就对上于师兄啊……”
越来越多的弟子朝这处擂台下涌来,台下围得水泄不通。
突然间人群安静下来。
凌空而来的巨大的威压即使一瞬而逝,仍是让人心头一凛。
随着天际一道渐近的浅蓝色流光,出现在观试台上白衣剑修一时间集中了全场的目光。
擂台上的宴时迁转头望去。如今他已筑基,目力远胜从前。
穿过熙攘的人群,分布的擂台。远处观试台上的白衣剑修,静静注视着他。仍是看不出悲喜的淡漠表情。
白寒…竟真的来了。
程小白知道这样有损逼格,但比起“白长老竟来看小组赛!火速围观,前排刘明”这种事,还是主角的命重要。
主角没命=一级业务事故=戚经理邪魅一笑=年假扣完没奖金加班到死不解释。
谁让定位仪坏了之后无法查剧情,原著里扬扬洒洒写了三大章的小组晋级,哪记得在哪一轮时主角遇强敌,擂台上的防护阵法又被动了手脚。
…更何况现在的主角…根本遇谁都算劲敌好么掀桌!!!
他相信主角光环和剧情修复能力,可这次歪楼实在厉害,又是修真这种高级位面,变数很多,不来看着实在放心不下。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谁来解释一下台上那个diao炸天的真是在小生手底下混了三年,只会初级剑的主角么?!!!
这光环开的也太不讲科学了!!!
主角你绝壁是重生了吧!!!
口可…口可…小生现在走还来的及么…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啊,你们难道不知道即使悄悄传音小生也能听得到么…别瞎猜了他真不是我徒弟啊……
宴时迁本以为等自己进了总试,自然能见到白寒,毕竟第一日的比试连各峰主都自持身份极少来看。
素来不喜纷扰的白寒,如今却为自己来了。
少年洒然一笑,侧身避过袭来的重剑,直直向前攻去。
于歧佑是辰元峰的真传弟子,金木双灵根,境界停滞在筑基中期多年,比起宴时迁,无论是境界还是对敌经验,都更胜一筹。
于歧佑原本是极谨慎的,无论是对方的师承身份,或是如此年轻就已筑基的天赋,都让人不可小觑。但他并未出剑试探,而是一上来就使出了十成实力和最强的剑招。
他的功法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修剑之余更修得一副强硬肉身,一柄千斤重剑,使得金光凛凛,剑招大开大合,力拔千钧,极得他师傅易邢的神韵。
与这样的人对敌,谁都看得出正面强攻实非明智。
少年却好似争强好胜一般,全然不顾的与对方抢攻,不过三十余招,就破绽屡现。台下一时唏嘘,感叹这少年虽天才,却少了实战经验,实在可惜。
于歧佑却不急了,他素来崇敬白师伯,如今对方是忘归峰的弟子,自然是要留几分面子。等这少年后继无力,自去认输也就算了。
就在这时,少年本显得有些滞涩的剑招忽然一变,随之而变的还有周身气势,于歧佑心中陡然一惊。这是何种剑诀,调动剑外灵气本就不是筑基期会有的能力。
心绪不宁间,只见少年手腕一翻,剑刃上挑又转向下刺去,旁人不为所知,他却是感到了这一剑暗含的威势,急急向右侧避去,同时出剑格挡,剑招一滞……
少年的剑尖落在他的眉心。
“师兄承让了。”
他与这人过了百招,决出胜负的只在一瞬。
少年竟是一开始就在拿他练剑。
于歧佑暗叹一声收了剑。
“忘归峰宴时迁胜——”
擂台之上情势陡转,台下一时无从反应。
直到出声一人叫好,才轰然间欢呼雷动。
宴时迁一战成名。成为这次剑门大比最大的热议话题。
每逢有他比试,台下皆早早围得水泄不通,风头远胜“金丹以下第一人”刘远山,“剑门第一美人”楚琳琅,“争锋剑”宴时恒。
此后十天,白寒未再出现。宴时迁却依然连胜十五场,期间又接下了五场约战。皆是点到为止,待人谦和有礼,因此除了实力超绝之名传遍玄天剑门,也结交了许多弟子。
比起傲气自负的宴时恒,这位同样天资卓绝的少年显然更受欢迎。
无论对方是一上来就拿一把符箓狂轰滥炸,还是苦心孤诣的以阵旗结成剑阵,或是催动防御法器防的密不透风,有些取巧手段连台下众弟子都大呼无耻。
少年始终一人一剑。
宴时迁这几日心情极好,不管遇见怎样的对手,都能客客气气的把对方送下去。
白寒第一日来后就未曾出现过,这情况很正常,换做以前他什么都不会做。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啊。少年笑的眉眼弯弯。
最后一场小组赛,他遇到了筑基后期的主峰弟子。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最后半招险胜,因此负了伤。
回到忘归峰时,少年半边袖子都被血染红,右臂的伤口皮肉横翻甚是狰狞,看起来凄惨极了。
低着头踉踉跄跄的走到小院门口,撞见了纤尘不染的衣摆。
“身上没有疗伤丹药?”传来的声音淡然如故。
少年抬起头,眼里似有雾气氤氲,嘴角下弯,显出几分可怜。
隐约听见一声微不可闻叹息,清润的微凉气息骤然笼罩下来。近在咫尺的剑眉星目,伤口传来的温暖触感,让他一时屏住呼吸。
眼前人垂着眼,长如鸦羽的细密睫毛投下浅浅阴影,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
宴时迁不禁想,刹那亘古,原来就是说的这样的瞬间。
“这次只是皮外伤,日后难免再遇到,你也需学些疗伤的法门。”白寒松开手,后退几步,语气似是带了几分责备,取出一瓶丹药和玉简递过去。
宴时迁伸手接过,又恢复了往日的恭谨持礼,“多谢真人出手疗伤。”
“明日总赛不比以往,且去历练一番即可,莫要争强。”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也说得这般冷冷清清。
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弟子明白。谨遵真人教诲。”
主峰后山此时落木萧萧,剑气纵横。
持剑的少年剑势凌厉,似要把心中郁气都用手中剑一泻而出。
宴时迁的比试,宴时恒一场也未去看过。
只听那些无处不在的纷杂讨论,也足以让他心烦意乱。
一套剑诀使下来,少年微喘着收了剑。
傲气的眉眼染上狠辣的表情,说不出的诡谲。
终至决赛大比。
第21章 禁闭
这几日讨论最热烈的,莫过于“白长老竟为弟子宴时迁来看第一场分赛”,“宴时迁宴时恒两位少年天才究竟什么关系”。对于后一个问题更是连“同父异母失散多年”都扯了个遍,但由于当事双方都不曾提起,猜的再多也没人敢真去问。
经过两日决赛,三十个秘境名额已定。
晋级者无不是门中精英,接下来便是要决出大比名次。
长宽约二十丈的宽阔主擂台一开启,正中间的阵眼微光闪动,连通擂台四角形成一个绝妙的防护阵法,保护擂台外的人不受法力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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