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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渣了渣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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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条路似乎
计燃站在剑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想捂上眼睛显得自己怂,便干脆转过身来,与林轻舟面对面而立。
淡淡月色下,隐隐可望见,眼前人屈指掐诀,青丝飞扬,莹白如玉的面庞沉静清冷。
淡蓝色的衣袍被卷起流水般的弧度。
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温煦暖意地望着他。
“师父,这样看着你,我什么都不怕。”计燃出声道。
林轻舟还未作答,蓦地,崖顶传来一道声音,正是那明雀王。
“真是师徒情深,羡煞旁人。”
“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前一句话,带着调侃语调。
后面这句话,是对林轻舟说的。
林轻舟不由眉心一皱。
“他是谁?”计燃问。
“喜欢开屏的公孔雀。”林轻舟答。
“你为什么想修道?”
回到泗水城后,林轻舟走至计燃房门口,与他分别时,问出这么一句话。
“最开始,我修道是为了能看见我娘,现在我修道是为了能跟师父一样。”计燃望着林轻舟,眼眸一瞬不瞬道。
“为了看见你娘?”林轻舟心生诧异。
“恩,修道之人不是都神通广大吗,至高者甚至能长生成仙我想再见我娘一面。”计燃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双眸微垂,看起来有些难过。
“你对修道似乎有所误解,修道之人并非无所不能。”林轻舟话到此处,顿了顿,酝酿一瞬,戳心戳肝但一语中的的话说出口,“你并不适合修道。”
计燃点头,垂着眼眸,头也垂落得更低,声轻如呢喃,“我知道。”
这一刻,林轻舟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回到房间,林轻舟翻来覆去没睡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分别时,计燃那失落不已的模样。
这不由让他回想起,高中时,陆颢母亲去世,两个人坐在一起,抽了一整晚烟,一宿无话。第二日早上,陆颢眼睛通红地望着他说,她走了
计燃想再见他母亲一面吗?
林轻舟连夜翻阅完,计燃按着他给的书单,最近在仙市买的所有道法书籍。
灯油熬尽,天光大亮时,终于有所收获。
阴阳镜。
虽然是秘术,方法听起来也甚为阴诡,不正派,但是有何不可?
只要不伤天害理,所谓什么正道不正道,从来不是林轻舟的行事准则。
林轻舟将此事转达给计燃时,他甚为高兴,即刻着人去打听阴阳镜的消息。
简直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不出两日,派出去的人就打听到,暗市有传闻流出,最近好像有阴阳镜的下落。
林轻舟与计燃依着打探来的消息,乘着华贵的马车,朝泗水城暗市的方向而去。
“走路不长眼睛吗!”
蓦地,马车外传来车夫的一声轻喝。
林轻舟皱眉,影视剧里,权贵府上的凶恶家奴欺负底层平民的镜头出现在脑海中。
雨后初晴,街道上仍有不少积水。
闻棠背负长剑,步履极快地行走,面上带着三分不显露的笑意。
按着剑灵的提示,目的地就在不远处。
熟知,他刚拐过一个街角,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便迎面驶来。
猝不及防,他差点就撞了上去。
街道上积水甚多,马蹄踏入水坑溅起的泥水,落满在他的袍脚。
“走路不长眼睛吗!”
马车夫吹鼻子瞪眼,朝他穷凶极恶地喝问。
他刚想回嘴说点什么。
马车帘掀起一角,一道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怎么回事?”
第41章
闻棠循声抬眼望去,黑楠木门框边;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掀起绣着银线暗纹的帘幕。
那是一只修士的手,骨节分明; 白净却不娇气; 可望见薄薄皮肤下伏着的青色血管。
指间隐约可见薄茧,一看便知是长年习武所致。
不过,手的主人并未露脸。
闻棠望着那只手; 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悸。
手的主人坐在马车的左侧; 掀起的是马车右侧的帘幕。
闻棠立在马车的右前方; 如此一来,坐在右侧的少年; 脸庞显露出来,也就是方才出声的那人。
闻棠看他衣饰不凡,便知是人间权贵。他皱了皱眉,以为车上之人会像大多数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一样,不问缘由便恃强凌弱。
出乎意料地,马车上的人扫视他被溅落泥点的袍角一眼,竟然转脸斥责出言鲁莽的车夫; 让车夫给他赔不是。
闻棠无意计较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 默然地朝马车上的人微微颔首; 便抬脚继续朝前而行。
计燃见他一言不发离去; 转眼再看林轻舟神色; 道,“他走了。”
林轻舟颔首松开手,幕帘落下。车夫朝马背重重挥鞭,骏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方才计燃便是看林轻舟神色不对劲,眉心微皱,才抢白出口。
他素来知晓林轻舟的为人,一个端茶倒水、穿衣沐浴从不愿麻烦仆从的人,定然是很瞧不上,那些欺压平民的行径。
他不想林轻舟,也将他视作那类人。
马车极快地行驶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闻棠过了街道拐角,前行数百米后,到了剑灵所指之地。
他望着蛰伏如兽的恢宏宅院,心中不免诧异,林轻舟为何会栖身于这样的地方。
与此同时,心头也有所庆幸
轻舟师兄这一年来居于此地,应该没吃什么苦。
“你确定是此地吗?”闻棠问道。
尔后,他清俊的面容像被火光燎动一般,微微扭曲,三毒剑灵的声音响起,“千真万确,此地他的气息最为浓厚,当是长期居住于此。”
为了更具说服力,他又补充道,“方才一路走至此地,沿途都有他的气息,在方才的街道拐角处最为浓厚”
顿悟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
像燃尽的长长香灰蓦然断落,像檐角的细流汇聚成滴,赫然滴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他猛然间醒悟过来
掀起马车帘幕的那一只手
他整颗心倏地跳得飞快,脸上浮起一年多以后最为灿烂的笑容。
沿着前来的路,身形飘若鬼魅,搜寻那辆马车的踪迹而去。
仙市在泗水城的城南,马车疾驰一盏茶功夫便到了。
仙市的明市与凡间的市集大同小异,店铺林立,各类符纸丹药,利器法宝,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上修士人头攒动,林轻舟与计燃不得不在仙市入口处,从马车上下来步行。
穿过阜盛人烟,沿着逐渐变得冷清的街道继续前行,行人寥寥。
这一年来,林轻舟为了买几本有所正道有所禁忌的书,也曾到过暗市,并非完全不知暗市的规则。
几分荒凉的街道尽头是一堵墙,墙上青苔遍布,缝隙里还生着几簇蕨类乱草。
墙下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闭目躺在摇椅上,沉沉睡着,发出轻轻的鼾声。
摇椅旁边趴着一只巨大的白石龟,嘴巴呈张开状。
林轻舟往白石龟嘴里扔了一些钱,登时,那一堵墙便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面,漾起一丝丝波纹。
暗市的入口开了。
林轻舟与计燃互相对望一眼,当即穿墙而过。
一脚踏入墙内,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暗市位于泗水城下,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里面也确实阴森幽暗。
不过,与地道山洞那种逼仄狭小、昏暗无光不同,暗市是一片虚空世界,天无日月,只有阴滚乌云。
明市的川流不息,熙熙攘攘。此地全然另一番景象,街道狭窄,商铺甚少,地摊甚多,跳蚤市场既视感。
行走的人寥若晨星。
并且,此间的众人,无论是买方或者卖方,有的以帷帽遮挡容貌,有的以面巾或面具遮面,甚少有人坦荡荡以真容示人。
林轻舟与计燃进入暗市后,在入口处的小摊贩处顺手买了两张面具,一人一张戴好。
据打探得来的消息,阴阳镜在一家叫“蓬门”的店铺里。
两人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不起眼的小犄角旮沓里,找到了那家店铺。
小小的门面,非常不起眼。
林轻舟走上前敲门,窄小低矮的门打开,是一个高挑清瘦的小伙计,问他们有何贵干。
鉴于阴阳镜的特殊性,林轻舟要求到店内说话。
两人弯着腰,踏进小门的门槛,蓦地,眼前豁然开朗。
店面虽小,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极为宽敞,摆放着甚多稀奇古怪的法宝利器。
林轻舟顾不得细看,当即说明来意。
“不巧,那东西刚被人卖下。”小伙计道。
“当真?”林轻舟表示怀疑,这也太不凑巧。
“那人现在还没走,在付账。”
高瘦伙计抬手指了指二楼。
在付账?
那就还有机会。
“那人出多少灵石?我出”林轻舟蓦地声音一顿,回头指了指身后的计燃,理直气壮道:“他出三倍。”
差点就秃噜嘴说大话。
“三十万灵石。”
小伙计自上而下将计燃扫了一眼,像看个待宰的肥羊。
三十万灵石?
三倍,那就是九十万灵石。
好像有点高。
林轻舟心里没底,回头望一眼计燃。
计燃戴着面具,望不见表情,只朝他颔首。
钱,不是问题。
瘦竹竿伙计上楼,将消息禀告给店老板。
不消片刻,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从二楼滚了下来。说是滚,是因为他胖得像个球,已经看不清哪里是腿,哪里是手。
矮胖老板捋了捋八字须,目露精光,对林轻舟道,“买卖本讲究先来后到,但我见你诚意十足,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话到此处,他声音一低,继续道,“但楼上那位实在不好相与,如果你能说服他,我就将镜子卖给你。”
这胖老板还真是老奸巨猾。
想让他与另一个顾客鹬蚌相争,他坐收渔利。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百利无害。
但现下别无他法。
林轻舟只得应允,留计燃在一楼,跟在胖老板身后,踩着木楼梯走上二楼。
林轻舟被带一间房内,矮胖老板请他在一张黄花梨木桌前入座后,便带上门离去。
暗市常年阴暗,房内桌上点了一盏灯。
林轻舟落座的木桌前是一重厚厚的黑纱,不透光。
从房梁径直垂落在地,仿佛一线天,将一间房劈成两半。
对面是什么情状,一星半点也不能望见。
暗市交易中,无论买家或者卖家多数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黑纱对面大抵就是坐着那个人。
林轻舟刚想开口,一道熟悉至极、沉冷幽然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出四倍。”
四个字,如同天上炸下的四道惊雷,林轻舟当场就要外酥里嫩。
寒祁!
对面的人竟然是寒祁!
“我——”
林轻舟刚吐出一个字,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上嘴巴。
系统虽然对他的外貌进行微调,但是声音并未有一丝一毫变化。
心跳如擂。
黑纱这端,纵然林轻舟只说出一字,寒祁仍然敏锐地捕捉到。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他神情巨震,不禁想破坏暗市的规矩,用掌风掀开黑纱一探究竟。
但,蓦地,黑纱对面之人接着又开口说话。
“你买阴阳镜做什么?”
那声音细哑如风吹树叶沙沙,与他心上那人的根本天差地别。
方才刹那一瞬的熟悉感,仿佛是他生出的错觉。
黑纱另一端,林轻舟庆幸不已,幸好袖中有一张幻音符,可变换自身声音,不然不知如何收场。
他悬至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为与亡夫相见。”寒祁轻描淡写地说出几个字。
林轻舟登时像被一股力量扼住了喉咙。
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
第42章
寒祁口中的亡夫,林轻舟纵然再是神经迟钝; 再是不解风情; 也知道说的是谁。
他与他明明没有举行合籍仪式的
但在寒祁心中,他已经是他的道侣。
寒祁现在找阴阳镜是为了他么?
那这一年多以来
林轻舟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不禁开口劝解道:“亡者已逝; 你又何必执着; 好好活在当下才是。”
这话寒祁听来甚是不喜,他剑眉一拧,冷声道:
“你将生死看得如此通透; 那阴阳镜对你定然无用处,那你又何必执着?”
林轻舟被一噎; 不甘示弱; 辩解道,“阴阳镜不是我用; 是我朋友用。”
不料,寒祁闻言轻笑一声,似笑他谈判技巧稚拙,“那你该劝解你朋友,让他好好活在当下。”
林轻舟:
以前怎么没发现,寒祁竟然还有如此巧舌如簧的一面。
林轻舟深呼吸一口气,晓之以理不行; 那就试试动之以情。
他放缓语调; 无责任信口开河道:
“我朋友幼失怙恃; 十几年来孤苦伶仃地; 身世浮沉犹如雨打萍; 能与生母说上一言半语,是他多年夙愿,他辗转多年,终于得知阴阳镜的下落,不惜路途遥远赶来此地,结果你于心何忍?”
这么一番煽情的话,寒祁听后无动于衷,无情拆穿他道,“能拿出九十万灵石的人,凄凉坎坷?”
林轻舟又被噎住,轻叹一口气,“他真的很想与他母亲再见一面,”顿了顿,他带着几分气恼,说道,“说不定,你要见的人,他根本不想见你。”
林轻舟话毕,静听半晌,寒祁未说一句话。
良久,林轻舟简直要怀疑,黑纱后寒祁是否早已离去。
“你不懂。”寒祁的声音很轻,似是十分低落。
“他是为了我才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相爱”
林轻舟:我确实不知道。
原本以为寒祁在他假死后能看淡一切。
没想到,他故意跑到食灵兽前的行为反而让寒祁心生误会,以为他是为了寒祁而身陨。
寒祁歉疚之下,更难忘却他。
情债难偿,不能放任寒祁这样泥足深陷,否则他心中难安。
林轻舟皱眉,试着开解道,“有些人,可能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喜欢你,他接近你,可能是对你别有所图。”
话音落下,寒祁语气不善,“别人或许是,但他一定不是。”
林轻舟不禁反问,“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呢?”
寒祁陷入回忆中,语气有点怔然,忽然变得话多起来,“他对我从无所求,是我以前待他不够好”
“危急关头,他总是挡在我的身前,连最后一次也是那个时候,他该有多疼啊”
“他说为我而死,死得其所,我以为这是戏谑之言,却没想到”
话到此处,寒祁整个人像水没头顶一样,喘不过气来。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闭上双目,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
林轻舟听见这番话,急着解释道,“他可能是不小心代你受过。”
寒祁不以为然,“你不懂,我宁愿他从来没受到任何伤害。”
他停了数息,继续自顾道,“纵然他不为我做这些,我也一样的”
后面的话,寒祁没说出来。
但鬼使神差的,林轻舟却蓦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皱眉,不无恶意地道,“兴许他不独独对你好,他也对别人一样的,”顿了顿,心一横,干脆抹黑自己到底,“他可能还到处招惹别人,朝三暮四,你以为游进了他的心房,其实只是——”他的鱼塘。
“不许你这么说他!”
话未说完,黑纱对面的寒祁冷声打断,与此同时,沉重的威压自他周身散发出来。
这些话,似是戳到了他什么痛处。
凛然杀意,漫天掩地般,将林轻舟裹了个严实。
林轻舟的心怦怦直跳,事情有点不妙,弄巧成拙了。
寒祁的实力,他见识过,两人交起手来,绝对占不到便宜。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陷入胶着。
沉默着,一场恶斗似乎一触即发。
林轻舟如坐针毡,此时让寒祁松口不抢阴阳镜是不可能了,能否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地才是最该担心的。
良久,久到仿佛候鸟已南归,雨燕已还巢,那磅礴杀意才渐渐消散下去。
“滚。”
寒祁似是不愿再对他多说一个字,只冷然低声道。
林轻舟也不复多言,起身迈步朝外走去,方一打开房门,听墙角的胖老板踉跄着跌进房间。
他双眼微红,用一副“你不懂爱”的表情恨恨地望着林轻舟:
“他们真的好相爱我的镜子不卖给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你走吧。”
林轻舟:
计燃在一楼等得满心焦灼,林轻舟上去的时间有点久,可别是除了什么事。见他从二楼下至一楼,计燃便马上迎了上去。
“先走再说。”
林轻舟语速极快道,此地不宜久留。
“师父,你的声音”
计燃讶异,上去一趟,师父的嗓子怎么跟被火烧过似的。
见林轻舟脚步匆匆朝外走去,计燃马上乖巧跟在身后,一起走出店铺。
却说这边,寒祁从房内走出,刚走至楼梯口,眼睛不经意一瞥,望见一楼一个身着天青色衣裳的人微勾腰,刚走出店铺。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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