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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朕又亡国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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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妲己挑了挑眉不说话。
伊挚顿了顿，然后干脆反握住毕夏的手往前走，临了抛给苏妲己一个警示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苏妲己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而在不远的朝歌城门口，伯邑考终于接到西伯侯上了马车，“父亲。”他的面容殷切，满是对亲父的关怀。
西伯侯手中捏着一枚铜钱，听到伯邑考的话却没有回应，只是遥遥地望着朝歌城。
“父亲？”
“伯邑考葬在何处了？”西伯侯忽然说道。
伯邑考一滞，脸上露出了些不明所以的笑容，“……父亲在说什么？莫不是出牢前还喝了酒？”
西伯侯顾自摆弄着铜钱，“我再如何糊涂，自己亲儿怎会认不出……”他那满头乱发也不梳理，目光也始终都停在铜钱上。“此番宴前，我曾卜过一卦——我的儿躲不过此劫……”
他说着声音带上了些许呜咽，“我不管你是谁……伯邑考葬在何处了？”
“伯邑考”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示意车夫换道，带着西伯侯前往当初伯邑考前往朝歌为质的路上，他就是在那里伏击了伯邑考。
他看着西伯侯，声音冷漠，“西伯侯您是个明白人，想必您也清楚殷商灭亡是大势所趋，您的大儿子愚昧不善营计，我代替了他，不过为了更好地完成大周事业罢了。”
西伯侯捏紧了铜钱，望着天空静默不语，一串串凌乱的图符从上面闪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在他们的马车一行后，是数千准备跟随他们前往西岐的朝歌城民。
朝歌城内的太师府前，站在府门正中央的比干夫人双目发红地站在那里，忽然倏地跪了下来，“大王，请您让夫君安息吧！”
而在她的面前，是毕夏和一众宫中侍从。他打算来告慰一下比干家人，却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这样被挡在了大门外。
毕夏想起他初来此地时，比干老爷子还健在，还能气不喘地扛着他从偏殿到正殿……他心底闪过浓重的愧疚，“……孤只是想给仲父上一炷香。”
“大王！”比干夫人正正地挡在府门前，朝着毕夏狠狠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磕伤了，“看在夫君曾侍奉大王一场的份上，放过民妇的夫君吧！”
毕夏握住拳，“仲父生前，颇是疼爱寡人……”
“再多疼爱换来了什么！”比干夫人猛地抬头，“换来了今日夫君丧仪，大王却还带着杀害夫君的凶手前来假惺惺地吊唁！”
她仇恨的目光直接逼向站在毕夏身旁的伊挚。
伊挚：……
毕夏皱眉，“仲父之死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比干夫人声音一下子都变调了，“朝歌城中人谁不知，苏妲己乃狐妖化身，上迷惑君王，下谋害臣民。世传狐妖食人心腑，我夫君被人剜心致死，谁敢空口白话说与这妖孽无关！”
背锅侠伊挚：……
“都是谣……”毕夏刚想说绝对是谣言，苏妲己明明是蛇妖啊！但对方现在明显是伤心到极致了，毕夏想了想，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夫人，仲父之死尚且无法下定论，孤定会再详查。既然夫人不愿孤入门吊唁，孤便在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之日再来为仲父上香。”
说完他后退了三步，然后缓缓地屈膝跪地，左手按于右手之上，拱手并于膝前之地，再慢慢伸头到手前地上，俯伏向下直至头碰到地面，停留半息后再重复动作三次，正是“九拜”之礼中最隆重的稽首之礼。
结束动作后，毕夏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离开了太师府。他虽不指望前往颚侯府能得到什么好的待遇，但到了颚侯府时却发现，整个侯府已经人去楼空。
前去打探的内侍回报，前两日颚侯府就全府送灵离去了，而且看那副全家出动的样子，估计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回朝歌了。
毕夏心头一动，干脆让内侍带着他往城中众臣子的府邸而去，这一巡，竟然让毕夏发现其间十有三四皆已倾巢而出离开了朝歌，大多都是前两天的事情——也就是毕夏在朝上耍威风赶人的那天之后。
他在脑中过滤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人，“九侯家在哪？”
一宫人刚回话“城西”二字，却不料说曹操曹操到，宫人的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行礼的声音，“大王！”
九侯一脸讶异地看着毕夏，“大王今日竟有如此雅兴出宫？”
“孤只是到朝歌城中闲逛一番罢了。”毕夏说着话，同时却注意到了身旁一直安静着的伊挚忽然皱了皱眉。他心下一凛，手背到身后捏了捏伊挚的手。
伊挚回握住他的手，做出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头倚靠在了毕夏肩上，声音极小地开口，“这人有问题。”
伊挚比毕夏还高大半个头，这斜倚在毕夏身上的姿势总有些怪异。他本身并非苏妲己那样的妖孽气质，靠着毕夏的模样完全没有苏妲己那样地清纯自然不做作，九侯看着这两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往常苏妲己也靠过商纣王肩上，但没有这么不和谐啊……
毕夏可不知道他们俩这样有多奇怪的，他本身多么有男子气概，本来就适合被人靠肩膀啦！不过这会儿他听了伊挚的话，却忽然想到之前苏妲己说过殷商有很多外来的灵魂……
他看向九侯的眼中立马就带上了审视，随口就一问，“九侯啊，孤听闻五天前的夜里城西有一棚户着火了，你负责城中管制，可知道此事啊？”
九侯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随后快速地低下头去，“回大王，此事臣已处置妥当，棚中百姓臣也已安置妥当。”
“可朕听闻那是个牛棚啊！”毕夏故作惊讶。
“啊，那就是臣记糊涂了。”九侯连忙回应。
毕夏又与九侯一来一往交谈几番，才露出了微微的倦容。九侯自然识趣邀请毕夏前往其府邸歇息，毕夏拒绝后拉着伊挚往另一个方向走。
“看来你有发现？”伊挚难得看到毕夏用脑的时候，不禁带着笑意问了句。
毕夏瞟了他一眼，“五天前的夜里，就是比干遇难那天——我可不知道城西什么棚户着火，九侯家就在城西，他也不知道？他还随着我的话往下编……说不定那天他根本就不在家，甚至这些天他都没在家，或者没空关注过府邸附近的情况。”
朝歌城大街上人迹了了，毕夏一行人在街上杵着却几乎没有妨碍到其他人。他环视了四周一圈，“我在夏朝时，斟鄩城人都比这里多……果然是都跑了投奔西岐去了吧——九侯还留在这里，我觉得太可疑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他有问题，什么问题？”
伊挚却忽然掐了话题，“苏妲己应该跟你说过什么吧？”
“你是说……”毕夏神经一跳，“他跟我一样，也是外来者？”
“果然苏妲己是用这个借口来唬你的。”伊挚猜到了苏妲己的借口，“他告诉你这个时空快崩塌了是吗？”
“借口？”
“这个九侯不是外来的灵魂，但是肯定得到了其他的力量。”伊挚皱紧了眉，“看来想要殷商灭亡的人真的不少。”
毕夏摊手，“本来就不少。”
“……毕夏，你有没有考虑过直接甩锅？”
“甩锅？”
伊挚往前走了几步，指了指前面一家人，“听说这是微子的府邸。”
毕夏对上伊挚的眼，忽然莫名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历史上的殷商亡国后，周武王封了纣王的儿子武庚为诸侯承继殷部落，但武庚却在周武王死后作乱，被周成王咔嚓后，殷的传承就落到了微子手中——周成王封微子为宋君，依然奉祀殷商先人。
所以说到底微子才是殷商最后的继承者啊！
而且本来纣王的位子就应该是大哥微子的嘛！嫡长子继承制妥妥的啊！
那么，其实让微子来当殷商的亡国君……似乎也是可以的？
毕夏和伊挚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第54章 殷商11
殷商王宫书房前，微子面色淡淡地跟随着内侍进去，觐见他尊贵的殷商大王。
昔日殷商三仁已去其二，留下微子单独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偏殿之中，身边空气有些寂寥。他每一步都走得不偏不差，沿着殿中地板的花纹步入偏殿，恭恭敬敬地朝着毕夏行礼，之前对着毕夏的嚣张和不屑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臣子启，见过大王。”
在他磕头的一瞬间，毕夏总觉得对方这态度有点恭敬过头了点吧？
想想之前，他们两人几次见面，微子可是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说话也从来没客气过——但却可以看出他跟原身实质上关系应该不是特别差，尽管外在表现十分傲娇，但也完全可以感受出来微子还是关心他老弟的啊！
但是看现在微子那副生疏恭敬的模样……
毕夏对自己的计划忽然有些没把握了。
他试探着走下王座，摆着满分笑脸，殷勤地扶起了对方，“诶诶王兄行此大礼，不是折煞了王弟嘛！”他硬生生把微子架了起来，然后按住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神态。“王兄啊……”
微子表情不变，“王上有何事，但凭吩咐。”
毕夏转了转眼珠子，声音立即带上了哭腔，“王兄啊，王弟心里苦啊！王叔遭人谋害，王弟心里着实不好受啊！”
微子客客气气地回话，“王上节哀顺变。”
毕夏：……
“王兄啊，颚侯暴毙，我大商失去了一位良臣，弟弟伤心啊！”
微子面不改色：“王上节哀顺变。”
毕夏：……简直油盐不入啊！
他忽然一把扑到了微子身上，大声干嚎了起来，“王兄啊，王弟查到了关于王叔被杀的蛛丝马迹，可是实在查不下去了啊！王弟真的好伤心啊！”
微子这次终于有反应了，他一把推开了毕夏，双眉聚起，“你查到了凶手是谁？”
享乐主义者的商纣王书房地上自然也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毡，毕夏被推倒在了地上倒也不疼。他看到微子终于有反应了，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眼泪说流就流，“王弟查到了些线索……但是王弟真的不忍心查下去啊！担心会牵扯到另一位朝廷栋梁……”
“你查到了谁身上了？”微子眯了眯双眼。
毕夏弱弱地开口，“……九侯。”
“九侯？”微子音调扬高了，“九侯？你竟然说九侯？”他不敢置信，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毕夏的眼中全是满满的失望。他指着对方，叹着气摇了摇头，“王上，你是想要将朝廷三公尽数置于死地，才肯罢休是吗？”
毕夏心里头那个冤啊！他连抱住失望过度打算转身干脆离开的位子，“不是，王兄，你瞅瞅你弟，这次真的没骗你啊！我真的发现九侯有点不对劲，你相信我啊！”
微子停下脚步，“王上，曾经我是相信你的。”
“当年太史说我无资格称王，故而由你继承王位，我心中本不愿……但是你用自身本领征服了我。”
“……你即位早年，东夷叛乱，你发军征夷，大获全胜，后常年征战，未尝败绩。臣自认没有这个本事。”微子仰头眼中迷蒙，“臣本以为王上将会带领殷商重现辉煌。”
殷商王朝在纣王老爹帝乙的时期，国力就已衰弱许多了。微子曾有雄心壮志一复殷商辉煌，可惜被纣王子受辛截胡——微子本来觉得这也无碍，哪里想到他老弟当好皇帝也就三分钟热度哟！
“……可是不知何时，你就变了。”微子最后叹了口气，说着慢慢扒开了毕夏的手，“臣对大王寄予过太多次厚望，已经再无心力继续了。”
毕夏：……这个锅他不背啊！变也是原身变的吧！重点是对方这话真的像恋人分手啊！
殿外，一个青衫男子闻言掩下了眸，脑海中浮现出商纣王的身影。
“王兄！”毕夏双眼含着热泪，“您就不愿再给王弟一次机会吗？”看来只有打感情牌了！
毕夏紧紧地抱住微子，“王兄，您对殷商肯定也是有感情的吧！您也不希望殷商就此灭亡吧！您看看如今的殷商，您若再不伸出援手，我大商就要亡了啊！”
微子冷笑一声，“臣身微力薄，恐怕是帮不上王上什么忙了。”
“能帮忙！”毕夏忽然窜起来，直接就跑到书桌上，拿过了国君的印玺，快速往对方手上一塞，“殷商，需要一位明智的君王！”
殿外的男子抽了抽嘴角，毕夏对自己不明智的这个认知倒是挺正确的。
微子捧着手上的印玺，脸色变幻万千，最后却定格成了发怒。他捏着那印玺，最后竟狠狠地走了几步，摔放在了书桌上面，大声怒斥毕夏，“你将殷商当做什么！儿戏？这可是殷商国玺，你竟如此随意赠人？”
“我没有随意，我很认真……”毕夏的话尾被微子那可怕的眼光，给吓得咽回了肚子里。他摸了摸那印玺，看着微子又要走，忽然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王兄！”
微子脚步微顿，“王上又有何事？若无事，臣就此告退了。”
“孤命令你去查清比干和颚侯的死！”
微子回身，面色复杂地看着毕夏，最终还是躬身应下，慢慢的退出了书房。
待他一离开，殿外的青衫男子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长进了嘛。”
他这话一出口，毕夏却皱了皱眉，然后用力地吸了吸。“你……”
男子脚步走得极慢，“我怎么了？”
“苏妲己？”
男子顿住，脸上的笑容不变，“你看，这都能认错。我是伊挚。”
毕夏闻言再吸了吸，然后后退了几步，“不可能认错，你身上一股狐狸精……蛇精的味道。”
蛇精苏：……
苏妲己本来温和的笑缓缓变了，带上了他本身惯有的妖娆气息，“看来骗不了你。”
“伊挚呢？”
“他去处理些数据问题。”苏妲己绕到毕夏身后，轻轻地抚了抚那枚印玺，背对着毕夏的脸色，表情带上了些怀念，但不过转瞬即逝。
毕夏闻言点点头，照伊挚和他的计划，等微子接下了这个锅后，他们就立即启动回到拟化世界的程序，现在他差不多是该去调试下数据了。
“……他让我来保护你。”苏妲己忽然说道，眼中有些许嘲讽，却不知道是对谁的。
毕夏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他拍拍手，“好吧，我相信你们妖精武力值比我们凡人强大多了，跟我走。”这在毕夏和伊挚的几次争锋中就看得出来，只是在往外走的时候，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你们是怎么变成妖精的？你是从一条蛇修炼成妖精吗？这世间有很多妖精吗？……”
苏妲己随口回答，“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毕夏：……
他脚步顿住，眨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另一个世界是另一个星球的意思……？你说你是外星人？”这设定，这画风是不是有点歪楼了？
苏妲己脚下却是没停，对于这他觉得没什么好隐藏的，“照你们的说法，大概吧。至于你说的妖精……嗯，外星人，你之前不也应该见过其他的吗？”
毕夏感觉自己的三观有些被颠覆，明明是中国古代妖精系列的，怎么一下子转科幻频道外星人专项了啊！“……其他的？”
“那个系统测试员不会只有伊挚的，肯定还有其他人，是谁就不知道了。”苏妲己忽然停住，笑意带上了些幸灾乐祸，“这种系统可是不会对外开放的，你在里头可是个黑户，没被官方发现吧？……不过看主身那么紧张你，伊挚肯定也会护好你的。”
“……主身？”毕夏感觉心脏深处忽然狠狠地一跳，仿佛有些被埋葬在深处的东西想要挣扎出来，他小心翼翼，生怕大声些都会打碎自己的问题一般开口，“主身是谁？”
“主身？”苏妲己站在毕夏身前，背影莫名有些孤单，只是一晃，他转过身看着毕夏时，脸上的恶意丝毫不加掩盖，“一个可怜悲惨的人罢了，花费几千年光阴去守候别人的轮回。”他唇边的笑痕越来越深，“然而那人每一次轮回，都会忘记他。”
毕夏的瞳孔忽然一缩，喉咙梗住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奇妙。”苏妲己的手在空中虚虚抓了一把空气，“这个世界的主宰生物人类，**寿命那么短，灵魂寿命却又那么长，即使死去，却还是可以一次一次地轮回……只是可惜灵魂在每次轮回都会损耗，终有一天彻底损耗殆尽，便也就不复存在了。”
苏妲己忽然靠近毕夏，“你说，当一个人的灵魂进入轮回，失去了记忆和**，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吗？”
毕夏心脏猛地加快了跳动频率，呼吸也急促起来。
良久他才慢慢恢复过来，“这个我不知。”说着话的同时，他的脚步却迅速划开，匆匆往前。“……走吧，去找九侯的罪证。”
苏妲己站在原地看着毕夏越走越快，那背影多么熟悉，步伐却又那么陌生。他静静地看着，唇边意味不明的笑弧却渐渐拉平。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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